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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社会主义,一个资本主义,我们现在还是两种可能性。中国将来可能也变成修正主义,但是,最后还会回到马克思、列宁的道路上来。道路是弯弯曲曲的。苏联从列宁时代到赫鲁晓夫、勃烈日涅夫就不同了,将来一定还会回到列宁的道路上。中国也是这样。”

话说1975年6月2日,中共中央转发《中共江苏省委关于徐海地区贯彻执行中央九号文件的情况向中共中央、国务院的报告》(中共中央1975年12号文件)。报告中说:徐海地区由于派性干扰,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不能正确贯彻执行。这次解决徐海地区问题,着重抓了以下3条:1、放手发动群众,直接依靠群众解决问题。2、端正领导思想政治路线,增强党性,克服派性。3、严格区分和正确处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中央批语说:这个报告很好,可供各地解决本地问题时参考。

6月3日,邓小平再次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叶剑英就邓小平在5月27日政治局会议上提出的3件事作了长篇发言,对王洪文、江青、张春桥、姚文元进行了批评。其他政治局委员吴德、李先念、陈锡联等也相继发了言。

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分别在会议上作了检讨。张春桥说:

“主席关于不搞‘四人帮’的指示,一定坚决照办,并尽可能做好团结工作,至少不给主席增加负担。”

邓小平在作会议总结时说:“讲多少算多少。”他还说要将会议情况“给主席报告”。

主持中央工作的王洪文后来在6月14日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5月27日和6月3日会议的大致情况和结果。王洪文写的是:

“这次会议上,大家主要对于‘批判经验主义’的问题,‘四人帮’的问题,‘以个人名义送材料’的问题,提‘11次路线斗争’的问题等,进行了批评。会上,春桥、文元同志对于在讲话、文章中提出反对经验主义有片面性问题,作了自我批评。江青同志除了在4月27日会议上对批判经验主义问题上承担了责任、作了些自我批评外,这次会议上也谈了一下‘四人帮’的历史关系和工作上的关系。会后电话告我,她还要给主席写书面的自我批评。我在这次会议上对于在批林批孔、赞成批‘走后门’、两次大会没有向主席报告,对赞成‘批判经验主义’问题、‘四人帮’、‘不抓大事’问题上作了些自我批评。这次会议总的来说,开得一般。就我个人看,会议上对于4位同志(包括我)的自我批评是不满意的。”

6月4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努力完成今年钢铁生产计划的指示》,并转发了冶金部核心小组的《关于迅速把钢铁行业搞上去的报告》(中共中央1975年13号文件)。

中央批语说:当前钢铁生产计划完成得不好的情况,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钢铁工业没有一个大的发展,就不可能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就会严重影响战备,就会不利于巩固和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我们要继续贯彻安定团结的方针,继续贯彻中央今年九号文件的精神,认真落实党的政策,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坚决把国民经济搞上去。

6月4日这一天,毛泽东布置注释和印制大字本最后的3篇是吴潜的《满江红》、吴锡麒的散曲《梧桐树》(一舸),还有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可能他感觉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内容太消沉,又删去了。

6月7日下午,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菲律宾总统马科斯,邓小平在座。当马科斯赞誉毛泽东时,毛泽东说:

“我名誉不好,过去国内外的敌人都骂。”

马科斯说:

“只有果实结得最多的树才遭来石块的攻击。”

毛泽东说:

这叫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就是说人必骂之。我们这个党被蒋介石、日本人封锁了22年。我们没有外国援助。共产党靠外国援助,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多。”

当马科斯说到实现两国关系的正常化时,毛泽东说:

“好!以后我们两个国家团结!”

他握着马科斯的手说:

“我们两国人民团结起来!我们不搞阴谋诡计去推翻你们,你们也不搞阴谋诡计推翻我们,相互都不搞阴谋诡计。小吵架,大团结,总有些吵架,一点。总之大团结。”

关于中国的情况,毛泽东说:

“现在还有台湾没有解放,值不得骄傲。我们这个国家穷。中国人太多了,因为人太多,每个人的口粮不那么富裕。”

关于世界形势,毛泽东说:

“现在这个世界不好。这由邓小平副总理去讲。”

会见结束后,邓小平向毛泽东汇报了中共中央政治局5月27日和6月3日会议的情况和江青等人的表现。毛泽东高兴地说:

“我看有成绩,把问题摆开了。现在政治局的风向快要转了。你要把工作干起来!”

