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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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荒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繁华过去,一切成空。

这里是位于天津市静海县的大邱庄内“原庄主”的别墅,它的主人是禹作敏。

在禹作敏90年代风头最盛的时候,这座别墅也有着比肩天上人间般的风光与华丽,内部现代电器应有尽有,尽显时髦;各种名贵家具陈设奢华,房间众多分区错落,休息室、娱乐室、餐厅酒吧等等功能一应俱全。

而如今别墅门牌被摘,整体墙皮剥落,内院杂草丛生,相比起周围的繁华,这座略显庞大的别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尽显凄凉。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当周围的人们,再次提及禹作敏言语之间不甚唏嘘,有些年长的甚至有欲言又止,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下第一庄

外界的人,提及禹作敏,可能会惋惜他的经历,甚至有的人会对其嗤之以鼻,称其为罪有应得,最后身陷囹圄完全是自作自受。

但是对于大邱庄的本地居民,他们对禹作敏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

因为曾经的大邱庄,穷的实在是叮当响,最后借助改革开放的政策却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庄”,常言道天时地利人和,时也运也命也,这其中完全离不开人和的必要条件,那就绕不开禹作敏,为何这么说?

大邱庄,明永乐二年建制,历时至今,已经超过600余年。

然而600年的风风雨雨,沧桑岁月,大邱庄的经济状况一直没好起来过,庄内百姓更是穷困潦倒。

我国有着漫长的农耕历史,百姓长期以来靠地为生。而大邱庄靠近渤海,盐碱地为主,再加上地势的缘故,耕地经常受到雨水海水侵袭,这就使得当地百姓的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发家致富了。

近代以来,庄内多数人是一穷二白,甚至需要乞讨为生,在当时被人们称为“讨饭村”,可见经济之窘困。

禹作敏1930年生于天津市静海县的大邱庄,禹作敏小时候的家境很差,父母不敢多生怕养不起,禹作敏是家里的独生子。

后来他的父亲发现他在学习上很有天分,就把他送进一所私塾读书。

可就在禹作敏九岁那年,大邱庄遭遇了一次特大洪灾,禹作敏的父亲死在了那次水灾中。一家人的生计本来全靠他的父亲,现在落到了禹作敏稚嫩的肩上,但禹作敏喜欢学习,一直没有荒废学业。在那个连一口像样的饭菜都很难填饱肚子的年代,他也算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

再后来村里但凡有什么困难,都能找得着他,而禹作敏则是乐于助人,为村里排忧解难。他识字多,懂数学,懂会计知识,村里好多事情还真离不了他的支应。

后来各地陆续实行分田到户政策,但禹作敏硬是顶着不分,要带领集体一起干。不仅如此,对于自己的班子,他要求:“一人一把号,都吹我的调,不吹我的调,一个也不要。”

分地对于村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大邱庄的村民为何就愿意跟着禹作敏干呢?

63年突发洪水,由于撤离不及时,房屋都被水淹,老百姓乱作一锅粥。但禹作敏所在的11队没有乱,他告诉村民:“大家信得过我就跟我走,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让大家受罪。”

禹作敏带着村民来到来到郊县工厂区附近扎营,带着村民们用小推车、扁挑帮造纸厂运送稻草,每人每天能赚2块多钱。

到了春节,每个劳动力净分400元,这个数字即便对城市工人也颇具诱惑力。村民们不但没受难,还小赚了一笔,对禹作敏崇敬有加。

次年洪水消退,大家都急忙赶回家里,忙着收拾自己的破损房屋。禹作敏脑子里却蹦出了一个新念头:“洪水把芦苇根欧烂了,去收拾出来开发成地,来年就有好收成。”

但只有那么两三个人碍着面子,跟着他到二十里外地区耕地。本队人不理解,外队人也不看好,就连大队长也断言去播种无异于浪费粮种。

禹作敏气得立下了字据——浪费了粮种我自己赔钱。他顶着压力种下三百多亩高粱,到了秋天高粱收成出乎意料地好,共收获6万多斤粮食 。

到了分红的时候,他挨个问队员:“是我对,还是你对?”谁要是不认错,就不给他分红。

一桩又一桩的事,都证明是禹作敏正确,他的地位在村里变得不可动摇。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1974年,禹作敏成为大邱庄大队党支部书记。当时大邱庄的经济和全国大部分村庄一样,完全靠天吃饭。

