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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要看到问题的本质方面,看到事物的主导或主流方面,这样才能不动摇。事物的非本质方面,次要方面,必须不忽略,必须去解决存在着的一切问题,但不应将这些看成事物的主流,迷惑了自己的方向。”

话说毛仙梅、毛泽荣等人在杭州逗留一些时日后,又随毛泽东乘专列沿浙赣铁路到达江西南昌。

1955年6月19日,毛泽东乘专列去长沙。

是日晚,毛泽东在列车行进途中,拿着毛仙梅原来交给他的蒋浩然的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蒋浩然的弟弟蒋梯奎,在1925年协助毛泽东开展韶山农民运动,由毛泽东介绍入党,后担任过湘区委员会委员,1927年11月牺牲于韶山新屋湾。此后,蒋浩然也受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他东奔西走,生活贫困,解放后土改时被划为贫农。不久,当地有人公报私仇,又把他家划为地主成份。蒋浩然当然不服气,便写信向毛泽东反映情况。毛泽东拿着信问毛仙梅:

“大哥,你到过蒋浩然家吗?蒋浩然家里情况到底怎么样?”

毛仙梅说:

“那还有怎么样?连饭都没有吃,蛮困难的!”

毛泽东想了想,说:

“等下到了长沙,我会跟湖南的省委书记谈话。你就坐在侧边,为他多讲几句话。”

专列抵达长沙,停在大托铺机场附近的车站。湖南省省委书记周小舟、省委副书记周里、徐启文等人和湖南省教育厅副厅长周世钊及文字语文学家、湖南师范学院教授杨遇夫(即杨树达)等都来欢迎毛泽东。毛泽东一行下榻在湖南省委蓉园1号楼。

蓉园1号楼是一幢坐北朝南的砖木结构的宽敞平房,屋前有一片挺拔而茂密的树林,屋后是一个小山丘,有挺拔的树木。走进这幢平房,就可以看到从东到西有一条宽阔的走道把房间隔开,走道北面是一个小会议室,走道东侧南面是卧室和办公室,走道西侧南面是餐厅和乒乓球娱乐室。

毛泽东与省委副书记周里等人谈话时,毛仙梅也在座,他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主席,我先天跟你讲的那件事呢?”

湖南省委的领导们,看着坐在毛泽东身边这个农民,贸然说出这不冷不热的话,都感到莫名其妙。毛泽东也不见怪,对周里说:

“周书记,韶山杨林有个蒋浩然,是个烈属,土改他家划了地主成份,他家有意见,这个问题具体调查一下。”

毛泽东说罢,把蒋浩然的那封信转给了周里。

此后,毛泽东还派人到新化看望他在湖南一师时候的国文老师袁吉六先生的夫人。

毛仙梅和毛泽荣要回韶山了,二人向毛泽东告别,毛泽东说:

“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这次就不回家了,不送你们了。你们回去的车票,已经叫警卫员给你们买好,由他们送你们上车。”

毛仙梅这次上北京,想要毛泽东帮助他解决一下生活困难,但又不便开口,所以一直闷闷不乐。毛泽东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做声。临分手时,毛泽东对他说:

“这里有一口箱子,里面有一点东西,一点小意思,就送给你了。”

毛仙梅接过皮箱,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凝神看了很久。毛泽荣、文炳璋和他一样,也得到了一只同样的箱子。警卫员提着箱子,把毛仙梅、文炳璋、毛泽荣及毛泽荣的养子毛会华等人送到长沙汽车站。

毛仙梅郁郁寡欢地回到家里,打开皮箱,见里面放着一床鸭绒被,心想,送这东西做什么?他再把被子打开,才看见里面还放着100元人民币,顿时惊诧不已。他当天跑到杨林,将毛泽东赠物和过问蒋家的事告诉了蒋浩然。后来在1955年底,蒋浩然家的地主成份改成了“小土地出租”,还挂上了“烈属光荣”的牌匾。

再说6月20日上午10时,毛泽东要去湘江游泳。

蓉园里有一个游泳池,也有更衣室。但是,喜欢游泳的毛泽东以前来蓉园时,嫌游泳池水面太窄,从不去那里游泳,坚持要到宽阔的湘江里去游泳。

此时,正值湘江水涨,按照湖南人的习惯说法,正是“涨端阳水”、划龙船、吊屈原的时节。湘江水面比平时涨高2米,宽五分之二以上,江水浑浊,泥沙特别多。

省委领导人一面积极组织人进行游泳的准备工作,一面劝毛泽东不去游泳或改期游泳。一位副省长说:

“今天江中水浊,似乎不适合游泳。”

毛泽东笑容可掬地说:

“水清水浊不是决定适不适于游泳的主要条件。”

周世钊说:

“湘江水涨,水面又宽又深,游泳也许不便。”

“你不要说外行话!”毛泽东深知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文史知识丰富,于是就引经据典,说:

庄子不是说过吗,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水越深,浮力越大,游起来当然要便利一些,你怎么反说不便呢?

