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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政治挂了帅,什么都好办了。”

话说1958年9月8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召集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张闻天、黄克诚、王炳南、乔冠华等人,听取王炳南关于前一段中美会谈情况的汇报,商谈关于缓和台湾海峡地区紧张局势的方案。

9月9日,《人民日报》以“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论目前形势,美国侵略者把绞索套在自己脖子上”为题,摘要发表了毛泽东的讲话内容。

后来,美国在世界舆论的压力下,果然于10月间被迫同意从中东撤军。

9月9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召集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张闻天、黄克诚、王炳南、乔冠华等人,继续商谈关于缓和台湾海峡地区紧张局势的方案。

会议结束时,毛泽东把台湾海峡的斗争委托给周恩来等人处理。他还交代说,在王炳南返回华沙时,由新华社发一条消息,就说王炳南回国述职完毕。随后,毛泽东又向王炳南面授机宜。

据王炳南回忆说:“在返回华沙前,毛主席特意接见了我,指出了在会谈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说:在同美国人的会谈中,你要多用一种劝说的方法,譬如说,你们美国是一个大国,我们中国也不小,你们何必为了仅仅不到一千万人口的台湾岛屿与6亿中国人民为敌呢?你们现在的做法究竟对美国有什么好处呢?他还说:在会谈中要多用脑子,谦虚谨慎,说话时不要对美国人使用像板门店谈判那样过分刺激的语言,不要伤害美国民族的感情。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都是伟大的民族,应该和好。”

9月10日凌晨,毛泽东接到了胡志明9月8日的来信。胡志明在信中说:“鉴于台湾情况之紧张,美帝态度之顽固,请您告诉我们:(甲)可能不可能发生美华战争?(乙)我们越南应该有什么准备?”毛泽东随即复信给胡志明,他写道:

“9月8日来信收到,谢谢你。我认为:(甲)美国人怕打仗,就目前说,很少可能大打起来。(乙)贵国似可以照常工作。”

天就要亮了,毛泽东提笔为湘潭大学题写了校名,写了“东山学校”校名二纸,并写了一封回信,接着,又给毛宇居写了一个短信,还在印有“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字样的信封上写上“湘乡县东山学校”、“毛泽东”两行字,把题字、书信装入信封,让秘书送给毛宇居。

原来毛宇居在几天前再次来到北京,下榻于和平宾馆。毛泽东派人把他接到家中叙谈,毛宇居说起湘潭县委决定创办湘潭大学,目前正在筹备之中。毛泽东关切地问:

“大学办在哪里?”

毛宇居回答说:

“办在杨家桥原湘江煤矿旧址。”

“那是一个山冲里。哪来的学生呢?”

“如今不同了,那里交通比较方便,学生都是从全县高中、初中里选送来的。教师主要是从县内中学抽调出来的优秀教师,还聘请了一部分工农业技术人员担任兼职教员,只是没有教授。”

毛泽东很是赞成这种办学方式,点点头,说道:

“教授也是可以培养锻炼的。”

毛泽东问起办学经费问题,毛宇居说:

“在全县财政经费内统筹解决,学生半工半读,还能自己解决一部分。”

毛泽东表示赞同。毛宇居见时机到了,马上说明了来意,他说:

“主席,你的翰墨写得好,家乡人民都很喜爱。我这次来,是受湘潭县委的委托,特意来请你为湘潭大学题写校牌的,请主席一定答应我这个要求。”

毛泽东微微一笑说:

“近年来许多人找我写字,我都未写,我的字写得并不好。我小时候读书的那个东山学校,几次来信要我写校牌,我也未写。假如我给你们写了,那他们不会有意见?”

毛宇居赶紧说:

“这个问题好办,你写两张,一张由我带给湘潭大学,另一张给湘乡东山学校,我替你送去。这样两县人民不就都满意了吗?”

毛泽东笑着点点头,答应就这么办。可他的事情太多太忙,一直拖了几天,直到现在才写好了。他派秘书到和平宾馆,将信件送给毛宇居。毛宇居打开一看,见里面不但有毛泽东亲笔题写的“湘潭大学”、“东山学校”校名,还有写给东山学校和他的二纸便信。只见毛泽东在给东山学校的信中写道:

东山学校各同志:

你们的大字报早已收到,甚谢。现遵嘱写了校名二纸,请选用,未知适当否?