邓小平说:

“在这方面,我还有决心就是了。反对的人总有,一定会有。”

毛泽东笑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6月8日上午,邓小平约胡乔木谈话,商量编辑《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和成立国务院政治研究室等问题。邓小平说:国务院政治研究室是国务院的直属机构,除了写文章、承担编辑《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具体工作外,还要代管学部。

6月9日,毛泽东审阅周恩来报送的贺龙女儿贺捷生关于举行贺龙骨灰安葬仪式问题的来信。信中说:6月6日接到通知,中央军委等单位举行贺龙骨灰安葬仪式要求保密,不致悼词,不献花圈,不报道。这样做不符合1974年中央为贺龙恢复名誉的精神,请求补行葬仪,挽回影响。

周恩来在附信中提出对贺龙骨灰安葬仪式要设法补救。毛泽东批示:

“照总理意见办理。”

据在毛泽东身边侍读的芦荻回忆说:视力不济的毛泽东是躺在床上听读这份报告的。听毕,他又戴上眼镜,将报告看了一遍。他“一会儿把报告放在胸脯上,一会儿眼睛望着卧室的顶棚。看完后,他非常难过,把报告放下,一句话也没有说,两行热泪滚落在枕头上。”

6月9日这一天,是贺龙逝世6周年纪念日。中共中央举行了隆重的“贺龙同志骨灰安放仪式”,以告慰贺龙在天之灵。周恩来扶病出席仪式,并亲自致了悼词。

事后,毛泽东指示要关心贺龙家属。有关部门据此写出报告,详细叙述了贺龙亲属及友好遭受林彪一伙残酷迫害的情况,呈送给毛泽东。

6月12日,王洪文向毛泽东报告,贺诚已分配工作,并责成总后勤部党委对傅连暲作出平反报告。

6月12日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冈比亚总统贾瓦拉。李先念在座。当贾瓦拉谈到要合理应用中国给予的援助时,毛泽东说:

“搞小型的,不要搞大了。我们吃过亏,听了苏联的,搞‘大、洋、全’。不要急,慢慢来,积累经验,训练科学技术干部。慢慢来,基本上靠自己。最好不要欠外国的账。现在还要些外援,不能附加有任何政治条件。我们现在还是一个穷国,还要30、40、50年,可能好一些。我们帮助外国,首先要使他们自力更生。先搞农业、轻工业,可以积累资金。我们现在没有外债,也没有内债。我们要感谢苏联,它逼我们,撤走专家,撕毁合同,我们没有办法啊,只好自力更生。现在美国人想卖‘伞’给我们,送给我们‘保护伞’。我们说非常感谢,我们不要。”

关于国际形势,毛泽东说:

“中东的石油国家用石油武器对付美国,这个好。问候你们的人民!整个非洲站起来。”

6月15日,邓小平和康生联名致信中共中央政治局各委员:

“经请示毛主席同意,毛选五卷的编辑整理工作应继续进行。”“这是全党的一件大事,应当抓紧搞。目前五卷工作的重点,是继续做好毛主席讲话记录稿的整理工作。”“毛选五卷整理工作大体告一段落后,即着手毛选六卷的编目工作。”

信中提出,除胡乔木和五卷整理小组的几个人外,还可考虑吴冷西、胡绳、熊复参加。

6月中旬,毛泽东圈阅周恩来6月16日关于3月26日做第3次大手术后的病情及治疗情况的来信。

6月18日,毛泽东让芦荻找出苏轼的《潮州韩文公庙碑》一文读给他听。苏轼在文中赞美韩愈是“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八代,是指东汉、魏、晋、宋、齐、梁、陈和隋。毛泽东边听边摇头,他说:

“汉武帝以后,汉代有几个大军事家、大政治家、大思想家?到东汉末年,儒家独尊的统治局面被打破了,建安、三国,出了多少军事家、政治家啊!连苏轼自己在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中也说:‘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汉末开始大分裂,黄巾起义摧毁了汉代的封建统治,后来形成三国,还是向统一发展的。三国的几个政治家、军事家,对统一都有所贡献,而以曹操为最大。司马氏一度完成了统一,主要就是曹操那时候打下的基础。诸葛亮会处理民族关系,他的民族政策比较好,获得了少数民族的拥护。这是他的高明处。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大动乱,大分裂,这不好。但当时的另一个方面是,南方的广大沃土,全面得到了开发,生产技术普遍提高了。这是经济上的发展。”

他用右手按下半抬着的左手的一个手指,又说:

