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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1月5日这一天,毛泽东到达甘泉南边的象鼻子湾,他向随行部队发表讲话说:

“从江西瑞金算起,我们走了一年多时间。我们每人开动两只脚,走了两万五千里。这是从来未有过的真正的长征。我们红军的人数比以前是少了一些,但是留下来的是中国革命的精华,都是经过严峻锻炼与考验的。留下来的同志不仅要以一当十,而且要以一当百、当千。今后,我们要和陕北红军、陕北人民团结一致,要做团结的模范,共同完成中国革命的伟大使命,开创中国革命新局面。”

毛泽东致电徐海东,要求红15军团尽快消灭张村驿团匪,派游击队两个连进驻直罗镇,并对黑水寺方向游击,调查直罗镇以北地区和以南地区的道路、地形、人家及葫芦河能否徒涉的情况。

11月6日,毛泽东率红1军团到达富县西北的老人仓、秋井子地区。毛泽东同彭德怀致电林彪、聂荣臻、彭雪枫等,要求部队次日各在原地休息一天,加紧教育战术及政治鼓动;还要林彪对直罗镇以北和以南地区的地形、道路详加调查。

是日晚,毛泽东收到林彪关于调查情况的电报。

11月7日,徐海东指挥红15军团攻下了张村驿、东村等据点,并以一部兵力加强围攻甘泉,以调动东北军东进。徐海东用电台向毛泽东报告了胜利消息及军事行动。

11月7日,张闻天、博古率领中共中央机关到达陕甘晋省委驻地瓦窑堡。

11月8日,毛泽东、彭德怀致电林彪、徐海东,要他们迅速肃清国民党坐探,并要红15军团在消灭张村驿团匪后,继续消灭附近久原、套通、金村一带团匪。

是日晚上,毛泽东、彭德怀致电徐海东,询问在张村驿地域打土匪的情况;并电示徐海东、程子华,要他们注意发动群众,分配土地,建立政权,以利将来作战。

11月13日,毛泽东就举行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会议问题,致电林彪、聂荣臻、徐海东、程子华并彭德怀、周恩来说:

“拟于18日在张村驿开军委会,请彭、周等候,并已函告朱理治来参加。军委会议拟总结并讨论下列问题:1、方面军及游击队的部署;2、军事政治教育;3、军区、军分区组织与工作;4、地方工作计划;5、筹粮计划;6、筹款计划。”

11月13日这一天,在毛泽东的提议下,中共中央发表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并吞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提出中国工农红军愿同“一切抗日反蒋的中国人民与武装队伍”联合起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

11月16日,张国焘率领的南下大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以15个团与川军十几个旅开始争夺名山县百丈关。到22日,经过7昼夜血战,毙伤川军15000人,红军也伤亡了近万人。百丈关之战,成为南下红军从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的转折点,他们在国民党军队的跟踪追击、重兵压迫、堡垒封锁之下,南下或东进都已经不可能了。

11月18日,毛泽东在富县直罗镇以东的东村主持召开中国工农红军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周恩来、彭德怀、林彪、程子华、徐海东、李富春、聂荣臻、杨尚昆、张云逸、萧劲光、郭述申、朱理治、朱瑞、张纯清。毛泽东在工作报告中说:

“大量消灭敌人,猛烈扩大根据地,扩大红军,是三位一体的任务;战略方针是攻势防御,将红军集中于南线,出中部洛川,切断西安与延安的交通,相机夺取中部县城,争取夺取甘泉、延安。”

11月19日,毛泽东指示彭德怀组织红1、红15军团团以上干部到直罗镇查看地形,研究战役的具体部署。彭德怀与林彪、徐海东、聂荣臻、程子华、贺晋年、周士第等在张村驿以西会合后,带领众人策马驱驰约15公里,到了直罗镇西南面的一座山前,下马登上山头,俯瞰山脚下的直罗镇。

这直罗镇是一个不过百十户人家的小镇,三面环山,镇子的北半面,有一条小河。一条大道从西往东穿过镇子中央,镇子东头,是一座古老的小寨子。寨子里面的房屋虽然倒塌了,可那一圈用石头砌起来的寨墙却大部分完好。