毛泽东 1958年9月10日

毛泽东在给他的信上写着:

禹居兄:

遵嘱写了湘潭大学校名二纸,请转致选用为盼!另致东山学校一纸,亦请转致。

毛泽东 1958年9月10日

秘书见毛宇居非常高兴地收好了便函,便告辞说:

“主席还交代说,请您老转嘱有关人员:‘一定要把湘潭大学办好。’”

9月10日上午8时,毛泽东偕同江青来到北京飞机场,他对张治中说:

“第一站去武汉,看出铁去!”

尔后他们分别登上两架飞机,缓缓升上天空。

原来,武汉方面根据毛泽东“钢铁要过关,钢铁要过江”的指示,建在武汉青山的第二钢都——武汉钢铁公司一号高炉,计划在1958年国庆节后出铁。这个消息一公布,英国的《泰晤士报》就撰文说,中国是吹牛皮说大话,根本实现不了。

9月10日11时40分,毛泽东一行人飞抵武汉。张治中一下飞机就问毛泽东:

“您昨晚恐怕又没睡觉吧?”

毛泽东说:

“昨晚开了5个会,今天清晨又接见新疆参观团,没有睡。”

张治中说:

“那您好好地先睡一觉吧。”

毛泽东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说:

“不,天气热,我们马上到长江去。”

毛泽东说着就去登车,张治中、曾希圣、王任重、江青等人同车随行。来到船上,毛泽东与准备陪他游泳的武汉体委游泳指导赵锦清、北京体院学员陈嫣屏和四川自贡二中体育教师陈廷杰谈了话。他提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他说:

“全国的江河这样多,能不能都利用起来游泳呢?全国6亿人口,能不能有3亿人口都来游泳呢?

毛泽东看着3个非常惊讶的运动员,又说:

“我看是可以的,完全可以。在江河游泳,有逆流,可以锻炼意志和勇气!要走出游泳池。”

在谈话中,他了解到有些体育工作者不安心工作,就问赵锦清说:

“你终身做这个工作高兴吗?”

赵锦清回答说:

“高兴,我愿意终身做这个工作。”

“你们知道吴传玉吗?”这3个运动员当然知道吴传玉,因为吴传玉是100米仰泳世界记录创造者,第四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得过奖,在为吴传玉授奖的仪式上,第一次升起了中国的五星红旗,奏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毛泽东又问:

“现在是否有人赶上了他?”

“没有。”

毛泽东屈指算着:

“55年,56年,57年,58年,3年多了,怎么还没有赶上他呢?”

运动员们说:

“我们一定能赶过吴传玉。”

毛泽东问了几人的学历,说:

“你们是学出来的,可是要好好工作啊。你们是年轻人啊,时间是你们的。”

运动员们激动地表示:

“我们要向毛主席学习,一定要努力工作,把青春献给党,献给党的体育事业。”

毛泽东笑着说:

“还要向群众学习啊。”

说罢,他和江青、张治中、曾希圣、王任重一共5个人,在船上吃了很简单的中午饭:一碟炒青菜,一碟肉片黄瓜,一碟炒小鸡,一碗冬瓜汤。饭后,毛泽东忙着要下江游泳,他笑着问张治中和曾希圣:

“你们可下水?”

张治中、曾希圣二人抱歉地说:

“不能奉陪了。”

“好吧,”毛泽东不失时机地幽默了一把:“你们都当‘观潮派’吧!”

这天下午,毛泽东听取了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关于全省钢铁生产情况的汇报。汇报结束后,王任重又说,为了活跃一下主席和大家的文化生活,今天晚上搞一个舞会。毛泽东转对张治中等人说:

“好,今晚大家都跳舞去。”

张治中说:

“我不会。”

毛泽东笑了笑,开玩笑说:

“看来你的文化程度很低,连舞都不会跳!”

