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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今日红军在决战问题上,不起任何决定作用,而有一种自己的拿手好戏,在这种拿手戏中一定能起决定作用,这就是真正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而不是运动战。”

话说1937年8月25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关于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命令》,全文如下:

南京已经开始对日抗战,国共两党合作初步成功。为着实现共产党中央给国民党三中全会红军改名之保证,使红军成为抗日民族战争的模范,推动这一抗战,成为全民族的抗日革命战争,以争取最后的彻底胜利。特依据与国民党及南京政治谈判结果,宣布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将前敌总指挥部改为第八路军总指挥部,以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叶剑英为参谋长,左权为副参谋长。总政治部为第八路军政治部,以任弼时为主任,邓小平为副主任。

第1军团、15军团及74师合编为陆军115师。以林彪为师长,聂荣臻为副师长,周昆(1938年3月在山西携款潜逃,不知所终——笔者注)为参谋长,罗荣桓为该师政训处主任,萧华副主任。

第2方面军、28军、27军等部(包括独立第1师、第2师、赤水警卫营、前委直一部——笔者注),合编为陆军第120师。以贺龙为师长,萧克为副师长,周士第为参谋长,关向应为政训处主任,甘泗淇副主任。

第4方面军及29军、30军等部(包括陕甘宁独立1、2、3、4团——笔者注),合编为陆军第129师。以刘伯承为师长,徐向前为副师长,倪志亮为参谋长,张浩为政训处主任,宋任穷副主任。

以上之改编后人员委任照前总命令行之。各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必须加强党的领导,保持和发挥10年斗争的光荣传统,坚决执行党中央与军委会的命令,保证红军在改编后应完全成为共产党的党军,为党的路线及政策而斗争,完成中国革命之伟大使命。

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 毛泽东

副主席 朱  德 周恩来

以上3个师共有6个旅15个团:

115师下辖:第343旅,旅长陈光,政委萧华,副旅长周建屏,参谋长陈士榘。辖第685团,团长杨得志,副团长兼政委邓华;第686团,团长李天佑,副团长杨勇。第344旅,旅长徐海东,政委黄克诚,参谋长陆绍武。辖第687团,团长张绍东(1938年叛变投敌),副团长韩振纪,副团长田守尧(1943年牺牲);第688团,团长陈锦秀,副团长韩先楚。

115师独立团,团长杨成武、副团长黄永胜;教导队,队长孙毅;随营学校,校长韦国清;留守处,主任陈先瑞。

全师共计15000人。

120师下辖:第358旅,旅长张宗逊、政委兼副旅长李井泉、参谋长姚喆;辖714团,团长顿星云、政委彭得大、参谋长张新华;715团,团长王尚荣、政委朱辉照、参谋长喻楚杰;716团,团长贺炳炎、政委廖汉生、参谋长刘子云;第359旅,旅长陈伯钧、政委王震、参谋长刘子奇;辖717团,团长刘转连、政委刘礼年、参谋长陈松岳;718团,团长陈宗尧、政委罗章。

120师教导团,团长彭绍辉、政委冼恒汉、副团长苏启胜;留守处,主任贺晋年,副主任王兆相。

全师共计14000余人。

129师下辖:第385旅,旅长王宏坤,副旅长王维舟,参谋长耿飚。辖第769团,团长陈锡联,副团长汪乃贵;第770团,团长张才千,副团长胡奇才。第386旅,旅长陈赓,副旅长陈再道,参谋长李聚奎。辖第771团,团长徐深吉,副团长韩东山;第772团,团长叶成焕(1938年牺牲),副团长王近山。

129师师教导团,团长张贤约,政训处主任袁鸿化(1943年牺牲);留守处,主任阎红彦,副主任甘渭汉。

全师共计13000余人。

另有八路军总部特务团,团长韦杰,代团长黄鹄显,政委邱创成。

以萧劲光任第八路军后方总留守处主任,有陕北警备旅和一个小团共计4000余人,保卫陕甘宁边区。

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教育委员会主席毛泽东,校长兼政委林彪,副校长罗瑞卿,教育长刘亚楼,政治部主任傅钟。

