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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多数农民是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因为这是一条由穷变富的道路,关键是我们领导采取什么态度。”
话说1953年2月15日,正是农历正月初二,毛泽东准备乘专列南下视察。对于向社会主义过渡问题,他感觉还需要下去作些调查,听听地方和基层干部的意见,也向下面一定范围的干部通通气,做些宣传,这就是他此次南下的目的。
跟随毛泽东南下的领导人有杨尚昆、罗瑞卿和铁道部第一副部长武擎天,还有汪东兴、叶子龙、罗光禄,摄影师侯波,保健医生王鹤滨,两位正副卫士长李银桥、孙勇及几个卫士,一个男护士朱宝贵。
2月15日晚12时,专列从北京站出发,沿着京汉铁路干线向南驰去。专列到了保定车站时,缓慢平稳地停了下来。毛泽东下车后,漫步在站台上,一边察看站台周围的景物,一边向车头方向走去。王鹤滨紧紧跟在后面。
此时,专列的司机也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弯腰、踢腿、抡臂,不停地活动着。正在此时,一阵铃声响过,绿灯亮了,绿色的小旗子正在摆动。
毛泽东一看专列就要开了,返身向后面的车厢走去。司机突然看到毛泽东,一下子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拉的客人竟然是毛泽东。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拙笨而又缓慢地爬进驾驶室,由于过度的兴奋、激动和紧张,手脚已经不听指挥,竟然不敢开车了。
坐在车厢里的武擎天,用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目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3分钟,专列依然是一动不动。他急忙跳下车,小跑着奔向车头,大声叫道:
“为什么还不开车?”
待他看到司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像一个瘫痪的病人一样,也吃了一惊。他问明情况后,马上报告了毛泽东、杨尚昆、罗瑞卿,提出要另找司机。毛泽东叮嘱他说:
“要安慰司机,不要紧张。”
武擎天跑到调度室,找来一位年轻的司机,专列终于开动了。毛泽东听取了河北省委副书记马国瑞的工作汇报。专列到了石家庄,毛泽东又听取了石家庄市委领导齐一丁、康修民的工作汇报。毛泽东说:
“城市不能发展太大。发展纺织工业一定要注意原料的来源和市场需要。要多生产一些农民需要的农机具。”
他又对马国瑞说:
“听一般的汇报不行,这次下来要做些调查研究,要找基层的同志谈谈。”
马国瑞建议让邢台县委第二书记、县长张玉美上专列汇报工作,毛泽东同意了。
2月16日上午9时,毛泽东的专列到达邢台车站。大约10点钟,他接见了邢台县委第二书记、县长张玉美。据张玉美回忆说:
上午9时许,我正在六合居饭庄参加邢台地、市、县联合举行的欢迎赴朝志愿军回国报告团春节招待会,突然接到火车站要我和地委书记李吉平马上去车站的电话通知。李吉平向专员冯世英作了简短交待,便和我乘坐一辆美式吉普急忙赶到车站,车站负责人立刻把我们迎进候车室。省委副书记马国瑞陪同公安部长罗瑞卿下了专列,问李吉平:
“张玉美同志来了没有?”
李吉平指着我说:
“来了,这就是张玉美同志。”
罗瑞卿接着说:
“玉美同志请上车,吉平同志已经完成任务,你可以回去了。”
我走进列车接待室,马国瑞让我坐下,并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说:
“毛主席外出视察,想听听基层工作同志的汇报,省委经过研究,决定推荐你来完成这项光荣任务。”
罗瑞卿说:
“主席大年初一夜里从北京出发,沿途要做些调查研究,第一个就由你来向主席汇报。”
听说要见毛主席,还要当面给他老人家作汇报,我顿时心潮澎湃、惊喜万分,可我又担心一点准备也没有,给毛主席汇报不好。罗瑞卿对我说:
“主席问什么,你就讲什么好了。”
我和罗瑞卿、马国瑞一块儿走进南面的车厢会议室,罗瑞卿介绍我与陪同主席视察的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见了面,然后对我说:
“主席夜间工作,这时正在休息。你先坐下等候,顺便考虑一下汇报内容。”
我正要思考一下,忽听前面车厢内咳嗽了一声。罗瑞卿轻轻地说:
“主席起来了,咱们准备吧。”
车厢门外传来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所有的同志立刻站起来。顷刻间,毛主席出现在车厢会议室南边门口。一见到伟大领袖毛主席,我热泪盈眶,快步迎上前去,两手紧紧握住他老人家的手,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罗瑞卿介绍说:
“主席,这是邢台县委第二书记、县长张玉美同志。”
毛主席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并紧紧握了握我的手。随后拉着我走到会议室桌子东侧,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沙发椅,示意我扶着他坐在右侧。站在会议室桌子西侧的罗瑞卿、马国瑞和南端的杨尚昆、何载(记录员)也相继落座。我幸福地凝视着毛主席,只见他身材高大、双肩宽阔、天庭饱满、面容慈祥,虽然年近60来岁,看上去不过40岁左右,显得很年轻。主席着一身灰色中山服,穿一双棕色皮鞋,虽然擦得很亮,但鞋帮已磨起皮毛。罗瑞卿见我望着毛主席出神,便说:
“玉美,这就是主席。”
我顺口答道:
“见过。”
毛主席惊奇地问:
“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呀?”
