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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五个星期的禅修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五个星期对有的人来说,可能感觉很快;对有的人来说,可能感觉很漫长。什么样的人会感觉过得快呢?就是用功上路了、心念在道上的人。

这个快实际上是因为心念单一,念兹在兹。就好比一个人在漫长的旅途中跋涉,如果他的心安住在当下每一步上,不管多么漫长的路都会觉得过得快。有的人可能有过爬山的经历,特别是爬高的山,很累的时候,诀窍是什么?

诀窍是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抬头看目标,也不要回头看已经爬了多少,而是专心致志于现在的这一步,不知不觉地再高的山都会被你征服。

去年八月,我又一次去五台山朝拜黛螺顶。以前一步一拜地拜过一次,那次觉得很快,这次倒感觉好像有点漫长,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这次同行的人多,有时候要回头看他们,这样东张西望下来就觉得很漫长、很累。第一次一步一拜的时间其实也不短——四个小时,但是好像一下就过了。修行的道理也是这样。

古人讲的“念兹在兹”,就是指你的心永远专注在当下的这一念上,既不会懈怠,也不会畏惧。我们讲“要修行”“要开悟”“要成佛”,这些目标都很远大。要成佛,需要经过三大阿僧祇劫;要开悟,我们现在烦恼纷飞、习气很多,觉得离开悟还远着呢;

修行是什么呢?就是你不能把你的兴奋点寄托在未来,寄托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这是有些人(包括有些佛教徒)的误解。当然世俗的人误解佛教的地方就更多了。

通常世俗的人会说:“佛教是修来世的。”这种理解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指为了未来的某一个目标而牺牲现在、忍耐现在。人们喜欢这样理解佛教,这是误解。

佛教讲初善、中善、后善。如果说后善是未来远大的目标,中善是过程,初善就是当下。而且初善既是中善,也是后善,为什么呢?如果我们把心专注于每一个正在进行的当下,过程也有了,结果也有了,成绩也有了,都在这一下上。

前面我讲到,修行要发长远心,要有持久的心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所有这些说法都可以简化为:修行就是专注于当下。“念兹在兹”,不知不觉你就慢慢地接近了你的目标,自己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当下这一念是最具价值的,也是在修行中最容易下手的。将这种心态扩展开来,就可以用于所有法门的修行。

不管你修数息观、念佛、参禅、还是观心,都可以以这种方法作指导、自我提示。你数息永远都是当下的一进一出。你念佛永远就是当下的一句“阿弥陀佛”。 

你说:明天我要念十万句佛号。这个念头、计划、想法啊,也不抵你现在就念一句佛号出来。你说:我现在先歇会儿,过几天我要磕十万个头,每磕一个头,念一句“阿弥陀佛”,这种想法也不抵你现在就念一句佛号。

你说:我现在忙着做生意,或者我家里老老少少人很多,我自己有很多习气、很多欲望,我想等到五十岁以后、六十岁以后、退休以后、老了以后,再好好念佛。你这种看似明智的人生规划,也不抵你现在就念一句佛号出来。这就是当下的价值。

当然也有很多同修规划:等到什么时候我把这一切都放下,我就去出家好好地修行。这个也不抵你当下就开始认识你的心、训练你的心,当下就开始拜佛念经。

大家要知道,这种把希望寄托在遥远的未来的心态,正是我们要修正的,因为我们的问题就在这。如果你顺着这种习气、这种心念去生活,你会发现,人生在不断地规划、不断地期盼、不断地后悔中就流失了。

出家师父有时候也有这个问题。年轻的时候觉得修行难以上路,想着是不是岁数大一点会好呢?或者现在我先玩一玩,等我到了七八十岁再好好念佛。因为七八十岁事情少了,我就关在屋里好好念。且不说人生无常,能否活到七八十岁,这种心念本身就是一种懈怠。

在修行中我们会遇到一些障碍。在遇到障碍的时候,我们也会做一个规划,说等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好好用功;现在生病,等我把这个病治好了再好好用功;

或者现在我家里缺钱,先用个两三年到商海里奋斗一番,弄一笔足够的钱,把家里的事安排妥了再好好修行……凡这种种的妄想正是修行的障碍。

这种种的妄想,表面来看是修行的计划,其实就是修行的障碍。且不说你的计划能否实现,当它实现的时候,你马上又会发现有新的问题要解决,等把新的问题解决了再修行,时间就蹉跎了。

禅的精神就是要把我们带到当下,告诉我们现在正好、当下正好。你说我现在生病,等我病好……你生病正是修行的时候;你的生活中有难以理清的烦恼,那也正是你修行的时候,不能再往后推了。

五七三十五天,如果你念兹在兹,就感觉过得很快。也有一些同修就感觉过得很漫长,用爬山来比喻就是东张西望了。

你经常往前看,目标是哪里啊?感觉没希望;你经常回头看,没有让你感到满意的;还有的人左顾右盼,看别人还不如我、比我还放逸,或者那个人坐得那么好,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他啊……凡此种种的分别妄想,都会让我们觉得三十五天很难熬。因为腿会痛,身体会热燥,心里会烦闷。

用一个比喻来说,不管是修行还是工作,不要回头看,否则你会有后悔,有计算;也不要探头向前看,否则你会觉得目标很远;也不要左顾右盼。那应该怎么样呢?应该照顾当下,埋头苦干。这就是修行人或者一个事业成功的人应该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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