本文为先生2022年9月23日在香港大学中国商学院秋季讲座日上的公开演讲。整理人：芦荟。本站略有删节。

正文：

我们在人民币在贬值的时候准备迎接RMB时代的到来。我简单的回顾一下子人民币的历史，这算是中国经济史的一个重要的部分。

其实今年是一个重要的节点，1949年我们建国，今年73年，马上就是祖国的生日了，可能好多朋友未必那么敏感，我们其实很敏感，因为73、84在中国的儒家文化里边是非常难过的坎儿。10月1号，祖国将迈过73岁这道坎，值得高兴的是人民币已经提前迈过了这道坎，就是RMB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

RMB创始于1948年，它比共和国早建立了一年，就是在共和国没有成立的时候，RMB已经发行了，发行之后到1955年之前，我们认为RMB是一个伟大的法币，因为它是拥有独立的主权的货币，后来因为我们跟苏联建立了友好的关系，接受了苏联的援助，同时我们的财政和金融与苏联进行了某种连接，RMB在某种意义上和卢布有了某种联系——不能叫联系汇率——是卢布曾经是RMB的定价基础，这件事情持续到1995年，1995年RMB跟美元挂钩，放弃了原来以卢布计价的这样的一个逻辑基础。

然后，我们挂钩之后行走了整整20年，到了2015年，请注意我谈的时间节点，到了2015年RMB取消了和美元的联系汇率，2014年央地税合并，我们不再搞土地财政，2015年取消了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其实，在中国的经济史上，2014年和2015年是非常重要的节点，也就是说我们部分的收回了可能丧失一段时间的财政主权，就是我们不再做土地财政，也从此以后意图改变人民币地租货币的属性。2015年我们跟美元脱钩之后，实际上是没有根本性的脱钩，只是一种想法，但是我们毕竟开始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历史进程。

如果熟悉中国当代经济史的话，其实里边的险峻可能不足于外人道。我说一点点延伸的历史，就是1983年12月份港币与美元挂钩，在1983年之前的12年，1971年到1983年，港币是拥有独立主权地位的法币，也是香港经济腾飞的根本所在。

但1983年当港币与美元挂钩之后，其后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附件三，附件三谈的是土地问题，是财政问题。香港交出了本港的财政主权和金融主权。此后的12年，香港丢失了1万亿磅，资产没了，负债全不在，导致香港走向衰落，以至于黑衣风暴。1985年日本大意了，所以签署了广场协议。

当然了，日本有个天降组，包括澄田智、竹下登，就是日本的从首相到大藏省大臣到央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他们竟然将这个最重要的财政主权和金融主权拱手相让，以至于日本资产在1885年到1991年的时候，日元从350一直升值到75倍，然后最后崩溃。因为楼市和股市资产价格涨得太高，大规模的资产被移走，完成了对美元的充值。日本从此以后失去了整整30年，平成天皇黯然下台。现在是令和天皇。我们管这段历史叫平成战败，是关于货币的。

当然1991年是苏联，卢布同样的故事，今天的时间不够，我们不能讲那么多历史，为什么要回顾历史？原因是我们人民币，在2014年和2015年曾经经历危险的一跳，这是8年前的旧故事，我们的股市在2015年崩掉，我们提前崩了，我们的楼市虽屡经压抑，但仍然形成了泡沫。多大的泡沫？如今沉没在中国楼市里边总的资本应该在180万亿RMB，构成了今日共和国巨大的压力。

我待会讲为什么RMB有未来，但比较好的是RMB没有按照当时希拉里的逻辑，进入到一个类似于1985年后的猛烈升值过程，我们忍住了。这里边当然有好的一面，就是我们没有按照别人预设的逻辑去走，也有坏的一面，就是我们到今天没有真正实现RMB“以我为主”的定价权，就是RMB的定价没有做到，但历史是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的，还是比较好的度过了人民币的73岁。

今天人民币74岁了，我看到最危险的日子过去，我甚至愿与同学们一赌，虽然我们再次触底到7.1，甚至可能7.2，其实我们更希望它快速触到7.5，然后开始形成RMB的升值预期。