“见过你的像片。”
一句话把主席和在座的同志全逗乐了。主席见我心情紧张,便与我拉起家常,问我是什么地方人、多大岁数、读过几年书?当主席听说我只上过8个月夜校,认字主要是从工作中学来时,便递给我一支钢笔,说:
“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好吗?”
我随手掏出装在兜里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等20多个字。毛主席看了之后,又默默地翻了一阵笔记本,笑着鼓励我说:
“字写得不错嘛,相当于中学生了。你这不是‘农大’毕业了嘛,已经够上农民知识化了。”
主席又面向随行人员说:
“看来劳动人民要知识化,知识分子也要劳动化。”
主席又问我:
“家里几口人?”
我回答说:
“25万!”
主席高兴地点点头,说:
“好,你这个书记心里装着全县人民哩!”
我感到主席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心情随之平静下来。主席问我:
“建国后你们县镇压了多少反革命?这些人服管不服管呀?”
我报告说:
“镇反中全县抓捕了171名反革命分子,枪决了81名。经过镇反,被抓捕的反革命分子多数能够低头认罪,接受政府管制,刑事案件明显减少,社会秩序也很稳定。”
主席又问:
“你们县‘三反’、‘五反’搞得怎样?”
我说:
“县里‘三反’、‘五反’按中央通知进行了部署,去年10月份已经结束。‘三反’中一共查出158名贪污分子;因县里工商业很少,‘五反’没搞出什么问题。经过两个运动,挽救了一批犯错误的同志,使广大干部群众受到了深刻教育。”
主席用商量的口气说:
“把你们县互助合作的情况给我详细谈谈好吗?”
我说:
“沾。手头没材料恐怕说不好,耽误主席时间。”
毛主席宽慰我说:
“不要紧,你们怎么搞的,就一五一十地讲嘛。”
于是,我便向主席汇报了全县的地理概况和互助合作运动的大致过程。毛主席说:
“解决群众的生产和生活问题,实际上是一个群众观点问题。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生产运动才能开展起来。你这个地方是个老区,应当总结经验。农民一定要走互助合作的道路,不走不行。”
主席问我:
“你对情况这么熟悉,都干过什么?”
我告诉主席,我1938年入党后,一直没离开邢台。先在村里当支部书记,后到区里担任区委书记,参加过打日本、反磨擦,搞过减租减息、锄奸反霸、支前参战。领导组织过土地改革、互助合作和恢复国民经济工作,1952年从区里调到县里。主席听后,拍着我的肩膀连声说:
“好!好!你是本县人,又长期在基层工作,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这样好,人熟地熟,情况也熟。”
主席转过身对杨尚昆、何载打了一下手势,说:
“记下来,建国以后,干部应当稳定一段为好。”
主席点燃一支香烟,转过脸对着我说:
“继续谈吧。”
于是,我又向主席汇报了近两年来全县试办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情况。毛主席点点头说:
“是啊,农民就是经验主义者,办社就是为了多打粮食嘛。增产与否应该成为检验农业社成败的主要标准,看来互助合作要比单干好啊。”
接着,我又汇报了到秋收种麦前,全县农业生产合作社已发展到20个,参加农户1270户,占总农户的2.2%。同时,新建社在内容上也有一些新发展,如尹贾乡的尹化成农业社,不仅土地入股,而且牲口也折价入了社。毛主席听后把手一扬,诙谐地说:
“不错呀,人组织起来走合作化,驴子也组织起来走合作化了。”
在场的同志都跟着笑了。我继续汇报说:
“到目前,全县各区报批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有200多个,加上原先成立的6400多个互助组,社、组农户占全县总农户的87%。”
毛主席高兴地问:
“互助合作的进度这么快!原因是什么?”
