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回顾2013年和2023年中央领导人在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120周年和130周年时的讲话,会发现其中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共同点。尽管岁月荏苒,这些讲话将毛主席的另一重身份重新提及:“为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及人类进步事业作出重大贡献的伟大国际主义者”。
毛主席在世之时,他对全球的影响无处不在。他不仅支持第三世界中受殖民压迫的民族的抵抗运动,还积极支持美国黑人群体的反抗斗争。
以1963年为例,毛主席曾发表《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美帝国主义种族歧视的正义斗争的声明》,中国成为首个明确支持美国黑人运动的国家。当时,除了毛主席,还有谁会在意美国黑人所遭受的困境呢? 因此,可以说,毛主席无疑是“国际无产阶级及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
正因如此,毛主席在全球范围内吸引了大量的支持者和追随者。
每年,许多外国友人访问中国时都希望能够亲见毛主席。 其中就包括当时91岁的美国黑人权利斗士威廉·爱德华·伯格哈特·杜波依斯博士。
当杜波依斯与毛主席见面时,他提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为什么您不害怕战争?”
杜波依斯博士是一位享有盛誉的黑人领袖与卓越的黑人历史学家。他还身兼多重身份,包括美国社会学家、教育家、黑人民权运动的推动者和泛非主义运动的奠基人,以及学者和作家等角色。
在19世纪90年代,杜波依斯在大学期间阅读了大量的卡尔·马克思著作,开始对共产主义思想产生浓厚兴趣。 在1926年,他特意前往苏联考察,并对此行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回忆中写道:“那时的苏联,战争遗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生活贫困的劳苦大众、羸弱的孩童以及满街的污水沟……这一切都与黑人同胞的境遇十分相似,但不同的是,1926年的苏联人民能够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他们对布尔什维克党提出的社会主义蓝图充满了期待……当时的俄国几乎是全世界最有希望的国家。”
杜波依斯坚定地认为,苏联的革命运动将会席卷全球,非洲要想真正崛起,必然要建立一个属于黑人社群的社会,即社会主义非洲。正是因为苏联的影响力,杜波依斯与中国之间建立了联系。
第一次世界大战与俄罗斯十月革命的胜利,推动了世界各地被压迫民族的觉醒,许多国家在苏联和共产党国际的帮助下纷纷成立了共产党或相关组织。当时的中国也不例外,开始了反帝求民主的运动。
1936年,杜波依斯在离开苏联前往日本的途中,顺便决定造访中国。 杜波依斯对于正在遭受剥削与压迫的中国人感到深切同情,他认为中国同样属于“有色人种的国家”。他称中国为“我的深肤色的兄弟”,“我的亲骨肉”。
此外,他曾为中国创作过一首诗:“太阳把我的祖先烤成黑檀,太阳也将你的四肢染成金黄。太阳使我们长寿,犹如星星的姐妹。”这不仅表达了他对中国人民的认同,还传达了两者之间的深厚情感。 抵达中国后,杜波依斯特意前往万里长城,游历了北平和南京。
他认为,中国人民的屈辱历史与非洲同胞的悲惨遭遇如出一辙。他坚信,若中国能够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非洲同胞的前景亦会因此而改变。 因此,尽管日后他离开了中国,但他对中国的发展依然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新中国成立后,我党对这位在美国宣传共产主义、遭受麦卡锡主义迫害但仍顽强坚守信念的前辈表示了高度认可。1956年,他们主动向杜波依斯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访问新中国。
显然,由于政治原因,时任美国政府对此持否定态度,甚至扣留了杜波依斯的护照,致使他无法出国。 数年后,美国的政治环境有所缓和,杜波依斯在1958年顺利前往苏联,在那里度过了五个月,并荣获苏联政府颁发的列宁和平奖。
乘此机会,中国的“和平委员会”再次向杜波依斯发出访问邀请。尽管美国政府依然表示反对,但并未能阻止他,他成功地前往中国,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参观北京、上海、汉口、广州、重庆、成都、昆明和南京,亲眼见证“一五”计划实施后的新中国与他首次访问时的巨大变化。 在此期间,杜波依斯与毛主席的会面也逐渐成形。
杜波依斯到达中国后,明显感受到与23年前的中国相比,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中国的酒店水平与纽约不可同日而语,汽车的普及率也无法与美国相提并论,但中国人们的精神风貌却远胜于美国。
杜波依斯观察到,美国人民经常“担心失业、担心生病、担心出事故”,他们因内心的深重恐惧而常常携带武器以自卫。而在中国,“人们则不再惧怕各种灾难,甚至不怕战争,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在没有等级与阶级之分、没有种族歧视的大家庭中,我感受到的只有普遍的友好和爱。”
他由此感慨:“在毛泽东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中国,绝对是最成功的政府形式。”他进一步赞誉中国为“神圣的天国,黄金之地”,并将其视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新中国成立不满十年,却已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杜波依斯渴望能亲眼见到这位创造奇迹的领导人。
1959年3月,杜波依斯夫妇接到消息,毛主席计划在东湖宾馆接见他们以及美国作家斯特朗。 不久后,三人乘坐专车前往梅岭甲所,一下车便看到了毛泽东主席及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在远处迎接。
宾主坐定后,毛主席首先询问他们的年龄。当得知斯特朗今年73岁,而杜波依斯已经91岁时,毛主席笑道:“你们一个91,一个73,我今年66岁,算是三代人啊!”
