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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总算成功了,但来之也不易。它是用亿万人民的血汗换来的,是先烈用生命换来的,我们经常回顾往事,就是为了不忘过去,把新中国建设得更好。”

话说1952年10月28日上午8点30分,毛泽东吃过早饭,罗瑞卿问:

“主席,是否再看几个地方?”

毛泽东说:

“不看了,我们走。”

许世友说:

“主席,到山东不看孔庙不好。”

毛泽东在1920年4月从北京去上海途中,曾在曲阜下车,参观了孔庙,至今已经32年了。他听许世友如此一说,便不假思索地说:

“对,应当再拜访一下孔老夫子。”

毛泽东一行在许世友的陪同下,乘专列离开济南,行至泰安火车站,他们下了车,在车站旁的小饭铺里,吃了一顿白水煮豆腐和白菜汤。

中午,专列到了兖州火车站,滕县县委书记王吉德应召上了专列。由于事先缺少准备,王吉德见了毛泽东,似乎不知道从何讲起。罗瑞卿看着王吉德十分窘迫,就对毛泽东说:

“主席,车备好了,我们去曲阜吧。”

毛泽东大手一挥,说:

“好,我们到曲阜看孔夫子去,出发。”

说罢,他率先下了专列,换乘汽车出发了。他对陪同的许世友等人说:

“你们知道曲阜是怎么来的吗?据东汉应劭解释说:‘鲁城中有阜,委屈长七八里,故名曲阜’。曲阜城东有一座土山名叫防山,如‘原’,高出于地面,《释名》这部书上说:‘土山曰阜’。应劭的解释和《释名》的说法近似。大概这就是‘曲阜’二字的由来。

曲阜的历史很悠久,曾是6个国都所在地。据说,最早来到曲阜的是神农。神农都陈,后徙曲阜。这位神农就是炎帝,他是黄帝的兄长,我们常说的炎黄就是指这二人,相传炎帝继伏羲为帝,在位60多年,后让位给黄帝。他住的地方叫‘犁铧店’,不知现在是否还有这个地方了。

据说少昊是黄帝的儿子,为嫘祖所生,初降居青阳。黄帝逝世后,公推他继位,迁到曲阜,帝于穷桑,就是现在的寿丘。少昊继黄帝之志,使这个地方发展很快。于是曲阜成了‘少昊文化’的中心,有‘少昊之墟’之称,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重要一页。后来曲阜出现了‘奄国故都’的称号。奄在商代长期为王都,到周初,因支持武庚的叛乱,被灭,史书上称为‘灭徐践奄’。商朝到盘庚时,都城由奄迁到殷,即今安阳。

‘灭徐践奄’后,为了征服东夷的战略需要,在曲阜筑鲁城,与‘成周’即洛阳成犄角之势。周王朝封周公于鲁,因当时中央离不开他,就命周公的儿子伯禽在这里建国,他就是鲁国第一位国君了。

曲阜作为王都前后有700年,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对后世有重大影响。特别是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学说,影响更大,一直是中国统治阶级的思想。过一会儿,你们看看孔林、孔庙、孔府就知道了。”

如今的曲阜与32年前大不相同,今非昔比的毛泽东故地重游,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孔庙主体建筑大成殿前,毛泽东驻足片刻,尔后边走边对身边的人说:

“‘大成’是孟子对孔子的评价。孟子说:‘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这里,孟子把孔子和几位先圣先贤进行比较,找出了‘圣’之所在。伯夷,因反对周武王消灭商王朝,逃避到首阳山,不食周粟而死,孟子谓其清者;伊尹是商初大臣,辅助商王太甲,因这位王破坏法治,被他放逐,代理其政,3年后太甲悔过,又接回复位,孟子谓其任者;柳下惠是春秋时鲁国大夫,以学习讲究贵族礼节而著称,齐攻鲁,他派人到齐劝说退兵,孟子说他是和者;只有孔子集先圣先贤之大成,是圣人中最适合于时代的人。他把孔子推到了最高境界。

由于孔子的思想比较符合统治阶级的胃口,历代统治阶级给孔子戴了很多高帽子,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与孔子同代人鲁哀公就尊称孔子为‘尼父’。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孔学取得统治地位。唐太宗尊孔子为‘先圣’;唐高宗称孔子为‘文宣王’。宋朝加号孔子为‘先圣文宣王’。元朝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清朝加号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先师’。”

