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旅怀

杨齐 〔宋代〕

乱霜如叶扑窗寒，愁到心如欲断弦。凤管阳才一声起，蟾轮月已九分圆。

拥炉酌冻酒相对，攲枕背残灯未眠。乞得晓钟西拜望，露中香为祝亲燃。

译文

乱飞寒霜如落叶，扑打着寒凉的窗户；忧愁甚至到了心快要像断了弦一样。

凤管的清扬之音刚一声起来；蟾轮似的明月已经有九分圆了。

拥着火炉，饮着冰冻的酒，与之久久相对；斜攲着枕头，背靠着残灯，一夜辗转难眠。

向西探望，乞求得到报晓的钟声；霜露之中，燃起一炷香为亲人祝福。

注释

凤管：笙箫或笙箫之乐的美称。

蟾轮：圆月。

攲枕：斜靠着枕头。攲通倚。

赏析

这是宋代诗人杨齐的一首冬至怀乡诗。

乱飞寒霜如落叶，扑打着寒凉的窗户；忧愁到心快要像断了弦一样。这是写“旅怀之心境”。“如叶”“如欲断弦”，诗人连用两个比喻，来描写心中思乡的愁苦。冬至，在古代有团圆之意。古人有诗云：“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圆”意味着“团圆”“圆满”。可是，诗人却不能归家团圆，孤单寂寞地客居异乡，内心倍感凄凉愁苦。一个“愁”字，可作全诗诗眼，亦奠定了全诗感情基调。

凤管的清扬之音刚一声起来；蟾轮似的明月已经有九分圆了。这是侧面写“旅怀之清景”。这两句对仗工稳，既有听觉描写，又有视觉描写。羁旅他乡，听到凤管之音，顿起故园之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冬至这一天，天上的明月也快要满圆了，这圆月更多的则是带来对于故乡亲人的思念。

拥着火炉，饮着冰冻的酒，与之久久相对；斜攲着枕头，背靠着残灯，一夜辗转难眠。这是写“旅怀之难眠”。“拥”“酌”“对”“攲”“背”“眠”，诗人连用六个动词，将“冬至夜”如何度过的场面生动地展示出来。由于箫声与明月勾起了诗人的乡愁，所以诗人不得不借助饮酒消愁，哪里知道这乡愁却是那样难解，一夜“攲枕”“背残灯”，就是睡不着。“拥炉”二字，对应“窗寒”“冻酒”，说明“冬至夜”天气已经非常严寒了。

向西探望，乞求得到报晓的钟声；霜露之中，燃起一炷香为亲人祝福。这是写“旅怀之祝福”。客居他乡，不能回家与亲人团圆，为父母尽孝，只能燃香祈祷，祝福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思乡的夜晚何其漫长，何其难熬，诗人盼望着晓钟的来到，早早了却这无尽的乡愁。

全诗紧紧围绕一个“愁”字来写，通过比喻、对仗和一系列动作描写，将一幅冬至夜思乡图呈现在世人面前，现场感极强，使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扑面而来，读之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