如我对美元的理解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们认为明年的下半年，可能是明年我再登上讲台的时候，人民币有机会进入5时代，现在是7，明年上半年会回到6。如果美元出现巨大的波动，那么可能会回到5时代。

好，经济史回顾完，我们现在进入今天的主题，我尽量抓紧时间把主要内容讲完，时间还够。

我先讲一下主权信用的本质，作为一点点的理论铺垫，主权信用我们一般意义上讲主权信用它就是主权货币，就是主权国家的国债、债券，美元就是美国联邦债务的记账符号，这句话听上去没有很大问题，但它的含义是深刻的。

他向我们说出了两条。第一条，这个世界没有单纯的金融，一切金融都是财政的外延。什么意思？美元真正的支撑，它作为联邦债务的支撑，是联邦税收。

如果联邦税收出了问题，美元将失去支撑，今日之联邦债务已经突破30万亿，并且以每年3万亿以上的规模继续扩充，而联邦税收只有4万多亿，联邦税收的4万多亿，如只能拿出10%作为还本付息的话，今日美元的债务归还的时间长度是75年。

其实美国非但没有能力拿出税收的10%，归还美元需要还本付息的联邦债务，甚至他现在的联邦税收只够覆盖每年财政支出的一半，剩下的还要多印。在技术上，美元已经变成了一个庞氏骗局。知道这个本质之后，我们就要开始来精算啊，我们一直主张一个基本的逻辑，就是算法高于看法。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看法，对美元的看法，对RMB的看法，对美国的看法，对中国的看法，依据是什么？依据是强大的算法，那么我们今天还是回到基础理论。大概200年前，有一个德国的哲学家叫西美尔，西美尔写了一部书叫货币哲学，他提出了货币的价值载量问题，特别是法币，法币应该承载一定的价值，这个价值载量如何计算？我尝试算算美元。

在1944年布雷顿森林体系核定35美元可以买一盎司黄金。到2022年的时候，今年最高点是2000多美元一盎司，现在可能是不到1700一盎司。用黄金还原法，此刻美元的价值载量只剩下1949年的2%了，但我们可以用今天的美元买到的货品是1945年的20%，什么意思？用黄金还原法，美元已经被市场高估了10倍，而这个高估我认为仍然有水分，就是我个人认为美元真实的价值载量已经低于1%了，也就是不到1945年的一美分了，由于建立了强大的美元霸权，由于现在还没有一种货币可以提供美元之外的尺度、参考或者是储备手段，就是非常悲惨的事，就是RMB还没长大，所以美元还可以持续它的美元的庞氏骗局，用一个严重注水的货币继续行走在江湖上。

如果我们考虑到美元的价值载量，我们也考虑到中国作为一个制造业大国，作为一个比较自我约束、自我收敛的这样一个国家，那么RMB和美元的估值中，其实RMB的价值已经被严重低估了，这个可以从 GDP的购买力评价来得出基本结论，就是RMB在中国的实质购买力和美元的实质购买力的比价关系，今日之RMB和美元的比价关系约略在1:3~1:3.5，这才是相对合理的价值，还不是绝对。所以我才有底气说，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应该回到6时代、5时代。

在讨论RMB和美元的关系的时候，我们一直在考虑除了价值载量以外的一些重要的因素，也是在考虑RMB国际化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其实这件事情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责任，当然包括我，包括诸位，就是中国建国之后，关于财政和金融的理论一直没有完成时代的升级。我读大学学的是苏联的货币银行学，对货币和银行的理解，存在严重的问题。

我国改革开放之后就直接接受了美国的货币银行学，我们对货币银行的理解存在严重的问题，如何建立一个拥有主体性，明确主权特征的货币，这成为过去20年中国最激烈的争论。10年前（2012年），世行佐利克他们给中国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包括了一系列的改革，包括了财政和金融。到今天我们仍然高举着这个方案，就是金融开放。金融要不要开放？要的。RMB要不要国际化？要的。那么什么叫国际化？好像简单的说，就是外国人喜欢RMB，用RMB进行交易和结算，听上去没毛病。

