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德沃尔金，俄罗斯东正教圣吉洪诺夫人文大学教授，哲学博士，神学副博士，“伊里涅义宗教研究中心”主席，俄罗斯宗教与教派研究中心协会（RATSIRS）主席，欧洲教派信息研究中心联合会副（FECRIS）主席。图源：Sarnovosti.ru 网站

有的邪教起源于俄罗斯并长期在本土活动，还有一些境外邪教企图并竭力向俄罗斯渗透。上世纪末出现了很多这样的邪教，有的已在俄罗斯站稳脚跟，有的还没有，但一直没有放弃向俄罗斯渗透的企图。

邪教“全能神”就是其中之一，该邪教起源于所谓的“家庭教会”。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很多教派打着基督教幌子畸变而生，其中西方和俄罗斯广为人知的是李常受的“地方教会”，也被称为“呼喊派”。“家庭教会”很普遍，其活动通常是非法的，但大部分并未受到禁止，因此“家庭教会”仍以某种方式存在。本报告所关注的“全能神”也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

“全能神”也被称为“东方闪电”，由黑龙江人赵维山（1951生）于上世纪90年代初建立，他宣称自己的姘头（杨向斌）是“基督二次道成的肉身”。

1991年起，杨向斌开始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信徒把她的话当作“耶稣基督的圣言”，骨干成员把她的话视作“圣灵的启示”，并开始积极传播。在这件事上最活跃的推动者是赵维山：在他的操纵下，自1993年以后，杨向斌被奉为“二次降临的基督”，是“道成肉身的神”，是“唯一的全能神”，其新称呼为“闪电”，该组织改称为“全能神”。

“全能神”为抹去其演变的历史痕迹，声称自己是通过末世基督“全能神”的直接降临而诞生的，与“呼喊派”没有任何关系。

“全能神”信徒盗用《马太福音》的理论，在“传福音”中把“东方闪电”言之凿凿地称为“基督二次道成肉身”：“……闪电从东边发出，直照到西边。人子降临，也要这样。”（见《马太福音》24章27节）。凑巧的是，规模庞大的韩国“统一教”头目文鲜明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暗喻的是自己。

尽管“全能神”信徒声称神现在化身为女性，但他们从来不提杨向斌的名字，而以男性形式称她为“全能神”。赵维山则被称作圣灵使用的人，是“教会”的大祭司。他的名字很少被提及。

“全能神”从一开始就积极参与政治活动，并于1995年作为邪教被中国政府依法取缔。该教派成员多次被指控犯有抢劫和谋杀等违法犯罪行为。2002年4月19日，“全能神”邪教成员绑架了34位中国“家庭教会”福音团契最高引导人。据一名侥幸逃脱的女受害者透露，绑架者对他们使用迷药并对他们施以酷刑，其中一些人被折磨至瘫痪。另据记者了解，该教派还通过“过灵床”等方式招募新成员。

该教派的中文网站还提到，上帝如何惩罚与“全能神”作对的人。有报道称，一名55岁的妇女不允许“全能神”成员在其村庄居住，之后，“她的生殖器开始流血、腐烂，然后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当她被抬着下葬时，闪电击中了她，把她的棺材烧成灰烬。

顺便提一下发生在山东招远臭名昭著的“全能神”杀人事件。2014年5月，在山东招远市一家麦当劳餐厅，“全能神”成员为发展新人向所有顾客索要手机号码，被一名女顾客拒绝后，当场把她殴打致死。然而，被关押的杀人犯张立冬毫无悔意。他说：“我用尽全力打她，还用脚踏她，她是‘恶魔’，目的就是打死她。”此案共有五人获刑，两名主犯被山东省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死刑，一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另外两人分别被判处七年和十年有期徒刑。

该教派的违法活动在过去十年中屡犯不断。英国广播公司（BBC）记者凯莉·格雷西（Carrie Gracie）强调，该邪教不仅破坏家庭，还会迫使邪教徒杀害亲属。有一名男子为了帮助他的妻子和岳父走出邪教泥潭而化名加入了“全能神”；有一个女儿杀死了她的父亲，原因是其父亲想让她摆脱邪教的影响。

“全能神”诬称，其信徒已有数百万人，称中国共产党为“大红龙”，视其为“恶魔”并不断挑衅。2012年12月21日，“全能神”信徒开展了一系列公开抗议政府的活动。该邪教成员的确切人数尚不清楚，但“全能神”显然夸大了其信徒人数。