是日晚,张治中在舞厅里坐在一旁看众人跳舞。江青见他不下场,就主动上前邀请他跳一曲。张治中感觉盛情难却,只好上场了。一曲终了,毛泽东微笑着对他说:

“你也下海了,可见你的文化程度有所提高了。”

张治中也笑着说:

“我跳舞是三不管:不管音乐,不管舞伴,不管步子。”

9月12日上午,毛泽东接见了在武汉军区参加党代表大会的党代表们以后,乘车到大操场和大家照相。张治中对同车的曾希圣说:

“这是党代表大会,我不是党员,不必参加了吧?”

曾希圣说:

“我也不准备参加。”

说话间,车队来到了大操场。毛泽东下了车,站在那里等候众人。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和叶子龙跑到依然站在车前等候的张治中、曾希圣面前,说:

“主席等你们一起照相呢。”

张治中、曾希圣赶快走到毛泽东面前,张治中说:

“我不要照了吧?”

毛泽东说:

“为什么?1956年‘八大’时,我们不是邀请了许多党外朋友参加照相了吗?”

张治中一想,觉得也对,他当时不但参加了,照相了,而且还作了书面发言。这时,陈再道也补上了一句:

“你是国防委员会的副主席呀!”

张治中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毛泽东离开大操场,再次来到长江边上,面江而立,准备下水游泳。张治中将余湛邦介绍给他说:

“这是我的秘书余湛邦同志。”

毛泽东“噢”了一声,向余湛邦伸出了手。余湛邦赶紧上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毛泽东的手,显得紧张而拘谨。他怕毛泽东在轮船的机器轰鸣中听不清他的名字,就补充说:

“我叫余湛邦,是湛江的湛,联邦的邦。”

毛泽东问道:

“是干勾于吗?”

余湛邦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多疏忽,怎么只提名不道姓呢?就赶紧说:

“是人禾余。”

毛泽东看着余湛邦紧张的样子,故意温和而幽默地说:

“yu姓很多,有干勾于,有人禾余,有人则俞,有口人则喻,有虞姬的虞。”

他用手指指江水,又说道:

“还有水里的鱼。其鱼甚多咧!”

9月12日下午,毛泽东来到武汉大学,接见了集聚在大操场上的4个高等学校13000余名大学生和教职工。此后,毛泽东在和学校领导人的谈话中说:

“青年人,就是要有志气。”“学生自觉地要求实行半工半读,这是好事情,是学校大办工厂的必然趋势。对这种要求可以批准,并应给他们以积极的支持和鼓励,在教学改革中应该注意发挥广大师生的积极性,多方面的集中群众的智慧。”

傍晚7点20分,毛泽东在湖北第一书记王任重、武汉大学党委第一书记刘仰峤陪同下,来到珞珈山北麓武汉大学物理系创办的工厂区。在炼焦厂,副厂长盛蓉生代表炼焦厂的同学们向毛泽东问好。毛泽东看着正在炼焦的烘炉问道:

“你这个工厂有多少人?”

盛蓉生回答说:

“三十几个人。”

“你们是一班干吗?”

“是分两班干。”

“那不是要停火吗?”

“不停火。”

“不停火?那一班不是要工作12小时吗?是不是要工作12小时呢?”

盛蓉生回答说:

“现在还没有正式生产,正式生产以后是要做些调整的。”

毛泽东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

“你们要有节奏地生产,要劳动好,学习好,也要休息好呵!。”

他来到锅炉厂,看到照明条件不好,光线很暗,工人们都在砸石子,便关切地说:

“为什么灯光这样暗呢?可不要砸着手啊!”

毛泽东在走向学校卡普隆厂的路上,化学系党支部书记罗鸿运汇报了系里办厂的情况。他问道:

“你们办这么多工厂,你是内行还是外行?”

罗鸿运说:

“我是外行。”

毛泽东意味深长地说:

“外行要变成内行了!”

罗鸿运马上说:

“我一定要变成内行!”

