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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毛泽东对周恩来、聂荣臻说:

“程潜于9月2号抵达汉口,4号由汉口动身来北平,请令铁道部注意沿途保护照料,不可疏忽,问准火车时刻,恩来组织一批人去迎接,还要先看好住处。”

9月6日,张元济应中共中央之邀,作为特邀代表自上海赴北平参加新政协会议。同时前往的还有赵朴初、茅以升、盛丕华、蒉延芳、袁雪芬等。因张元济年事已高,由其儿子张树年陪同前往。

9月7日下午,毛泽东说要准备去火车站迎接程潜。程潜、李明灏、程星龄将在晚上乘专列抵达北平。大家都不明白毛泽东何以给程潜如此高的接待规格,劝他不要去。毛泽东说:

“我们是老乡,他是我的私人朋友。难道你们的朋友来了,你们能叫别人去接吗?”

他吸了一口烟,又笑着说:

“那样,我看你就没有朋友了。什么是朋友?国民党恐怖统治最厉害的时候,我们两个还保持着联系。”

在吃晚饭前,毛泽东问阎长林:

“吃过晚饭,我们到火车站去迎接程潜将军,你知道吗?”

阎长林说知道。毛泽东说:

“程潜将军原来是国民党湖南省的主席兼湖南战区司令,我们人民解放军渡江以后,他和国民党第1兵团司令陈明仁将军联合起义,宣布湖南和平解放。这次是我们邀请他来北平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

吃了晚饭,时间尚早,毛泽东开始散步。阎长林又提起将要迎接的程潜,他说:

“主席,程潜将军和你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他不在大军渡江时举行起义,来个两面夹攻呢?这样作用不是更大吗?”

毛泽东说:

“他虽然是一个省的主席和战区司令,可他手里也没有几个兵。陈明仁倒是个领兵的将领,但他们不是主力部队,经不过白崇禧反动派军事的压力。只有我们大军渡江以后,消灭了国民党反动派主力部队,他们才有可能起义,湖南才有可能和平解放。程潜将军是国民党的元老派人物,在国民党内有一定的影响,去年在国民党搞的国民选举中,他也是副总统候选人之一。结果,李宗仁当选了副总统。如果程潜当上副总统,蒋介石下台后,和平谈判也许能够成功。”

毛泽东乘车来到前门火车站,周恩来、朱德、林伯渠、董必武、聂荣臻、黄克诚、李济深、张治中、邵力子、郭沫若等100多名党政军领导和民主党派与各界著名人士,都已经集聚在车站等候。

晚10时许,程潜乘坐的火车到达北平前门火车站。在“欢迎程潜将军”的口号声中,程潜身着呢制服,微笑着走下火车,他一边向大家招手,一边向毛泽东走来。毛泽东快步迎了上去,握住他的双手说:

“多年未见,您历尽艰辛,还很健康,洪福不小啊!这次接您这位老上司来,请您参加政协,共商国家大事。”

程潜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说:

“托福,托福。你的工作那么忙,不应当来火车站迎接我,我应当到府上去拜访你。”

毛泽东把他扶进车里,两人同乘一辆车向北京饭店驶去。

9月8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给叶剑英等的指示电,他写道:

叶方陈邓诸同志,并告林邓:

一、你们业已聚会于赣州,极为欣慰。你们会议内容应照中央迭次电示及面告剑英者扼要做出决定。

二、方方等同志领导的华南分局及华南各地党委和人民武装有很大的成绩,新的华南分局及即将进入华南的人民解放军主力,应对此种成绩有足够而适当的估计,使两方面的同志团结融洽,互相学习,互相取长补短,以利争取伟大的胜利。

三、你们一面开会,一面即可命两兵团开始向南进军。第一步进至韶关、翁源之线,准备在该线休息若干天,然后夺取广州。我们认为不应分兵去惠州,待夺取广州再占惠州为适宜。因为4野主力9月中旬即可向芷江、宝庆、衡州之线前进。白崇禧必然不战而向广西撤退(他决不会在湖南境内和我决战,所布疑阵是为迟滞我军前进之目的)。我陈邓两兵团应争取于10月下半月占领广州。陈兵团预计11月进至梧州区域。4野主力则于同时进至柳州、桂林区域。12月即可深入广西,寻找白部作战。刘邓率2野主力,11月可入贵州境内,12月可入重庆。如此,则我各路军可以互相配合。你们对进军时间及攻击目标等项,有何意见,盼告。