“全能神”头目赵维山逃往美国后，在当地积极开展招募活动。现在美国、韩国、意大利、加拿大、法国、西班牙等国家以及中国台湾和香港等地区均有臭名昭著的“全能神”社区。截至目前，在上述国家和地区中，“全能神”成员中华人占大多数，但当地居民占比正在逐渐增加。

“全能神”不惜砸下重金招聘，组织歌唱、舞蹈、服装表演，聘请知名的邪教庇护者为其摇旗呐喊等等。所有这些需要花费大量资金，但遗憾的是，我们完全不清楚该邪教财产来源的信息。我们只能作一些推测，该邪教得到美国强有力的政治支持并积极从事反华活动。

“全能神”也渴望在俄罗斯定居并立足，这一点将在我报告的第二部分中讨论，但现在重点谈谈其教义。“全能神”招募人员时，一开始不会把内部教义告诉新人，而是逐步逐步向他们透露“真相”。尽管邪教徒们经常引用“圣经”，但他们的教义及“圣经”的主要来源是“全能神”的歪理邪说《话在肉身显现》一书以及“全能神”的其他书籍和语录。所有这些数千页的内容都发布在“全能神”网站上，并被翻译成世界上各种主要语言。以下是我从“全能神”书籍中引用的典型语句：“‘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话成了肉身’，神在末世就要作成这个工作（话在肉身显现这个工作），这是整个经营计划当中最末了的一项，所以神非得来在地上，把他的话语都显明在肉身中。今天作的是什么，以后作的是什么，神成全的是什么，末了人的归宿，哪些人得救，哪些人归于灭亡，等等，这些末了该作的工作都说清楚了，这些都是为成就‘话在肉身显现’的实际意义的。……这些话都要一一成就。神的作工步伐加快，把每一个时代要作的，末世道成肉身的神要作的、要尽的职分，都以说话的方式向人公开，这些话都是为了完成‘话在肉身显现’的实际意义的。……今天实际的信神是什么？就是接受神的话语作你的生命实际，从神的话中来认识他，来达到真实地爱他。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信神就是为了让你这个人能顺服神，能够爱神，尽到一个受造之物该尽的本分，这是信神的目的。”

“全能神”邪教徒们认为，上帝通过道成肉身与人类沟通、救赎和拯救人类。如果上帝没有成为肉身，他只是一个灵——人看不见，也无法接近。人是肉身的受造物，人与神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禀性各异。神的灵与天然的人是不相容的，他们之间不能建立任何关系。更何况，人不能成为灵。但上帝的灵可以成为受造物之一并做它最初的作工。

“全能神”邪教徒们认为耶稣和“全能神”都是上帝的化身，是来自上帝的灵。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基督”的显现。“全能神”诡辩称：“道成肉身的神称为基督，基督就是神的灵所穿的肉身。”该邪教声称耶稣、“全能神”和耶和华是一回事。

由此可见，“全能神”的教义是形态论。形态论作为异端在许多古代议会中就受到谴责，包括第一届大公会议。此外，该邪教的教义还可以被描述为一种“历史形态论”，而“历史形态论”也受到第二届大公会议的谴责。

根据“全能神”的教义，人类的宇宙史历经六千年，一共分为三个步骤，即三个时代：“律法时代”“恩典时代”（也就是“救赎时代”）和末了的“国度时代”。杨向斌称：“这三个时代，按着时代的不同我的作工内容也不相同，但是每步作工都是按着人的需要而作，说得确切点，就是按着与撒旦争战时撒旦所施行的诡计而作，是为了打败撒旦，显明我的智慧、全能，也是为了将撒旦的诡计都揭露出来，从而拯救活在撒旦权下的全人类。”

