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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日,经过杭州会议再次修改的《1956 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已经形成为40条的大文章了。这个草案准备提交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

是日下午,毛泽东在《对“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稿的修改和给周恩来的信》中写道:

“兴修水利,保持水土。一切大型水利工程,由国家负责兴修,治理为害严重的河流。一切小型水利工程,例如打井、开渠、挖塘、筑坝和各种水土保持工作,均由农业生产合作社有计划地大量地负责兴修,必要的时候由国家予以补助。”

这一天,毛泽东在陈毅陪同下,离开刘庄来到上海。

这天晚上7点半,复旦大学数学教授苏步青应邀到南京西路中苏友好大厦来见毛泽东。陈毅介绍以后,毛泽东握着苏步青的手说:

“欢迎数学教授,社会主义需要数学。”

说罢,他示意苏步青落座。在座的还有周谷城和著名医学教授黄家驷及电影界的著名人士赵丹和沈浮。毛泽东问坐在他旁边的周谷城:

“在长沙游泳时的照片还有吗?”

正说话间,上海警备区的欧阳政委领着上官云珠来了。上官云珠见坐在正中沙发上的那位面目慈祥而又似曾相识的老人,正与陈毅和几位社会名流谈笑风生,一下子便楞住了,差点叫出声来,毛主席!这不是毛主席么?

原来,上官云珠与丈夫何路正在建国西路一幢公寓的新家里收拾东西,陈毅的轿车司机突然来找她,递给她一个牛皮纸大信封,上面写着上官云珠的名字。上官云珠拆开信封,展开一张竖格8行的毛边纸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上官云珠同志:请你来一次。陈毅。上官云珠知道陈毅是上海市长,可她还从未和陈毅打过交道,也不认识陈毅的字迹,心中不免有些迟疑。何路接过信看了,劝她还是去看一看,说是不会有人这么大胆敢冒充陈毅的。上官云珠便换了衣服,上了车,来到了中苏友谊大厦,欧阳政委上前迎接。上官云珠问道:“欧阳政委,你知道陈毅同志找我有啥事呀?”欧阳政委笑笑说:“总是好事么,你一到里面就知道了。”

毛泽东见上官云珠来了,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官云珠急忙上前,双手紧紧握着毛泽东伸过来的大手,问候道:

“毛主席,您好!”

“你坐这儿。”毛泽东拉她坐到自己的旁边,风趣地笑着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才正在说你呢。”

上官云珠不禁又是一愣:

“说我?说我什么呢?”

“说你《南岛风云》演得好。”毛泽东说:“我也看了影片,感觉和大家一样,你把那个女英雄演活了。大家都没有想到,以前娇滴滴的阔太太竟有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一下子给我们变成了一个在风雨中成长起来的女英雄。”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毛泽东接着说:

“这次演了个女战士,我看像个战士嘛!不过,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你一定卖了很大力,吃了不少苦吧。话又说回来,没有一番风霜苦,哪得梅花扑鼻香啊。我希望你今后不停留于现在,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让我们看到你越来越好的银幕形象。”

上官云珠连忙说:

“谢谢毛主席,我一定好好努力。”

“上官云珠?这个名字很漂亮。”毛泽东说罢,又问上官云珠:“是你艺名还是真名呀?”

上官云珠回答说:

“我原姓韦,名均荦,字超群。上官云珠这个名字,是我刚刚涉足电影界时一位导演给起的。”

陈毅介绍说:

“她可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哟,在解放前,受过不少的磨难。我听说,上海解放前夕,有人劝她走,她硬是拿定了主意,留下来了。前几年,演员们下工厂,下农村,与工农兵结合,吃苦受累,我们这位艺术家热情还蛮高哩。”

“这就好。”毛泽东说罢,转向上官云珠:“解放前,我们的许多名演员,演惯了老爷太太,先生小姐。可工人农民呢,演不来,原因就是他们和工农接触少,不了解。但是归根结底,推动历史前进的却是他们。所以,我们的艺术家现在就应该补上这一课。其实,过去在延安时,我们有些人就已经这样做了,他们创作出了一批好东西。虽然那些东西还不见得那么完美,但却是真正地来源于生活,让人看了以后能受感动,能思考一些问题。《白毛女》你看了没有?”

上官云珠说:

“看过了。”

毛泽东说:

“我已看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泪流满面。我相信,这些不完美的东西总比那些胡编乱造无病呻吟的好!”