军委 申齐

9月8日中午,毛泽东到北京饭店看望程潜等人,并一起共进午餐。

是日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设宴为程潜、李明灏、程星龄接风洗尘。入席前,毛泽东以朋友的口气说:

“颂云兄,你为家乡人民做了一件好事,免了一场战祸。现在我们才好谈谈家乡,谈谈往事,享受这种欢乐。20多年来,我是有家归不得,也见不着思念的乡亲。蒋介石把我逼成个流浪汉,走南闯北,全靠这一双好脚板,几乎踏遍了半个中国。我们这个民族真是多灾多难啊!经过8年浴血奋战,打败了日本侵略者,也过不成太平日子。阴险的美帝国主义存心让蒋介石来吃掉我们。我们是被迫打了4年内战,打出一个新中国。这是人心所向啊!”

宴会开始后,因为朱德、周恩来等人都在,这种聚会具有一定的工作性,政治性,毛泽东在祝酒时就又是一种口气了,他说:

“程潜将军领导全体官兵起义,和平解放湖南,使湖南人民免遭战争灾难。你们带了一个好头,也给湖南省和长沙市的人民做了一件好事,使湖南人民免遭战争的灾难。你们立了功,向你们祝贺,向你们致敬。”

刘少奇也举杯敬酒,他说:

“欢迎你们和我们合作共事,建设伟大的祖国。”

周恩来在敬酒时,称赞程潜说:

“你有胆有识,成功地组织了湖南军队起义和湖南的和平解放,维护了湖南和长沙免遭战争损失。”

程潜在答谢时说:

“我过去被辱国辱民的蒋介石拖进了苦难的深渊,走错了路,很惭愧。今后愿在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为新中国的未来努力奋斗。”

此次仇鳌因故未到,毛泽东对程潜说:

“仇鳌未到,湖南地区可以补特邀代表一人,请颂公自行酌定。”

程潜即推荐了族弟程星龄。

9月8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约见张治中,他说:

“解放军已决定由兰州及青海分两路进军新疆,希望你能对促成新疆的和平解放,做一些工作和施展影响。你曾经在国民党中担任过西北行营主任和新疆省主席,在那的旧部多,影响大,我们想请你帮我们多做做工作,促成新疆的和平解决。尽量避免流血。”

张治中说:

“毛主席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力去做好。”

毛泽东还说:

“我们希望你以个人的名义,给新疆军政当局发一份电报,以你在西北和新疆多年的威望和影响,促使他们尽快和平起义。我们从新疆了解到的情况看,在目前情势下,只要你去电,他们一定会照办的。”

张治中兴奋地说:

“我早有此意。我在5月间曾接陶峙岳、包尔汉来电问候我,此后音讯就断绝了。现在我还不知道怎样和他们取得联系。”

毛泽东说:

“我们已经在伊宁建立电台,你的电报可以先拍到伊宁再转迪化。我可以告知在伊宁负责的邓力群同志。”

张治中说:

“好的,我马上去做这件事。”

9月9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歼灭白崇禧部的部署”给林彪、邓子恢的指示电:

林邓:

关于进攻部署:

一、陈赓邓华两兵团第一步进占韶关、翁源地区,第二步直取广州,第三步邓兵团留粤,陈兵团入桂,包抄白崇禧后路。陈兵团不派任何部队入湖南境,即不派部去郴州、宜章等处。

二、程子华兵团除留1个军于常德地区,另1个军已到安化地区外,主力两个军取道沅陵、芷江直下柳州。

三、另以3个军经湘潭、湘乡攻歼宝庆之黄杰匪部,与程子华出芷江的两个军摆在相隔不远的一线上。对衡阳地区之白崇禧部,只派队监视,而不作任何攻歼他的部署和动作。

四、这样一来,白崇禧部非迅速向桂林撤退不可,而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判断白部在湖南境内决不会和我们作战,而在广西境内则将被迫和我们作战。因此,陈赓兵团不要派部出郴、宜。现在茶陵、攸县之我军,亦不要作攻歼衡阳白匪之部署,而应两路齐出芷江、宝庆,位于白匪西侧。然后,以芷江之两个军,先期突然出柳州,在柳州地区占立根据地。估计白匪3个军(第7军、第46军、第48军)及鲁道源之58军在我主力威胁面前,不敢过早分散其主力。李品仙防御柳州一带之兵力必不甚多。我军(两个军)可能在柳州以西以北区域即融县(旧县名,即今广西融安县——笔者注)、罗城、天河(旧县名,1952年并入广西罗城县)、宜山、思恩、宜北(均旧县名,1951年合并为广西环江县——笔者注)区域建立根据地,并切断柳州通贵州的铁道线。陈赓兵团则于占领广州后,即经梧州向宾阳、南宁地区前进,位于广西南部。我在宝庆之3个军(主力)则于白匪向桂林撤退时,尾敌南进。