我回答说:
“一是我县互助合作有10多年的历史,组织起来搞生产互助早已深入人心,二是我县试办农业社的实践证明,党中央在《决议》草案中提出的方针、原则及办法顺民心、合民意,广大农民群众打心眼里拥护欢迎。”
接着,我重点汇报了水门、东川口村建社时的情况。毛主席兴奋地说。
“是啊,多数农民是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因为这是一条由穷变富的道路,关键是我们领导采取什么态度。这两个村群众办社的热情很高,思想发动工作搞得也不错。”
主席又问:
“办社当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
我说:
“主要是好建难管。”
毛主席夸奖说:
“高度概括,接着往下讲。”
我汇报了建社后遇到的最大难题是劳动管理。水门王俊生社仍实行“死分活评”,现正酝酿“包工包产”,问题不算太大。东川口王志琪社开始干活不评分,后改为“死分死记”,去年又改成“死分活评”,结果群众还是不满意。今年计划推行“按件记工”,情况估计会好些。”毛主席明确地说:
“生产关系调整了,需要摸出一套劳动管理办法来,这个办法要能够反映多劳多得。”
我说:
“通过试办农业社的实践,证明了农业社比互助组有更大的优越性,但也出现一些问题。”
主席关心地问:
“都是什么问题,给我讲具体一些。”
我说:
“开始入社时,多数村没什么阻力,但个别村群众认识不统一,思想斗争挺尖锐。有的富裕户仗着自己土地多、家底厚,老想搞独立,甚至和地主富农拉起手,与贫下中农唱对台戏,企图孤立瓦解贫下中农,阻碍互助合作运动。县委对此态度非常坚决,一方面支持贫下中农组织起来,参加农业社,一方面对思想不通的群众进行说服教育,对个别挑事或散布不满言论的严厉批评,属于地富分子的坚决打击,表现好的可吸收为候补社员,不好的不准入社。”
主席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果断地说:
“这样好!以前是少数统治多数,现在是多数统治少数。经验来自基层,群众是真正的英雄。”
我接着说:
“农业社的另一个问题是分配办法不统一。有的是土地参加分红,有的是土地、牲口、果木树,甚至农具也参加分红。”
主席说:
“牲口、果树、农具入股,股金不能高于土地,不然贫农就要吃亏了。你们是怎样进行分配的?”
我回答说:
“农业社的分配基本上体现了多劳多得、按劳分配的原则,比例多是地二劳八,也有三七和四六的。”
主席摆了摆手说:
“不要,不要。三七是个界限,三是社会主义,七是按劳分配,这个界限不要突破。破了这个界限,不是伤害劳,就是伤害地。”
我继续向主席汇报说:
“当前农村还有一个问题,这就是有的村出现了两极分化。特别是平原区个别村,有的户劳力少打不了粮食,还有的生活困难卖了孩子。而有的户却富了起来发了家,如前晋祠支书和10多名党员都是常年不下地,干活靠雇工。”
主席问:
“对党员雇工是怎么处理的?”
我说:
“撤了支部书记的职,党员进行批评教育。”
主席摇了摇头,似乎对单纯组织处理不大满意。接着,主席又问:
“还有什么问题?”
我说:
“主要是刚才谈的这些。”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一点。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进车厢门口,罗瑞卿请示说:
“主席,该吃饭了,上午就到这里吧。”
毛主席站起来说:
“不讲了,吃饭去。”
我跟随主席从会议室北门穿过接待室和警卫车厢来到餐厅,只见餐桌上摆着色酒和4个菜,主食是米饭、小饼和包子。主席先敬酒和我碰杯,接着让我吃饭,还不断往我碗里夹菜,让我每样菜都尝尝,使我感到在他老人家身边既亲切又温暖。饭后,我随主席一块儿回到会议室。毛主席问:
“合作化搞起来了,妇女的情况怎样?参加没参加呀?”
我说:
“参加了。不但现在参加了互助合作,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参加了。那时,老区的妇女组织起来搞纺织,在太行全区都出名。特别是折户村的郭爱妮,曾两次参加太行区群英会,被评为全区纺织英雄,1950年还出席了全国工农兵劳动模范代表会,受到您老人家的亲切接见。建国后,妇女由纺织转向田间生产,郭爱妮为使孩子母亲能够腾出手脚参加劳动,带头在全村创办了托儿互助组。随后,县委及时在全县进行了推广。到1952年初全县托儿互助组已发展到458个,入托儿童1229人,解放妇女劳动力1881人。”
毛主席欠了欠身子,提高嗓音强调说:
“妇女要解放,必须在政治上解放,这是先决条件。但要真正解放,还必须在经济上和男人一样,必须参加生产,这是基础。”
主席又问:
“《婚姻法》公布后,贯彻得怎么样?妇女地位提高了没有?”
