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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铁原:血肉之躯筑城墙

倾盆大雨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3军的指战员们在黑暗中急行。

“雨下得非常大,夜黑得什么也看不见,道路泥泞难走,敌机投下的照明弹挂在空中,倒帮了我们的大忙,使我们提高了行军速度,这一夜,部队走了五、六十里。”

——摘录自《傅崇碧回忆录》志愿军第63军军长傅崇碧自述

此时,第63军正按照彭德怀的命令,回防铁原担任阻击美军的任务。

01

1950年12月,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因车祸意外身亡,时任美陆军副参谋长的李奇微来到朝鲜半岛,接过美第8集团军指挥权,55岁的李奇微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二战中,他曾策划并参与了西西里岛和诺曼底登陆的空降作战。

李奇微到达朝鲜几天后,1950年12月31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次战役打响,至1951年1月8日,第三次战役结束,志愿军突破了“联合国军”在三八线的防御,占领了汉城,将战线从三八线推进到37度线附近,向前推进了80至110公里,歼敌1.9万余人。

坚守铁原:血肉之躯筑城墙

战场形势令人振奋,然而振奋中也有隐忧,志愿军一线作战部队极其疲惫,补给困难,难以继续作战,彭德怀下令停止对敌追击,转入休整。

察觉到志愿军补给短板的还有刚上任不久的美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通过仔细梳理志愿军进攻过程,李奇微发现,由于后勤补给的限制,志愿军每次进攻只能维持7天,面对志愿军的“礼拜攻势”,李奇微也制订了相应的对策——“磁性战术”。他计算出志愿军一夜急行军的极限是22到25公里,所以要求美军在战役初期每天后撤相同距离,避免与志愿军发生正面战斗,美国空军和炮兵则凭借强大的炮火和空中优势,不间断地袭击志愿军补给线,等待志愿军粮弹消耗殆尽,美军立即发挥机械化和摩托化部队的优势,挥师反扑。

1951年1月25日,李奇微突然对志愿军发动全线反扑,仅地面部队就投入了25万,主要攻击兵力置于西线,目标为汉城方向,另一部在东线辅助突击,由西至东发起全线进攻。

中国人民志愿军在第三次战役刚刚结束,部队伤亡较大,尚未休整的情况下,打响了应对强敌反扑的第四次战役。

面对强敌,彭德怀确定了“西顶东反”的作战方针。

坚守铁原:血肉之躯筑城墙

▲彭德怀

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率领第38军、第50军在西线的汉江南岸以顽强的作战行动阻敌进攻,在东线则有意识地诱敌深入,待敌一部孤立突出的时候,迅速实施反击,志愿军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顽强战斗,敌人的精心部署一次次被打乱,被迫在三八线附近停止进攻。

4月21日,第四次战役结束,歼敌7.8万人,将“联合国军”阻止于三八线南北地区,掩护了志愿军后续兵团完成开进和战役展开。

02

此时的李奇微,已经接替麦克阿瑟担任“联合国军”新一任总司令。

4月22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对“联合国军”展开全线反击,发起第五次战役,至5月21日共歼敌4.6万余人,将战线从三八线附近地区平均向南推进60至70公里,将“联合国军”打退到汉城附近和汉江以北一线。

指挥美军撤退的是第8集团军新任司令范佛里特,撤退时,他要求部队坚决执行李奇微制订的“磁性战术”。

随着战局的发展,志愿军后勤补给不足的困难,愈发明显。

5月21日,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在请示过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后下令,志愿军各部全线后撤,将主力移至三八线以北休整,可就在志愿军下令撤军的前一天,李奇微又一次下达了全新反扑的命令。

从5月20日开始,“联合国军”在200公里长的战线上,以14个师又1个旅、2个团的兵力由西而东逐次展开反扑,李奇微此战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重新打过三八线去并尽可能最大限度消耗志愿军的潜在力量。