五、以上3路我军(共8个军),在进入广西后,第一步不是急于寻找白匪主力作战,而是立稳脚跟,查明情况,联系群众和结合我在广西境内的游击部队(桂南、桂北均有)。第二步,再各个歼灭白匪主力。白崇禧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狡猾阴险的军阀,我们认为非用上述方法,不能消灭他。

六、白崇禧的最后一条退路是云南。他以回云南的口号拉住了鲁道源,故在白、鲁退入广西后,可能即令鲁道源军或再配以一部桂军入云南。如果是这样,那时我们应考虑从陈赓兵团先抽一部(例如1个军)出云南,配合我在云南的游击队在云南先建立根据地。                                                          

军委 9月9日

9月10日,张治中遵照毛泽东的意见,将草拟给陶峙岳、包尔汉的电文交给中共中央领导人审阅后,立即发给共产党在伊宁的负责人邓力群,请他转交陶峙岳将军和包尔汉主席。他在电报上要求陶峙岳、包尔汉正式宣告与广州政府断绝关系,归向人民民主政府。

张治中还不放心,第二天又给陶峙岳发了一封电报,就有关情况和问题进行了详细指导。

9月10日,陈明仁到达北平。北平市市长聂荣臻亲自到车站迎接陈明仁将军,将他安排住在六国饭店。

陈明仁是在9月3日动身北上的,那时因长沙到武汉的火车不通,汽车也不能直达,加之国民党派飞机狂轰滥炸,路上不甚安全。因此,第4野战军特派第12兵团的警卫部队专程护送,绕道平江、通城,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才到达河南境内。然后,从郑州坐火车绕道徐州,到达北平。

9月11日,毛泽东尽管国事繁忙,可对杨家亲人的生活及杨老夫人的饮食起居,仍然牵挂着。他得知王稼祥的夫人朱仲丽将要回湖南长沙省亲,便让叶子龙去找与杨家有世交的朱仲丽,托她顺便去看望杨开慧的母亲向振熙,并让她捎去一些衣物和一封亲笔信。毛泽东在信中写道:

杨老太太、开智夫妇:

你们好吧!现在托朱小姐方便,前来看望你们。一件皮大衣是我送给老太太的。另衣料二套,送给开智夫妇。

毛泽东

9月12日,朱德在北平交际处设宴欢迎陈明仁,出席作陪的有刘伯承、陈毅、聂荣臻、粟裕、黄克诚等20多位人民解放军高级指挥员。席面上上的是西餐。朱德又兴致勃勃地挽起衣袖,亲自下厨炒了一道四川菜招待陈明仁,并亲切地对陈明仁说:

“你们湖南人爱吃辣椒,在我们部队里一些湖南老乡说‘不辣不革命’,而我们四川人不光是吃辣,还要加花椒面,叫作麻辣,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朱德的豪爽风趣和那道麻辣的佳肴,吃得陈明仁全身热乎乎的。

9月12日下午,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给邓小平、张际春、李达等的指示电,他写道:邓张李,并告林邓谭:

申灰电悉。

一、同意2野在华中地区通过时的作战事宜统由4野首长指挥。

二、如果白崇禧占领贵州省城,无论2野、4野均暂时不要去打他。2野的两个兵团以主力一直进至重庆以西叙府、泸州地区,然后向东打,占领重庆。以一个军留在乌江以北(以遵义为中心)。2野之陈赓兵团在配合4野5个军完成广西作战以后,即进占云南,完成对贵阳之包围。然后,4野以一部由广西向北,2野以适当力量分由云南、黔北向东向南包围贵阳之敌而歼灭之。总之,我对白崇禧及西南各敌均取大迂回动作,插至敌后,先完成包围,然后再回打之方针。

军委 申文

9月15日,新疆三区革命领导人赛福鼎·艾则孜应毛泽东特邀,率领第2个新疆代表团来到了北平,参加全国政协第1次会议。

9月16日,毛泽东为新华社撰写了对美国国务院白皮书和艾奇逊信件的第5篇评论:《唯心历史观的破产》(见《毛泽东选集》),他写道:

“中国人之所以应当感谢美国资产阶级发言人艾奇逊,不但是因为艾奇逊明确地供认了美国出钱出枪,蒋介石出人,替美国打仗杀中国人这样一种事实,使得中国的先进分子有证据地去说服落后分子。”“中国人之所以应当感谢艾奇逊,又不但因为艾奇逊公开的宣称,他们要招收中国的所谓‘民主个人主义’分子,组织美国的第五纵队,推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因而引起了中国人”“相约不要上美国人的当”。“中国人之所以应当感谢艾奇逊,还因为艾奇逊胡诌了一大篇中国近代史,而艾奇逊的历史观点正是中国知识分子中有一部分人所同具的观点,就是说资产阶级的唯心的历史观。驳斥了艾奇逊,就有可能使得广大的中国人获得打开眼界的益处。对于那些抱着和艾奇逊相同或者有某些相同的观点的人们,则可能是更加有益的。”

毛泽东在逐条驳斥了艾奇逊那些“从中国的经济状况和思想状况”说明中国革命发生的“很多的神话”之后,最后讥讽道:

“艾奇逊以一个资产阶级大学教授讲述无聊课本的姿态,向人们表示他在寻求中国事变的因果关系。中国之所以发生革命,一因人口太多,二因西方思想的刺激。你们看,他好像是一个因果论者。接下去,他就连这点无聊的伪造的因果论也不见了,出现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变。中国人就是那样毫无原因地互相争权夺利和猜疑仇恨。斗争中的国民党和共产党,双方的精神力量的对比,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一方极度下降,降到零度以下,另一方极度上升,升到狂热的程度。什么原因呢?谁也不知道——这就是艾奇逊所代表的美国的‘高度文化’中所固有的逻辑。”

9月16日晚,赛福鼎和新疆代表团成员来到中南海怀仁堂看京戏,他们被安排在第1排的中间就座。

演出开始了,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人陆续步入剧场。毛泽东回头问周恩来:

“新疆代表团的同志们是不是也来看戏了?”

“是的。他们在第一排就座。”

周恩来回答。毛泽东说:

“好,去看看他们。”

“不是已安排明天接见他们吗?”

“我知道。先去看看他们。”

周恩来和朱德只好跟在毛泽东后面向第一排走去。

此时,赛福鼎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梅兰芳演出,突然,一位身材魁梧的人挡住了视线,他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周恩来走了过来,对赛福鼎介绍说:

“毛主席看你们来了。”

赛福鼎定睛一看,只见毛泽东面带笑容,正慈祥地看着他,就急忙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毛泽东伸过来的手。毛泽东摇着赛福鼎的手,非常亲切地说:

“欢迎你们,一路辛苦了。”

赛福鼎由于过渡紧张、激动,握着新中国统帅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说了声:

“谢谢!”

朱德也握着赛福鼎的手说:

“欢迎你们。”

周恩来介绍说:

“这位是我们的总司令朱德同志。”

赛福鼎口中只是重复着:“谢谢,谢谢。”毛泽东与代表团成员一一握手,他说:

“今天请你们看戏,明天再见。”

周恩来也说:

“毛主席准备明天专门接见你们,明天见。”

说罢,他跟着毛泽东、朱德入座去了。新疆代表阿里木江望着毛泽东的背影说:

“呀!他就是毛主席吗?没想到是这么谦虚可亲的人。”

曾在美国留学、又在苏联工作过的代表涂治教授则颇有感触地说:

“布尔什维克,都是这么和蔼可亲、心胸宽广的人。”

9月17日,毛泽东在北京收到邓力群转发来的新疆军政长官陶峙岳、包尔汉给张治中的两份电报,随即派人转给了张治中。陶峙岳、包尔汉在给张治中的复电中说:

“已对和平转变审慎筹议,在保障国家领土、维护本省和平及避免军队无谓牺牲之三原则下,选择时机,和平转变,宣布与广州政府断绝关系,接受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领导,期全省和平获得保障,人民不受涂炭,军队不致牺牲。对国家对各族人民应尽之责任即以达成,亦即不负毛主席及钧座之期望也。”

9月17日下午3时,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在中南海接见了以赛福鼎为首的新疆代表团。毛泽东首先提议为以阿哈买提江为首的第一个代表团的死难烈士们致哀。一时间,接见大厅里变得极为庄严、肃穆。众人落座后,毛泽东沉痛地说:

“阿哈买提江·哈斯米,伊斯哈克拜克·木奴诺夫,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达列力汉·苏古尔巴也夫,罗志等同志的牺牲,不仅是新疆各族人民的一大损失,也是全国人民的一大损失。他们的精神永垂不朽!你们在新疆解放区所进行的斗争,是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一部分。你们牵制了国民党在新疆的10多万军队,对解放大西北乃至全国做出了贡献。”