所以，世行通过我国的经济学家学者提出了离岸RMB交易中心的概念，香港是第一个离岸交易中心，克强总理曾经在会展中心宣布，我当时在现场，我身边的香港的一位律师朋友一直在拽我的衣角，说能不能不让总理讲，我说有问题吗？他说难道不知道.......(注：（WX）此处略去一句话），他说是啊，因为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用预算的钱去补贴汇率，如果你用预算、老百姓交的税去补贴你的汇率的话，这个货币不叫国际化。他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在想英镑国际化的时候没有在上海建离岸中心交易中心，美元国际化的时候也没有去伦敦建离岸交易中心，为什么RMB国际化要跑到全世界建离岸交易中心？按一个价格兑换呢？我的结论是我们上当了，我们搞了半天离岸交易中心还是个联系汇率，我们是按跟美元的固定汇价在全世界change money给人家换钱，我们错了，但我们不是错在管理上，我们原谅（此处略去三个字，GWY），原谅YH他们可能存在的知识上的局限性，我们在理论上就有问题。理论问题，有的时候通过实践来解决。

伟大的实践在今年开始，我们遇到了一个伟大的伙伴，他叫俄罗斯，我们遇到了一个伟大的同行，他叫乌琳娜。俄罗斯今年开始用黄金重新挂钩卢布定义卢布。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俄罗斯愿意用RMB，愿意用卢布跟中国进行大宗商品的交易，什么意思？今年你可以用RMB去买石油了，去买粮食了，去买化肥了，是中国可以了吗？错。是全世界。阿富汗有没有困难？有的。如果我们借阿富汗1,000亿债务，阿富汗发行阿富汗主权RMB债券，在北京发行1,000亿，那么阿富汗可以用RMB买到任何的东西，以前不行，你拿到RMB不一定能买到石油。现在由于俄罗斯的努力，这件事情可以了，这个就叫RMB国际化。

问题在于我国的金融机构不大接受外国就是主权国家在北京发行RMB主权债券，以前一直是拒绝的不同意的，我们不想救什么斯里兰卡，如果我们允许别人拿自己的矿，拿自己的码头，拿自己的资源作为抵押，发行主权债券，并且主权债券在全世界流通，那么就形成了真正具有主体性的主权货币，它将使我们真正开始实现RMB的国际化。

我们的建议是取消全世界所有的RMB离岸交易中心，绝不允许中国的美元外汇外挂，并且要将中国所有的外汇储备全部换成资源类储备，请不要再储备美元定价的债券、欧元计价的债券，我们全部进行资源化，我们的3万亿外汇储备，还有外挂的2万亿美元，我们大概有5万亿，全部资源化，为RMB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彻底的摆脱过去2015年已经宣布不联汇但偷偷还在连着的那个汇，建立RMB的主体性，给RMB一个希望和未来。我们讲了一下子RMB的主权特征，讲了一下子法币的价值载量，大体上把美元的情况和RMB的情况说清楚了。

在这里边我们可以再说一下子美元，然后最后我讲一下的RMB，结束今天的演讲，其实是次聊天，就是我放松一点，大家也放松一点，我想说一下子MMT，modern money theory，美国在一个特定的时期，一个漂亮的女老师提出了新的货币理论，新的货币理论提出来以后，好多人看不懂，难道这个理论就是随便印钱吗？其实这个理论它有一个底层逻辑，不便讲出来的底层逻辑，这个底层逻辑其实是中国人一个悲惨的现实，就是我们把美元形容成一架马车，那个驾辕的马，就叫人民币。

现在马车夫很残酷，他认为你只有两条路，要不这匹马死掉，我再换一匹马，要么你就好好拉车，他都懒得用鞭子去抽打这匹马，他经常用刀子砍这匹马。其实你看看RMB的屁股上早已遍体鳞伤了，而美国人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某种情况的，我觉得是所知障或者是逻辑障碍。

