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士纪念馆，有个传闻……

走进烈士纪念馆肃穆的大厅，

就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传说照片上烈士的眼睛，

竟能变换出不同的感情。

有时候，见到的是忧虑的眼睛，

有时候，它们是愤怒的眼睛，

有时候，它们是欣喜的眼睛，

有时候，它们是期待的眼睛……

这传闻，我百分之百相信：

因为烈士在人民心里永生！

今天，我们又凝望着烈士照片，

先烈！您眼睛里传出什么叮咛？

选自《心声》

花山文艺出版社1984年版

【赏析】

身为烈士后代的诗人，写过不少真挚感人的缅怀先烈的诗篇，这首诗很可能因构思之巧妙而具有长久的魅力。每一座烈士纪念馆，其内容、布局各有不同；对于瞻仰者来说，重要的是与烈士灵魂的交流。《烈士的眼睛》没有细写纪念馆的外观，从大厅肃穆的氛围——“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写到“照片上烈士的眼睛”，这就抓住了瞻仰者的典型感受。大约每个到过类似场合的人皆有这样的印象：照片上那些已经属于另一时代、另一世界的面孔，那些人的神情、着装、气质往往使你产生一种陌生感，可那些眼睛——不管是清灵还是沉重，明亮还是暗淡，却可以与你沟通起来。自然，纯个人视角，“眼睛”引发的联想要受到局限。诗人机智地借助一个“传闻”：烈士们的眼睛“竟能变换出不同的感情”，大大扩张了体验的范围。“忧虑的眼睛”“愤怒的眼睛”“欣喜的眼睛”“期待的眼睛”……急促的排比，醒豁的语气，什么人面对烈士会感受到什么样的情绪，诗人并未一一点出，但聪明的读者不难领会其中丰富的内涵。

不必讳言新的生活重心对传统的超离。诗中问得好：“先烈！您眼睛里传出什么叮咛？”的确有不少人将革命年代已经开始遗忘了，但也存在着未曾遗忘、不会遗忘的人们。纪念者，完全可以从这首诗找到心灵的共鸣点；遗忘者，则又多少会受到一点意味深长的警策吧！

（朱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