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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不可能在争辩中获胜
大战结束后不久,有一个晚上我在伦敦,得到一个极宝贵的教训。那时我是澳洲飞行家史密斯的经理人;大战期间,他曾代表澳大利亚在巴勒斯坦担任飞行的工作。战事结束宣布和平后的没有多久,史密斯在三十天中,飞行地球半周这件事举世为之震惊,澳洲政府颁赠五万元奖金,英皇封授他爵位。
在这一段时间,史密斯爵士在英国国旗下,是一个被受瞩目注意的人物………可誉称他是不列颠帝国的「林白」。有一个晚上,我赴一次欢迎史密斯爵士的宴会,那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位来宾,讲了一段很幽默的故事,还用了一句成语。
说故事的那位来宾,指那句话是出自圣经!其实他错了。我知道那句话的来历,我确实知道,那时我为满足自己的自重感,并且要显出我的优越、突出,而毫无顾忌的纠正了他的错误。那人坚持自己的见解………什么?那句话出自「莎士比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那句话出自圣经,他也认为他是对的。
这位讲故事的来宾坐在我右边,我的老朋友贾蒙坐在我左边。贾蒙花了很多年的时间,研究莎士比亚的作品,所以那讲故事的和我,都同意把这问题交给贾蒙先生去决定。贾蒙静静听着,在桌下用脚踢了我一下;然后说:「戴尔,那是你错了………这位先生才对,那句话是出自圣经。」
那晚回家路上,我向贾蒙说:「你明知道那句话是出自︵莎士比亚。的作品,为什么竟说我不对呢?」
贾蒙回答说:「是的,一点也不错………那是在莎翁作品?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场上。可是戴尔兄,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盛大宴会上的客人,为什么一定要找出一个证明,指责人家的错误呢?
你这样做会让人家喜欢你,对你发生好感?你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呢?他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也不要你的意见,你又何必去跟他争辩呢?最后我要告诉你,戴尔,永远避免正面的冲突,那才是对的。」
「永远避免正面的冲突!」说这句话的人己经去世了,可是他给我的教训却仍然存在。
那个教训,使我受到极大的影响,我原来是个固执,拗强的人。小时候就喜欢跟兄弟们争辩,当我进大学后,我研究逻辑和辩论,而且经常参加各项辩论比赛。后来我在纽约教授辩论,甚至,遢计划写一部辩论方面的书,几年后的今天,我一直羞于承认。
从那时开始,我曾静听,批评,从事数千次的辩论,同时注意事后所发生的影响。由于这些,使我得到一个结论,那也是一项真理,就是:天下只有一种方法,能得到辩论的最大胜利,那就是尽量避免辩论………避免辩论,就像避开毒蛇和地震一样。
一场辩论的终了,十次中有九次,那些辩论的人,会更坚持他们的见解,相信他们是绝对正确,不会错的。
你辩论不能获胜,因为你是真的失败了,可是你如果胜了,还是跟失败一样。为什么呢?假定你辩论胜了对方,把对方的意见,指责得体无完肤,几乎指他是神经错乱,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你自然很高兴,可是对方如何呢?你使他感觉到自卑,你伤了他的尊严,他对你获得胜利,心感到不满。
你必需要知道,当人们逆着自己的意见,被人家说服时,他仍然会固执的坚持自己是对的。
巴恩互助人寿保险公司,为他们的职员定下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要争辩」。
一个真正成功的推销员,他决不会跟顾客争辩,即使轻微的争辩,也加以避免………人类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现在有这样一个例子:数年前,有一个好争辩的爱尔兰人叫「奥哈尔」,来我讲习班听讲。他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可是喜欢争辩、挑剔别人,他做过司机,后来是汽车公司推销员,由于他发现自己业务表现并不理想,才来找我的。我跟他说过话后,才知道他推销汽车时,常不愿接受顾客的批评而发生口角。他对我说:「我听了不服气,教训那家伙几句,他就不买我的东西了。」
对于奥哈尔,我开始不是教他如何诺话,我训练他如何减少讲话,和避免跟人争论。