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副总指挥彭德怀发表了就职通电。

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的命令一经传达,一枚枚的国民党帽徽摆在了红军指战员面前,它将在一天之内全部戴在他们的头上。很多人想不通,也有的拒不换装。总政给全军指战员颁发了“红军十年艰苦奋斗”的奖章,又经过各级领导细致的思想工作,战士们才收起红军帽徽,不少人换装时还是流下了眼泪,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8月29日,中共中央宣布:根据洛川会议精神,在八路军前方部队设立军委分会,受中央军委委托,为华北八路军最高领导机构。由朱德任书记,彭德怀任副书记,任弼时任秘书长。在各师设立军政委员会,受军委分会领导。

8月30日、31日,毛泽东两次急电途经西安准备到南京谈判的周恩来等人说:

“周宜即赴太原、大同晤阎,商量好红军入晋后各事(活动地区、作战原则、指挥关系、补充计划等)。”

1937年9月1日,陕北公学在延安附近的杨家湾正式创立,简称“陕公”。由成仿吾任校长,李维汉任党组书记兼关中分校校长,李逸民任副校长,邵式平任教育长,周纯全任生活指导主任,袁福清任教务处主任。

毛泽东亲自为“陕公”制定了校训:“忠诚、团结、紧张、活泼”。他还审定了由成仿吾作词、吕骥作曲的校歌。

“陕公”是按照洛川会议期间的决定成立的一所特殊的新式学校,从8月下旬开始招生,9月1日这一天编班上课,学员有5个班,约300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有共产党员,也有国民党员;有工人,也有农民;有汉族,也有少数民族;有红军,也有国民党统治区的干部;有十几岁的青年,也有年过半百的老人。

中共中央明确规定:“陕公”是党领导的、以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施国防教育、培养抗日干部为目的的干部学校。对学员施以短期的革命训练后,分配到实际工作中去。普通班学习时间3至4个月,高级研究班为6个月。学校还成立了几个研究室,如中国问题研究室,主任何干之;哲学研究室,主任艾思奇。为了更好地管理学校,经中央批准,成立了有各方面负责人和知名人士参加的董事委员会,成员有:林伯渠、吴玉章、徐特立、董必武、谢觉哉、李富春、李维汉、高岗、张仲实、成仿吾等。

9月初,尼姆离开延安。毛泽东在她临行前告诉她说:

“我们欢迎斯诺先生在任何时间再次来访问。”

后来,尼姆撰写的《红色中国内幕》被称为《红星照耀中国》的姐妹篇,中译本曾名为《续西行漫记》。1949年尼姆同斯诺离婚后一直住在美国。她在生活极其贫困的条件下,写出了17部书稿,其中大部分是与中国有关的。她的一位朋友问她:“你的这些书稿都不能出版,你还要写下去吗?”尼姆坚定地回答:“当然写下去,一直写到最后一息!我不是为出版商写的,我是为后世写的。”

与尼姆一起离开延安的还有史沫特莱。此时史沫特莱还有一项重要活动,就是采访朱德,准备为朱德写一部传记。她认为中国人十有八九是农民,而朱德是农民的代表,写出了朱德也就是写出了中国的农民。“七七”事变爆发后,史沫特莱征求毛泽东的意见:

“留在延安继续写朱德的传记和上前线去写战争,哪一件更重要?”

毛泽东告诉她:

“这次战争比过去的历史更重要。”

于是,史沫特莱就离开了延安,带着伤病前往华北前线。此后她不顾个人安危,跟随八路军、新四军转战华北、华中和华东,写下了许多著名的战地通讯和报告文学,介绍中国的抗战情况。1941年史沫特莱因病回美国治疗。她在处境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仍然致力于介绍中国革命,从事《伟大的道路》一书的写作。1943年,她出版的《中国的反击》一书被誉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优秀的报告文学著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史沫特莱决定取道欧洲来华,当她在伦敦逗留期间,不幸因病去世。1951年5月6日,在史沫特莱逝世一周年的时候,中共中央按照她生前的遗嘱,将她的骨灰安葬在北京八宝山烈士公墓。竖立在墓前的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朱德书写的题词:“中国人民之友美国革命作家史沫特莱女士之墓”。

这正是:异邦巾帼,万里奔波,为主义不分国界;

域外芳心,如铁如磐,留汗青魂系中华。

且说9月初的一天下午,5时许,毛泽东到许世友、洪学智、王建安、詹道奎和朱德崇等人被隔离的地方来看望他们。他跟着一位秘书大步走向许世友等人,身后还有四五个人远远地站着。许世友自然是认识毛泽东的,其他人却都不认得。毛泽东问洪学智等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