讲到此处,他不无幽默地说:

“孔子年年有进步,代代都加封啊!”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毛泽东一行来到孔府,孔府服务人员介绍说:

“宋仁宗时,把‘文宣公’改为‘衍圣公’。‘衍圣公’是我国封建社会享有特权的最大贵族。五代时相当于五品官;元朝时提升为三品;到了封建社会末期其地位升得更快:明初为一品文官,地位仅次于丞相。到了清代,‘衍圣公’不但班列阁臣之上,还特许在紫禁城骑马,在宫中的御道上行走。随着孔家社会地位的提高,宅地也不断扩大,而且是在历代王朝支持下扩建的。孔府3路布局:东路为‘东学’,有一贯堂等;西路为‘西学’,有红萼轩、忠恕堂等;中府在中路,前为衙署,后为内宅,最后为花园。”

毛泽东身后的一位工作人员感叹道:

“孔家不愧为全国一号地主,一号贵族。”

孔林是孔子及其家族的专用墓地。毛泽东一行来到孔林,当地负责人介绍说:

“孔子死后,他的弟子把他葬在鲁城北泗水之上,那时还是‘墓而不坟’,就是高土堆。到了秦汉时期,坟增高了,但只有少量的墓地和守林人。后来,随着孔子的地位提高,孔林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毛泽东说:

“这个孔林确有特点。”

负责人继续介绍说:

“孔林作为一处氏族墓地,2000多年来埋葬从未间断。这里有春秋之葬,秦汉之葬,每个朝代的墓葬都有。”

毛泽东说:

这个古墓群,不仅中国独此一家,大概全世界也找不到啊。研究中国的墓葬文化,不用到别的地方,这一处就够了。

毛泽东来到孔子墓前,认真看了墓前的巨碑篆刻,只见上边刻的是:“大成至圣文宣王墓”。当地负责人介绍说:

“这是明正统八年黄养正书。墓前的石台初为汉修,唐时改为泰山运来的‘封禅石’筑砌,清乾隆时又进行了扩大。”

毛泽东在返回的路上说:

“孔夫子有一位后人,他叫孔尚任。孔尚任在写《桃花扇》时,书桌上常放一把扇面上有桃花的曲阜‘鲁缟’扇,每当揣摩剧中人物,他总爱抖开桃花扇边扇边思考。有一天,孔尚任族里的孔尚镁前来拜访,见他在大风雪天,还摇着那把扇子沉思冥想,就赞叹道:尚任真是如痴如醉啊!据说,孔尚任为了写这部名剧,三易其稿,呕心沥血17年。”

毛泽东一行回到专列上,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毛泽东说下一站是徐州。许世友要继续陪同毛泽东前往。毛泽东说:

“许司令太辛苦了,我过意不去啊。”

许世友一再坚持,毛泽东只好同意了。专列在鲁西和苏北大地上飞驰。毛泽东毫无倦意,便与罗瑞卿、滕代远、许世友谈起了战争年代。他笑着对许世友说:

“许司令,济南战役之后,我们应该组织淮海战役了。”

许世友说:

“主席,1948年秋季以后,我们在军事上真是遍地开花,全国一片进军号声。特别是济南战役和辽沈战役的胜利,使全国的军事形势出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我军与国民党军比较,不但在质量上早已占优势,而且在数量上有了优势。我们前线各部队领导和战士们非常兴奋,大家都希望接着打,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一直把国民党消灭干净。”

毛泽东说:

“当时,我和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和恩来等同志也是夜以继日啊,很高兴啊。同时,还要随时掌握战争的全局,以决定下步工作。辽沈战役和济南战役之后,国民党军统帅部为避免徐州地区部队重蹈东北全军覆没的命运,决定以白崇禧部23万人,防御平汉铁路南段和长江中游地区,钳制我中原野战军主力;以刘峙部及白崇禧的几个兵团共70万人,加入徐州方向作战,改由国防部直接指挥,拱卫南京、上海,不得已时放弃徐州,依托淮河抗击华中野战军的进攻。国民党总兵力有80万人,他们自以为强大,企图在徐州地区与我决战。

再看我军情况,华东野战军及中原野战军部分38万人,集结在徐州、济南间休整。中原野战军13万人,大部集结在平汉铁路以西。此外,还有华东军区、中原军区及华北军区部分地方武装,共21万人可参战。我军总兵力60多万,士气高昂。华东、中原、华北3大解放区连成一片,后方力量大为增强。

纵观淮海战役战区,两军相比,我军数量尚不如敌人,战略上亦各有优劣。在这种情况下,统帅部如何下决心,也是很费脑筋的啊!”

