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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闽南逼近厦门,当前,日寇的势力已到达厦门,我们进军闽南,对日寇侵略阴谋是一个打击。我军以实际行动贯彻我党抗日主张,无论是对国内、国外,都将产生极大的政治影响。”
话说在1932年2月4日凌晨,红1方面军主作战军红3军团和红7军一部向赣州城发起总攻,各部抬着云梯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冲到城墙下,架起云梯攻城。守军立即还击,投掷滚木、礌石和手榴弹,轻重武器一齐开火,交织成强大的火力网,打退了红军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彭德怀原以为赣州可一鼓而下,这一打才知道的确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他见攻城各部一次次失利,伤亡日重,便决定改变战法,把攻城的重点放在东门,由红7军攻城部队负责以坑道爆破攻城。虽说要炸城墙,他却又规定不得炸得太厉害。因为在苏区中央局会议上,大家已经设想把赣州定为“首都”,要保持城墙的完整,以利于未来首都的防御。
红7军军长张云逸立即下令组成3支队伍,第1支为爆破队,由王耀南带领,负责选择爆破点,挖坑道,安装炸药,实施爆破;第2支为先锋队,负责在爆破成功后突入城中消灭两侧守军;第3支为政治侦察队,由军保卫科科长带领,在打下赣州后侦破国民党的特务组织,保证中央领导人的安全。
他还另派一支部队在东门外用沙袋垒出工事,架起机枪封锁城门,掩护爆破队挖坑道。彭德怀也令红3军团派来了一名曾经负责爆破会昌城墙的科长做坑道爆破技术指导。
坑道掘口处距离城墙四五十米远,刚开始挖掘便被守军发现了,不断向坑道口射击,投掷手榴弹。爆破队不得不改为挖地道,由于地道狭小,仅容3人作业,好不容易才将地道延伸至墙下,将炸药装在棺材里,准备好了“棺材炮”。
城内的马昆也不是庸碌之辈,他明白红军是将坑道改为了地道,便组织了一支特殊的“瞎子听音队”,随时听着发自地下的声响,以便搞清红军究竟在哪里挖地道。就这样,“棺材炮”与“瞎子听音队”构成了战场上的奇妙对抗!
2月13日,红7军首次爆破城墙,因为怕炸坏城墙,所以炸开的缺口太小,不顶用。
2月15日,红7军第2次炸城墙,因为计算不准确,城墙被炸塌时竟然向外倒了,把隐蔽在城下的红军战士砸死了一大批,余部被守军击退。
正当红7军两攻赣州不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周恩来终生难忘、临逝世前尚留下遗嘱要求澄清的事件,这就是国民党特务机构伪造的、刊登在2月16日至21日上海各大报上的《伍豪等243人脱离共产党启事》。
“伍豪”即周恩来。周恩来年轻时在天津参加觉悟社,因抽签决定社员的编号,他抽到的是5号,自此他便以谐音“伍豪”作为笔名。
此时的周恩来明明在担任苏区中央局书记,怎么会“脱离共产党”呢?这分明是国民党故意造谣、混淆视听。身居东华山的毛泽东看到这个启事,即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主席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布告,郑重宣告:
“事实上伍豪同志正在苏维埃中央政府担任军委会的职务,不但绝对没有脱离共产党的事实,而且更不会发表那个启事里荒谬反动的言论,这显然是屠杀工农兵士而出卖中国于帝国主义的国民党党徒的造谣污蔑。”