许多少数民族,纷纷入主中原,战乱频仍,南北对峙,这不好。但民族大融合,大家庭在新的组合中稳定了,文化也交流了,丰富了。谢安文韬武略,又机智又沉着,淝水之战立了大功,拖住桓温也立了大功,两次大功是对维护统一的贡献。桓温是个搞分裂的野心家,他想当皇帝。他带兵北伐,不过是做样子,扩资本,到了长安,不肯进去。苻秦的王猛很厉害,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意图。这是政治、文化方面的发展。”

他又按下第二个手指,说: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结果汉代只有僵化的经学,思想界死气沉沉。其实,魏晋南北朝时代是个思想解放的时代,道家、佛家各家的思想,都得到了发展。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阮籍的《大人先生传》很有名。玄学的主流是进步的,是魏晋思想解放的一个标志。正因为思想解放,才出了那么多杰出的思想家、作家。

毛泽东谈起谢灵运和他的山水诗,说:

“山水诗的出现和蔚为大观,是文学史上的一件大事。优秀的唐人诗作中,就有很多脍炙人口的山水诗。”

说着,他击节吟咏了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他说:

“这样的山水诗真是诗中的瑰宝,天地精灵之气的化身。但是,如果没有魏晋南北朝人开辟的山水诗园地,没有谢灵运开创的山水诗派,唐人的山水诗,就不一定能如此迅速成熟并登峰造极。就此一点,谢灵运也是‘功莫大焉’!连李白都赏识谢朓的‘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说‘一生低首谢宣城’。”

毛泽东最后笑着说:

什么‘道溺’!我送那时两个字,叫‘道盛’!苏轼说那时期‘文衰’了,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可以把那时的作品摆出来看一看,把《昭明文选》、《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拿出来看一看,是‘文衰’还是‘文昌?一看就清楚了。我再送给那时两个字,叫文昌’。”

6月21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了掌权后的柬埔寨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波尔布特等人。邓小平在座。毛泽东同波尔布特热烈握手,波尔布特激动地说:

“我们今天能在这里会见伟大领袖毛主席,感到非常愉快!”

毛泽东说:

“你们的作战、战争、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统一战线,我不谈了。”

他指着邓小平:

“我赞成他的,他说你们是正确的。”

在一个小时的会见中,毛泽东详细讲述了路线斗争问题。他说:

“我们赞成你们啊!你们很多经验比我们好。中国没有资格批评你们,50年犯了10次路线错误,有些是全国性的,有些是局部的。你们基本上是正确的。至于有没有缺点,我不清楚。总会有,你们自己去纠正。

他告诫波尔布特:

“你们现在是民主革命转变到社会主义道路,两种可能:一个是社会主义,一个是资本主义。”

毛泽东还说:

“我们现在还是两种可能性。中国将来可能也变成修正主义,但是,最后还会回到马克思、列宁的道路上来。道路是弯弯曲曲的。苏联从列宁时代到赫鲁晓夫、勃烈日涅夫就不同了,将来一定还会回到列宁的道路上。中国也是这样,将来可能也变成修正主义,但是,最后还会回到马克思、列宁的道路上。

我们现在正是列宁所说的没有资本家的资产阶级国家,这个国家是为了保护资产阶级法权。工资不平等,在平等口号的掩护下,实行不平等的制度。我们现在就是这样。以后50年,或者100年,或者多少年,还有两条路线斗争,然后才能到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也有两条路线斗争,先进和落后的斗争。不然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现在还不能讲得完全。这些我们是在报纸上公开说的。”

波尔布特说:

“毛主席同我们谈路线问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带战略性的问题。今后我们一定要遵照你的话去做。我从年轻时起就学习了很多毛主席的著作,特别是有关人民战争的著作。毛主席的著作指导了我们全党。”

当波尔布特谈到他们注意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研究和学习中国的经验,直到取得最后胜利时,毛泽东提醒他说:

“不要完全照抄中国。鸠摩罗什法师云:‘学我者病’。

会见结束时,毛泽东送给波尔布特30本印成大字的马、恩、列、斯著作。他说:

“他们说得比我好。”

波尔布特高兴地接受了,并表示要努力学习这些书,但还要继续学习毛主席的著作。

6月23日,毛泽东阅炮兵副司令员孔从洲的来信。

孔从洲在信中反映了世界电子战方面的有关情况和人民解放军电子战装备的情况及问题,建议重视和发展电子对抗技术,加强电子战方面的工作。毛泽东在信中批示道:

送小平、剑英、成武同志阅。请剑英同志找二炮孔从洲等同志商议几次,为盼。

毛泽东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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