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vchan.cn
- 东方直心 繁体
8月7日上午,周惠在去会场途中正好遇到了罗瑞卿。身材高大修长的罗瑞卿,俯视着矮小敦实的周惠,大声喝斥道:
“周惠,你还不老实交代!李锐都承认了,你们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活动的,订攻守同盟是没有用的!”
关于李锐坦白和揭发的事,《戚本禹回忆录》中是这样说的:“李锐就一个人跑到主席那里去,要求见主席。见到主席以后,他把他们在一起开会所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在李锐向毛主席作坦白交代的时候,林克都在场。主席听了李锐的坦白交代以后,就马上找来罗瑞卿问了情况。”“又把周小舟、周惠等人找来谈话。李锐知道主席又找了周小舟、周惠谈话,生怕他们说的要比他说的多,所有又去找了主席作了补充的交代和揭发。把他们在一起说的,什么毛主席比斯大林晚年还要坏等等的话都说了出来。李锐甚至还揭发说,在他们开小会的时候,他亲耳听到彭德怀给部队打了电话。所以当李锐说他们是裴多菲俱乐部时,毛主席说,什么裴多菲俱乐部,是军事俱乐部。”
再说周惠听罗瑞卿如此一说,大吃一惊,他硬着头皮说:
“什么有组织有计划?我总不能说假话,编个组织活动出来吧?”
“他妈的,你就是不老实!不是你来拉我去听周小舟谈话吗?你们在主席那里谈了话以后,跟中了彩一样,拉我去谈?想宣传我,影响我?我看是想跟我施加压力,不让我阻止你们大谈特谈缺点!”
“那是你的推论,我没有讲。”
“主席23日讲话之后,你为什么不再找我了?为什么不来承认上次是宣传错了?你从根本上跟彭德怀、黄克诚的思想就是一致的!”
周惠不再吱声,硬着头皮只顾朝会场走。只听罗瑞卿在后面骂道:
“23日晚上你们到彭德怀、黄克诚那里去议论些什么?我从含鄱口看月亮回来,碰见你们时都10点半了。纸里包不住火,你们议论的内容,迟早是要被揭出来的!”
周惠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明白已经坏事了。
8月7日本来是一个大晴天,可是周小舟的脸色非常苍白,心里也是乌云笼罩。他听着人民剧场那边不时传来的批斗彭德怀的怒吼和口号声,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朝周惠的房间走去。
“周惠!”周小舟进门就绝望得叫了一声,说:“根本不存在反党集团,湖南派。我不是反对派,我是拥护中央,拥护毛主席的。”
周惠望着周小舟,茫然地点点头。周小舟痛苦地说:
“我们这次犯了错误,但我是清白的。”
此时,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周惠被分开在各个小组接受批斗,他们相互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如何。既然都说是反党集团,周小舟自然是要申明自己与反党集团无关。所以他又说:
“我与反党集团无任何联系。我确实与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都谈过话,我自己也到彭德怀屋里去过,谈过话。我说我没反党,没反毛主席,人家也不信。我的问题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周惠安慰他说:
“问题最后总是可以搞清楚的。”
周小舟说:
“搞不清了,至少在庐山是搞不清了。我的所做所言,自认为是爱护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但搞不清楚,我长100张嘴也讲不清了。我估计会关起来,或许杀头,但我绝对不会自杀。”
“还不至于如此。”周惠摇摇头说:“你想得太严重了。”
周小舟坚持说:
“轻不了,这方面的经验我还是有的。”
周惠皱着眉头沙哑着嗓子说:
“我的心情也是拥护党中央,拥护毛主席。我也有错误,没搞好防御工事,被小人钻了空子,搞被动了。”
周小舟哽咽着说:
“你同我的情况还不同,你说话谨慎,没留什么把柄,你也没有去过彭德怀的房间,只要检讨得好,估计还能回湖南。我们共事一场,彼此了解,声气相投。你回去以后,对我的小孩子关照关照……”
周惠眼圈红了,抓住周小舟的手用力地握着,说:
“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
周小舟仰天长叹:
“我估计最难过的日子该到了。”
这正是:书生昨日气如牛,事到如今泪花流。昨日怎不思今日?何必信口强出头。
再说8月7日这一天,毛泽东为中央起草了《关于反对右倾思想的指示》,全文如下: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各部委,国家机关和人民团体各党组,总政,团中央:
现在右倾思想,已经成为工作中的主要危险。
