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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生产是打破封锁克服困难的最有效最根本的办法。至于顽固派对进出边区的物资实行封锁,我们边区可以想一些办法,来它个反封锁嘛!”
话说1939年2月1日夜,毛泽东读完了陈伯达所写的《墨子哲学思想》一文,给陈伯达写了一封长信,他写道:
伯达同志:
《墨子哲学思想》看完了。这是你的一大功劳。在中国找出赫拉克利特来了。有几点个别的意见,写在另纸,供你参考,不过是望文生义的感想,没有研究的根据的。
敬礼!
毛泽东
他在另纸上写的意见是:
1、题目:似改为“古代辩证唯物论大家——墨子的哲学思想”或“墨子的唯物哲学”较好。
2、事物的实质不止属性,还有其最根本的质。质与属性不可分,但有区别的。一物的某些属性可以除去,而其物不变,由于所以为其物的质尚存。“志气”,志似指事物之质,不变的东西(在一物范围内),气似指量及属性,变动的东西。
3、“君子不能从行为中分出什么是仁什么是不仁”,这句话的意思应是:君子做起事来却只知做出不仁的事,不知做仁的事,似更明白些。
4、说因果性的一段,似乎可以说同时即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关系。“物之所以然是必然性。这必然性的表现形态则是偶然性。”必然性的一切表现形态都是偶然性,都用偶然性表现。因此,“没有这部分的原因就一定不会有10月10日的武昌起义”是对的,但辛亥革命的必然性(大故)必定因另一偶然性(小故)而爆发,并经过无数偶然性(小故)而完成,也许成为10月11日的汉阳起义,或某月某日的某地起义。“不是在那最恰当的时机爆发起来就不一定成为燎原之火”是对的,但也必定会在另一恰当的时机爆发起来而成为燎原之火。
5、中庸问题:墨家的“欲正权利,恶正权害”、“两而无偏”、“正而不可摇”,与儒家的“执两用中”、“择乎中庸服膺勿失”、“中立不倚”、“至死不变”是一个意思,都是肯定质的安定性,为此质的安定性而作两条战线斗争,反对过与不及。这里有几点意见:(1)是在做两条战线斗争,用两条战线斗争的方法来规定相对的质。(2)儒墨两家话说得不同,意思是一样,墨家没有特别发展的地方。(3)“正”是质的概念,与儒家之“中”(不偏之谓中)同。“权”不是质的概念,是规定此质区别异质的方法,与儒家“执两用中”之“执”同。“欲”之“正”是“利”,使与害区别。“恶”之“正”是“害”,使与利区别而不相混。“权者两而无偏”,应解作规定事物一定的质不使向左右偏(不使向异质偏),但这句话并不及“过犹不及”之明白恰当,不必说它“是过犹不及之发展”。(4)至于说“两而无偏,恰是墨子看到一个质之含有不同的两方面,不向任何一方面偏向,这才是正,才真正合乎那个质”,则甚不妥,这把墨家说成折中论了。一个质有两方面,但在过程中的质有一方面是主要的,是相对安定的,必须要有所偏,必须偏于这方面。所谓一定的质,或一个质,就是指的这方面。这就是质,否则否定了质。所以墨说“无偏”不是不要向左与右的异质偏,不是不要向一个质的两方面之一方面偏(其实这不是偏,恰是正)。如果墨家是唯物辩证法的话,便应作如此解。
6、“半、端”问题:墨子这段,特别是胡适的解释,不能证明质的转变问题,这似是说有限与无限的问题。
2月2日,中共中央在杨家岭召开了延安党、政、军、学、群众团体生产动员大会,布置留守兵团和党政机关的生产任务。毛泽东、张闻天、陈云、李富春、王明以及各机关代表700多人,出席了大会。
中共中央财政经济部部长、办公厅主任李富春代表中共中央在生产动员大会上作了《加紧生产,坚持抗战》的报告,阐明了开展生产运动的意义和目的,提出了发展生产的具体计划,并号召全体军民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进一步的动员,他说:
“今天开生产动员大会,意义是很大的。要继续抗战,就需要动员全中国的人力物力。陕甘宁边区有200万居民,还有4万脱离生产的工作人员,要解决这204万人的穿衣吃饭问题,就要进行生产运动。这4万人在过去,不知道怎样生产,也没有工夫生产,而事实上也不必要生产。在中央苏区,各机关粮食多得很,因而也不必要工作人员去生产;同时,那时候的环境是非常紧张的,处在包围战争的环境中,各机关工作都很忙,部队在战斗中;再则,那时也没有经验,不知道怎样来生产。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处在新的抗日战争的环境中,又在历史所造成的落后经济的陕北,显然的,经济是较困难了。因此,就要自己来解决生活问题。现在虽同样是战争的环境,但这与过去是不同的;各机关的工作虽然一样很忙,但在新的环境,即在国内和平、对外战争的环境中,工作忙的程度也有些不同。讲到经验,现在也有了。去年留守兵团部分地进行了生产运动,他们日常生活改善了。冬天解决了鞋袜问题,过去有部队的战士们冻足冻手,现在这种现象消灭了,这也是进行生产之功。所以无论部队机关,这种生产运动必须开展起来。大家种菜喂猪,办合作社,进行一场伟大的经济战线上的斗争,用实际行动作为全国的榜样。”