指挥员们几十架望远镜对着山下从左到右,从东往西,仔细观察着道路、山头、镇子及河流,一个小山包,一条小沟,一家孤立房屋,都是他们观察研究的对象。他们一面观察,一面小声交谈:“这一带的地形,对我们太有利了!”“敌人进了直罗镇,就如同钻进了口袋一样。”大家还一致认为,为防止敌军利用镇东头倒塌的寨墙做固守的据点,最好赶紧把它彻底拆除掉。

这天晚上,红15军团奉命派出1个营去拆除镇东头那个寨子,尔后留下一个排在直罗镇警戒。

红15军团主力已经集结在张村驿一带,积极投入战前准备工作。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打胜仗庆祝会师!”,“以战斗的胜利欢迎毛主席!”“在战斗中向中央红军学习!”

就在11月19日这一天,中国工农红军的另一支大部队红2、红6军团也开始了大的战略行动,这便是贺龙、任弼时根据毛泽东的电令,与关向应、萧克、王震、甘泗淇、夏曦等人率领红2、红6军团近2万人突围北上。

就在这红2、红6军团突围开始前后,有两个故事不得不说:一个是李贞和甘泗淇两位将军的美满姻缘;另一个是历史上绝无仅有惊心动魄而又非常巧合的贺炳炎、余秋里两位断臂将军的故事。

在突围前的一天,贺龙将一个个子不高、留着短发的女干部叫到跟前谈话。这名女干部就是红2军团的组织部长李贞。贺龙对李贞说:

“中央红军长征已经走了很久了,我们也要开始长征了。长征很远很苦,我给你介绍个伴吧。他叫甘泗淇,是红18师的政委,是留苏的学生,文化高,人也很正直。”

李贞说:

“长征路上这么多人,还要找什么伴嘛?他文化那么高,我却大字识不了几个。再说,现在是行军打仗,子弹又不认得人,要是我死了,他就得担心,他死了,我也要担心。我看还是等长征以后再说吧!”

李贞,1908年出生于湖南省浏阳县,6岁时就当了童养媳,名字一直叫“旦娃子”,直到18岁参加革命,才有了自己真正的名字李贞。肃反扩大化时,她的丈夫张启龙被扣押审查,一封要求离婚的信交到了她手里。李贞哭得很伤心,不同意离婚。可是组织上批准了他们离婚,李贞只得服从组织的决定。

贺龙见李贞不答应,就又找到甘泗淇说:

“红2军团有个女同志叫李贞,她作战勇敢,又会做饭,女同志不多,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呀!”

甘泗淇,1904年出生于湖南省宁乡县,原名姜凤威,别名姜炳坤。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党组织派他到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更名为甘泗淇。甘泗淇回国后,受党中央派遣到湘赣苏区,担任中国工农红军独立师党代表。

贺龙为了撮合甘泗淇与李贞,不久便将李贞调到了红6军团,与甘泗淇在一起工作。甘泗淇与李贞接触的机会多了,相互了解也多了。甘泗淇几次主动找李贞长谈,谈工作,谈理想,一直谈到了爱情。他还帮助李贞写了一篇总结工作情况的报道。李贞见知识渊博的甘泗淇平易近人,又关心她的工作,就特意做了一双布鞋送给他。两颗心靠得越来越近了。在突围开始前,甘泗淇和李贞愉快地接受了贺龙的安排,在一个老乡家里,由贺龙主婚,甘泗淇与李贞结成了一对情深意笃的革命伴侣。1955年授衔,甘泗淇为上将,李贞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少将。

这才是:月老热心牵线,将军夫妇千古彪炳;

战友情深结缘,革命史册佳话流芳。

再说在红2、红6军团突围开始后,红2军团红5师师长贺炳炎率部担任前卫。他领着第18团在翻越瓦屋塘东山时,遭到国民党军队的阻击,他本人第6次负伤。

贺炳炎过去负伤,包好绷带,照样冲锋杀敌,而且伤口也好得快,战友们开玩笑说他是血性好。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他的右臂被炸成了肉泥,骨头全碎了,只有一点皮肉连着肩膀。医生说:

“师长的右臂完全断了,看来保不住。如果不立即截肢抢救,就有生命危险。”

此时医疗器械已经驮运走在了前边,手术锯一时无法取回。医生无奈,就从老乡家里借来了一把锯木头的锯子做手术。眼看就要动手了,医务人员将药箱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麻醉药。有人提出用吗啡,贺炳炎对身边的贺龙笑着说:

“老总,你放心,那吗啡我是绝不吃。关云长还能刮骨疗毒,何况我是共产党员。”

医生找来4个力气大的战士,要他们按住贺炳炎。贺炳炎对医生说:

“不用他们,我挺得住。”

说着,他就把一条毛巾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医生开始用锯子锯贺炳炎的残肢了,可他那只握木锯的手禁不住微微发抖。贺炳炎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锯吧!”

贺炳炎忍着剧痛,嘴里紧紧地咬着毛巾,用左手死命地抠着床边。周围的人们咬着牙看着他,忍不住掉下泪来。医生将贺炳炎的残臂锯下后,又用钢锉锉平了骨面,最后缝合了皮肉。手术终于做完了,贺炳炎的汗水像水浇一样,湿透了全身。因为战况紧急,他躺在担架上继续前进了。手术后不久,他又见到了贺龙,眼含热泪问道:

“总指挥,我以后还能打仗吗?”

后来,贺炳炎伤口未愈就坚持在担架上指挥部队行军作战了。

无独有偶,贺炳炎是由第18团政委升任红5师师长的,接任他团政委一职的是1914年出生于江西省吉安县的余秋里。贺炳炎在离开第18团3个月后失去了右臂,而余秋里却是在贺炳炎断臂3个月后的1936年3月失去了左臂。这可真是历史的巧合。

那还是在黔西北乌蒙山的战斗中,余秋里的左臂被一排子机枪子弹击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伤势非常严重,他的左手腕关节、尺骨、臂骨之间已经被击碎。可是他不顾伤痛,咬牙继续指挥战斗,直到战士们把他硬捆在担架上,才送下山去。

这天晚上宿营时,余秋里的左臂肿得明晃晃的,疼得他无法入睡,就叫勤务兵打来一桶冷水,将负伤的左臂放到冷水中镇痛。因连续行军作战,得不到及时治疗,他的伤口开始溃烂化脓,竟生出了蛆。每一次换药,都疼得他咬紧牙关,大汗淋漓。可真是祸不单行,在抢渡金沙江时,他又从担架上掉入水中,引起高烧不止。

余秋里的左臂日渐干枯发黑,神经已经坏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已经彻底不行了。如同贺炳炎一样,医生在为余秋里做截肢手术时,也没有麻醉药和专用的截肢器械。于是医生又一次使用了木工锯,剧烈的疼痛使余秋里几次昏了过去。他醒来之后,对守候在身边的贺龙说:

“老总,敌人打断我的左臂,我还有右臂。只要有一口气,我就革命到底!”

更巧的是,到了抗日战争时期,贺炳炎和余秋里这两位大难不死的独臂将军,再次并肩战斗,他们在八路军独立第3支队分别担任司令员和政委。冀中大地的人们对这两位独臂将军指挥的第3支队称之为“一把手”的队伍,日伪军只要一听说对手是“一把手”的队伍,便闻风丧胆。1955年授衔时,贺炳炎被授予上将军衔,余秋里被授予中将军衔。

这正是:一对难兄弟,两个铁将军。

人称一把手,麾下惊鬼神。

欲知红2、红6军团突围结果如何,请看后边详述。

东方翁曰:笔者在本章中将西北苏区两个派系之间又联合又斗争,直至红25军到了西北后又发生了“肃反”扩大化的一系列事件的来龙去脉,如此不惜笔墨详细叙述一番,并不是多余的。因为时至今日,还有一些人想在这一段历史上搅浑水,甚至利用小说《刘志丹》和批判小说《刘志丹》事件,往毛泽东身上泼脏水,其用心是极其恶毒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笔者还要在本传后边的部分章节中,将西北苏区两个派系之间的后续纠葛,进一步明明白白地昭示于天下,望读者诸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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