现在奥哈尔已是纽的怀特汽车公司,一位成功的推销员了。奥哈尔是如何做的?他说出自己的那一段经过:
「假如我现在走进人家的办公室,对方如果这样说:「什么?怀特汽车………那太不行了,就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我打算买胡雪公司的卡车。』我听他这样说后,不但不反对,而且顺着他的口气说:。老兄,你说得不错,胡雪的卡车确实不错。如果你买他们的,相情不会有错。胡雪牌汽车是大公司的产品,推销员也很能干。。
他听我这样说,就没有话可以说了,要争论也无从争起。他说胡雪牌车子如何好,我毫不反对,他就不得不把话停住了………他总不会一直指着胡雪牌车子,说是如何好,如何好。这样,我就找到一个机会,向他介绍怀特牌车子的优点。
如果在过去我遇到这种情形,我会觉得冒火,我会指那胡雪牌汽车是如何的不好………我意说那家公司出品的汽车不好,可是对方意会指它如何好,争辩愈是激烈,意使对方决心不买我的汽车。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不知自已过去是如何推销货物的.由于这样的争论,不知使我失去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和金钱。现在我学会了如何避免争论,如何少讲话,使我得到了许多的好处。」
就像聪明的老富兰克林常说的:
「如果你辩论、反驳,或许你会得到胜利,可是那胜利是短暂、空虚的………你永远得不到,对方给你的好感。」
你不妨替自己作这样的衡量………你想得到的是空虚的胜利,遢是人们赋予你的好感?这两件事,很少能同时得到的。
波士顿一本杂志上,有次刊登出一首含意很深,而且有趣的诗:
「这里躺着威廉姆的身体,他死时认为自己是对的,死得其所,但他的死就像他的错误 一样。」
你在进行辩论时或许你是对的,可是你要改变一个人的意志时,就是你对了,也跟不对 一样。
玛度是威尔逊总统任内财政总长,他由从事多年政洽经验中得到一个教训,他说:「我们绝不可能用辩论使一个无知的人心服口服。」
玛度先生说得太温和了。据我的经验,不只是无知的人,任何人你都别想用辩论改变他的意志。
这里有这样一个例子:所得税顾问派逊,同政府一位税收稽查员,为了一笔九千元的帐目发生问题,争论了一个小时。派逊指出这是一笔永远无法收回的呆帐,所以不应该课征人家的所得税。那稽查员反对的说:「呆帐?我认为必需要缴税的。」
派逊在讲习班上说:「跟这种冷厉,傲慢,固执的稽查员讲理,那等于是废话…….跟他争辩愈久,他愈是固执,所以我决定避免跟他争论,换个话题,赞赏他几句。
我这样说:「这问题在你来讲,是一件很小的事,由于你处理过很多这一类的问题………我虽然研究过税务,但都是从书上得来的知识,至于你所知道的,都是由实际经验中得来的。我羡慕你有这样一个职位,我跟你在一起,使我获益不少。」
我跟他讲的,句句都是实在话。那稽查员在座椅上挺了挺腰,就开始谈他的工作经验,讲了许多他所发现的舞弊案件。他的语气渐渐平和下来,接着又说到他孩子身上。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回去后再把这问题考虑一下,过几天给我答复。
三天后,他又来见我,他说那笔税按照税目办理,决定不征了。」
这位稽查员,显露出一种最常见到的人性的弱点,他需要的是一种自重感。
派逊跟他争辩,他就伸展他该有的权威,来获得他希求的自重感。如果有人承认了他的重要性,这争论也就自然的停止了。由于他「自我」已伸展扩大,就即变成一个和善,有同情心的人了。
拿破仑家里的管事,时常和约瑟芬打台球游戏。在他写的「拿破仑私生活回忆录」中,曾有写下这样一节:「我知道自己球艺不错,不过我总设法让约瑟芬胜过我,这样会使她很高兴。」
我们要让顾客、爱人、丈夫、或者是妻子,在细小的争论上,胜过我们。
释迦牟尼曾这样说过:「恨永远无法止恨,只有爱可以止恨。」所以误会不能用争论来解决,而需要用外交手腕,和赋予对方同情来解决。有一次林肯申责一位与同事发生冲突的年轻军官。
林肯说:「一个成大事的人,不能处处计较别人,消耗自己的时闲去和人家争论。无谓的争论,对自己性情上不但有所损害,且会失去自己的自制力。在尽可能的情形下,不妨对人谦让一点。与其跟一只狗子路走,不如让狗先走一步。如果给狗咬了一口,你即使把这只狗打死,也不能治好你的伤口。」
所以,第一项规则是:
在辩论中,获得最大利益的唯一方法,就是避免辩论。
·2·如何避免制造敌人
当罗斯福在白宫的时候,他曾这样承认如果他每天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时候是对的,那是到达他最高程度的标准了。
如果这最高的标准,是二十世纪一位最受人注意的人希望的,你我又该如何呢?