货币没货，那个币还行吗？谁有货？第一大能源生产国是俄罗斯，第一大商品生产国是中国，货的定价权是币值，货的定价权才是币值。美元牛在哪？就是它作为尺度来定义俄罗斯的资源、中国的商品。今年的两件事情很有趣，大家不要孤立的看，一个叫俄乌战争，很偶然，它定义了能源的价格，不是用美元，是用RMB和卢布重新定义。通胀还能回得去吗？

当大家不用美元交易的时候，能源的价格是回不去的，跟能源相关联的所有的工业品价格是回不去的，只有中国电价是最便宜的，中国的电价是日本的1/3，是欧洲的1/10，请大家想一想，为什么巴斯夫这些企业全部搬到中国来，全部要看电，当中国的电价中国的电解铝是最便宜的，中国的铜是最便宜的，中国的钢铁是最便宜的，中国的化工产品是全世界最便宜的。

今年还发生了第二件事，除了俄乌战争，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上海FC，上海FC导致供应链中断，美国通胀爆了，中国的学者和专家脑子进水了，他们非说美国的通货膨胀大概有100条原因，他们就不说是上海FC，上海FC哪儿只是对中国的压力测试，是对全世界的压力测试，美国没有通过测试，对吧？所以美国的通货膨胀立刻上到9。其实这一场压力测试对中国的管理者是一次重要的启发。原来我们的货才能定义币值，所谓的通货膨胀就是货币贬值，怎么贬值？没货就贬值，有货就升值。

现在 MMT里边两个底层逻辑，一个底层逻辑是货它没有问题，因为离开我谁都不能买货，这是凯尔顿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用跟孩子的对话讲出来，就是没有我们，他们完不成交易，所以我们来决定商品的价格。

第二层逻辑其实也非常有意思，可能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经历了1983年的香港、1985年的日本、1991年的苏联，他们过于自信了。我知道无论是在香港，无论是在国内，会有一大批被培养出来的，可能不一定是坏人，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能他们认为整个的制度安排、政策安排是可控的，所以他们觉得没有问题。

但我们在中国，我们这一代人，我是60后。50后、60后，包括一部分的70后，是经历了两个学术体系，一个是苏联的，一个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两种学术体系让我们的思维方法是经历了两次锤炼的，很难让我们形成一种迷信，不迷信的时候，那就会出现一种深刻的反思，现在我们在考虑美国的这个MMT是否可持续，可持续多久？

其实当美国的税收完全无法覆盖债务的还本付息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只剩下霸权这一条腿了，经济能力没了，剩下就是政治或者是军事能力，政治和军事能力取决于中国的态度。

那么，我个人认为美国自2022年开始进入自毁模式，什么时间他们可以彻底的毁掉美元这只货币，或者是什么时间他们幡然悔悟开始改革来挽救他们的货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RMB的时代即将到来，或者是已经在路上了。

我再把RMB的事情说一下子，为什么RMB会有机会，我昨天在给CFA的课上，我讲了逆周期的可能性，我们现在处在朱格拉周期的第三到第四阶段，就是我们正从衰退进入到大萧条，这个朱格拉周期的决定者是美联储，它在加息，它将美元的流量收拢，流向由全世界集中到美国和高科技企业，流速由于他收拢之后不动了，所以流速停下来，它是构成大萧条的基本的动因。

然而大萧条会不会构成中国经济的大萧条？我们认为我们不会。历史的借鉴是，1929年全世界就是整个西方世界进入大萧条之后，有一个国家进入了黄金10年，它的名字叫苏联。1929年到1939年，苏联进入到黄金发展周期，发展的太快，都是两位数以上，以至于到1940年的时候它已经可以正面硬刚德国，正面硬刚希特勒。

我们可不可以？可以的。中国有两个问题要解决，第一个是存量，就是我们房地产出了问题，我们中国的总资本大概其是270万亿RMB，其中180万亿在房地产以及相关产业之中，要把这180万亿盘活，我们的资本稀缺或者是资本停滞问题就彻底解决了。所以我们提出来国储房地产。土地是珍贵的，房子也是珍贵的，只不过现在没有人有能力去买他们，这个时候国家全部买下来。为什么？因为我们有2.9亿农民工，这2.9亿农民工可以把他视为法国的黄背心，法国的黄背心1,000万人不属于巴黎，也不属于农村，他们是漂浮在巴黎的底层的普通劳动者，他们13不靠，所以构成了法国社会问题，法国处理的不好，中国也有既不属于城市，又不属于农村的农民工，2.9亿，我们未来的十年要将这2.9亿变成中产阶级，他们需要住房的，只不过现在这个过程还没有完成。

