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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觚(1)不觚(2),觚哉!觚哉!”(《论语·雍也第六》)

【注释】

(1)觚:音“姑”,古代的盛酒器具,上圆下方,有八个棱角,容量约二升。后来觚的形状被改变了,所以孔子才认为觚不像个觚了。

(2)不觚:不像个觚。后来比喻名实不符或不合礼制。

【语译】

孔子说:“觚不像个觚了,这还算是个觚吗?这还算是个觚吗?”

【研析】

考古学家从出土文物往往能推想当时社会的兴衰概况,还能看人类整个文明的起伏、道德人心与美丑价值观的关系。自古以来,圣贤早就告诉了世人:社会的兴衰荣枯,端在人心道德。因此,他们为世人奠定基础、立下榜样,告诫人们要坚守正道、谨守法度。开始人们总是能遵循教导,出现太平盛世,久了人心不古,道德水平下滑,好坏、善恶、价值、美丑等判断标准偏离正道,社会礼制、典章、法度坏乱不修,生活物质环境跟着衰败,陷入乱世,甚至文明消失。为什么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生命的所作所为,是有不变不动的道德标准在衡量的。

从“天人合一” 来看,生命的荣枯取决于生命能否遵循宇宙规律,芸芸众生,没有例外。社会人心的道德水平高,就能合乎宇宙规律,自然能兴盛繁荣。当我们看到社会乱象,应该反思自己的心性修养,有没有重德行善?这才是根本解决之道,如果只从社会具体方方面面去改善,人心道德不升华,那是徒劳无功的。虽然文中借着“觚不觚”的社会乱象,反应礼法坏乱了,人的心法出问题了,但是人心道德真的要是崩溃了,那是人类的一切全面都要变异而瓦解的,因此,当有先见之明者,见微知着、一叶知秋而大声疾呼时,闻者不应麻木,应敬慎反思。

【延伸思考】

1、孔子主张:“政者正也”(《论语·颜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论语·雍也》)、“必也正名乎”(《论语·子路》),当政者自己要做得正、象样,而且要名正言顺、名实相符,这样国事、礼乐、刑罚、教化等才能彰显,民众才有所依循。

想想看:在道德低下的时代,在上位者如果心术不正,欺骗民众,以邪恶势力专制、行暴政,这时的国事、礼乐、刑罚、教化等会是正的吗?那么民众是不是遵循也不是,不遵循也不是呢?在那样错乱的时代,你将如何使自己归顺正道呢?

2、现代社会有些人无所顾忌地、随心所欲地尽情表现,似乎以打破道德规范、亏损道德良知、颠倒错乱一切为乐。甚至把欺骗当成现实、把恶毒当成呵护、把狂暴当成宽容、把丑怪当成美好。已经是用反面的观念在理解正面的道德、价值、审美的内涵,崇尚一些很低下的魔性表现,其中还包括一些媒体也充斥低级下流的讯息。

想想看:一个人如果被这么低下的观念带动着,反人类道德,崇尚着魔性,这个人还有什么坏事不敢做呢?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等待他的是什么?你的周遭有没有这类沉沦的人、危险的事呢?你怎么看待这种社会乱象呢?新闻媒体对这一类的报导有没有坚持良知正义呢?

【历史故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

周朝末年,周宣王将自己的弟弟桓公友封于郑这个地方。桓公友的儿子(郑武公)娶了申国女子,名字叫武姜,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由于胎位不正,造成脚先生出来而难产,使得姜氏受到惊吓。姜氏因此给庄公取名为寤生。由于武姜一直偏爱共叔段,所以当庄公和共叔段长大之后,便希望立共叔段为太子。可是在她屡次向武公请求时,武公都不答应。

等到庄公即位后,武姜就为共叔段请求,希望能把共叔段封在制这个地方。由于制这个地方地形险要,所以庄公响应她说:“制是个形势险峻之地,从前虢叔就是死在那里。要是别处,我一定从命。”武姜于是又请求封在京城,庄公就把京城封给共叔段,称他为京城太叔。

由于这么做是不符合君臣的礼节,所以郑国的大夫祭仲便劝谏庄公说:“凡属国都,城墙周围的长度超过三百丈,就会给国家带来祸害。先王制定的制度,大的地方的城墙,不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过五分之一;小的,不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城已经逾越了规矩,不合先王的制度,君王将会不堪其忧了啊!”庄公说:“是姜氏要这样,我哪有办法避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会这样就满足呢?不如早一点处置他,不要让他继续蔓延;一蔓延就难处理了。蔓延的野草尚且难铲除,何况是君王所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行不义,必定会自取灭亡,你姑且等着看吧!”

果然过了不久,共叔段就命令西鄙、北鄙两个地方既听庄公的命令,同时也要接受他的管辖。此时,郑国的公子吕就对庄公说:“一个国家不可以容许有两个君王同时存在的,您打算怎么办呢?如果您想把国家交给京城太叔,那么臣就请求去侍奉他;如果不是,就请把他除掉,不要让民心背离。”庄公说:“用不着,他再这样下去会自取其祸的。”后来,共叔段又进一步把西鄙、北鄙据为己有,并且扩大到廪延。这时公子吕又对庄公说:“够了!再让他势力大下去,得到的民众也会越多了。”庄公则是一点都不担心地说:“他对国君不义,对兄长不亲,没有正义就号召不了人,势力虽大,愈容易自行崩溃。”

紧接着,共叔段便开始整治城郭,储备粮草,充实盔甲和武器,准备步兵和车辆,想要去偷袭郑国的都城。而姜氏也准备开城门作内应。当庄公获得共叔段进兵的日期时,说:“时机到了。”于是命令公子吕率领两百辆兵车讨伐京城。结果京城的人反对共叔段,共叔段只好逃入鄢。而庄公又向鄢进兵,共叔段最后只好逃到共国。

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如果仗势着自己的背景或权势,而不顾及人应有的伦理道德,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因为他自己做了太多不义的坏事,最后遭遇自取灭亡的下场。

(出自《春秋左传·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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