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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日,毛泽东接见了在朝鲜平壤参加第二届亚洲经济讨论会后来华访问的亚洲、非洲、大洋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团,他在谈话中说:

“亚非拉人民斗争的前途,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如果要看前途,一定要看历史。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十几年的历史来看,就知道亚非拉人民将来的前途。比如中国吧,在19年以前,日本军国主义霸占了我们大半个国家,我们同它打了8年仗。抗战胜利后美国人来了,他们支持蒋介石发动内战。我们在解放前要对付的敌人,有日本军国主义和美帝国主义,还有它们的走狗汪精卫、‘满洲国’的康德皇帝、蒋介石。我们解放后,有一位日本资本家叫南乡三郎,和我谈过一次话。他说:‘很对不起你们,日本侵略了你们。’我说:‘不,如果没有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大规模侵略,霸占了大半个中国,全中国人民就不可能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也就不可能胜利。’事实上,日本帝国主义当了我们的好教员。第一,它削弱了蒋介石;第二,我们发展了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和军队。在抗战前,我们的军队曾达到过30万,由于我们自己犯了错误,减少到两万多。在8年抗战中间,我们军队发展到了120万人。你看,日本不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个忙不是日本共产党帮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帮的。因为日本共产党没有侵略我们,而是日本垄断资本和它的军国主义政府侵略我们。我们的第二个教员,帮了我们忙的是美帝国主义。第三个帮了我们忙的教员是蒋介石。当时蒋介石有400多万军队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军队同他打了4年仗,从过去120万发展到500多万。蒋介石的95%以上的军队统统被我们消灭,只剩下5%不到的军队跑到台湾去了。中国得到的教训是这样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剥削,就有反抗。帝国主义,不管是日本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或其他帝国主义,都是可以打倒的。国内反动派,如蒋介石,不管多么强大,也都是可以打倒的。这就是中国的历史情况。

现在日本人民有很大的觉悟,发动了很大的反对美帝国主义、反对本国垄断资本的运动。是谁使他们起来的呢是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的压迫和剥削把他们教育出来的,而不是中国共产党教他们这样做的。我说,日本垄断资本也不是完全赞成美帝国主义占领日本的,有一部分日本垄断资本家不满意这种占领,因为在美帝占领下,日本不仅丧失了殖民地,而且自己也受美国控制。现在不仅日本人民,而且一部分日本垄断资本家也开始反对美帝国主义。

讲到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历史,近十几年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单是非洲,就有30几个国家独立了。1958年前,我很少见到非洲人。从1958年到1964年,每年经常看到非洲朋友。非洲有一个很大的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风暴。比如埃及,1956年发生了苏伊士运河事件,是英、法联军强大些,还是埃及军队强大些?英国、法国那样强大,为什么一打就跑了呢?现在苏伊士运河究竟在埃及人手里,还是在英、法帝国主义手里呢?再看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打了8年仗,法国在战争后期出动了80万军队,民族解放军只有三四万军队,究竟是阿尔及利亚人民强大些,还是法国帝国主义强大些?再讲讲古巴,是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巴蒂斯塔强大些,还是卡斯特罗强大些卡斯特罗军队80多人从国外乘船回古巴登岸,激战后剩下的12人,躲在农民家里,后来又起来搞游击战争,他们经过两年多,就取得了胜利。至于对越南反对法国的侵略,阿尔及利亚反对法国的侵略,我们都是公开支持的,这样岂不要得罪法国政府吗不,胡志明胜利了,本·贝拉胜利了,法国却承认了中国。所以说,世界上的事情在发生变化。现在法国人在教训美国人,叫美国接受法国的教训,不要在越南南方打仗了:‘我们法国人失败了,你们美国人要打,也要像我们一样失败的。’美国大概会接受法国的教训,已经打了3年打不赢,再打下去也不行,它不走是不行的。你们看吧三年也好,再长一些时间也好,美国总是要从越南走的。美国从泰国、老挝、菲律宾、南朝鲜、日本等地也都要走的,还有从台湾也是要走的。它走的时间算不准,但一定要走的。所以凡是压迫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总有一天要走的,只要人民团结起来,加强斗争。它走,也可以文明一点走。请它走它不走,怎么办?那就学卡斯特罗的办法,学本·贝拉的办法,学胡志明的办法,也可以学中国的办法。所以,我们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