那么国家花钱把这个买下来，让180万亿资本转动起来，盘活存量资本，中国经济立刻就可以动起来了。

第二件事情，在中国由衰退进入萧条的时候，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就业。就业问题凯恩斯回答得非常清楚，我一再说马克思资本论只写了第一卷和第二卷，第三卷是恩格斯攒的，还是第二卷，就是第一卷谈的是价值论，第二卷谈的是资本流转，马克思本意写第三卷，是讲国家与资本的关系，马克思遇到的障碍跟我们今天的思考遇到障碍是完全一样的，就是马克思不知道无产阶级建立的国家和资本的关系到底应该什么样，革命形势发展非常快，列宁等不及，所以列宁写了资本论第三卷的第一部书，或者是叫第一部分国家与革命，它重新定义了无产阶级国家资本与国家的关系，那就是国家没收全部资本变成国有，那个叫社会主义吗？那个当然不是马克思心理的社会主义，马克思早就想到这一条，但是马克思不写就是他认为这不是社会主义，其实它是国家资本主义。

列宁做了这件事情，但是列宁没有马克思看那么远，他不知道双刃剑，国家资本主义可以快速发展一个国家经济，但是由于它的体制性的原因，它必然走向死亡、毁灭。

中国人看到，还有一个人看到那个人叫凯恩斯，他突然发现29年之后到36年发表的《通论》，他知道社会资本主义是斗不过金融垄断资本的，那么需要有一个人跟他博弈，他认为国家资本主义挺好，但是它和列宁不一样，列宁太冲动了，只要国家资本主义不要社会资本主义，凯恩斯的意思是在社会资本主义里边加一点国家资本主义，所以国家干预，所以《通论》有了以后，资本主义开始熨平经济危机，但这也不是究竟，真正的实践者是我国，应该代表人物是小平同志。就是经历了痛苦的思考之后，邓小平在邓小平小道上思考之后，他觉得应该在国家资本主义里边加入社会资本主义，所以提出了改革开放，改革就是让社会资本进入国家资本，开放就是让国际资本进入国家资本。

有了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叫混合资本主义，我们还不是社会主义，但是混合资本主义的优势太明确了，中国创造了奇迹。问题是，不光是我不够努力，诸位也不够努力，到今天我们的伟大实践并未理论化，我们并没有把这个实践理论，甚至全世界都认为我们的模式有问题，他们并不认为纯粹的社会资本像美国已经异化为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是有病的一个东西。当然前苏联国家资本主义异化为官僚垄断资本主义，也是有病的东西。

我并不敢说今日中国一点病都没有，也有病，既有金融垄断的病，也有官僚垄断的病，得治病，治病的那些人就在今天听课的人里边，希望大家能够把对RMB的理解走入到更高的一个层级。

我们今天讲一个方面，我们是要盘活存量，一个方面我们要用凯恩斯的方法，用国家资本主义的优势，在特定时期由国家来重建主导预期，绝不能放纵华尔街的那些“鸟”们在香港、在北京、在上海塑造和引导我们的预期，他们塑造和引导我们的预期，构成中国资产价格的剧烈波动，从而牟利，国家资本主义存在的意思就是跟他对冲。我们重建预期，如何重建预期，我们提出的方案是水循环，分10年，至少以10万亿RMB为起点，我们开始全国的水循环建设，为什么是水循环？为什么不是其他基建？好多人跟我争论5年了，因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污水处理都在90%以上，像日本是95%，德国是99%，连雨水都清理之后才做排放。