洪学智等一个个作了自我介绍。毛泽东又问他们身体怎么样,生活怎么样?他们都说很好,在这儿的生活比在抗大时好,天天都吃大米饭,还有白菜哩。寒暄过后,毛泽东把话头转入正题,问道:

“你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众人都不作声。毛泽东知道他们心里还有顾虑,就说:

“4方面军的干部都是党的干部,党的宝贝,不是他张国焘的干部,张国焘是党中央派到4方面军去的。他的错误应该由他自己负责,与你们这些同志没关系。过去有一些人讲的那些话,不代表中央,只代表他们个人。”

许世友等人听明白了,也相信了毛泽东所说的话,大家都很感动。毛泽东又问他们:

“平时都做些什么,学了些什么?”

众人回答说,教员来讲了课,解答我们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平时还看点政治经济学,艾思奇的大众哲学,还有克劳塞维茨的战略学。毛泽东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见他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便趁机说道:

“你们想出去工作吗?你们想出去工作,马上就可以在边区分配工作。”

洪学智却说: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继续学习,过去战争年代对马列主义理论学得太少,很需要学习,提高理论水平。”

毛泽东又问其他人:

“你们还有要工作的吗?有,可以出去工作,不一定一起走,可以陆续分配。”

他们都说没有,现在需要学习,要补理论这一课。毛泽东便说:

“要学习,这一期不行了,马上要毕业了。你们要学习,就得到下一期了。”

众人说下一期也可以。毛泽东当场拍板,让他们等到下一期继续到抗大学习。

不久,许世友等人就全部被释放了。用李先念的话说:“这实际上是为他们平了反。”重获自由以后的许世友、洪学智等人开始了“半工半读”的学习生活,他们不仅是抗大第3期的学员,也是各个工作岗位上的领导干部。许世友担任抗大校务部副部长;洪学智担任抗大1支队支队长、第4大队副大队长。王建安在第3期毕业后担任八路军津浦支队指挥;詹道奎在第3期毕业后担任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3军分区第10大队政治处主任。

9月2日,八路军总部在云阳镇的大操场上举行抗日出征誓师大会,全体指战员跟着朱德高声宣读《八路军出师抗日誓词》:

“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它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害我们父母兄弟,奸淫我们母妻姐妹,烧我们的庄稼房屋,毁我们的耕具牲口。为了民族,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只有抗战到底。我们是工农出身,不侵犯群众一针一线,替民众谋福利,对友军要亲爱,对革命要忠实。如果违反民族利益,愿受革命纪律的制裁,同志的指责。谨此宣誓。”

此后,在一个高级军事会议开始前,八路军的指挥员们正三三两两聊着天。朱德和刘伯承也显得特别开心,摄影记者徐肖冰急忙抢镜头。刘伯承对着徐肖冰伸出一只手,说:

“你拍我们两个?你可知道我们两个是对头,曾经交过手的?”

徐肖冰一门心思在取景,随口问道:

“是下棋,还是打球?”

“下的啥子棋哟,我们是真枪实弹交过手哩!”

刘伯承那只好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亮。徐肖冰感到非常惊讶,便放下照相机问道:

“真的?开玩笑吧?”

“哪个跟你开玩笑,你问总司令。”

朱德慢条斯理地说:

“要得。打过几仗。”

刘伯承笑着问徐肖冰:

“你说我们两个,哪个能打赢?”

徐肖冰看看两位大领导,不好意思地说:

“我不信你们俩会闹误会。”

“你不信我,你还不信总司令?”

朱德微笑着解释: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在四川,属于两个不同系统的军阀部队。那个时候还没有中国共产党,我们也不懂马列主义。我们是‘各为其主’,打过几仗。”

徐肖冰见他这样说,忍不住好奇地问:

“谁打赢了?”