谈话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苏步青用心的数着毛泽东在这中间就抽了三四根香烟。黄家驷劝毛泽东少抽点香烟,毛泽东笑着问他:

“有没有八九十岁的老人还在抽香烟?”

该吃饭了,服务员端上来酒菜,众人围坐在一个圆桌旁,大家纷纷向毛泽东敬酒,毛泽东举杯一饮而尽,突然脱口说:

“这是水嘛!”

工作人员担心毛泽东喝酒多会影响身体,就悄悄地在他的酒杯里加了大半的白开水,没想到被他一语道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1月10日,北京市召开公私合营大会,宣布全市35个私营工业行业的3990家工厂,42个私营商业行业的13973家商店,共17963户,经批准全部实行公私合营。

1月10日这一天,毛泽东在上海市长陈毅陪同下,要去视察上海公私合营申新九厂。此时,荣毅仁正在公司里上班,陈丕显给他打电话,要他速回家中。荣毅仁便匆匆赶回,陈丕显已经在那里等他了。陈丕显说:

“毛主席来上海了,要去视察申新九厂,我们马上去厂里。”

他们赶到厂里不久,毛泽东也到了,他一下车,就对荣毅仁说:

“我来了。”

原来在1955年10月间,荣毅仁在北京的一次会议上向毛泽东发出邀请,希望他能抽空到上海去看看。荣毅仁没想到毛泽东果然如约而至了。毛泽东在申新九厂一边视察,一边和荣毅仁亲切交谈。

是日晚,毛泽东会见了上海80位工商界领袖。这些人都是私营企业的老板。毛泽东为了使这些企业界的巨头们不受拘束,说话时语调缓慢,如叙家常。

“你们怎么不抽烟?”他亲切地询问面前的听众,并且解释说:“抽烟不一定对你们有害。丘吉尔一生抽烟,身体很健康。我所知道的唯一不抽烟而命长的人是蒋介石。

毛泽东在谈话中说,最近我在北京听说,有的商业资本家自己提出要国有化,他们不想在建设社会主义大厦的过程中拖后腿。毛泽东说我不相信,有怀疑,所以,我来到了上海。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我今天只带两个耳朵来参加会议。”

在两个小时的会见中,已经嗅出变化的资本家们,竞相表态要转向国营。结果,一个资本家星期一还是私营企业的老板,到了星期五就成了拿薪水的经理了。

在这次会见之后不久,有一则关于毛泽东的工作方法的故事,在上海各单位流传开来。这个故事讲的是:毛泽东召见刘少奇和周恩来,向他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怎样才能使猫吃辣椒?”

刘少奇说:

“这有何难!你让人抓住猫,把辣椒塞进它的嘴里,然后再用筷子捅下去。”

对于这种莫斯科式的解决方法,毛泽东很不赞同,他极其厌恶地摆摆手,说:

“绝不能使用武力,每件事都应当是自觉自愿的。”

周恩来一直在听着二人的对话,毛泽东要他谈谈看法。

“先让猫饿上3天,”周恩来回答道:“然后,把辣椒裹在一片肉里,如果猫非常饿的话,它会囫囵吞枣般的全部吞下去。”

毛泽东像不同意刘少奇的办法一样,也不赞成周恩来的办法。

不能用欺骗手段——绝不能愚弄人民。”毛泽东坚决地说。他认为政治欺骗不能唤起人们的参与热情。他解释说:“这很容易嘛!把辣椒擦在猫的背上,让它感到火辣辣的,就会自己去舔掉辣椒,并为能这样做感到高兴。”

1月11日,毛泽东从上海来到南京,要到农村去看一看,和农村干部、社员谈一谈。

上午8时许,他在陈毅、谭震林、罗瑞卿、江渭清、彭冲等人陪同下,乘车来到南京玄武湖红光农业生产合作社,一边与前来迎接的生产合作社社长孙其金握手,一边问道:

“你是社长?叫什么名字?”

接着,他又指着一群正在干活的社员问道:

“那边的人在忙什么?”

孙其金回答说,社员们正在挖塘蓄水,准备浇菜地用。毛泽东就朝着挖塘的社员走去。女社员徐淑贞正好从塘底挑泥上来,毛泽东便问徐淑贞:

“你们挑塘泥作什么用?”

徐淑贞说:

“挑塘泥既能积肥,又能让塘里盛更多的水。”

毛泽东连连点头说:

“很好!很好!”

他又转问孙其金:

“你们男女社员是不是同工同酬呀,女劳力一年能得多少工分?”