2月4日,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举行闭幕式。
毛泽东在闭幕式上发表了讲话,驳斥国民党鼓吹的“一个主义”、“一个党”的谬论,批评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所确定的溶共方针,他说:
“‘一个主义’论者,现在不对,过去也是不对。过去皇帝时代尚有几种信仰,现在‘民国’时代反而没有,那简直是放屁。至于‘一个党’,也是不对。有不同阶级,不同主义,当然有各党各派。过去有人唱一个歌,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话说得相当对。所以‘一个主义’、‘一个党’这种话就应该取消,如果他再要讲,我们就要驳他。讲到溶化,应当溶化的是那些顽固分子,那些‘发国难财’、‘吃摩擦饭’的人,为国为民的共产党是绝对不能溶化的!”
毛泽东还发出了“边区人民开展生产运动”的伟大号召。他说:不论职位高低。都要“一面工作,一面学习,一面生产”。
会议通过了《陕甘宁边区抗战时期施政纲领》;通过了《陕甘宁边区政府组织条例》、《陕甘宁边区选举条例》、《陕甘宁边区各级参议会组织条例》、《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组织条例》和《陕甘宁边区土地条例》等,确立了边区抗日民主政治的基本法规。
会议还讨论和通过了12件重要提案。其中有:根绝汉奸、土匪,扩大地方武装案,统一战线动员案,发展国防经济案,工作人员参加生产运动案,发展国防教育、提高大众文化案,优待抗日军人家属案,提高妇女政治经济地位案等;发出了《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告边区同胞书》。
会议最后进行边区政府委员会和参议会常驻参议员的选举。
林伯渠当选为边区政府主席,高自立当选为副主席,林伯渠、雷经天、周兴、王世泰、高自立、周扬、曹力如、刘景范、阎红彦、霍维德、马锡五、王兆祥、贺晋年、李子厚、乔钟灵为边区政府委员。
选举雷经天为边区高等法院院长。
选举高岗、张邦英、毛齐华、崔田夫、陈伯达、周长安、路子亮(女)、王观澜、高述先为边区参议会常驻参议员。
2月6日,边区政府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会议决定高自立兼民政厅厅长;曹力如任边区政府秘书长兼审计处处长;周扬任教育厅厅长;刘景范任建设厅厅长,朱开铨为副厅长;张慕尧任财政厅代理厅长,艾楚南为副厅长;高岗兼保安司令,王世泰、周兴为副司令;周兴兼任保安处处长。
边区第一届民选政府正式宣告成立。
2月10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河北等地摩擦问题的指示》。指示中说:
“对非理进攻,必须反击,决不能轻言让步。”
“河北摩擦的原因,就在于军政不一致,鹿钟麟向八路军抢夺政权与地区所引起。为真正统一指挥和统一行政见,应坚决要求撤掉鹿钟麟,以朱德为冀察战区总司令兼河北省主席,石友三副职,决不能任鹿钟麟胡干,危害抗战。敌后抗战形势,证明设立边区是正确的,维持原有各省界是错误的。因此,晋察冀边区、冀中、冀南现行政权,不但决不应取消,相反的,应在山东及其他地区,依照战略形势划分新的行政区域。”
陕北的冬天,对于来自南方的干部战士来说,真是太冷了。在生产运动中,部队后勤部门做了一批毡帽,因为料子质地不好,又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做工很差,做好一看,帽壳平塌塌的,帽檐也软软地挺不起来,老往下耷拉着,那样子很难看。大家看着这样的帽子,宁可冻着谁也不愿意戴。警卫员王来音拿着一顶帽子对毛泽东说:
“主席,你看,这帽子戴上倒是挺暖和的,就是样子太不好看,带到头上,别人一看就笑。所以,谁都不愿意戴它。”
说着,顺手把帽子扔到毛泽东的办公桌上。毛泽东拿起帽子翻过来掉过去看了看,说:
“这帽子不错嘛,没人戴我戴。”
说罢就把帽子戴到自己头上。他还特意到院子里走了一圈,让大家看看,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后来,毛泽东无论是开会,还是作报告,只要是外出,都戴上这顶毡帽。在他的影响下,人们也都先后戴上了毡帽。不久,边区的人们就编出了一段顺口溜,说是:“八路军,土包子,头上戴着毡帽子,打仗就像钢炮子,敌人像个龟孙子。”
一天,警卫班的战士们在毛泽东住的窑洞外山坡上开会,毛泽东从窑洞里走了出来,问道:
“你们开什么会呀?”