刘伯承指着朱德笑着说:

“总司令打了6个月的胜仗,升为精锐混成旅旅长,名震天府。可是我刘伯承打败了他,打了他一个落花流水。”

徐肖冰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这玩笑在大庭广众之下未免开得太大了,没想到朱德却乐呵呵的,说:

“我们遭受了重大损失,因为我的部队纪律还不好,跟当地老百姓关系不好,我们驻了5年就返回了云南。那个时候没有共产党,不懂马列主义。打仗不光是要讲战术,更要讲人心。”

刘伯承也笑呵呵地说:

“那个时候你要有了马列主义,我刘伯承就该倒霉了,非捉了俘虏不可。”

徐肖冰见他二人笑得如此开心,瞬间便按下了快门。

9月3日,周恩来按照毛泽东的指示以中共中央代表的身份,和彭德怀、林彪、聂荣臻、徐向前、萧克、程子华等人乘火车到陕西潼关,坐船过黄河进入山西。阎锡山派秘书梁化之到风陵渡迎接,周恩来等随即乘小火车北上。

此后一直到1937年11月25日,周恩来因为要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才回到了延安。

9月4日,毛泽东给八路军太原办事处主任彭雪枫发电,告诉他说:

“此间组织战地服务团,丁玲为主任,共50余人。决定由延安过河,经吉县、太原到红军服务。请交涉沿途通过事宜。”

9月5日,中共中央代表周恩来和八路军代表彭德怀、林彪、聂荣臻、徐向前、萧克等抵达太原,会见了山西省政府主席赵戴文。

9月5日晚,在延安的延河边发生了一桩震惊陕甘宁边区的“情杀案”。杀人凶手竟然是一名战功卓著的年轻指挥员黄克功,而被害者则是一名少女,名叫刘茜。

黄克功,年26岁。他在少年时代参加红军,参加过井冈山斗争和二万五千里长征。在二渡赤水和夺取娄山关的战斗中,立过大功。他担任过师宣传科长、团政委、旅政委。到延安后,黄克功在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任第2期第15队队长。

刘茜,原名董秋月,山西定襄人,早年在山西太原市友人中学读书,思想进步,曾担任过民族解放先锋队的负责人。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她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并在党组织的护送下,一路前往革命圣地延安,进入抗日军政大学第15队学习。刘茜不仅年少貌美,而且能歌善舞。

延安的女青年们找对象有所谓“走长征路线”之说,进入抗大第15队学习的刘茜,很快便爱上了年轻帅气的队长黄克功。二人的恋爱关系确定下来之后便公开了。陕北公学成立后,抗大第15队全体人员拨归陕北公学,刘茜也随队转入陕北公学学习。不久,黄克功被调回抗大任第3期第6队队长,刘茜仍留在陕北公学,以后两人接触少了,关系渐渐疏远。黄克功见刘茜与其他男同学来往,心生嫉妒,又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觉得刘茜对他不忠诚,在陕北公学另有所爱,于是便多次责备刘茜,并要求立即结婚。

刘茜对黄克功的反复纠缠渐生反感,拒绝结婚。她在给黄克功的一封信中说:“我希望这态度永远下去好了!将来的问题,将来再解决,你不要再急急地想结婚。”“我希望我的爱人变成精神上的爱我者。”在另一封信中,刘茜强调了爱情的共同基础,她写道:“爱情不是建立在物质上的,而是意志认识的相同,你不应把物质来供我,这是我拒绝你送我钱和用品的原因,希望你不要那般地来了,你无形中做了降低朋友的行为。”对于夫妻在婚姻中的地位,刘茜认为:“就是夫妻在合理的社会制度中,互相的也是各不依靠,而是帮助,你认清点!!”

此外,两人的观念差异还体现在交友问题上。黄克功认为刘茜“随处滥找爱人”。而刘茜则辩解称:“我们像亲兄妹一般地过着生活来到延安,但我们是同学之合,而没有和其中之一个产生什么爱的,我们一块儿游山玩水,一块儿打球,一块儿讨论,无形中失去了男女之界。现在仍是那般的。”

黄克功觉得“失恋是人生莫大的耻辱”,他不甘心结束这段恋情,就在9月5日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约刘茜到延河边散步,言语之间强迫刘茜答应与他结婚。遭到刘茜拒绝后,黄克功说刘茜不忠贞,刘茜却说双方都有另找爱人的选择权。两人的口角越来越厉害,黄克功恼羞成怒,拔出手枪威胁刘茜,逼婚未遂,便完全失去理智,对准刘茜扣动了扳机,“砰,砰”两声,刘茜应声倒在血泊中,年仅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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