毛泽东说着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起身双手掐腰,踱了几步,接着说:

“虽然难下决心,还得下决心。我们决定在淮海地区与国民党军队再进行一次决战。10月11日,电告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华东局和中原局。我们把整个战役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的重心,是集中兵力歼灭黄百韬兵团,完成中间突破,占领新安镇等地;第二阶段,以大约5个纵队,攻歼海州、新浦、连云港、灌云地区之敌,并占领各城;第三阶段,可设想在两淮方面作战。整个战役大约用1个半月到2个月时间。”

许世友插话说:

“战役的发展完全证实毛主席的作战方针是非常英明的,战役基本上是按着主席设计的方案进行的。”

毛泽东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

“淮海战役的成功,与总前委正确指挥也分不开的。淮海战役后期,在我们部署好平津战役,确保傅作义部已无法南逃之时,于1月6日,我华野对杜聿明集团发起总攻。这时的杜聿明集团已不堪一击。杜聿明企图突围不成,10日下午,我军全歼杜聿明集团,击毙第2兵团司令邱清泉,俘虏徐州‘剿总’司令部副司令长官杜聿明。历时66天的淮海战役歼敌55万人,最后以敌败我胜而告终。”

许世友见毛泽东说起淮海战役如数家珍,尽管自己是亲历者,也听得入了迷,他说:

“主席,淮海战役是大决战3大战役中,唯一一场在总兵力以少对多的情况下进行的战役,是60万对80万啊,听说斯大林都称赞这是奇迹!”

毛泽东朝许世友点点头,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革命总算成功了,但来之也不易。它是用亿万人民的血汗换来的,是先烈用生命换来的,我们经常回顾往事,就是为了不忘过去,把新中国建设得更好。”

专列在徐州火车站停了下来,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毛泽东没有会见当地领导人,就在专列上休息了。

10月29日上午10点,毛泽东用过早饭,让罗瑞卿通知江苏省委负责人江渭清和徐州市领导人到专列上见面。

江渭清和徐州市委书记华诚一、市长张光中早已等候在外,听说毛泽东要接见,立即上车,向毛泽东问好。落座后,毛泽东说要听听徐州的工作情况。华诚一说:

“事先没有准备。”

毛泽东说:

“我就愿意听没准备的汇报。”

华诚一、张光中二人简单汇报了徐州市“三反”、“五反”、生产和生活情况,毛泽东说:

“这样汇报好,情况真实。我这次来徐州主要是休息,随便看看,听听,搞点调查,不想多打扰你们的工作。徐州是个好地方,这是我第2次来了。记得30年前,我从北京到上海,途经徐州,专门看了徐州古迹、市容、城墙,很开眼界。这次来就算旅游吧。”

华诚一插话说:

“我们徐州可是很有看头,很有听头。”

毛泽东说:

据史书记载,大约在4000年以前,大禹把全国9片陆地命名为九州,你们徐州即为一州。”

江渭清插话说:

“另外,我们徐州应是养生学的发祥地。尧时有位叫篯铿(jian keng——笔者注)的,是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位养生学家。尧封他到大彭,也就是徐州市区周围这块地方,建立了大彭国。这位篯铿就是彭祖,这块土地的开山人物。”

毛泽东说:

“你们徐州的这位篯铿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据说他是黄帝的后裔,颛顼(zhuan xu——笔者注)的玄孙,祝融吴回的孙子,陆终氏的第三子。他的母亲嬇(kui——笔者注)氏是鬼方人。这鬼方是华夏民族西部、北部的强梁外族,也就是犬戎、玁狁(xian yun——笔者注)、匈奴的前身。陆终氏和女嬇氏的结合,也许是民族和解的结果。传说这位女嬇氏分娩时难产,打开两肋,生下六子。大概因为剖腹产的创伤太重,不久这位母亲就去世了。后来发生了犬戎之乱,篯铿流离西域,受尽磨难,并学会养生之道。据说他在尧帝生命垂危之际,曾进献雉羹,也就是野鸡汤,治好了尧帝的病,因此给尧帝留下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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