所谓“民以食为天”,这也是禹作敏上任以来想要解决的问题之一,他4次到大寨参观学习,他发现村里有不少盐碱地可改良成耕地,说干就干,他将村里所有的青壮年都聚集在了一起。

在他们没日没夜的辛勤耕耘下,村里的高低不平的盐碱地,被改造成横平竖直的良田,农作物的产量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村子里的人可以靠着自己种的粮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但想要以农业发家致富,在大邱庄还是难度太大,因为粮食都是一年两熟,再怎么丰产丰收,脱贫可以,致富不可能。

禹作敏在担任生产大队组长的时候,就已经在经济方面表现出了敏锐的嗅觉,而现在,他的眼光更是看到了所有人的前面,他认为,在当时社会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中国的钢铁行业将会迎来一个巨大的增长。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大邱庄的乡亲和盘托出,禹作敏提出的口号是钢铁工业起家,乡亲们对他的提议充满信心,表示赞同。

第一桶金钻了政策的空子

禹作敏想搞工商业面临两个难题:一是没钱,二是没项目。

这时村里另一个重要人物站了出来——他就是刘万民。此人曾在天津一家冶炼厂工作,从工人干到设备科副科长,经济困难时期返乡务农。他既懂技术,也在天津冶炼行业有许多人脉。

禹作敏派刘万民出去考察一番后决定建轧钢厂,他从大队筹集了几万元,又去银行借了几万元,筹集了10万元。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投入这笔钱需要巨大的勇气和魄力。

刘万民利用关系低价从轧钢厂买来旧部件,组成了3台轧钢机,经过两个多月的调试,便能生产,但市场根本不相信这家农村企业。

村民刘金標仍然记得他第一次去跑业务时的场景,他来到天津市一家叫新华五金厂的企业,想揽点钢材加工业务。一个科长惊奇地问:“你们知道嘛叫钢带吗?我这一吨钢你给我弄坏了,你村里一牛棚牛都赔不起。”

禹作敏得知后气得整晚没睡觉,不过大邱庄人还是有本事。他们几经周折从一家钢铁厂搞来一批废料,加工后送到工厂去。工厂检验后比较满意,才愿意同大邱庄合作。

禹作敏的手下刘凤歧在接受采访时毫不避讳地表示,大邱庄赚到的第一桶金就是钻了政策的空子。

计划经济体制下钢材紧缺,根本不可能拨给农村企业。禹作敏的办法是派60多人到全国采购,价格大概是每吨800元,但买回一吨钢材,禹作敏就给业务员1200元,不管他怎么花。

当时商品短缺,即便在计划经济价格的基础上加价400元,加工后以市场经济的价格卖出,仍然利润丰厚。

大邱庄轧钢厂第一年便赚了30万元,以此为基础,大邱庄开始了“滚雪球”式的发展,陆续建了高频制管厂、印刷厂、电器厂。

在1985年,大邱庄的村民每人能收到2万元分红,90年代厂里工人工资能达到4万,这样的收入是当时全国平均人均收入的10数倍。

到1992年,大邱庄的产值达到45.5亿元,纯收入达5.1亿元,人均12.4万元。大邱庄取得巨大成功吸引来大批官员考察和媒体报道,这无形提升了大邱庄的知名度。

禹作敏兑现了自己承诺,帮村民们建了别墅,帮光棍们娶了妻子,还建了一整套完全覆盖生老病死的福利体系。

90年代初的大邱庄,私人轿车有600多辆,其中高级轿车260辆。村里还有2000多部电话,三四百台大哥大。村民生活水平,一时间与发达国家无异。

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从1977年至1993年,大邱庄已坐拥四大集团,名下超过50家企业,产值从最初的10万元,到了1993年达到了惊人的51.7亿元。

而直到1998年,国家财政部公布的收入也才1万亿元。

村民们对禹作敏的崇敬更无以复加。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一个庄的营收,可以占到国家财政的百分之一,庄子被称为“天下第一庄”可以说是名副其实。

而大邱庄更是大兴土木,兴起一幢幢别墅,同时为了庄里的教育,5年内斥资1800万打造先进的教育水平,更是十分创造性地开设了电脑课。

这样的变化,对于以往饭都吃不饱的大邱庄村民来讲,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当时的村民,对于禹作敏极为信赖,甚至拥护。

就是这么一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村民,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一条无法挽回的路,从为大众服务转向为自我服务。

沉迷权力与财富

一开始,禹作敏在场面上也是极为会说会做,他常讲企业利润一半用于生产,一半用于福利,或许刚开始确实是这样。

禹作敏一直有家长式的作风,比如他要求班子成员“一人一把号,只吹我的调”。这种思想在被巨大的成功验证后,变得愈发膨胀,让他忘乎所以。

在一次村民大会上,他公开宣称:“凭我禹作敏的能力,可以当一个国家副总理,谁敢动我?”