我们一线城市接近90%，二三线城市不太好说，三线以下城市不足50%，在广袤的农村地区已经开始大量使用洗衣机了，也洗澡了，但没有污水排放处理的设施，我们至少需要再建1万套覆盖全国的污水处理的网络，它构成一次伟大的基建，它可以消化存在于中国广袤农村地区的失业和半失业人口的劳动，同时可以消化房地产迟滞之后形成的钢筋水泥等等的产能。这件事情无比重要，钱很少。然而，中国是一个很复杂的国家，太多人代表华尔街的利益或者是代表地产商的利益，坚决的在阻止水循环，到今年还在死扛。

有些人用的是新基建或者是科技基建的方法来阻挡水循环，因为水循环一旦启动，房地产的问题解决了，那么还想憋着劲再炒一轮楼，炒一轮房地产，搞泡沫可能性就是0。所以当然了美国人也不希望你搞水循环，你一旦搞水循环就业上去了，有效需求出来了，中国的生产就又起来了。水循环一上中国经济增长保证6%，这是美国人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可我们现在确实遇到困难了，因为下个月就要开会了，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在整个舆论场仍旧无法达成共识。

第三件事情，谁说我们解决内部经济问题不需要外部性的，美国需要外部性，我们不需要吗？我举例，我们建三层循环圈，第一个循环圈，国内大循环，第二层的循环圈，东亚大循环，东亚大循环最早是日本人提出来的东亚共荣圈，好的主意，现在中国人应该做了，但我们内部有问题，我们为什么每天有人煽中日仇恨、中韩仇恨、中印，有人天天点火，其实（现在的）日本人挺好的，我说的是现在，我没说军国主义的日本（好），韩国人有问题吗？安倍被杀了，你没责任？你不需要保护你的邻居吗？每一个亲中的韩国的总统，每一个亲中的日本的首相都是悲惨的结局，有没有责任？

我的意思是你必须完成顶天立地，如你认为你对东亚有责任，那么斯里兰卡你要救的，东南亚遇到了困难你要救的，你要允许他们国家到北京发行主权人民币债券，如果RMB外部化了，那么就会有大量的全世界需要使用RMB来购买，那么购买的是什么？购买的是你的供给，你的经济有外部需求了就拉起来了嘛，怎么就不可以呢？第二圈是东亚，第三圈将涵括了北亚，就是苏联和西亚。如果我们把整个大亚洲区域在东风弹道导弹射程之内的区域完成三层设置，并且使之RMB化，你根本不用担心中国的过剩问题。

我在这儿再强调一次，我最近在线上讲 《通论》，《通论》里边有个最浅显的道理，它是个哲学问题，就是凯恩斯认为供给和需求是一回事，有供给才能创造需求，有需求就会拉动供给。它是一体两面。

谁告诉你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不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没有供给过剩，所谓的供给过剩是区域性的问题，河北的钢铁过剩不代表中国过剩，中国过剩不代表全世界过剩，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完成一个整体性的整合，科技的投入也是供给，过剩吗？水循环也是供给，过剩吗？社会保障也是供给，过剩吗？你投了吗？你投完了以后都是有效需求，我来不及讲后边的了，我给结论。

总之，中国只要扎扎实实做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建立起人民币的主体性，我们一定会让我们的人民币拥有一个光辉的未来。谢谢大家。

问答环节

主持人：卢先生，谢谢您精彩的演讲，接下来我们有请我们财金系的系主任Jonathan老师引导问答环节。

卢公：好的好的。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你，卢老师，然后刚刚我们都听到你分享很多有关RMB走势的话，我看同学也在群里面很激烈的，首先他们会问到刚刚你提到了RMB未来可能的价格会升值到6或者5的情况，他就说最近你怎么看走势，现在已经破7了，你怎么会看最近可能短期D1走势？

卢公：我对RMB的事情,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我刚才已经说过RMB最危险的时候过了，至于RMB现在央行敢于在全世界加息的时候，我们减息,其实我们有两个底气，第一个底气是我们知道我们的价值和美元的价值出现了很大的差异，这是一次短暂的扭曲，不会构成历史性的破坏。第二，我们有3万亿外汇储备，另外还有2万亿美元外挂，没在外管局，但那是我们可动用的资源，我们有足够的子弹来维护RMB的一个基本的对美元的价格，我们仍然没有动用这些东西，所以不用担心。