经过一周反扑,“联合国军”兵锋直指战略要地铁三角地区,由铁原、平康、金化构成的三角地带,是朝鲜中部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区,这里公路和铁路密集交叉纵横,是朝鲜中部的交通枢纽,也是志愿军的一个核心后勤基地,一旦失守,前线志愿军不但会失去所有补给,还会被“联合国军”机械化部队包抄、合围,而“联合国军”则可以通过铁原以北一马平川的平原毫无遮挡地急速北进,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

03

5月28日下午5点,彭德怀直接电令第63军立即在涟川、铁原之间正面25公里、纵深20公里的地域组织防御,坚决阻止敌军进攻,无志司、兵团命令,不得放弃阵地。

对于彭德怀的安排,远在北京的毛泽东在5月30日凌晨的电文中回复说:

“你令各军坚决阻击敌人于金化、铁原、朔宁一线,及其以南地带的计划,都是很对的,望坚决执行。”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3军隶属于第19兵团,军长傅崇碧不满35岁,是当时第19兵团中最年轻的军一级领导,他16岁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是一名战功赫赫的指挥员。

坚守铁原:血肉之躯筑城墙

▲傅崇碧(左三)

此时的第63军,已经连续战斗一个月,粮食和弹药极度匮乏,而直扑铁原的“联合国军”,共4.7万余人,火炮1327门,坦克400余辆,还可以随时召唤空军火力支援,军长傅崇碧深知,考验第63军的时刻到了,第63军必须直面强敌。

铁原,这个在地图上本不起眼的地名,成为了志愿军的死生之地。

1951年5月30日凌晨,铁原迎来了空前猛烈的炮击,在一个小时内,“联合国军”向志愿军阵地倾泻了多达4000吨的炮弹,面对“联合国军”的疯狂进攻,志愿军第63军军长傅崇碧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将下辖的第187、第188和第189三个师以“品”字排开,第187师第561团3营防守的是涟川山口,这里是通往铁原的必经之地。

6月1日,美第8集团军集中美第1军、第9军主力,开始向志愿军第63军阵地展开进攻,并把主攻方向指向涟川,在不足3公里的进攻正面上,集中2个师,在大量航空兵、炮兵的支援下,以整连、整营、整团的兵力,轮番猛攻志愿军第187师阵地,企图夺取涟川两侧有利地形,中央突破、直插铁原。

坚守铁原:血肉之躯筑城墙

6月1日一大早,第187师第561团3营的指战员们就迎来了一队不速之客。美骑兵第1师集中5个营并4个炮兵营、11辆坦克和5辆装甲车气势汹汹地迎面而来,美军如潮水般涌来,志愿军指战员虽然奋力反击,但仍无法阻止阵地接连失守,此时,在第3营7连阵地上,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连长牺牲后指导员赵满增带伤坚持指挥战斗,就在这时,赵满增发现,阵地上已经没有子弹了,赵满增的生命,定格于这个硝烟弥漫的早晨。

战至黄昏,涟川山口已被鲜血覆盖,弹药消耗殆尽后,第3营幸存的官兵操起石头、铁锹和刺刀,与美军展开肉搏,他们用血肉之躯挡住了美军前进的脚步。

在涟川山口阻击战中,志愿军第63军第187师第561团3营英勇抗战数倍于己的“联合国军”10余次进攻,坚守阵地4天3夜,毙伤敌1300余人,为稳定志愿军第一线防御阵地起到了重要作用,被第63军授予“守如泰山”锦旗。

04

第187师阵地久攻不下,“联合国军”决定转移目标,将主攻矛头指向了第189师阵地。

从6月2日开始,“联合国军”集中4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第189师坚守的第233.2高地和种子山阵地发动轮番攻击。