实际的情况是这样。在人民公社和大跃进的运动中所遇到的主要问题逐步获得解决和生产指标比较落实之后,在六亿多人民共同参加的伟大的战役胜利之后,经过适当休整,一方面,广大干部和群众的伟大干劲,又在新的基础上日益高涨起来,为新的跃进而英勇奋斗;可是另一方面,在一小部分干部中,右倾思想又开始抬头和滋长起来。并且以各色各样的形式,动摇军心,瓦解士气,妨碍人民公社的巩固和顺利发展,妨碍建设事业的跃进,妨碍总路线的贯彻执行。有些右倾保守分子,不但对于人民公社和去年以来大跃进的伟大成就,对于人民公社和大跃进运动中所遇到的主要问题迅速获得解决的事实,熟视无睹,不感兴趣;而且对于运动中所发生的错误和缺点,不管是否已经克服,都如获至宝一般地广为搜集,加以夸大,作为攻击社会主义建设各个战线上积极分子的武器。右倾保守分子,不是和群众站在一起,而是站在群众运动外边,指手划脚,非难人民公社,非难大办钢铁,非难大跃进,企图动摇总路线,散布悲观情绪,向干部和群众大泼冷水,松他们的劲,泄他们的气,实际是要把这些积极分子弄得灰溜溜的。
有右倾情绪的人,不是实事求是地同群众商定可能实现的先进指标,而是把生产指标大大落在实际可能完成和必须完成的水平以下,而且认为指标落得越低越好。仿佛只有这样,才不是虚报浮夸,才不是主观片面。
还有一小部分干部,他们在口头上,虽然并不反对总路线,并不反对大跃进,但是他们在实际工作中,却缺乏朝气,缺乏干劲。他们对于工作中所发生的困难和问题,不是迅速抓住加以解决,而是畏难苟安,互相推诿,或者马马虎虎,拖一天算一天。
上述这些思想、情绪和作风,如果不彻底加以批判和克服,党的总路线的贯彻执行是不可能的,各项建设事业的继续跃进是不可能的,今年调整后的生产指标和基本建设计划的完成,也是不可能的。
各级党组织,必须抓紧八、九两月,鼓足干劲,坚决反对右倾思想,厉行增产节约、提高质量、降低成本,全面安排和节约使用劳动力、物力和财力。无论工业、农业、运输业、商业都必须如此。反右倾,鼓干劲,现在是时候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你们立即在干部中,在各级党的组织中,对右倾思想和右倾情绪,加以检查和克服,使干部和群众,在实事求是和认识一致的基础上,鼓足干劲,全面的掀起群众性的增产节约运动新高潮,用光辉跃进的成就,迎接国庆10周年。
中央 1959年8月7日
8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议定,将原来的6个小组合并成3个临时大组,彭德怀在李井泉一组,黄克诚在张德生一组,张闻天和周小舟在柯庆施一组,分别接受批斗。
8月9日下午,张闻天在连续的批斗中,终于低下了头,他交代说:
“彭德怀曾跟我谈到,中央常委会上只有毛主席一个人讲得多,别人很少讲话,他一个人说了算。我们还议论过南宁会议、成都会议,对反冒进的同志是否一定要采取那么个斗争方法?是否只注意了个人威信而没有注意集体威信?还讲过要注意斯大林后期的危险。”
同在一组的周小舟脸色惨白,他也承认:
“还讲过毛泽东读中国的旧书很多,熟悉旧社会对付人的那套办法,很厉害。”
8月10日,胡乔木在小组会上抓住有关“斯大林晚年”的谈话,作了题为《斥所谓“斯大林晚年”的污蔑》的发言,他说道:
“1、斯大林晚年严重脱离群众,脱离实际。而毛主席则是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的创造者。2、斯大林晚年在党风上是不讲民主的或者很少讲民主的,连中央全会都不召开。而我们却不但经常开全会,而且经常开扩大的全会。毛主席十分重视党内民主,尊重同志们的意见,怎么能说和斯大林晚年相同?3、斯大林晚年提倡个人建设,毛主席在这方面也同他相反。4、斯大林在肃反问题上犯了严重错误,常把党内矛盾、人民内部矛盾同敌我矛盾混淆起来,以至在苏共党内有许多中央委员、高级将领被错误地杀害了。难道毛主席曾经杀过一个中委、一个将军、一个党代会的代表吗?5、斯大林晚年无论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有停滞的现象。毛主席正好相反,简直可以说是辩证法的化身。他虽已六十几岁,精神比许多青年人都年轻,真正是生动活泼,一往无前。6、斯大林晚年对外犯过大国主义的错误。毛主席对别的国家一向很尊重,朝鲜问题就是一个好例子。对越南、蒙古的关系也是这样。”
8月10日,在批斗彭德怀的临时小组会议上,众人纷纷质问:
“彭德怀,你必须老实交代与张闻天、黄克诚的关系,你不要再骗我们了,别人已经交代揭发了!”
“你们在一起,什么话都能讲,为什么到了党的会议上就不讲了?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党性?”
“说,快说!在组织面前要老老实实交代!”
“还不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议论南宁会议,怎么议论斯大林晚年的?说!”