如果你能确定,在你一整天百分之五十五的时候是对的,你可以到华尔街,一天赚进百万元,买游艇,娶舞女了。如果你不能确定,你百分之五十五的时候是对的,你凭什么要指摘人家的错误呢?
你可以用神态、声调,或是手势,告诉一个人他错了,就像我们用话一样的有效……而如果你告诉他错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不,永远不会!因为你对他的智力、判断、自信、自尊,都直接的给予打击,他不但不会改变他的意志,而且还想向你反击。如果你运用柏拉图、康德的逻辑来跟他理论,他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意志,因为你已伤了他的自尊。
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不承认自己有错,我拿证明来给你看。」你这话,等于是说:「我比你聪明,我要用事实来纠正你的错误。」
那是一种挑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不需要等你再开口,他已准备接受你的挑战了。
即使你用了最温和的措辞,要改变别人的意志,也是极不容易的,何况处于那种极不自 然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不阻止你自己呢?
如果你要纠正某人的错误,就不应该直率的告诉他;而要运用一种非常巧妙的方法,才不会把对方得罪了。
就像吉士爵士向他儿子说的:
「我们要比人家聪明,可是你却不能告诉他,你比他聪明。」
人们的观念,是随时在改变的,二十年前我认为对的事,现在看来却似乎是不对了。甚至当我研读爱因斯坦理论时,我也开始存着怀疑的态度。再过二十年,我或许不相信自己在这本书上,所写下的东西。现在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像从前那样敢于确定。苏格拉底屡次跟他的门徒这样说:「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希望比苏格拉底更聪明,所以我也避免告诉人们说他错了。同时我也觉得,那确实对我有益。
如果有人说了一句你认为错误的话,你知道他是说错了。若是用下面的口气来说,似乎比较好一些:「好吧,让我们来探讨一下………可是我有另外一种看法;当然也许是不对的,因为我也经常把事情弄错,如果我错了,我愿意改正过来………现在让我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普天下的人,决不会责怪你说这样的话:「或许是不对的,让我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科学家,也是如此………有一次,我去访问史蒂文生,他不但是科学家,也是一位探险家,他曾在北极圈一带住了十一年。其中六年的生活,除了水和肉外,吃不到其它任何东西。他告诉我,他正在进行一项实验!我问他那项实验,是作那方面的求证?他所回答的话,使我永远无法忘的了。他说:「一个科学家,永远不敢求证些什么,我只试着去寻求事实。」
你希望自己的思想科学化,是不是?是的,除了你自己外,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
如果你承认自已,随时都可能犯错,就能免去一切麻烦,也不需跟任何人辩论了。而别人受到你的影响,也会使他承认他自己有难免的错误。
如果你知道,有个人确实犯了错误,而你直率的告诉他,指责他,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举出这样一个特殊的例子来:S 君是纽约一位年轻的律师,最近在美国最高法院辩护一件重要案子,这椿案件牵涉到一笔钜额的金钱,和一项重要的法律问题。
在辩护过程中,一位法官向S 君说:「海军法的申诉期限是六年,是不是?」
S君沉默了一下,目注法官片刻,然后就即说:「法官合下,海军法中并没有这样限制的条文。」