“生产动员会。”
警卫员们回答。毛泽东笑呵呵地说:
“这很好嘛。”
大家立刻鼓掌,请他讲话。毛泽东笑着说:
“党中央号召我们,要开展生产运动,克服目前的经济困难,减轻边区人民的负担。”
他望了望两旁的山坡,接着说:
“这杨家岭山上土地很多,我们可以种瓜、种菜,还可以养些猪,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如果再能搞好一个合作社,帮助大家解决日常生活用品,那就更好了。”
警卫员们热烈鼓掌。毛泽东临走时还笑着说:
“你们订生产计划,可不要忘了我啊!我不能走远了,不能和你们一起上山开荒,你们在近处给我分一块荒地,只开一亩,不多也不少。”
大家一听他要参加生产劳动,都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劝阻起来。一个战士说:
“主席工作忙,身体又弱,不一定参加生产啦!我们每个人多干一点就行了。”
毛泽东摇摇头,说道:
“不行。自己动手,克服困难,大生产运动是党中央的号召,我应该和同志们一样,响应中央的号召,参加生产劳动。我现在还能动,决不要人代耕。”
此后,警卫班战士们按照制定出来的生产计划,轮流上山,分片开荒。他们考虑到毛泽东肩负着领导全党抗战的重任,日理万机,仍然坚持不让他参加生产劳动。可在毛泽东一再坚持下,警卫员们只好在附近的小河边上为他选了一块荒地。毛泽东办公累了,就扛起镢头去挖地,几个警卫员和勤务员也拿起镢头抢着帮他挖,毛泽东一看顿时急了,大声对他们说:
“你们这么抢,不是没有我的了吗?你们有你们的生产计划,我有我的生产任务。这块地你们都挖了,我还挖什么?咱们各干各的,好不好?”
战士们不管他怎么急怎么嚷,只管低着头挖地,还偷偷地笑。毛泽东无可奈何,只好和他们一起干。他使劲挥动镢头,挖得又深又平,热了就脱掉外衣继续挖。战士们见他脸上全是土,衬衣也湿了,就劝他休息,他却笑着说:
“不要紧,劳动就是要流点汗水嘛。”
菜地终于开垦出来了,足足有一亩多。毛泽东问警卫员们:
“你们谁会种菜?”
警卫排长指着班长说:
“他是延安县的人,在家就种过菜。”
毛泽东笑着说:
“那很好,我就拜你做师傅。西红柿我还不会种,你教教我好吗?”
那位班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菜是种过,可种得不好。”
毛泽东说:
“经验不多不要紧,我们大家一起来研究研究嘛!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呀!”
不久,毛泽东便在这块土地上亲手种上了西红柿和其它蔬菜,还有他最喜欢吃的辣椒,一有空儿便地里锄草、浇水。施肥的事儿一个人干不了,他就叫王来音跟他一起去掏大粪,二人抬到菜地去。王来音个子小,毛泽东就把粪桶向他那一头拉,王来音可不依了,毛泽东说:
“小鬼,别争了,我是要多吃辣子的呀!”
在他的辛勤培育下,地里的蔬菜长得特别好,西红柿又大又多,辣椒长得又长又红。后来每当家里来了贵宾和亲朋好友,他就用自己种的辣椒来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