第189师师长蔡长元是四川人,看着文质彬彬,骨子里却是一腔血勇,因为善打硬仗,人送外号“蔡石头”。

第189师该如何在长25公里,纵深20公里的区域内有效布防,成为师长蔡长元最头疼的问题,通过与美军多次作战,蔡长元发现,为了防止被志愿军穿插包抄,如今美军施行的是一种全线同步推进的策略,绝不将自己的侧翼和后方暴露给对手,经过慎重考虑后,蔡长元提出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战术,他把第189师以连、排为单位,像撒钉子一样把全师不足1万人的战士撒在20多公里的防御地带内,组成上百个防御点,分散作战。美军一旦孤军深入,便会成为志愿军防线内的突出部,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打击,这使得美军只能陷入耗时耗力的“拔钉子”战斗中。

亲身参与过铁原阻击战的美步兵第24师罗伯特少校,在回忆录中写道:

“我们放佛陷入到了一个无法发力的陆地沼泽,总是觉得找不到要打的目标,又发现目标到处都是。”

不断被迫“拔钉子”的美军,进攻的车轮终于在铁原前慢了下来,最大限度地延长阻击时间,掩护志愿军大部队后撤,正是第63军此次作战的目的,但蔡长元也非常清楚,他的“撒豆成兵”并非全无弱点,蔡长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志愿军第63军第189师第566团团长朱彪,正带领着该团1营300多名战士潜伏在种子山山脚下,打算重新夺回阵地。

种子山海拔643米,毗邻汉滩川,两面恰好构成了涟川至铁原17号公路的一个大拐弯,只要控制住了种子山,志愿军即使只是使用轻武器,也可以打到公路上的美军车辆和人员,从而牵制住美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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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彪是出了名的硬汉,第566团也是第63军主力团,但是,这天白天,在近8000名“联合国军”和各种炮火的攻击下,第566团最终弹尽粮绝,团长朱彪不得不撤离了种子山。

蔡长元在得知种子山阵地失守后,当即下令朱彪立即组织兵力,夺回种子山。

此时,占领种子山的“联合国军”为了防范志愿军反击,早已修好工事,并派驻哨兵日夜防守,朱彪有些发愁,该如何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摸上山去。

原来,4连在种子山执行防御任务时,一度想在山顶和山脚之间挖出一条隐蔽的交通壕,来运送伤员,但交通壕还没挖好,阵地就易手了,如今这条初具雏形的交通壕或许能助第566团一臂之力。

在连长唐满洋的带领下,第3连战士们顺着半截战壕往山上爬去,唐满洋有些担心,交通壕虽然可以帮助战士们隐蔽,但是如搞不好也有可能有助于敌人,实际上,他的顾虑并没有错,敌人在战壕的尽头布了地雷,幸运的是,走在3连最前面的是素有“地雷搬家大王”之称的班长姚显儒。

姚显儒,入朝作战以来,共起回敌人埋设的地雷227个,破坏300多个地雷,并把400个地雷搬了家,炸死敌人2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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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精心设下的地雷,被姚显儒标记后,通通变成了摆设,就这样,3连按时到达出击位置。

晚上9点,反攻种子山的战斗打响了,6月3日凌晨,种子山再一次回到志愿军手中,由于种子山的重要战略价值,蔡长元不得不给第566团下达了死守的命令,他知道,只要种子山阵地上还有一个中国士兵,美军就不敢肆无忌惮地向志愿军纵深出击,但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这一命令会让第566团付出巨大的代价。

失而复得的种子山阵地,于次日中午再次失守,防守阵地的第566团2营官兵全部阵亡,2营全体指战员用生命换来的是一个上午,这半天时间,对于正在后撤的志愿军大部队来说,就是生机。

在当天的日记中,蔡长元只写了4个字:

“甚痛,甚痛。”