这时候,中央警卫人员刘顺德协助省里的人已经测试了水温,还调集省体委的游泳健儿来陪游。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孙勇、马武义也在江边测量了水温,观察了水势。

10时30分,毛泽东从城北七码头乘船逆江而上。久雨初晴,天上还有薄薄的浮云,南风掠过水面,使人感到分外凉爽轻松。毛泽东身着白衬衫,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

20分钟后,船到南郊猴子石。猴子石是插入湘江的大石头,形似金猴,属于豹子岭的山麓。这里距水陆洲约2.5公里。毛泽东在猴子石跃入湘江,陪泳的体育健儿也纷纷下水。毛泽东时而侧泳,时而仰泳,时而自由式,时而蝶式,随着奔腾的江水,上下跳动,或在浪头,或在浪谷,搏击起层层水花。

一个小时后,毛泽东在岳麓山下的牌楼口北侧登上游船,盥洗了一番。上岸后,他听了长沙市委书记秦雨屏的工作汇报,满意地对身边的群众说:

“这是你们的书记,你们有事就找他。”

毛泽东又驱车去登岳麓山,省委为他登岳麓山准备了两顶轿子。毛泽东坚持步行,在众人的陪同下,从白鹤泉沿着石级步步攀登,登上了岳麓山高峰的云麓宫,还不肯坐下来休息,四处搜寻楹联、故物。他又走到宫外的望湘亭,感觉云麓宫、望湘亭外形依旧,里面却空荡荡、黑漆漆的,许多对联都不见了,就回头问秦雨屏:

“云麓宫壁间、柱上,悬挂的‘西南云气来衡岳,日夜江声下洞庭’的联语,还有‘一雨悬江白,孤城隔岸青’的楹联,如何不见了?”

秦雨屏回答说:

“岳麓山经过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火的摧残,宫亭碑楹所剩无几。解放后逐步恢复,但还有很多东西尚未来得及修复。”

毛泽东伫立望湘亭,凭着石栏,眺望着美丽如画的湘江、橘子洲、白帆、楼房,指点着飞烟缭绕、红旗招展的长沙市区,他觉得眼前呈现出来的一片繁荣兴旺景象,和过去是迥然不同了。

下午2时,毛泽东在云麓宫望湘亭请众人吃饭,有红烧肉、炒猪肝、蛋汤、蔬菜、辣椒各一样,另加他在学生时代露宿所吃的那种野果子。他对随身警卫人员说:

“请你们尝尝湖南菜,湖南菜的特色就是辣椒、豆豉、酱油、大火、红锅、煎炒。诸位仔细品味。”

李银桥辣得满头大汗,毛泽东望着他微微一笑,说:

“锻炼,锻炼。”

他又对罗瑞卿说:

“你们辛苦了,要多吃一点,吃饱点,特别是大个子。”

饭后休息时,周世钊见毛泽东在大运动量后依然是有说有笑,就说:

“你是60岁以上的人了,还能横渡湘江,攀登岳麓山,赛过许多年轻人。如果把今天的真实情形讲给全国青年们听,一定会使他们深为感动并向你学习。”

毛泽东听他的话音,就知道他是想写一点关于自己的东西,于是便说:

“这算什么!爬山吧,仅仅这样几步路。游水也算不了什么难事。我们每天不是都要走路吗?游泳时有水的浮力帮助,比走路应该是容易得多了。当然游水也容易出问题,不能粗心大意。我在第一师范学习时,有次游湘江,不是同学救护,早就出了‘洋’。”

下午3时,天上又下起了雨,毛泽东不能去爱晚亭了,便直奔岳麓书院、赫曦台而来。这两个地方也是毛泽东青年时代常来常往的处所,岳麓书院内的半学斋,还是毛泽东和蔡和森从事半耕半读建设新村的实验场地。

在岳麓书院,毛泽东与杨遇夫讨论了中国文字改革的问题。他微笑着对杨遇夫说:

“黎锦熙是提倡文字改革的积极分子,蒋竹如是文字改革的怀疑派,你是择善而从,由反对到赞成。”

此前,毛泽东曾多次与杨遇夫讨论文字改革问题。就在这一年的1月29日、3月17日及5月17日,他先后给杨遇夫写了3封信,还将杨遇夫的著作《<耐林庼甲文说>自序》转给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并在介绍信中对杨遇夫的自我批评精神予以赞赏,他写道:“我以为取这种态度较好。”

毛泽东出了岳麓书院,又驱车到省长程潜的住所去看望程潜。

6月23日晚,毛泽东乘专列回到了北京(此次历时半个月之久的调查研究,也像他4月间那次南下一样,详细资料无法搜寻到,只能从下面7月11日的谈话中略窥一斑)。

6月24日,毛泽东召见邓子恢,首先让邓子恢介绍了全国农业合作化的基本情况。他听完汇报后,要邓子恢修改原先的计划,把发展到100万个社的计划改为发展到130万个。邓子恢一听,心想:搞100万个社就够多的了,怎么又要搞到130万个?他虽然不同意,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说:

“主席,等我回部里商量一下再向你汇报吧。”

6月25日上午,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应中国政府和毛泽东主席的邀请,率领越南政府代表团乘专机飞抵北京,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首次国事访问。

胡志明走下飞机时,毛泽东迎上前去,同他亲切握手、拥抱。刘少奇、朱德、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也相继同胡志明亲切握手,互致问候。

胡志明在毛泽东等人的陪同下,绕场一周,同上万名欢迎群众见面,机场上顿时彩旗飞舞,欢声雷动。

中午,毛泽东在与胡志明的会见中,热情地称赞英勇的越南人民历时9年的抗法战争的最后胜利和建设独立国家的斗争。胡志明则对毛泽东和中国人民所给予越南人民抗法斗争的无私援助,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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