讲到人民,不是讲反动派,是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压迫、剥削另一个国家的人民的。比如你们在座的亚非各国人民的代表,你们压迫中国人民了吗?你们剥削中国人民了吗?我们没有感觉到。中国人民能压迫你们吗能剥削你们吗如果中国政府这么干,那中国政府就是帝国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了。如果有的中国人不尊重你们,不讲平等,在你们国家捣鬼,那么你们可以把这样的中国人赶走。这就是亚非拉人民团结反对帝国主义的最根本原则。我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兄弟关系,不是老子对儿子的关系。要巩固团结,要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不管什么人,不管是黑人、白人或是黄种人,不管他信什么宗教,是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或佛教,也包括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只要是反对帝国主义的,反对帝国主义走狗的,都应该团结,只不包括帝国主义在这些国家内的走狗。

至于如何打败国内反动派的问题,我认为或者用文的办法,或者用武的办法。有些国家要号召广大人民起来用武力反对反动派,因为反动派手里有武器。这就要按照各国情况,利用适当时机,他要打,我就打。这个方法是从反动派那里学来的。我们就是从蒋介石那里学来的,蒋介石打我,我就打他。他可以打我,难道我就不能打他呀?

有人说,武器是第一,人是第二。我们反过来说,人是第一,武器是第二。武器同机器差不多,都是人手的延长而已。是人拿在武器手里,还是武器拿在人手里?当然是后者,因为武器没有手,哪个武器有手?我打了25年仗,包括朝鲜战争3年。我原来是不会打仗的,不知道怎样打,是通过25年的战争过程学会打的。我从没有看见过武器有手,只看见人有手,而人用手掌握武器。

我们的‘名誉’很不好,美帝国主义者说我们是侵略者。他们说我们侵略了中国,这确实是侵略了蒋介石,但那是蒋介石先侵略了我们嘛又说我们侵略了朝鲜,那是因为美帝国主义打到了鸭绿江边,我们才不得不出兵抗美援朝。还说我们侵略了印度,那是因为印度打进了我国几十公里,它打了好几年,我们才自卫还击。一打就打回了老国境。在几千公里的老国境线,印度人跑光了,没有军队,那我们就撤回来了,撤到帝国主义规定的所谓新国境线这条线我们是不承认的。我们从这里后退20公里,设立了缓冲地区。帝国主义者还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原因是我们过去帮助胡志明打法国人,现在又支援越南南方打美国人,我们也支持过本·贝拉打法国人。哪个地方需要支持,我们就支持,因此就名誉不好,当了好战分子’。

安哥拉朋友问,建立独立的民族经济要防止哪些幻想和危险?由于安哥拉现在还没有解放,仍要搞武装斗争,你们现在只能搞革命,经济建设只能在根据地搞一些。葡萄牙是不会帮助你们的。美国的帮助是别有用心的。如果说要防止幻想,我想要防止对美国的幻想。至于建设过程中会出现哪些危险,现在很难说。如果要说防止危险,就是防止从帝国主义方面来的危险。至于实际工作犯些错误,那是难免的。哪个政党都要犯错误的,中国共产党就犯过很多错误,犯过重大错误。犯了错误,改正就是了。错误能帮助人头脑清醒。”

随后在谈话中,一位桑给巴尔的来访者对毛泽东说:

“请允许我向您表示诚挚的敬意。自踏上中国这块土地,我就向往着与您的会面,我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激动之情。”

毛泽东没有耐心听来访者的恭维话。他盯着桑给巴尔朋友,平静地问:

“你读过马克思、列宁的书吗?”

过了一会儿,这位非洲客人变得更加客套起来,他说:

“您的著作实在是好……”

毛泽东打断他的话说:

“我写的东西不多。”

桑给巴尔客人坚持说:

“不,您的著作很多。”

毛泽东直截了当地说:

“好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他说了声“再见”,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7月10日,毛泽东会见了日本社会党佐佐木更三、黑田寿男、细迫兼光等人,他在谈话中说:

“美国的手伸到我们整个西太平洋、东南亚,它的手伸得太长了。驻在这里的第7舰队是美国最大的舰队。美国有12艘航空母舰,第7舰队就占了一半——6艘。它还有一个第6舰队驻在地中海。当1958年我们在金门打炮时,美国人慌了,把第6舰队的一部分向东调。美国控制欧洲,控制加拿大,控制除古巴之外的整个拉丁美洲。现在它把手伸到非洲去了,在刚果打仗。

整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都反对美帝国主义。欧洲、北美、大洋洲也有许多人反对帝国主义。帝国主义者也反对帝国主义。戴高乐反对美国就是证明。我们现在提出这么一个看法,就是有两个中间地带。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是第一个中间地带。欧洲、北美加拿大、大洋洲是第二个中间地带。日本也属于第二个中间地带。你们的垄断资本是你们反对的,可是他们也不满意美国。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公开反对美国。另一部分依靠美国。但我看,随着时间的延长,日本这一部分人中的许多人也会把骑在头上的美国人赶走。”