孙其金回答说:

“是的,女社员和男社员干一样的活,就拿一样多的工分。女工一年能得二百三四十个工分。男的能得330个左右。”

毛泽东又问:

“一个劳动日能分多少钱?”

孙其金回答说:

“一块五角九分六。”

毛泽东扳着指头一算,对陪同的人员说:

“收入还不坏。”

他问身边其他的村里人:

“你们晓得合作社的性质是什么?”

合作社干部牛泰武回答说:

“是社会主义性质,按劳分配。”

毛泽东听后笑着说:

“嗬,你还是办社专家哩!”

接着,毛泽东一行来到了村里的社员俱乐部。社员任庆和正在俱乐部里打扫卫生,看见毛泽东来了,怕扬起灰尘,就停了下来。毛泽东连忙说:

“不要紧,不要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俱乐部里放了很多课桌,陪同人员介绍说:

“这里是农民夜校,社员们晚上在这里学习文化。”

毛泽东见教室的墙上贴着一份名单,就问这名单是做什么用的?社员告诉他说:

“这是冬防值班名单。社里养了很多猪,怕夜里有狼来吃猪,所以要组织社员看夜。”

一位市委负责人插话说:

“1953年,有一只狼窜进南京城,吃了一个小孩。”

毛泽东严肃地说:

野狼闹南京城,这还得了!你们要搞好预防,保护好人民的生命财产!”

走出夜校,毛泽东来到了村办的养猪场。有4名女社员正在清扫猪圈。毛泽东主动走上前去与她们一一握手。他看见猪圈里的小猪依偎着卧在一起,便风趣地说:

“你们看,这猪仔好团结哟!”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此时已是半晌时分,毛泽东离开玄武湖红光农业生产合作社,又来到了栖霞镇的十月农业生产合作社。他问社长何昌椿:

“你年龄多大了?入党了没有呀?这里是什么时候土改的?土改以后农村的变化怎么样?”

何昌椿回答后,还告诉毛泽东说:

“这社是群众自发办起来的。”

毛泽东高兴地说:

办社就是要群众自愿。群众愿意办,你们干部又肯带头办,就能办好!”

来到村头,毛泽东突然对江渭清说:

“渭清啊,上次我们谈过城市绿化的事,依你看这郊区的绿化该怎么搞法?”

本传前边说过,1953年2月下旬毛泽东在紫金山天文台谈过南京城市绿化的问题。如今江渭清见他又提到郊区绿化的问题,便回答说:

“我们已有部署了,根据具体情况作了综合安排,打算搞防风林、用材林、薪炭林和经济林。针对树木品种不同、生产快慢不同,搞长短接合、‘公孙三代’,不久就会见成效的。”

毛泽东又问:

“经济林是以什么品种为主呀?”

江渭清回答说:

“根据调查研究,很适合种水蜜桃树。”

毛泽东开心地说:

“这可好,将来南京地区的水果供应问题也就能够解决了,真正是造福后人啊。”

何昌椿引领着毛泽东在田埂上参观,毛泽东说:

“要把土地平整好,要准备使用机器生产。”

毛泽东环顾了一下四周,手指着北面的山坡问:

“那里有没有栽树啊?”

何昌椿说:

“新栽了一些桑树。”

毛泽东走上山坡,眺望着周围的几个山头,挥着手说:

“把四周的山都栽上树更好,让荒山变果园,荒山变良田。”

此时,社员们得知毛泽东来到了十月村,便从四面八方跑来,围在毛泽东身边。一群下课的小学生,也挤到了毛泽东身旁,并异口同声地说:

“真是毛主席,真是毛主席!”

毛泽东笑容满面地对小朋友们说:

“这可不能是假的啊!”

一位双脚沾满河泥的青年妇女也挤到了毛泽东跟前。毛泽东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回答说:

“我叫余福珍!”

毛泽东指着身边的何昌椿说:

“你认识他吗?”

余福珍笑着说:

“认识,他是我们的社主任。”

毛泽东又问:

“他的工作怎么样?”

余福珍回答说:

“好,他带领我们办社。”

毛泽东高兴地说:

“你们社员都说好,那就好!”

毛泽东该走了,在上车前,他对社员和干部们说:

“你们要努力把合作社办好,过几年我再来看你们。”

上午10时许,毛泽东一行来到了南京无线电厂一车间。在机器轰鸣的车间里,毛泽东边观看精密镗床,边问陪同人员:

“这台机床是哪里制造的?”