S君在讲习班中,叙述当时的情形,说:「当我说出这话后,整个法庭顿时沉寂下来,而这间屋子里的气温,似乎就在剎那间降到了零度。我是对的,法官是错了,我告诉了他。可是,他是不是会对我友善,不,………我相信我有法律的根据,而且我也知道那次讲的比以前都好。但是我并没有说服那位法官,我犯了大错,我直接告诉一位极有学问而著名的人物?他错了。。」
很少人有逻辑性,我们大多数的人,都怀有成见,我们之间,都受到嫉妒、猜疑、恐惧,和傲慢所毁伤。很多人不愿意改变他的宗教、意志,甚至于包括他的发型。所以,假如你准备告诉别人他们有错误时,请你每天早餐前,把鲁宾逊教授所写的一段文章读一遍。他是这样写的:
「我们有时发现自己会在毫无抵抗和阻力中,改变自己的意念。可是,如果有人告诉我们所犯的错误,我们却会感到懊恼和怀恨。我们不会去注意一种意念养成,可是当有人要抹去我们那股意念时,我们对这份意念突然坚实而固执起来。并非是我们对那份意念有强烈的偏爱,而是我们自尊受到了损伤。
「我的」两字,在人与人之间,是个最重要的措辞,如果能恰当的运用这两个字,是智能的开端。无论是「我的」饭,「我的」狗,「我的」屋子,「我的」父亲,「我的」上帝,这名辞具有同样的力量。
我们不只反对有人指我们的表错误,或是我们的汽车太旧,而是不愿意有人纠正我们任何的错误。对一桩我们认为「对」的事,总乐意继续相信它。如果有人对我们有了某种的怀疑,就会激起我们强烈的反感,而用各种方法来辩护。」
有一次,我请了一个室内装璜师,替我配置一套窗帘。等到他把帐单送来,我吓了一跳
几天后,有位朋友来我家,看到那套窗帘,提到价钱,幸灾乐祸的说:「什么…….?那太不象话了,恐怕你自己不小心,受了人家的骗吧!」
真有这回事?是的,她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人们就是不愿意听到这类的实话。所以,我竭力的替自己辩护。我这样说,价钱昂贵的东西,总是好的。
第二天,另外有一个朋友到我家,她对那套窗帘,诚恳的加以赞赏。并且她还表示,希望自己有一套那样的窗帘。我听到这话后,跟昨天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我说:「说实在的,我配制这套窗帘,价钱太贵了,我现在有点后悔。」
当我们有错误的时候,或许我们会对自己承认………如果对方能给我们承认的机会,我们会非常的感激;不用对方说,极自然地我们就承认了。如果有人硬把不合胃口的事实,往我们的喉咙塞下去,我们是无法接受下来的。
美国内战时,一位极著名的舆论家「格利雷」,跟林肯的政见不合,他以为他那运用嘲笑、话骂的争辩方法,可以让林肯接受他的意见,能使对方屈服。他连续不断的攻击林肯,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就是在林肯被刺的那天晚上,他还写了一篇粗鲁、刻薄,嘲弄林肯的文章。
这些苛刻的攻击,能使林肯屈服?不,永远不能。
如果你想要知道,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如何管理你自己,又如何改善你的人性、品格,你可以看」部「弗兰克林自传」。这是一部有趣味的传记,也是一部美国文学名著。
在这部自传中,弗兰克林指出,他如何改过他自已好辩的恶习,使他成为美国历史上,一个最能干,和蔼,善于外交的人物。
当弗兰克林还是一个经常犯错的年轻人时一天,一位教友会里的老教友,把他叫到一
边,结结实实的把他训了一顿。
「朋,」这位老教友叫弗兰克林的名字:「你太不应该了。你打击跟你意见不合的人。现在已没有任何人会理你的意见。你的朋友发觉你不在场时,他们会获得更多的快乐。你知道的太多了,以致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任何事情………其实,你除了现在极有限度的智识外,不会再知道其它更多了。」
据我所知,弗兰克林之所以能成功,那是要归功于那位老教友尖锐有力的教训。那时弗兰克林的年纪已不小,有足够的聪明来领悟其中的真理。他已深深知道,如果不痛改前非,将会遭到社会所唾弃。所以他把自己过去所不切符实际的人生观,完全改了过来。
弗兰克林这样说:「我替自己订了一项规则,我不让自己在意念上,跟任何人有不相符的地方,我不固执肯定自己的见解….凡有肯定含意的字句,就像『当然的」,『无疑的」等话,我都改用『我推断」,『我揣测」,或者是『我想象」等话来替代。当别人肯定的指出我的错误时,我放弃立刻就向对方反驳的意念,而是作婉转的回答………在某一种情形下,他所指的情形是对的,但是现在可能有点不同。