彭德怀听着这一连串的问话和提示,沉重地喘着粗气。他已经明白,再没有退路了,只好说:
“张闻天有两次到我那里去,我与他有些臭味相投。在北京时我们谈过几次,也谈论过南宁会议的问题。张闻天说,他是政治局候补委员,什么情况也不了解,他不满意。我对毛泽东同志有成见,在政治上、思想上、感情上没有结合在一起,有时候我就受不了。比如在上海会议批评了我,我就不舒服。主席是斯大林晚年的问题,不是我讲的,是张闻天讲过,可能是在中南海时讲的。我听他讲没有表示态度。我只讲了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的问题,我说毛主席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
有人故意诈唬彭德怀:
“你讲毛泽东同志读了很多古书,很厉害。”
彭德怀说:
“我讲过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中是很厉害的人,这个我讲过。张闻天为什么到我那里去?因为臭味相投他才去的。因为我脑子里反动的一面升起来了,加上过去的不满,联系在一起。他还讲毛泽东同志对中国历史很熟悉。”
又有人追问:
“你跟黄克诚究竟谈过这些内容没有?”
彭德怀说:
“我同黄克诚只是工作关系,除工作上的事,谈别的很少。张闻天在庐山3次到我楼上来,讲过毛泽东同志厉害,讲过是斯大林的晚年,讲过独断专行。”
这一天,黄克诚在临时小组会议上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与会者纷纷斥责他:
“黄克诚,你至今没有交代出任何新材料。告诉你,别人已经都交代了!”
“你知道的至少比张闻天要多,现在就看你对党究竟是什么态度?”
“7月23日晚,周小舟、周惠,还有李锐,到你那里议论了什么?说!”
“你也是中央委员,为什么对组织隐瞒?你的党性到底到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责问,像钢针一样刺入黄克诚的心里,使他陷入极大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交代吧,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不交代吧,身为中央委员怎么能向组织隐瞒?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罗瑞卿带着李锐进来了。黄克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糕,一定是李锐交代了,到这里来与自己对质来了。于是他不等罗瑞卿逼问,便开口了:
“主席在上海会议讲话后,彭德怀给我说过,‘主席要挂帅,难道过去不是他挂帅吗?’但有的揭发说的‘犯了错误不认账’这句话,彭德怀没有跟我讲过。他给我谈‘集体领导问题’,但确实没有讲‘常委会都是主席一人讲话’。关于斯大林晚年的话,彭德怀同志从没讲过。23日那天晚上是有人一时激动讲过。”
“谁?”“是谁讲的?”一片追问声:“说!”
黄克诚张了张嘴,说:
“李锐。”
会场里顿时一片哗然。黄克诚接着说:
“23日主席讲话那天晚上,他们3个人来到我处,李锐问过我:现在我们是否像斯大林晚年?我说不能比。给我的感觉,他们3个人并没有什么不良用心,只是一时的冲动失言。”
此时的李锐毫无思想准备,他被罗瑞卿带来是要对证黄克诚与高岗的关系问题,没想到黄克诚指认他说了‘斯大林晚年’的话。于是,他便将23日夜如何去黄克诚那里,3人如何说,黄克诚如何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他最后交代说:
“斯大林晚年这句话,确实有人讲过。我不是逃避责任,黄克诚没记错,是有人讲了。但不是我,也不是彭德怀和黄克诚,是周小舟。”
陈正人马上来到批斗张闻天、周小舟这一组,追问道:
“周小舟,黄克诚已经做了交代,你们3个人23日晚上在他那里谈了现在是斯大林晚年,反右会出乱子,你说了没有?”
迟早要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周小舟面无血色,点点头说:
“我说了。我跟李锐讲的多,周惠讲的少。”
有人追问:
“为什么隐瞒至今?”
“我想找机会向毛泽东同志自己讲。”
“目的是什么?”
“我们是想向主席进忠言,觉得主席批评过分了。”
“实际是想给彭德怀打抱不平!”
“是有这个意思。”
“算不算阴谋司令部?”
“我说不是。”
“你说不是,为什么在黄克诚那里敢讲,在其它地方就不敢讲?主席说是反对派、湖南集团,是毛泽东同志错了,还是你错了?”
“根本不存在反党集团,湖南派。我不是反对派,我是拥护中央,拥护毛主席的。”
“你犯了这样大的错误,一点不感到良心责备,不知是什么心情?”
“我心地坦然,假如因此把我搞成反党集团的成员,肯定是个错误。”
李富春大口小口地吸着烟,神色严峻地问:
“你再讲一遍,斯大林晚年是什么意思?”