毛泽东来到电池厂,徐茜利代表电池厂的同学向他问好。徐茜利汇报说:

“我们这个电池厂是白手起家的,经过全体同学大胆设想,大胆革新,利用废物造出了土机器,许多部件是用木头代替钢铁,产品质量却完全合乎国内的先进水平。”

毛泽东高兴地笑着说:

“好!完全合规格,合乎国内先进水平。”

毛泽东来到硫酸厂,看到厂长方优龄一身工人打扮的样子,笑着说:

“你像个工人样子了。”

在硅胶厂,厂长谢能咏操着一口湘潭话向毛泽东报告说:

“这个厂房,是我们同学们自己动手盖的,没用一个工人。”

毛泽东问她:

“你是几年级学生,工厂有多少人?”

谢能咏说:

“我是2年级的,这个工厂一共有26个人。”

毛泽东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年纪不大的湘潭姑娘,觉得十分有趣,问道:

“26个人,你能么管得了?”

谢能咏说:

“全凭同学们一起干。”

“对!对!一起干。”

毛泽东满意地笑了。王任重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建议说,主席应该吃饭了。毛泽东坚持要去看物理系的炼矽钢片厂。一直到7点45分,毛泽东才在大学生们的欢呼声中,离开了珞珈山。

这天晚上,王任重邀请毛泽东、江青、张治中、曾希圣、陈再道和3名女游泳运动员到著名的豆皮店“老通城”吃饭。毛泽东到了老通城,对王任重等人戏言道:

“你们可不要告诉人说到‘老通城’来吃豆皮,不然别的馆子会贴我的大字报,说我偏心了!”

他还说:

“湖南湘潭东山中学给我寄来一叠子大字报。原来他们曾写信来请我为他们学校题名,我向来对请我题字是能拖就拖的;但是另外一个韶山中学要求我题字我很快就题了,因为韶山中学派人到北京来‘坐索’,我没法拖。于是东山中学的大字报就给我提出批评:为什么韶山中学要求题字就题了,东山中学要求就不题?这是偏心。这时刚好湘潭大学也派人到北京来请我题名。我就连东山中学一起写了交他们带回去。并且附给东山中学一封信,表示接受他们的批评。”

毛泽东这是第2次来“老通城”,他一进门,服务员、厨师、干部都拥上来打招呼。毛泽东是个好记性的人,他和已经熟悉的饭店人员一一亲切握手,还说:

“又来麻烦你们了。”

毛泽东坐下后,服务员送上毛巾,毛泽东非常客气地说:

“谢谢。”

这一餐饭菜,除了豆皮,另有4个菜,1个汤,服务员还端来了馒头。毛泽东一看馒头上来了,又说了一个陕北的笑话,他说:

“一位著名法学家是南方人,吃惯了大米。他后来到陕北来工作,也入了党。陕北不产大米,我们让他吃小米和馒头,他很不高兴地说:‘我进了党,连饭都没得吃了!’”

毛泽东说得绘声绘色,逗得大家笑了起来。由于天气太热,大家出汗很多,服务员送上的毛巾需要在顾客用后再洗上一次,再用再洗。毛泽东似乎不习惯这种服务,一个老师傅想为他换毛巾,被他拦住了。如此数次,毛泽东都一一谢绝。

大家都快吃完了,桌子上还剩有一些菜。已经放下筷子的毛泽东又举起筷子,要同桌的人把饭菜都打扫干净。他用筷子指着墙上“炮打保守,火烧浪费”的标语说:

“你们不吃完,就要火烧浪费。”

饭后,毛泽东在前厅和全体服务人员合影留念。他在上车离去时,还频频向老通城的工作人员挥手,说:

“谢谢大家的服务。”

是日晚,武汉大学校长李达应邀来到毛泽东的住处,两个老朋友进行了交谈。他对李达说:

“你写的《社会学大纲》很好,我看了好几遍,我认为是中国人自己写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教科书,值得一读。我们年纪都大了,你比我还要大3岁。人老了思想不能老。你现在写的东西就不如过去写的有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年纪老了?你那个《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净是抄书本上老生常谈的东西,没什么创造性,缺少自己的新见解。”

此后,李达将毛泽东的这个意见一直记在心里,每逢写文章时,他总要征求旁人的意见,问火力是否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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