接见结束后,毛泽东等人和新疆代表团一起来到了勤政殿会议厅。

新政协筹备会将在勤政殿举行第二次全体会议。前来参加会议的有中国共产党、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和12个民主党派等,共计46个单位,100多名代表。民主党派的排列顺序调整为:民革、民盟、民建、无党派民主人士、民进、农工党、救国会、民联、民促、致公党、九三、台盟(后来在1949年11月间,在北京举行的中国国民党民主派第二次代表会议,决定将民革、民联、民促和国民党其他爱国民主分子统一成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12月,救国会宣布完成历史使命,自动解散。因此以后,参政的8个民主党派排序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国致公党、九三学社、台湾民主自治同盟)。

会议开始前,李济深、张澜、沈钧儒、郭沫若等著名的民主人士,早早来到会场,在入口处签名后落座。不一会儿,李济深、张澜等人见毛泽东和几位领导人来了,忙离座到签到处相迎。寒暄已毕,毛泽东神态欣然,挥笔签名。他放下笔,笑着对老先生们说:

“今天是应当高兴的日子。你们的表情如此严肃,大家都要笑啊!”

会议休息时,人们离开勤政殿,到场子上准备照相。毛泽东随着人群,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照相现场,记者们像众星拱月似的,将他包围起来。毛泽东伸出右手,与记者们一一握手。他微笑着问李廷瑛:

“你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啦?是哪家报馆的记者?”

李廷瑛一一作了回答。毛泽东风趣地说:

“《新民报》好发达啰!像新民主主义一样发达!”

站在毛泽东身边的民盟代表史良,看见上海3家著名报纸《新闻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分别派来了各自的名牌记者陆饴、林淡秋和唐海,就亲切地招呼着,把他们介绍给毛泽东。毛泽东一边接着他们递过来的名片,一边和他们握手。毛泽东对林淡秋说:

“你的大名很风雅。”

他又对唐海说:

“唐朝的海,你的大名好记。”

毛泽东握着陆饴的手说:

“我们好像在延安见过面嘛,是不是?”

陆饴说:

“是的,那是1937年12月初,太原失守以后,我到延安访问过主席。”

毛泽东笑着点头,说:

“噢,原来如此。你们上海来的记者,不但有钢笔作为自己的武器,还带有照相机,可以说装备上占有优势,你们能不能在工作上打胜仗?”

此时,《大公报》女记者高汾,好不容易挤到毛泽东身边,说:

“毛主席,你比1945年到重庆与蒋介石谈判的时候胖了。”

毛泽东开怀大笑,展开双臂,说:

“那个时候,蒋介石压迫我们。现在八路军把他打败了,空气好了,我的身体也好了。”

他忽然指着高汾脚下的那一双半高跟前后空花皮凉鞋,问道:

“你知道不知道,上海对你这种皮鞋叫什么?”

高汾本能地看了看自己的皮鞋,一时竟答不上来。毛泽东说:

“上海跟这种鞋子叫‘空前绝后’。”

此话一出,引起周围一阵笑声。毛泽东掏出香烟,划着火柴点燃了,深深地吸了几口。代表们已经纷纷入座,要照相了,他走到前排当中的木椅上坐下,将香烟掐灭,小心地放到木椅边的地上。照相瞬息即成。他又捡起放到地上的香烟,“嚓”地一下,划燃了火柴,点着了那半截香烟。

会议继续进行,决定将“新政治协商会议”改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审议并基本通过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草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草案)》,并授权常委会提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研究商讨。

欲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下一步如何进行,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毛泽东从8月14日到9月16日,为新华社撰写了《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别了司徒雷登》、《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友谊”,还是侵略?》、《唯心历史观的破产》5篇评论,对于美国国务院白皮书和艾奇逊信件“颠倒是非、隐瞒和捏造事实以及对于中国人民的恶毒污蔑和深刻仇恨”,进行了严厉的批驳,深刻地“揭露了美国对华政策的帝国主义本质,批评了国内一部分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于美国帝国主义的幻想,并且对于中国革命的发生和胜利的原因作了理论上的说明。”这些记载着中美关系的重要历史文献,不但在当时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而且也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那些颠倒历史的人们,在新中国对外政策问题上向毛泽东泼污水,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毛泽东在几十年前留下的这些历史材料,正是为他们准备的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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