厂总工程师李奉贤回答说:

“是外国的。”

毛泽东“哦”了一声说:

“我们国家能制造就好了。”

他看着正在操作划线的吴展兴,高兴地说:

“真行!能在钢板上划花。”

毛泽东看到青工李孝平躬着身子,要从地上把一块大约50斤重的工件往钳台上搬,他立即卷起袖子,快步来到小李身边蹲下,准备帮忙。旁边的一位老师傅赶忙把他扶了起来,其他的随行人员一起动手,帮小李把工件抬上了钳台。毛泽东拍拍小李的肩膀问道:

“你多大了?”

小李回答说:

“19岁!”

毛泽东关心地说:

“年纪还小,下次搬重的东西要两个人搬。”

上午11点刚过,毛泽东又来到四车间,听了车间主任陈奉桂的介绍后,便问道:

“你是我的老乡吗?”

陈奉桂激动地回答说:

“是!我是湖南人。”

毛泽东高兴地伸出手和陈奉桂握了握。

11时30分,毛泽东来到五车间,经过一条生产流水线时,他指着一个纸包问大家:

“这包的是什么?”

工人们回答说:

“这是加工好的零件。”

毛泽东又指着上面写了一个“毛”字的纸包风趣地问道:

“这是送给我的吗?”

厂里陪同的人介绍说:

“这零件是谁加工的,就在纸包上写上谁的姓。”

毛泽东又指着这包零件,笑着说:

“这厂里还有我的本家呢,那么这一包就是我加工的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11时40分,毛泽东来到广场上,微笑着向欢呼的人群频频挥手致意,并对厂长说:

“时间不早了,向同志们问好!”

下午3时许,毛泽东一行来到南京军事学院。此时,院长兼政委刘伯承已率院、部、系领导和各教研室主任在门口迎接。在刘伯承的引导和介绍下,毛泽东一一与大家握手。当刘伯承介绍到宣传教育部部长郭奇时,毛泽东笑着说:

“我认识你,你是延安的大哲学家。”

郭奇是中共北平地下党员,曾参加过“一二·九”运动,是研究哲学的。1937年7月,郭奇从北平到了延安。当时他与很多到延安的知识分子一样,都想到前方去扛枪打仗,而作为抗大教育委员会主席的毛泽东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特意来到延安城里的西北旅社找郭奇等人谈话。毛泽东对他们说:

“在抗大教学是很重要的,你们教好一个学员队,就有几十个连长,几十个连长到前线能起多大作用?要是教好几十个营长、几十个团长呢?”

毛泽东谈完话后,郭奇和其他同志都写了在抗大教书的决心书。从此,郭奇就一直在院校从事政治教育。

在刘伯承介绍战史教研室主任方正时,毛泽东风趣地说:

“你是方正,不但要方,还要圆,没有方圆不成规矩嘛!”

刘伯承和陈伯钧向毛泽东汇报了学院情况,毛泽东和院、部、系负责人等合影留念。毛泽东发表了简短的讲话,他说:

“党中央派刘伯承同志当军事学院院长是知人善任。希望大家在刘院长的领导下,把军事学院办得更好,把培养训练全军中高级干部的工作做得更出色。”

随后,毛泽东来到学院礼堂亲切接见了全体学员,希望大家要好好地总结过去革命战争年代的经验。他还兴致勃勃地在南京军事学院的室内游泳池畅游了一个多小时。

欲知毛泽东此后去向何方?请看下一章。

东方翁曰:请读者诸君再认真地看一看毛泽东主持制定的《农业十七条》吧!用他的话说,在中国“一穷二白”的纸上,“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这就是:“12年内,平均每亩粮食产量,在黄河、秦岭、白龙江、黄河(青海境内)以北,要求达到400斤,黄河以南、淮河以北500斤,淮河、秦岭、白龙江以南800斤。”“7年内,基本上消灭若干种危害人民和牲畜最严重的疾病,”“7年内,基本上扫除文盲7年内,建立有线广播网”,“7年内,完成乡和大型合作社的电话网这一副亘古未有、充满诗意、美妙无比的新中国未来建设蓝图的草图构架,能不使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走来的5亿农民欢呼雀跃吗?这是空想吗?否!十几年后,毛公亲手绘制的蓝图果真变成了现实,矗立在世界东方的社会主义宏伟大厦,竟成了全球资本主义国家首脑朝拜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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