周小舟说:
“这次从反‘左’到反右,180度大转弯,我想不通。我认为毛泽东同志多疑,独断专行,自我批评不够。”
此时的周惠已经有些晕眩,他突然感到有人在拉他,回头一看,是胡乔木。胡乔木悄声劝道:
“周惠,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黄克诚、李锐已经交代了,你赶紧检查吧,越晚越被动。”
任是周惠再沉稳老练,也终于憋不住了。他起身跑到厕所关上门,默默地哭了一场。他回到会场,胡乔木又动员他说:
“周惠呀,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了。保卫总路线,保卫毛主席、党中央,你应当彻底检讨揭发。”
周惠点点头,心里却想:我的许多想法和讲话,都是受了你们的影响,可你们现在都要奋起保卫毛泽东和党中央,而我却站在了被告席上。
终于轮到周惠检讨了,他说:
“我不想上山,是主席叫我来的。主席召见我们3个人谈话说,‘我是反冒进的头子’,‘我是机会主义的头子’。我是想照主席的讲话精神把事办好。我就是针对湖南的实际情况,想把成绩说够,把问题讲透。讲问题时,客观上有一些内容与彭德怀、周小舟、李锐等同志是有一致之处……”
“你不要扯那么远了。”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斥责他说:“讲要害问题!”
周惠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与会者终于忍耐不住了,纷纷指责他:
“你还不老实,轻描淡写!”
“谈你跟湖南宗派关系,交代你在军事俱乐部里的活动!”
“彭德怀给主席的信,”周惠继续说:“事前我不知道,事后印发,我是和大家同时看到这封信,当时认为用心是好的,只是有些话不妥当而已,前途光明表达得不够。23日主席讲话以后,受到很大震动,一时没转过弯,怎么纠‘左’,一下子变成了反右?想不通……”
人高马大的甘肃省第一书记张仲良听不下去了,气得直拍桌子。会场里一片骂声。
“哎哎,你们不要嚷了。”主持会议的周恩来维持秩序,他说:“周惠年轻,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你们再嚷他就不讲了。”
周惠此时已经明白,再不讲点实在的是过不了关了,况且别人都已经承认了。于是他轻咳一声,就把23日晚上3人如何议论,如何去找黄克诚,谁人又说了些什么话,如此这般一点不漏地描述了一番。
欲知周惠以后如何继续保护自己,且待下一章分解。
东方翁曰:关于庐山会议那些事儿,周惠曾在一个访谈录里作了重要回顾,可供研究者参考,故择其要,立此存照:
“庐山会议开成这个样子,李锐要负很大的责任。”“千不该,万不该,我、小舟、李锐3个人,非要跑到黄老那里去发牢骚,后来彭总也来了,我们当时很激动,挨了批评,思想转不过弯来嘛。我们讲了一些话,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在当时却非常犯忌,包括主席的作为‘很像斯大林晚年’、‘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等等。”“李锐就在这个问题上,自作聪明,捅了第一个大娄子。几天以后,李锐仗着主席曾经对他的信任,给主席写了一封信,说明23日晚上的情况。写信是可以的,但关键是他在这封信里撒了谎,他隐瞒了那天晚上我们说的那些最敏感的话,同时却发下了‘请主席相信我是以我的政治生命来说清楚这件事。如不属实,愿受党纪制裁’这样的重誓。这就埋下了一颗大炸弹。后来黄老在小组会上讲出了‘斯大林晚年’的问题,这颗炸弹就爆炸了,因为主席已经把李锐的信作为会议文件印发了。”“再一个就是8月11日,李锐的立场突然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从极力为自己辩解,到全盘认账。我记得他发言的题目是‘我的反党、反中央、反毛主席活动的扼要交代’,承认‘攻击去年的大跃进和总路线’,承认‘大肆攻击主席和中央的领导’,承认写信是为了蓄意‘欺骗主席’,承认自己同黄老、周小舟、周惠有湖南宗派关系,承认自己是‘军事俱乐部的一员’。”“小舟听了李锐的发言后气得脸色发白,回到房间后大骂李锐是婊子养的,还声泪俱下地向我‘托孤’。”“主席和田家英情同父子,事发以后家英跪在主席面前大哭,说自己年轻不懂事,上了别人的当,主席当时就原谅他了。”“李锐在检讨的前一天,也许前两天,他曾经夜闯美庐,跪在主席床前,检举揭发‘军事俱乐部’问题,一个是说彭老总和张闻天确实曾经串联,彭总写给毛主席的信,事先给张闻天看过,最有刺激性的那句话‘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就是出自张闻天的手笔,而张闻天在7月21日的发言,事先也给彭总看过。当时张闻天有些犹豫,不想发言了,彭总还鼓励他:‘真理在我们手里,怕什么?’再一个就是说确实存在‘军事俱乐部’,7月23号晚上他们也不是单纯地去发牢骚,而是去订立攻守同盟,彭总也不是在他们快离开的时候才进去,而是早就进去的。”“因为李锐的这种作为,小舟至死也没有原谅李锐,他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锐居然是一个赵高、周佛海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