他把大邱庄成功致富看作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在一次改革座谈会上,他公开说:“我们白手起家,现在每个集团有几十亿资产,这究竟属于谁的呢?是集体的还是个人的,都难说。”

他看看了四周的人,又补充说道:“大队没给一分钱,当初向银行贷的几万元也都还了,国家也没有投资。这几十亿资产也可以说是我的。”

自我膨胀以及对产权的模糊认识,让他心理发生了很大变化。

在1992年,大邱庄有16辆奔驰轿车和100多辆进口汽车,禹作敏自己的座驾就是奔驰S600。

此外禹作敏逐步沉迷于奢华享受,早晚的冰糖燕窝粥、保健医生侍候,几经扩大的别墅.....

作为一个农民,他脑子难免有封建思想。比如任人唯亲,大邱庄里大大小小的工厂,大多被他的亲戚和亲信把持。二儿子25岁时,已经被他扶上接班人的位置。

村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有对禹作敏不满的声音。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他还建立了一支100多人的保安部队,这实际上是他的私人武装,一声令下指哪打哪。谁敢反对,就会遭到报复。

禹作敏排场很大,一次天津市住院,叫来几个人伺候。他抽着软中华,吃着价格昂贵的河螃蟹。一个级别不低的离休老干部看到他这番做派以为是个暴发户,便问:“你做什么生意的?”

禹作敏回答说:“我是村支书。”

老干部对一些农村干部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调侃道:“这么说是土皇帝了。”

禹作敏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去了土字就是皇帝。”

老干部气得给天津市委写了举报材料,但有关部门去核查时,禹作敏却说:“我只是个农民, 花自己的钱,为什么不行呢?举报我的人只是患了红眼病。”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由于来庄里参观的人员越来越多,刚开始禹作敏还亲自接待厅局级领导,后来连正部级领导也还挑着接待,只接待能对大邱庄事业产生影响的官员。

他将大邱庄的发展彻底归功于自己,完全否定了当地群众的努力,乃至政府的政策扶持,反而以权谋私,开始克扣村民和工人的待遇,而自己的亲信,比如自己的两个儿子,安排进庄子名下的企业,分别担任高管,年薪多达70万。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日常生活态度上更是嚣张至极,将自己的别墅,称为“中南海”,24小时专人看护,园区内狼狗、监控器多重监视,所有进出的人提前登记预约、搜身。

出行的时候,保镖随身,豪车跟随。

有官员看到他如此张扬,好心规劝道:“中央的部长,也不敢坐这样的豪车。”禹作敏也呛声道:“我们农民没有级,别拿我跟有级的比”。

除了贪赃枉法之外,禹作敏更是草菅人命,对于杀了人,他能够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就是死一个人”,如此无所谓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实在是不知道一个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会变化如此之大。

中央批示:依法处理

正是由于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禹作敏很快就惹出了事。

1990年3月的一天,大邱庄工业公司副经理刘金刚无意间对司机高玉川说,禹作敏用几百万公款为两个女儿在县城内盖了3栋洋楼。

话传到禹作敏耳中,他将高玉川关押起来审问,多次毒打,审出是出自刘金刚之口后,又对刘金刚一家人的迫害。

支部副书记张玉银劝他不要小题大做,被撤销了职务,赶出了居住的别墅。禹作敏还在村民大会上大骂张玉银没良心。

禹作敏指使人将刘家四兄弟关押到大邱庄派出所,非法对其家中搜查,搜走3.7万元存折和4000元现金。

期间,禹作敏的堂弟禹作相告状,刘金会曾侮辱过自己的女儿,要求“教训教训”他们一家。

在禹作敏的默许下,禹作相带人闯进刘家,将刘金会的父亲刘玉田拖到大街上暴打。一些人实在看不下去想上去阻扰,却被威胁是奉了禹作敏的指令,无人敢拦。

直到刘玉田奄奄一息,凶手们才扬长而去,最终刘玉田因伤势过重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公安机关介入调查后,禹作敏不仅百般阻扰,还召开村民大会,将刘玉田污为恶霸,称赞将其打死的凶手是“为民除害”。更离谱的是,禹作敏还把进村捉拿凶手的民警强行留住了一晚。

