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国际评论员 钱克锦

12月12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访问美国，与美国总统拜登会面，并前往美国国会和美国两党议员会面。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希望美国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援助，提供更多的援助。

不过，泽连斯基这次求援之旅效果很不理想，虽然拜登宣布额外提供2亿美元的紧急援助，但美国两党并没有就援乌问题达成一致，美国和乌克兰在军事策略上似乎也出现分歧。

差别巨大

泽连斯基这次华盛顿之行，让人感觉最明显的就是美方态度的变化。

大约一年前，2022年12月21日，泽连斯基也到访了华盛顿，那是俄乌冲突全面爆发后，泽连斯基第一次到访美国。当时，虽然战事已进行了10个月，美国有少数共和党议员对援乌持怀疑态度，支持援乌民意也有所下滑，但多数美国人还是支持对乌克兰援助。

用美国媒体的话说，泽连斯基当时在华盛顿受到摇滚巨星般的待遇，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很多人挥舞着乌克兰国旗；在美国国会，他用英语向两党议员演说，赢得大量成员起立鼓掌，在他的身后，美国副总统和众议长拉扯着一面乌克兰国旗。

更重要的是，在他到访的前一天，美国众议院公布一项援助法案，规定向乌克兰援助450亿美元。

那时，拜登已多次强调，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需要多久就多久”。

而泽连斯基这次抵达华盛顿时，气氛已经明显不同。美国共和党内质疑甚至反对继续向乌克兰援助的声音越来越大，两党在此问题上争执不下，陷入僵局。来自俄亥俄州的共和党籍众议员万斯甚至说，美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乌克兰可能要放弃部分领土，才能换来俄乌之间的和平。

泽连斯基也没有在国会发表演说，而是私下会见两党议员，希望能说服他们继续拨款援助乌克兰。

这次拜登谈到援乌问题时，不再说“需要多久就多久”，而是说“能援助多久就多久”。

美乌分歧

一年之内，泽连斯基在华盛顿受到的待遇差别之大，当然与俄乌战场局势和国际环境变化、西方民意逐渐对援乌问题冷淡有直接关系。同时，也和美国国内政治斗争、美国和乌克兰之间的分歧有关。

俄乌冲突全面爆发后，美国立即带领西方盟友援助乌克兰，同时也把援乌当成拜登政府在西方世界领导力的象征，在国内自然也希望通过援乌为民主党加分。

但不少共和党人对援乌则有不同看法，一方面，有些议员的确认为从美国利益出发，不能无限制援乌，希望以“更现实的态度”来看待俄乌冲突；另一方面，出于国内政治斗争的需要，也不能让民主党在这个问题上得分。

因为援助乌克兰需要国会授权拨款，在众议院占微弱多数的共和党人就以美国南部边境移民问题为筹码，提出“美国边境安全更重要”，要求民主党在加强边境控制、控制非法移民等问题上接受共和党提出的主张，才有可能同意民主党提出的巨额援乌方案。

过去几个月，美国两党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援乌法案陷入僵局。泽连斯基这次到美国国会，向两党议员强调援乌的重要性，但效果不佳，有不少共和党议员直言，他们“没有被说服”。

除了美国两党政争，美国和乌克兰在战场上应该采取什么策略这个问题上也有分歧。

美国有媒体报道称，美乌在这方面的分歧主要有两点。第一，美国方面认为，乌克兰应该优先考虑南部战线，但泽连斯基和乌克兰军方对此不认同；第二，美国军方和政界不少人对乌克兰迟迟没有发动有效反攻感到不满，认为时间拖得越久，俄罗斯防御工事构筑就越牢固，未来就更难反攻。但乌克兰方面认为西方援助不到位，大规模反攻条件不够成熟。

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的一篇报道称，美国和乌克兰都意识到在战略方面“必须有所改变”，为此美国考虑派军官前往乌克兰进行沟通。

“圣诞礼物”

这次泽连斯基也在白宫和拜登见面会谈。会谈中，拜登对泽连斯基说希望他不要丧失“希望”，但求援之旅收效如此之微，泽连斯基难免失望。

乌克兰方面称，12月13日，俄罗斯向乌克兰首都基辅发射了数枚导弹，乌克兰用西方援助的防空系统拦截了这些导弹，但导弹碎片还是导致50多名居民受伤。同一天，俄罗斯大量无人机袭击了乌克兰港口城市敖德萨，也造成一些人员受伤。

有分析说，这两起事件实际是在提醒西方，没有西方的援助，乌克兰这个冬天将会面临很大困难。

随着寒冬到来，俄乌地面战斗将会大大减少，俄罗斯可能更多使用远程导弹和无人机袭击乌克兰，包括打击其能源设施，造成乌克兰人生活困难，消磨乌克兰人的战斗意志。

拜登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敦促美国共和党人尽快在圣诞假期前，为美国援乌“放行”。如果不能及时援乌，那就是送给普京的“圣诞礼物”。但从目前情况看，共和党人似乎不为所动。

泽连斯基在美国几乎空手而回之后，也在继续他的求援之旅。匆匆结束华盛顿之行后，他抵达挪威首都奥斯陆，和北欧几个国家领导人会晤。北欧几国是目前援助乌克兰最积极的国家，他们都表示要全力援助乌克兰，但北欧国家整体实力有限。他们的援助也很难彻底改变俄乌战局。

泽连斯基也向欧盟喊话，要求欧盟不能放弃援助乌克兰。虽然欧盟14日宣布启动乌克兰加入欧盟的谈判，但是入盟谈判需要数年时间，结果难料，因为欧盟内部声音不一，匈牙利一直对此持反对态度。15日，匈牙利还否决了欧盟向乌克兰提供500亿欧元新支持的提案。

种种迹象表明，泽连斯基的这个冬天将会非常困难。他只能寄希望于明年国际形势会发生新的变化。

本文初摘录于：2023-12-17，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3-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