刚刚过去的这3天,是蔡长元一生中最艰难,也最痛苦的日子。

就在第189师全师危难之际,蔡长元并没有要求增援,而是请军部尽快组织第二道防御阵地,此刻,蔡长元和第189师全体官兵,决心已下,誓与阵地共存亡。

05

第63军军长傅崇碧此刻心情极为沉重,由于第189师全师减员一半以上,考虑再三后,6月3日晚间,傅崇碧向第189师下达了撤回休整的命令。

第189师以伤亡6000余人的代价,拖住对手3天,然而,正是这短短的3天,使志在必得的美军停下了进攻的步伐,为志愿军大部队战略撤退争取到了时间。

志愿军司令部要求第63军坚守铁原15至20天,这不过才3天,一个师仅剩不足一个团,这仗要怎么打下去呢?

第63军以预备队第188师接替第189师防御,继续坚守阵地,第188师师长张英辉是江西人,他与第189师师长蔡长元是老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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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第63军第188师师长张英辉(左三)

张英辉充分发挥当年在华北打地道战的经验,将残余战壕和防炮洞改造成为了纵横交错的堑壕防御网,用以延缓美军装甲部队的推进速度。

第188师进入阵地不久,美军在地空交叉火力的掩护下,以一个师的兵力分多路向第188师阵地实施疯狂攻击。

根据战后统计,第188师在铁原战场共摧毁美军坦克和装甲车100余辆,大大延缓了“联合国军”向铁原推进的速度。

6月7日拂晓时分,第188师第563团8连连长郭恩志跟战士们严阵以待,恶战即将再次打响。

25岁的郭恩志,出生于河北任丘,18岁时他参加了八路军,因为追求进步、作战勇敢,第二年,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和种子山一样,高台山也是美军机械化部队前进的必经之路,郭恩志带领第563团8连扼守着高台山主峰下的高地。

美骑兵第1师的两个连,首先向200高地发起进攻,经过几天的战斗,郭恩志对于美军的火力之猛,深有体会,他在刚接手防御阵地的时候,事先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在一阵猛烈的炮击之后,美军步兵攻上阵地,此时,他们认为炮击已经杀死了阵地上所有的志愿军,实际上,炮轰一结束,郭恩志就带领战士们迅速从防炮洞进入到前线阵地,严阵以待,等美军距离阵地前沿只有30米时,郭恩志带领战士集中轻、重火力一起开火,美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瓦解了,只在阵地上留下了70多具尸体。

美军在200高地吃了亏,第二次进攻时,就将目标改成了200高地旁边的255.1高地,郭恩志巧妙地布置了战术,4个钢炮齐射,分别打向美军队伍的前后左右,趁着美军往中间挤的时候,再一炮打向美军中间,结果要了美军30多人的命,剩下的人仓皇而逃。

6月8日凌晨,趁着精疲力竭的美军正在沉睡,郭恩志带领着两个班的战士,偷偷摸向美军阵地,毫无防备的美军没有想到,志愿军居然实施夜袭,就这样,又有一大批美军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丢了性命,随着黎明的到来,恼羞成怒的美军再一次在高台山前集结,郭恩志带领第8连在阵地上坚守了6天6夜,先后打退敌人一个加强团的13次冲锋,以伤亡16人的代价,取得了歼敌800余人的战绩。

然而,随着伤亡不断加大,郭恩志率领的第8连渐渐弹尽粮绝,战斗进行到6月8日,全连只剩下13发子弹和1枚手榴弹。

第563团团部下达了让第8连突围撤退的命令,为了尽最大可能拖住敌人,让8连成功突围,位于8连东侧的207高地、第188师第563团1营1连2排勇敢地阻击美军,面对着美军疯狂地进攻,2排奋力抵抗,最后仅剩下了8名战士,此时,阵地前方已被美军重重包围,后方是数十米高的悬崖,突围已不可能,他们做出了一生中最后的选择。