公安机关动用了大量警力才将凶手捉拿归案,法院对禹作相等7名凶手做出公正判决,禹作敏却认为这是不给自己面子,组织两千多人到处投书对判决结果表示“抗议”,还为凶手们捐了10万余元。

禹作敏未遭受任何处罚,让助长了他的疯狂。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在1992年,北京国安局第三局干部学校连带教师20多人来这里旅游,想看看那个号称中国最富有的村子。到大邱庄子的时候,和一个店主谈起了价钱,发生了冲突。

谁也没有料到,只是一场小小的冲突,这群人便被村里的守卫强行带走,并在禹作敏的命令下,将他们关押了整整七个小时。这个二十八位学生组成的小队,包括他们的教师在内被带到审讯室,滥用私刑,直到有关部门严正要求,才放了这些学生,事后共有15名师生被殴打成伤。

1992年11月,大邱庄华大集团公司总经理李凤政突然病逝,留下3亿元债务说不清楚。禹作敏向来把大邱庄的集体产业当成个人产业,对此极为愤怒,下令严查。

禹作敏指示相关人员在大邱庄总公司的一个会议室里私设公堂,准备了警棍、皮鞭等刑具,对怀疑对象进行审查

其中一名叫危福合的职工,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问题,遭到不法人员使用电棍、三角皮带等刑具折磨,一批人打累了就换一批。

7个小时过去,有18人参加了对危福合的殴打,直到当天晚上危福合停止了呻吟才被送到医院,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又出了一条人命,禹作敏仍然很淡定,打电话报警说:“在审查经济问题时,突然闯入20多人对危福合进行殴打,把他打死了。”

警察勘验现场后发现,根本不像20多人突然闯进来群殴,反倒是刘永华4人嫌疑较大,于是提取了这4人的脚印。

禹作敏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安排刘永华等4人外逃。几天后6名刑侦技术干警再次到案发现场调查,禹作敏闻讯后大为不满,竟然安排几十个人将干警们锁在楼上。直到天津市长亲自干预,禹作敏才放人。

检察院决定对4名有重大嫌疑的案犯进行逮捕,考虑到大邱庄有15条步枪、2000多发子弹,还有一批帮国外生产的猎枪。199年2月,公安机关组织了400多名警力,在距离大邱庄1.5公里的路口封锁,避免犯罪嫌疑人外逃。

禹作敏对此极为不满,不同意警察进村搜捕。他对有关部门负责同志说:“会不会发生冲突,我不敢保证,群众不懂法,我也不懂法,我负不了这个责任。”

禹作敏集结了1000多人在村里巡逻,这些人如临大敌,找来铁棍当武器,把汽车、拖拉机、马车等堵在路口形成路障,不许外来人员进入。

第二天,他还召开村民大会,造谣说:“市里部署了1000多人的部队,带了小钢炮、警犬,要到村里搜查,我怀疑不是来破案的。”煽动群众:“要保卫大邱庄。”

禹作敏当场宣布,大邱庄全村放假一个月,工资照发,他自己则“临时辞职”。

警察为避免发生大规模冲突,不敢进村。最终,在天津政法委的巨大压力下,禹作敏才勉强同意20多名干警进去工作。但同时他又组织群众驾驶村里的豪车停在两旁“夹道欢迎”,村民们簇拥着警察,使工作无法开展。

事后,禹作敏还以大邱庄党委的名义向外地不少单位和记者散发材料,向天津有关方面施加压力。

不过,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枉然。他的种种恶行,早有看不惯的记者写了内参呈送给中央领导人,有关领导同志作出批示:“依法处置。”

在外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天津警方将4名嫌犯抓捕归案。

1993年2月16日,相关部门再次准备进入庄中搜查,禹作敏却开始煽动群众,声称自己倒了,大邱庄又会变回以前穷困潦倒的样子。

他让手下的“保卫公司”对抗警务部门,封住了路口,各个关隘都派人拿着刀枪棍棒守着,全村罢课停工以对抗搜查。

据爆料,在当时,禹作敏手下已经有人购买了武器弹药。

以上种种,可以很明显看出,以禹作敏为首的一群分子,带有着很明显的黑恶暴力色彩,如何在不伤及民众的情况下,将这颗毒瘤清除,是摆在当时天津各合作单位的首要难题。

囹圄生活

1993年4月15日,天津市委办公厅发出电报,邀请当时的静海县委书记崔世光和禹作敏在迎宾馆一号进行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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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发出后,禹作敏就深感不妙,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参加。到了之后,果然发现屋子里等待的不是市委书记,而是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