7月11日,毛泽东对文艺界的第3个批示传达后,不仅引起了文艺界的震惊,而且使全党为之震动。文艺界又开始了为期10个月的第二次整风学习。其间,对文化部副部长齐燕铭、夏衍,对徐光霄、徐平羽、陈荒煤,还有作协党组书记邵荃麟、全国文联副主席阳翰笙、全国剧协主席田汉等一批文艺界代表人物,进行了批判,并改组了文化部党组和各协会的领导班子。

邵荃麟曾经认为文艺创作主题狭窄、方法简单化、模式化,在1962年前后提出了文艺题材和创作方法要多样化,不但要写正面人物,要写反面人物,还要写中间人物。在这次整风学习中,邵荃麟的“中间人物论”被当作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文艺思想,进行了批判。他本人被当作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抵抗社会主义革命的、在党的文艺领导机构中的代言人,受到了严厉的批判。

7月14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编辑部文章“九评”。“九评”原来的题目是《无产阶级专政和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后来毛泽东把它改为《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毛泽东原先还指示写“十评”,后来由于赫鲁晓夫下了台,“十评”就没有发表。所以,《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是对苏共中央公开信评论的最后一篇,也是9篇文章中分量最重的一篇。文章中把毛泽东近年来提出的反修防修的理论和政策加以整理,概括为15条内容;同时又引入了毛泽东在6月16日提出的关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必须具备的5个条件。

7月14日这一天,刘少奇到了南京,江渭清向他汇报了江苏省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情况。

接着,刘少奇来到正在举行的江苏省委四届4次扩大会议上,作了两次讲话。

就在这次江苏省委四届4次扩大会议上,揭发出了涟水县高沟公社曾经发生的原来的社、队干部对“四清”运动中新的领导骨干和积极分子“打击报复”、“反攻倒算”的“高沟事件”,淮阴地委书记张景良就“高沟事件”在会上作了专题发言,受到了刘少奇的赞赏。

刘少奇在讲话中严厉地批评了许多领导浮在上面,不蹲点,就是下去也是“面上跑跑,听听汇报,指示指示”。他还说:

“现在情况变了,搞调查研究,光靠开调查会不行了,只有领导亲自带工作队,蹲到点上去,直接掌握运动,才能取得第一手材料和经验。你当书记的,生病也生得,休息也休得,离职学习也离得,甚至死也死得,为什么离开自己职务蹲半年点就不行?”

他要求省、地、县3级领导都要分期分批,轮流下去蹲点。并强调省、地(市)、县委书记,都必须有两个大队、两个工厂的经验,才有资格当省委书记、地(市)委书记、县委书记。

后来在7月29日,王光美曾打电话给江渭清,传达刘少奇对“高沟事件”的指示:这是一起“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性质的现行反革命事件”。

再说刘少奇在南京期间,批评了包括江苏省在内的“四清”运动。对此,江渭清表达了不同看法。刘少奇说:

小四清打了败仗嘛!

江渭清说:

不能这么讲。据了解,已经开展社教的社队,60%打了胜仗,是有成绩的;30%比较一般,成绩不够显著;只有10%不够好,需要补课。

针对刘少奇讲话中所说好的基层干部是少数,公社、大队干部大部分烂掉了,江渭清认为,基层干部多数是好的、比较好的,江苏没有发现烂掉的社、队领导班子。刘少奇说:

你这是没有下去,不知道实际,讲的还是3年前老情况。

江渭清回答说:

我经常下去,对本省情况是知道的。毛主席也说干部的大多数是好的、比较好的。

刘少奇打断江渭清的话,问他对王光美“桃园经验”的报告有什么看法。江渭清说:

“从江苏的实际出发,学习精神实质。符合江苏情况的,就学习运用;如果不符合江苏情况,就不照搬。

刘少奇说:

那你们江苏就不执行了?

江渭清回答说:

不盲目执行。

第二天晚上,刘少奇离开南京前夕,对江渭清严肃地说:

“你的意见(即‘四清’运动是有成绩的,基层干部多数是好的,对王光美的报告不能盲目执行——笔者注)是不对的。”

江渭清坚持原来的看法,这就引起了“顶撞”,刘少奇发了脾气。

江渭清在回忆录中说:刘少奇同志脾气大得很,他在山东已经发了脾气,到合肥发了大脾气,强调国内阶级斗争的严重性,提出“四清”运动中要反右倾。

由于两人的分歧未能消除,便为两个月后刘少奇写信批评江渭清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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