“全能神”的教义中还提到：我们现在生活在第三个时代，“全能神”成为“神道成的肉身”，就像“恩典时代”的耶稣一样，以神最后化身显现自己。耶稣的受难完成了救赎工作，也为人类提供了与神相交的新机会。耶稣将人类从罪中救赎出来，但他没有做毁灭人性罪恶的工作。“国度时代”（也称为“圣言时代”）始于1991年，当时“全能神”开始向人类传达他的信息。在“国度时代”，人们有机会通过与上帝建立“正确的关系”来摆脱罪恶的束缚，得到洁净和拯救。有了“全能神”，我们就可以接受他的审判和洁净工作。他就是这样拯救人类的。接受“全能神”的人应该经常向他祷告，认清自己的败坏本性以及撒旦本性的顽劣。在神话语的引导下，人们就能战胜自己的罪恶本性，被神洁净、成全。然而，只有少数人会完全坚持真理并实现这一目标。在这最后阶段，人类的筛选将会发生。与上帝建立正确关系人将成为得胜者而得救并被转化为“上帝的子民”。拒绝神的呼召、不走正确之道、投靠撒旦的，必将受到审判、惩罚、毁灭。他们将在地震和洪水等灾难中丧生，全人类都会认识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当大灾难来到时，“凡是抵挡神、论断神、与神敌对的，以及所有属魔鬼撒旦的种类都要被毁灭在灾难中”。但是，地球不会被毁灭，被上帝洁净的人会在末世的浩劫中幸存下来，永远生活在地球上。

这种教义显然是从“耶和华见证人”那里借来的。本报告提供了几个风格不同的视频，是“全能神”制作并上传到优兔平台的音乐舞蹈节目，时长分别为17分钟37秒和18分钟零4秒。这样的视频有几十个！而且十分专业，由专业人士表演，由专业人士拍摄并发布在互联网上。

显然，“全能神”试图在俄罗斯站稳脚跟。他们已经为此投入了大量资金。他们建了一个很大的俄语门户网站，上面有很多信息。所有翻译均专业完成，音频文件提供专业翻译的标题，视频文件专业配音。

进入网站后，会立即出现一个对话框，礼貌地邀请您并回答您的问题，还提供了联系电话，但号码显示是美国和西班牙的。电话打到西班牙，接电话的是一位名叫安东的人，说一口流利的俄语。我们设法从他那里得到了两名圣彼得堡“全能神”信徒的电话号码，再通过电话和即时聊天工具与他们进行了几次交流。迄今为止，该教派在俄罗斯的信徒还很少，不过，他们已经设置了即时聊天工具对外进行联系交流。

该教派的俄罗斯信徒主要在下诺夫哥罗德和卡缅斯克-乌拉尔斯克。莫斯科信徒是华裔，俄语说得不好。不过，他们从事按摩业务，这使他们有机会与潜在的信徒进行密切沟通。

招募的第一阶段是强调“人类的罪恶”，称每个人都被“魔鬼附身”以及每个宗教组织中都有罪人存在，这会引导潜在的信徒产生所有人都不真实的感觉。由此可见，罪恶论与该教派的教义是一致的，即人类的罪恶本性耶稣不能消除，只有在末世才能被处理。这样的理论在一个长达20分钟35秒的视频中通过一首欢快的歌曲得到充分阐释。

如果一个人接受了罪恶论，他就会逐渐接受基督在末世第二次秘密降临的说法。且看另一个演出视频片段（时长24分钟20秒）。类似内容的作品有好几十个，均为专业制作并专业配音。可以想象，这一切需要花多少钱！更何况该教派的网站有五十种语言的版本！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来研究该教派的其他视频材料。

在此我必须再展示一个视频，这是对当代最著名和最有影响力的邪教庇护者马西莫·英特罗维吉（Massimo Introvigne）的采访片段。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该教派的翻译将采访全部翻译，包括马西莫·英特罗维吉对俄罗斯的评价。且看采访的两个小片段，时长分别为28分钟29秒和29分钟36秒。这个采访视频在“全能神”俄语网站上也有。

因此，我们看见“永远不空的圣地”。假“弥赛亚”文鲜明曾言之凿凿称自己来完成基督未竟之事，不料却被杨向斌取代，她说的话几乎和文鲜明如出一辙。不过，文鲜明没有称自己为上帝，而只称自己为“弥赛亚”“人类的救世主”“宇宙之王”。杨向斌则有过之而无不及，通过赵维山的造势，自称“全能神”“上帝最后的化身”。由此可见，“全能神”的歪理邪说与“耶和华见证人”的末世论何其相似。

“全能神”竭尽所能参与诋毁中国的政治活动，显然，美国一些机构为其提供了支持。幸运的是，我们发现该邪教在俄罗斯尚处草创阶段，并未站稳脚跟。我认为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防患于未然。

本文初摘录于：2022-07-14，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3-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