我反而认为，我估计央行的想法是7.2，我的想法还不如一次到底，然后迅速形成升值预期，就是到7.5，不用担心，反而在整个历史的转折过程中，大家一定要想透彻，因为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投资机会。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卢老师。刚刚你提到的这种外挂有2万亿的RMB，有些同学就想问可不可以多讲这个外挂方面的信息情况。

卢公：其实外汇外挂是一个管理上的重大问题，今天不能讲，因为包括讲2万亿，可能都会使得央行和外管局极为紧张，因为这里边涉及到这是一个bug，这是中国外汇管理出现的洞，这个洞导致有些国家不用自己的钱，用你的钱就可以搞你。其实他们现在动我们，用的就是外汇外挂，而且由于我们在管理上面还存在一些问题，里边外边还有一些资本的配合，这里面还涉及到大规模走资的问题，所以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

岑兆基（Jonathan Sum）：好，谢谢卢老师。还有刚刚你提到的就是未来我们RMB会升值，有些同学就问有什么可以准备，或者说在投资里边有什么建议，帮助他们可以做好一个准备。

卢公：对，因为我们认为在香港市场和大陆市场，在不动产的部分（就是房屋这些东西）可能达到一个峰值，不再具有那么强烈的投资价值。

在此之外，一些新的东西正在成长，我今天讲课落了一个部分，就是RMB正在由地租货币变成高能货币。

当年1948年发行RMB是以海币为基础，海币的计价依据是盐，1948年的RMB换一斤盐（注：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2毛5分钱换一斤咸盐），今后RMB将以电为计价基础，我们管它叫高能货币或者叫绿电货币，由地租货币变成绿电货币，我想说什么？就是未来有两个方向非常重要，一个是新能源，因为中国已经有了统一的信息网络、统一的电网、统一的物流网络，其中电网的部分，中国的价格是最低的，我们当以此为RMB的计价依据，新能源是一个方向。另外还是我们以前强调的两化，就是信息产业化、产业信息化，可能这个领域里边有很多的巨无霸正在迅速成长，是大家的投资机会。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卢老师。刚才你提到了RMB未来会到6或者5时代，同学们想问，未来有没有一个大概的区间，RMB会在哪个水平。

卢公：我们不敢给予一个精准的时间和价格的切入，因为这件事情不是由市场决定的，是由政策决定的，下个月要开会了，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政策的力度会到什么程度，例如如果决定国家倾尽全力开始水循环，如果决定动员中央级、省一级、市一级的国有企业国储房地产，那么中国经济会进入到一个崭新的境界，可能时间会更快一些，力度会更强一些。但此事是由制度或者是政策决定的，这个制度和政策不由我和你来决定，所以我们不能给出准确的结论，但我保持乐观态度。

岑兆基（Jonathan Sum）：好，卢老师中间提到很好的一个点，就是说我们汇价由很多的因素来决定。还有刚刚您也提到一个有关RMB的历史情况，有些同学就在问，美元在取代英镑以前的国际货币的情况时，他们中间有没有一个过程，他们怎么会做到那个情况？

卢公：其实美元于英镑的转换，就是布雷顿森林会议，这个会议里边决定了一个美元的基本定价，就是35一盎司的基本定价，这是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美元变成了美金，变成了所有国家的计价依据和储备手段，这件事情是一个会决定的，不是美英博弈的结果。

第二件事情，美国人很聪明，美国人启动了马歇尔计划，美国给所有的战后国家贷款，就是我们最近要求中国启动马歇尔计划，向阿富汗、向斯里兰卡给他们贷款，启动这个贷款以后，实际上将所有国家的货币跟美元锁定了。两件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也是这两件事情，当然我们不能开个会，告诉大家今后一块钱RMB可以买一度电，我们不能这样说，也不能这样的搞，但我们大体上是高能货币，是以电为人民币的计价基础。