再说2月23日晨,赣州国民党守军的1个营从东门突出,冲向地道掘口。红7军掩护部队迅速反击,将其打退。爆破队布置好炸药,先锋队也隐蔽在了墙根下。
上午10点,红7军指挥部下令第3次炸赣州城,城墙被炸开一个几十米的缺口,担任进攻的部队和先锋队遭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双方激战4个小时,守军死亡200余人,攻城先锋队也仅剩4人。
马昆在东门外建起第二道防御工事,并加强了兵力。攻城部队组织了4次冲锋均被打退。而红3军团在西门和南门的爆破因地道积水,也均未能引爆炸药。
与此同时,马昆电告朱绍良救援,朱绍良命吉安陈诚部增援。陈诚派出11师、14师,由罗卓英率领驰援赣州。
2月29日,罗卓英部抵达赣州西北,并在北门架设起一座浮桥。
是日晚,马昆出城与罗卓英会面,两人决定“缩小阵地,增兵进城,内外夹攻,以解赣围”。罗卓英遂派出黄维带领两个团和1个工兵营入城,并令其一部从两侧包围红军。
1932年3月1日,罗卓英部第11师31旅推进至黄金渡、欧潭、黎人坡一线,第32旅进至横石、神背、通天岩;第14师41旅进至南桥、杨梅渡,第40旅进至赤珠岭。
此时,粤军余汉谋部第1军亦北上至大余、九渡水一线,大有增援之势。
3月4日,红7军再次组成爆破队,由姜茂生负责;重组的突击队,由第55团团长黄勉昌指挥,准备第4次炸城墙。急红了眼的彭德怀,已经顾不得保护未来首都的城墙了。爆破队在东门下的地道里塞进了3个“棺材炮”。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棺材炮”不但把东门城楼掀翻了,还把左右两侧城墙各掀翻了20余丈。
彭德怀本以为这一次总可得手,哪料想红军战士中出了一个叛徒,此人原是马昆的部下,他早已把重要情报告诉了马昆,城内已做好了准备,任你红军再猛烈的进攻也是无济于事了。
3月5日,正当彭德怀打算再次攻城时,先前潜入城中的黄维两个团和工兵营开始在城墙上打洞,准备出城反击。至此,红军主作战军攻打赣州城已成败局,毛泽东的预言被一个多月的冷酷现实完全证明了。
3月上旬的一天,毛泽东正在给警卫员们上时事课,值班警卫前来报告说:有两个骑马的军人上山来了。毛泽东出去一看,竟是项英和警卫员。他猜想,项英远道而来,肯定有要事。果然,项英一落座便开口说:
“恩来同志让我来,请你马上下山。”
毛泽东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试探道:
“马上下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为打赣州的事?”
“是的,打赣州很不顺利。我军攻打赣州一个多月了,仍久攻不下,部队伤亡很大,3军团和其它部队正被敌军包围,情况十分危急。所以,恩来同志请你赶往前线,共商大事。”
毛泽东也不推辞,便说:
“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项英一走,毛泽东对贺子珍说:
“赶快整理东西,准备下山吧。”
此时乌云滚滚,眼看就有一场大风雨要来了。毛泽东收拾了一下文件就要下山,贺子珍劝道:
“你身体不好,晚一天再走,免得让雨淋出毛病来。”
毛泽东说:
“不,我一工作起来,病就好了。”
毛泽东冒着寒风冷雨步行下山,到了瑞金已是傍晚时分。傅连暲得知毛泽东的行踪,特意派陈炳辉随同毛泽东一起行动,做毛泽东的保健工作。
毛泽东找到郭化若,往前线指挥部发了一份电报,建议大胆起用预备队红5军团,尔后就连夜赶路,来到于都梓山澄江渡口。他等了很久,总算坐上一艘小船,一路上摇摇晃晃朝赣州方向驶去。经过2天3夜的航行,毛泽东一行在赣州东北的赣县江口靠岸。
此时,中革军委已经接受了毛泽东的建议,把红5军团调到了前线。