不久,我就感觉到,由于我态度改变所获得的益处………我参与任何一处谈话的时候,感到更融洽,更愉快了。我谦冲的提出自己的见解,他们会快速的接受,很少有反对的。当我给人们指出我的错误时,我并不感到懊恼。在我『对」的时候,我更容易劝阻他们放弃他们的错误,接受我的见解。
这种作法,起先我尝试时,『自我」很激烈的趋向敌对和反抗,后来很自然地形成习惯了。在过去五十年中,可能已没有人听我说出一句武断的话来。在我想来,那是由于这种习惯的养成,使我每次当我提出一项建议时,得到人们热烈的支持。我不善于演讲,没有口才,用字艰涩,说出来的话也不得体,可是大部份有关我的见解,都能获得人们的赞同。」
弗兰克林的方法,用在商业上又如何?我们可以举出两个例子:
纽约自由街一百一十四号的玛霍尼,出售煤油业特用的设备。长岛一位老主顾,向他订制一批货。那批货的制造图样已呈请批准,机件已在开始制造中。可是一件不幸的事忽然发生了。
这位买主跟他的朋友们谈到这件事,那些朋友们提出了多种的见解和主意,有的说太宽太短,有的说这个那个,他听朋友们这样讲,顿时感到烦燥不安起来。这买主立即打了个电话给玛霍尼,他说绝对拒绝接受那批正在制造中的机件设备。
玛霍尼先生说出当时情形:「我很细心的查看,发现我们并没有错误………我知道这是他和他的朋友们,不清楚这些机件的过程。可是,如果我直率的说出那些话来,那不但不恰当,反而对这项业务的进展非常危险。所以我去了一趟长岛………我刚进他办公室,他马上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声色俱厉,要跟我打架似的。最后他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他有什么打算,我都可以照办不误。我对他这样说:『你是出钱的人,当然要给你所适用的东西。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请你再给我一张图样………虽然由于进行这项工作,我们已花去两千元。我情愿牺牲两千元,把进行中的那些工作取消,重新开始做起。
不过我必需要把话先说清楚,如果我们按你现在给我的图样制造,有任何错误的话,那责任在你,我们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可是,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制过有任何差错发现,则由我们全部负责。。
他听我这样讲,这股怒火似乎渐渐平息下来,最后他说:『好吧,照常进行好了,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只求上帝帮助你了。」
结果,终于是我们做对了,现在他又向我们订了两批货。
当那位主顾侮辱我,几乎要向我挥拳,指我不懂自己业务时,我用了我所有的自制力,尽量让我不跟对方争论辩护。那需要有极大的自制力,可是我做到了,那也是值得的。
当时如果我告诉他,那是他的错误,并开始争论起来,说不定还会向法院提出诉讼。而其结果不只是双方起了恶感及经济上的损失,同时失去了一个极重要的主顾。我深深的体会到,如果直率的指出人家的错误,那是不值得的。」
让我们再看第二个例子………别忘了,我所举的例子,你随时可能会遇到! 情形是这样的:纽约「泰洛木厂」推销员「克劳雷」,这些年来,一直在说木材检查员的错处,他常在争论辩护中获胜,可是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的好处。就是由于好争辩,使克劳雷的两家木厂,损失了上万元的钱。后来他来我讲习班听讲后,决定改变他的方针,不再争辩了,….…结果如何呢?这是他提出的报告:
有一天早晨,我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那是一个愤怒的顾客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们送去工厂的木材,完全不适用。他工厂已停止卸货,并且要求我们,立即设法把那些货从他们工厂运走。当他们在卸下一车的四分之一货时,他们的木料检查员说,木料在标准等级以下百分之五十五,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拒绝收货。