在此之前,当初禹作敏所包庇的那些杀人凶手、犯罪分子,也都被警方一一抓获,从他们的口中,犯罪事实一应俱全,证据确凿。

4月21日,面对着如山铁证,禹作敏再无幸免可能,只能无奈签字。

1993年8月27日,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于主要首脑禹作敏作出判决,由于其行为恶劣,罪刑涉及非法拘禁、管制、妨害公务行贿受贿,最后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20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其子禹绍政,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进了监狱的禹作敏待遇很高,有着独立的单间,而且还有保外就医。

他曾经感慨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了”,可见对于自己做的事,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是心里的数,也只有那么一点,他还表示“人不是我杀的,事情不是我不是直接干的,为何还要判我罪?”

可见其一直没有真心的悔过,他不明白,生命对于普通人来讲只有一次,那几个死在他们手下的普通人,家人何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禹作敏在监狱中一开始极为不习惯。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更不愿意听从监狱管教,不想穿囚服,不想吃牢饭.....

然而监狱里面,最不怕的就是刺头,不吃饭,那就饿着呗,一顿两顿饿不死人,难受的是自己。

因此,没过多久,遭受生活巨大转变的禹作敏,就只能被迫接受现实,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开始在监狱中服刑。

但因为年岁已高,重重变故之下,禹作敏的身子每况愈下,同时伴随着心脏病和神经衰弱,因此被送到了天和医院进行治疗。

1997年,禹作敏的老母亲病故,这对于禹作敏而言,无疑是又一个最大的打击,当地部门还曾法外开恩,让其回家拜祭。

然而对于禹作敏而言,曾经习惯了前呼后拥、阿谀奉承,如今却身陷囹圄,而且母亲也去世,禹作敏的精神更是不济。

在1999年10月2日的深夜,禹作敏选择了吞食大量安眠药。就此,一个满是争议的老人,客死医院。

昔日津门“枭雄”禹作敏,如今坟前荒草萋萋无人打理

在当时,禹家族人和大邱庄的村民,都曾要求要将禹作敏的尸身带回庄内,但因为种种缘故,最终还是未能实现,10月5日,禹作敏的尸体在天津就地火化。

最后,骨灰被众人带回大邱庄。

家破人亡、兄弟飘零

魂归渺渺,对着已然成灰的禹作敏,禹家族人也并没有办法为其举办一场风光大葬。

他们将其安葬在镇西禹家的祖坟之内,形制、墓碑整体并无特殊之处,和其他的坟墓并无区别,并没有因为他是曾经的“大邱庄庄主”,而有所特例。

禹氏一家遭此打击,更是家破人亡,兄弟飘零。

其中大儿子禹绍国,在离开集团之后,在唐山和天津之间来回辗转,先后从事货物、商品贸易、在2002年,禹绍国在天津自贸试验区成立了天津兴石商贸公司,但效益并无起色,且开始负债。

二儿子禹绍政,被判十年有期徒刑,出狱后带着母亲到了“天津服装一条街”开始做点小买卖、摆摊、赚钱,后来开了一家名叫天津泰志商贸的公司,但也无甚起色。

在2010年,禹绍国、禹绍政两兄弟开始联合做事,结果不但没有起死回生,反而两兄弟被告上法庭,差点‘二进宫’。

多亏后来几经斡旋,对方公司才同意撤诉,经此一事,兄弟两也是有些心灰意冷。

禹作敏共有三个女儿,长女嫁给了原大邱庄津美集团总经理赵书忠,另外两个女儿,有的留在了静海县,有的则远去天津其他地方。

几个女儿,或许是女子脸皮薄,对于那些过去的事情,都不愿提及。

兄弟姊妹几人,就此四散分离,大邱庄对于他们几人而言,更像是一个伤心地,几人都不愿再回,禹作敏的坟墓也是很久未曾打理,杂草丛生。

曾经的无比辉煌,享誉全国,如今再看,却只是满目荒草。

然而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在飞速的发展过程中,失去了初心,忘记了所有的所得,既是自己努力,也离不开政策、群众各方的努力,这些都是命运的馈赠,怎可妄图神化己身,去做违法乱纪之事?

如果他能够克制贪欲,好好的一个四世同堂之家,模范之家,不会就这样分崩离析。

来源:百度温度历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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