袁血卒在回忆文章中是这样描述毛泽东和红5军团的:“他雄才大略,知人善任,敢于起用起义过来才3个月的红5军团。他致电前线,建议把红5军团从预备队位置调到前线参战。红5军团的第15军开到赣州外围,恰遇敌军从城内出击,把3军团挖地道的一个师包围起来,情况十分危急。红15军奉调,在董振堂同志率领下,跑步前进,手持大刀与敌人展开肉搏战,杀得敌军尸横遍野,仓皇退入城内。扭转了战局,使3军团被围的这个师转危为安。从此,‘5军团的大刀’便在苏区军民中广为传播了。”
且说在3月7日晚,国民党军分3路向红军主作战军发动偷袭。原来是红3军团一名反水军官将内部的联络信号和集结地点告知了国民党军,国民党军这才挖通了抵达红3军团驻地的地道。
红3军团第1师政委黄克诚由于攻城不利没有睡觉,有所察觉,便叫醒师长侯中英。侯中英立时去召集各部准备撤退。黄克诚带领一个通讯班向军团司令部汇报了情况,请求撤退。军团参谋长邓萍拒绝了他的请求。黄克诚便让师直属队撤至南门以东的山上,待他去通知特务连连长刘少卿撤离师指挥部时,国民党军已经打到了师部,红1师师长侯中英及其部下在撤退时被俘,旋被杀害。黄克诚迅速带领通讯班撤离,途经机场时冒充罗卓英的部队才侥幸穿过,赶至2师师部,建议2师师长郭炳生指挥部队撤退。郭炳生以无上级命令为由拒绝了。
彭德怀见情势危急,这才令各部撤到赣州城东面的江口地区及赣州以南的地区集结。
赣州攻坚战从2月4日至3月7日,历时33天,先后4次挖地道爆破进攻,虽然多次破了城墙,但始终未能攻进3面环水、城高两丈的“铁赣州”。是役,红3军团伤亡3000余人,红1师400多人被俘。红1师师长侯中英、红4军第11师政委张赤男、红5军团13军37师政委欧阳健等10名团以上干部壮烈牺牲。
3月上旬,毛泽东经过几天的调查,提议苏区中央局在前线召开会议,检查打赣州的问题。
3月9日,苏区中央局采纳了毛泽东的意见,立即赶到前方,在江口圩前敌总指挥部召开扩大会议。此次会议一直开到13日才结束。史称“江口会议”。
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主持了会议,其他成员任弼时、项英、王稼祥、朱德、毛泽东、彭德怀、林彪、周以栗、陈毅参加了会议;顾作霖作为中央代表团成员出席了会议。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要不要再打赣州。在讨论中,彭德怀等人主张再打赣州。毛泽东说:
“对于赣州,进则攻坚不利,久攻不克已成事实。胜则不易固守,敌军卷土重来,我军无回旋之地。赣州是座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孤城,不必再去啃啦。这包袱让蒋介石去背吧!”
这一席话,说得彭德怀等主张再打赣州的人哑口无言。
会议的第二个议题是下一步棋怎么走?多数人仍然坚持占领一二个中心城市的冒险主义方针,主张红1方面军主力向北发展,夺取赣江流域各中心城市。彭德怀也放了一炮,主张将主力开到湖南去。
毛泽东反对这两种意见,主张将主力撤回中央根据地,肃清白匪的土围子,休整部队,总结经验教训,筹备粮食,准备打破敌人的下一次“围剿”。同时,他仍然主张在打通闽西、赣南两区后,即应向赣东北作有计划的发展,打通赣南与赣东北两区,使中央苏区得到扩大与巩固。他还说:
“3个军团应向敌人统治力量比较薄弱、共产党和群众基础较好的赣东北和闽北方向发展,占领资溪、光泽、邵武地区,以求在赣江以东、闽浙沿海以西、长江以南、五岭山脉以北的广大农村建立苏区,发展革命战争。如果红军向这个方向发展,就可以汇合赣东北苏区和闽北苏区的革命力量,取得人民群众的有力支援;可以依托武夷山、仙霞岭、天台山等山区有利地势,稳步向外扩展;还可以同上海和全国正在兴起的抗日反蒋的民族民主运动取得密切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