斯特朗赶忙纠正他:“不,不,是两代半。” 接着,三人展开了关于游泳的话题,众所周知,毛主席热爱游泳,享受在水中搏击浪涛的快感。他兴奋地说道:“见到狂澜,我总是要挑战一番。我游过好几条江,除了长江,还游过珠江和湘江。目前还有几条河我计划去游,包括黄河、松花江和黑龙江,我希望能游更多的河流。如果你们三位允许,我想去横渡你们的密西西比河。”
毛主席幽默地补充道:“可能另外三位先生——杜勒斯、尼克松和艾森豪威尔总统不会欢迎我去吧。”
杜波伊斯趁机说道:“恐怕那三位也想体验一下你们的密西西比河,尤其是靠近入海口游泳的感觉。” 毛主席听后,带着幽默回应:“哦?真的吗?那我过几天或许就可以动身。只是,作为一个游客,我并不想谈论政治,只想享受密西西比河的美丽。如果艾森豪威尔总统同意的话,我或许会观看他打高尔夫,还计划去医院看望杜勒斯先生呢!”
杜波伊斯随即以幽默的口吻反驳:“那样一来,杜勒斯可能会被吓得中风。”
毛主席听了,挥手否认道:“这可不是我毛泽东的本意。我衷心希望杜勒斯能够康健。作为美国的国务卿,他对我们来说是有益的,对美国人民和全世界人们也同样重要。他反对共产主义,反对苏联,反对中国,为了实现这些目标,他压制人民,并在全球范围内派出军队,建立军事基地,这一行为对于全世界人民都是有意义的。 例如,美国军队占领了中国的台湾,他们最终是会撤离的,但美国第七舰队在中国沿海的停留越久,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所获取的警觉性与知识就会越多。”
随着话题的严肃程度加深,杜波伊斯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一直想了解的疑问:“您为何对战争毫无惧色?西方国家对再一次的世界大战充满恐惧,科学家们也警告说核武器的存在可能将全人类毁灭,而许多人担心核武器会受到误操作或意外释放,但我却觉察到中国人似乎对此完全没有畏惧。”
毛主席认真作答:“中国没有理由对此感到恐惧,因为我们绝没有考虑要发动一场战争。我本人也不相信会再爆发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更不相信所有的核武器会‘偶然’被释放。此外,即使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的核弹头也不可能瞬间摧毁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即使全人类消亡,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新的生命依然会重新出现。”
到了1962年,杜波伊斯再次亲临中国,详细汇报了非洲社会主义的发展及有色人种解放斗争的成就。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位美国公民。因为在1961年,美国最高法院要求共产党员进行登记,杜波伊斯认为这是一种针对他的政治迫害和压制,于是年已93的他选择公开加入美国共产党,随即迁居加纳。
在非洲期间,杜波伊斯所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编纂并出版《非洲百科全书》,这本书全面涵盖了非洲及非裔美国人过去与现状。他坚信,非洲人民不能重蹈犹太人遭受迫害的覆辙,解放不仅仅是为少数精英争取的权利,而是要为所有非洲人民的解放而努力。
1963年,杜波伊斯在加纳去世,加纳政府为其举行了国葬。至此,他真正成为了一名“非洲人”。
来源:春秋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