“敌人每天白天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攻占我阵地,我们在夜间又组织力量夺回来,铁原南面的山地原来森林茂盛,后来在敌军投下的凝固汽油弹中几乎烧光了,日夜听不到枪声,只听到炮弹声和飞机投下的炸弹声,铁原以南的半面天空,都变成红色,战士们的脸被硝烟烤成黑色疲惫地趴在工事里就睡着了,敌人冲到跟前,醒过来又打。”

——摘录自《傅崇碧回忆录》志愿军第63军军长傅崇碧自述

此时,铁原阻击战已经进行到了第9天,第188师和第189师遭到重大伤亡,第187师是傅崇碧手中唯一能够使用的部队了,作为第63军的另一个主力师,第187师是3个师中最早换装苏式装备的部队,师长徐信16岁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反“扫荡”百团大战和扩大解放区的攻势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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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后左二)

徐信深知面临的防御难度,要想夺回铁原阻击战的主动权,第187师必须采取新的战法与美军对决,他的办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攻代守,将美军赶出去,为接下来的防守赢得空间,第187师拥有一件“秘密武器”,第63军火箭炮兵营,因为火箭炮很容易成为对手空袭的目标,不到万不得已,徐信不会将他们投入战斗。

06

在美军上下都以为志愿军已经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第187师主动出击了。

6月11日凌晨2点多,第187师的反击开始了。

不久前从种子山上撤下来的第189师第566团指战员们目睹了这一切。

“我们的炮不是在一个阵地上,从前线十几个点一起朝美国人的头上打,被美国人炮弹炸弹欺负狠了,阵地上的人都在喊,炮兵,炮兵,美国人阵地上,那不是一般的爆炸,是整个一片在燃烧,坦克,炮啊,远处也看不清楚,可是那个火和平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红的、黄的、白的,掺杂的火,是铁在烧。”

——摘录自《铁在烧》志愿军第63军第189师第566团3连连长唐满洋自述

美军根本不会想到,第63军居然会在此刻以炮兵向美军发起反击,第187师的反击收到奇效,随着大片阵地失而复得,铁原岌岌可危的防线终于稳住了。

在第187师的进攻结束后,“联合国军”各部队彻底停止了进攻。

1951年6月10日,第63军完成铁原地区阻击任务,主力进至伊川西北地区集结,进行战备整补,第五次战役遂告结束。

“休整时检查身体,我比战前少了25斤,铁原地区防御作战是63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时间最长、最激烈、最残酷的一场战斗,有很多连队打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但最终完成了任务。”

——摘录自《傅崇碧回忆录》志愿军第63军军长傅崇碧自述

这是一支衣衫褴褛的军队,这也是一支不屈不挠的军队,在12个昼夜的浴血奋战后,第63军以血肉之躯顽强抗击了美军4个师的轮番进攻,很多人回忆,彭德怀亲自前去看望第63军的幸存者们,他刚说了一句:

“祖国和人民忘不了你们,祖国和人民感谢你们。”

官兵们都哭了,一生戎马的彭德怀也泪流满面。

铁原阻击战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3军以1万余名官兵的牺牲为代价,毙伤美军1.5万余人,成功掩护志愿军主力部队后撤,粉碎了美军快速占领铁原、摧毁志愿军后方基地和交通线的企图。

第五次战役是抗美援朝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交战双方投入总兵力达100万人,连续激战50天,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共歼敌8.2万余人,随着第五次战役的结束,交战双方战线稳定在三八线南北地区,“联合国军”不得不转入战略防御并接受停战谈判。

傅崇碧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蔡长元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张英辉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徐信 1964年和1988年分别被授予少将和上将军衔;

郭恩志  荣立特等功  授予一级英雄称号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二级自由独立勋章

姚显儒 荣立一等功 荣获二级起雷英雄称号

李炳群 贺成玉 崔学才 张秋昌 孟庆修 翟国灵 侯天佑 罗俊成 其中翟国灵 侯天佑 罗俊成有幸活了下来 后来他们被志愿军授予“八勇士”称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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