第二件事情我们开始现在就应该开始对所有的西亚国家和东南亚的国家遇到困难的国家进行马歇尔计划，要快。

岑兆基（Jonathan Sum）卢老师，有些同学想请教，您对国内的房产还有海外的房产，有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卢公：我今天再重复一次，2015年我们管它叫区块链元年，也是信息化，它不是起始点，但我们当它是元年，从此以后资本的载体再也不是砖头，而是data，所以请大家不要留恋砖头，去拥抱data，资本的载体不是它了，我们继续讨论，就有一点点错误了，这就相当瓦特已经发明蒸汽机，你还在买农田，错了。我算说清楚了吧，大家便宜的时候还是可以买房的。但总体上的一个历史思路是这样的。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卢老师。非常清楚。同学在问，对数字经济的展望，您能不能多讲讲您的意见？

卢公：现在数字经济或者是信息产业分成两块，一块是信息产业本身，这一块真正的霸主还是美国人，就是无论是软体和硬体，他们都拥有这个很高的水准，或者是仍然在他们手上。但是在运用方面，我们中国的通讯网络确实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就是中国的信息流远远超过其他国家，就是我们所有的老百姓都会有一个手机或者是一个电脑，我们的信息网络和信息流已经达到很高水准。

第二个是我们的电，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是统一的电网，而且中国的电网覆盖了我们的火力发电，覆盖了水力发电，覆盖了风能，覆盖了光能，覆盖了所有的能源，并且我们拥有最先进的储电设备、变电设备，所以电这个方向，我们的电网是全世界最先进的。

另外就是覆盖中国，辐射全球的物流网，我们也是最先进的。什么意思呢？就是在这个领域里面运用，我们已经走在前面了，只是我们在追赶信息产业本身的硬体和软体的部分，我估计快的话5年，最迟2032年，我们将在全领域里边是全世界的领头羊，所以确实我在说这里边全是data，全部是财富。

我们看美国微软、苹果、谷歌、Facebook，反正美国所有伟大的公司全部是“数”，既不是砖头，也不是石油，历史已经完成了这一步跨越。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卢老师，有些同学问到说，未来会不会形成一个叫做亚洲币？如果有的话是否由亚洲很多其他的货币来组成，他们的比例又会怎样？卢老师的看法是怎样的？

卢公：第一次提出亚元的是日本人，那个时候是我们不积极，现在中国人提出亚元，其实日韩有他们的想法，我个人在2018年之前是主张亚元的，我甚至希望建立亚洲银行，在香港建立亚元的总部，在香港建立亚洲联军的总部，就是亚洲政治经济一体化，但走到今天，我们已经看到了RMB的未来，我们不需要亚元了，因为这个世界替代美元的不会是亚元，它只能是必须是RMB，所以我们认为不再需要亚元，但是今后东亚还是需要完成政治整合的，不要每一个国家都武装到牙齿，应该由东亚联军形成一个统一的军事力量，够维和就行了。

不能像现在这样，东亚现在的军队，任何一个国家拉出来都超过欧盟，日本也好，韩国也好，甚至台湾的战力都不错，但这么多军队凑一块干什么？又不准备打，也打不过我们。

岑兆基（Jonathan Sum）：好，谢谢卢老师，那么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同学想问说未来看到RMB的走势，还有国家的发展，他们更多可以在哪个行业或者哪些内地的地区行业，建议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投入？

卢公：

其实好多小朋友在读书的时候，我都跟他们讲，不要错误理解金融这个行业，金融这个行业跟其他行业并无本质性的区别，它并非高智商，什么意思？搞航天航空的人去到银行3个月就可以上手， 6个月成为专家，不要迷信金融，但是你金融专家去航天航空20年也发不了一个火箭，它是一个低智商的劳动，只是由于一种特殊的权利赋予他很多东西，我们更鼓励年轻的孩子进入到数字科技领域，进入到创造价值的过程，有可能不一定拥有那么快的财富和那么多的财富，但幸福。

岑兆基（Jonathan Sum）：谢谢卢老师，谢谢卢老师给我们带来一个幸福感。

本文初摘录于：2022-09-29，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4-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