我汇报说:
“《婚姻法》在全县已普遍贯彻。山区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开始贯彻边区制定的《婚姻法》,妇女和男人一样参加政治活动,一样参加生产劳动,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县委对妇女工作很重视,从1950年到1952年,3年有3位女劳模进京参加了国庆观礼,并荣幸地见到您老人家,一时在全县全省传为佳话。”
我还列举了郭爱妮、王葆荣、韩秀娥等妇女典型,具体说明了妇女地位的变化。主席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对我说:
“妇女的伟大作用在经济方面,没有她们,生产就不能进行。你们县妇女工作搞得不错,要充分发动妇女参加田间生产劳动,在生产中必须实行男女同工同酬,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
主席又问:
“县委在互助合作运动中是怎样进行领导的?”
我从深入基层、调查研究、抓点带面等6个方面向主席作了汇报。主席满意地说:
“你们的作法不错,概括起来就是积极领导、全面规划、典型引路、稳步发展。”
这时,窗外的光线渐渐发暗,工作人员进来请主席吃饭,我便和主席一块儿共进了晚餐。饭后,主席还从餐桌上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送给我。这时,列车将到郑州火车站。回到会议室,毛主席拍着我的肩膀说:
“玉美,今天你谈得很好。看来,农业不先搞机械化,也能实现合作化,中国不一定仿照苏联的作法。今后有什么新情况、新经验,可写成材料报中央办公厅给我看。”
我说:
“主席累了一天,您该休息了,对县里工作有啥看法,请给予指示。”
主席略微思考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
“邢台是个老区,合作化可以提前。在合作化问题上,一定要本着积极、稳妥、典型引路的方法去办。你们县妇女工作也不错,要很好总结这方面的经验。”
主席又用商量的口气问我:
“出过门没有?愿不愿跟我们到外地转转?”
我心想,自己连北京都没有去过,要是跟主席到外地转几天,见见世面自然是件美事。
可我又觉着不合适。主席日理万机,连春节都顾不上休息,要到外地视察,自己咋能给他老人家添麻烦呢。于是我告诉主席:
“县里已经安排召开三干会,这次我就不去了。”
毛主席微笑着点点头说:
“也好。”
随后主席送我一盒烟、一筒茶叶和一支钢笔,问我:
“这几件东西怎么样?”
我连声说:
“好!好!”
火车进入郑州站,主席再一次问我:
“你在车上休息,还是下车呢?”
我说:
“我下车吧,明天还要回去呢?”
于是,主席就让罗瑞卿打电话派人接我,临下车时又一次握住我的手说:
“今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此时,早已在2月16日早上7点就从开封赶来的河南省委第一书记潘复生、黄委会主任王化云来到郑州火车站站台上迎候毛泽东。毛泽东下了专列,一边在站台上散步,一边问王化云:
“邙山水库为什么不修了?”
王化云正要汇报邙山水库不修的想法,毛泽东拉着他,和潘复生一起上了车,列车就启动了。毛泽东和他们在一张长方形办公桌周围坐下,问王化云:
“有图没有?”
王化云说声“有”,随即把邙山水库、三门峡水库、黄河规划设想的图纸展放在方桌上,汇报了邙山水库和三门峡水库的比较方案。他说:
“邙山水库的坝址是沙基,技术条件比有很坚硬的岩石基础的三门峡差。三门峡可以修比较高的混凝土坝,能够综合利用,虽然投资多些,但总的看来,比修邙山水库好处多。”
毛泽东问:
“三门峡修起来,能用多少年?”
王化云作了回答,并向毛泽东报告说,除了修三门峡水库,还要在上中游修干支流水库,做好水土保持工作,发展黄土高原的农林牧业生产,制止水土流失,延长三门峡水库使用期。毛泽东关心地询问了怎样安置库区人民,然后又指着图问:
“你们计划在干支流修多少水库,都在哪些地方?”
王化云一边汇报,一边把图上拟定的坝库址和名称,一一向毛泽东报告。毛泽东打开面前的中国地图册,对干支流的大水库加以对照,找出坝库的所在县、区。他极仔细地一面听,一面看地图,随后问;
“你去过这些地方吗?这些地方现在的情况怎样?”
王化云回答说:
“去过。”
他把了解到的那些地方的现状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满意地点点头,又问:
“你们计划修多少中小水库?”
王化云说:
“500座。”
毛泽东看着图说:
“这都是泥库,要做几千座吧!黄土高原有多少沟?”
王化云回答不出来,只知道黄河干流每一公里就有一条大沟。毛泽东说:
“不是几千座,是几万、几十万座吧?化云呀,去年你给我说的从长江上游通天河引水的事怎么样了?”
王化云汇报了从长江上游引水100亿立方的计划,毛泽东高兴地说:
“引一百亿水太少了,能多引一些好。”
两个多小时后,专列到达许昌车站。在站台上等候的许昌地委书记、宣传部长纪登奎被工作人员引上刚刚停稳的专列。3分钟后,专列继续向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