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3月2日报道美国《纽约时报》网站2月26日刊登题为《乌克兰战争永久改变了欧洲》的文章，作者是罗杰·科恩。全文摘编如下：

心态发生巨变

乌克兰战争改变欧洲的程度比冷战结束以来的任何事件都更加深刻。和平心态（这在德国最为强烈）已经让位于一种初露端倪的意识，即认为在谋求安全和战略目标时需要军事力量。一个处于自动运行状态的欧洲大陆陷入了健忘症，精神振奋地投入拯救乌克兰的巨大努力。

荷兰防务专家雷姆·科特韦格说：“欧洲政客不熟悉关于把硬实力当作外交政策或地缘政治事务工具的思维。好吧，他们上了速成课。”人们不再谈论在欧洲可以接受的西红柿大小或香蕉形状；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向基辅提供什么坦克、或许还有F-16战斗机的激烈争论。欧盟已向乌克兰提供了约38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欧洲国家作为欧盟的一部分或以单独方式，作出了向基辅提供价值500多亿美元的各种形式援助的承诺，实施了10轮对俄制裁，吸纳了800多万乌克兰难民，并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的依赖（这一巨大转变是在严重的通胀压力下发生的）。

不会有回头路

法国驻德国大使弗朗索瓦·德拉特说：“这场战争让欧洲人回到最基本的事情，回到战争与和平以及我们的价值观的问题。战争向我们发问：身为欧洲人，我们是谁？”

如果欧洲坚持下去，它对美国的严重依赖（在二战结束后持续了近78年）再次显露出来。自战争爆发以来，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价值约300亿美元的武器和军事装备，令欧洲在武器方面的贡献相形见绌。

如果没有美国，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总统领导下的乌克兰可能就没有抵御俄罗斯进攻的军事手段。这个思路对欧洲人来说令人警醒，即使欧洲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很多预期。如果欧洲要成为一支可靠的军事力量，这是衡量仍有待完成的工作的一个标准。

随着一场漫长的战争逼近，僵局可能旷日持久，欧盟将要努力解决一系列问题，包括如何增强欧盟的军队；如何化解想要彻底击败普京的前线国家与法国、德国等倾向于妥协的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如何应对明年的美国选举。美国的选举将加剧人们对华盛顿是否会坚持到底的担忧。

这场战争把路径摆在了欧洲面前：如何让自己从和平力量转变为强壮的地缘政治主角。

俄罗斯问题专家、芬兰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主管西尼库卡·萨里说：“即使战争很快结束，也不会有回头路。”芬兰加入北约的决定没有回头路，欧洲也不会回到以前的状态。

重新定位自己

波兰和德国这两个曾经的敌人与关系仍紧张的伙伴的二战后叙事形成了鲜明对比。波兰一直敏锐意识到俄罗斯的威胁。德国则满怀愧疚地购买廉价的俄罗斯天然气，并拒绝承认普京带来的威胁。

欧洲在战争面前保持团结并不意味着分歧消失了。战争在乌克兰绝不比在德国更具挑战性和变革性。

德国驻波兰大使巴格尔说：“现在在德国，我们发现乌克兰在打一场正义的战争，对1945年后的教训的重新解释正在进行。这涉及防务政策、能源政策的变化，但最深层次的是思维方式的变化。”

作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德国不得不在一夜之间重新定义自身，放弃和平文化，以为欧洲自由而战的名义武装自己和乌克兰。它不得不改变自身55%的天然气需求依赖俄罗斯的局面。

分裂线很明显

想要与美国步调一致的德国与马克龙领导下的法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也会持续下去。马克龙认为，欧洲对华盛顿的军事依赖进一步证明了“战略自主”的必要性。许多靠近俄罗斯边境的国家（比如芬兰）拒绝接受“战略自主”，它们赞成“战略责任”，因为它们不希望看到与美国“脱钩”的暗示。

乌克兰战争爆发一年后，欧洲发现自己开始走上通往那种战略责任的艰难旅程。可靠的威慑赢得了“冷战的胜利”，但随着防务预算的削减，可靠的威慑在冷战结束后急剧削弱。

芬兰国防部官员库塞拉说：“欧洲防务松懈了30年。”尽管如此，在意大利和其他国家，仍有很多欧洲人认为，向乌克兰输送武器是错误的。

至少，决心不让普京获胜的北约将必须有能力确保乌克兰的主权和独立，而这正是俄罗斯决心要压制的。

芬兰的俄罗斯问题专家萨里说：“我们在欧洲无法实现可持续的和平，除非在欧洲有可靠的威慑。这是底线。”

对芬兰和瑞典来说，这种威慑与北约成员国地位同样重要。对欧洲和美国来说，未来几年的问题将是，在乌克兰不是北约成员国的情况下，如何确保其有同等安全感和对俄坚固防御。这个艰难的讨论正在进行，但问题的解决还遥遥无期。

在赫尔辛基与圣彼得堡之间的芬俄边境口岸瓦利马，断裂线的存在明白无误。这个地方曾经排起长队，如今却变得萧条不堪。几条通道空空荡荡，附近的大型购物中心冷冷清清。

它不再是一个连接的地方，它反映了新的欧洲分裂。

本文初摘录于：2023-03-04，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3-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