我知道这情形后,立即去他的工厂………在路上,心里就在盘算,如何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好方法。在平常我遇到这种情形时,就需引证出木料分等级的各项规则;同时以我自己做检查员的经验和常识,来获取那位检查员的相信。我有充份的自信,木料碓实是合乎标准,那是他检查上误解了规则。可是,我还是运用了从讲习班中,所学到的原则。
我到了那家工厂,看到采购员,和检查员的神色都很不友善。似乎已准备了要跟我办交涉、用谈判。我到他们卸木料的地方,要求他们继续下货,以便让我看看错误出在什么地方。我请那位检查员,把合格的货放在这边,把不合格的放另一边。
经我看过一阵子后,发现他的检查,似乎过于严格,而且弄错了规则这次的木料是白松,我知道这位检查员只学过关于硬木的学识,而对于眼前的白松,并不是很内行。至于我则对白松知道得最清楚,可是,我是不是对那检查员,有不友好的意思?不,绝对没有。我只注意他如何检查,试探地问他那些不合格的原因在什么地方。我没有任何暗示,并指他是错误了。我只作这样的表示——为了以后送木材时,不再发生错误,所以才接连的发问。
我以友好合作的态度,跟那位检查员交谈,同时还称赞他谨慎、能干,说他找出不合格的木材来是对的。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渐渐地消失,接着也就融洽起来了。我会极自然的插进一句,那是经我郑重考虑过的话,使他们觉得那些不合格的木材,应该是合格的。可是我说得很含蓄、小心,让他们知道不是我故意这样说的。
渐渐地,他的态度改变了!他最后向我承认,他对白松那类的木材,并没有很多的经验,他开始向我讨教各项问题。我便向他解释,如何是一块合乎标准的木材。可是我又作这样的表示如果不合他们的需要,他们可以拒绝收货。最后,他发现错误在他自己,原因是他们并没有指出需要上好的木料。
我走后,这位检查员,再将全车的木材检查一遍,而且全部接受下来,同时我也收到一张即期支付的支票。
从这一件事看来,任何事情只要运用若干的手腕;并不需要告诉对方,他是如何的错误。在我来讲,我替公司省了一百五十元的损失,而双方所留下的好感,那就不是用金钱所能估计的了。
在这一章,我并没有讲出什么新道理。十九个世纪以前,耶稣曾经这样说过:「赶快赞同你的反对者。」
换句话说,别跟你的顾客、丈夫,或是敌手争辩,别指摘他错了,别激怒他,而不妨用点外交手腕。
在基督降生前二千二百年,埃及国王教训他的儿子,说:一要用外交手腕,才能帮助你达到你所希望的目的。」
所以,如果你要获得人们对你的同意,那第二项规则是:
尊重别人的意见,永速别指摘对方是错的。
·3· 如果你错了就承认
我差不多住在纽约这个大都市的地理中心区,可是从家步行不到一分钟,就有一片树林。春天来到时,树林里野花盛开,松鼠在那里筑巢养育牠们的孩子,马尾草长得有马头那么高这块完整的树林地,人们叫它「森林公园」。
那真是一座森林,可能跟哥伦布发现美洲时的情景,没有多大分别。我经常带着那头波士顿哈巴狗「雷克斯」,去公园里散步,牠是一头可爱驯良的小狗,由于公园里很少看到人,所以我不替雷克斯系上皮带或口笼。
有一天,我和雷克斯还在公园,看到一个骑着马的警察………一个急于要显示他权威的警察。
他向我大声说:「你让那只不戴口笼的狗,在公园乱跑,难道你不知道那是违法的?」
我柔和的回答说:「是的,我知道,不过我想牠不至会在这里伤害人的。」
那警察头颈挺得硬硬的说:「你『想。不至于,你。想。不至于,法律可不管你怎么样去想………你那条狗会伤害这一里的松鼠,也会咬伤来这里的儿童。这次我宽容了你,下次我看到你那头狗不拴链子,不戴口笼,你就得去跟法官讲话了。」
我点点头,答应遵守他所说的话。
我是真的遵守了那警察的话……但祗遵守了几次。原因是雷克斯不喜欢在嘴上套上一个口笼,我也不愿意替牠戴上………所以我们决定碰碰运气。起初安然无事,有一次,我终于碰上了一个钉子。那次,我带了雷克斯跑到一座小山上,朝前面看去,一眼就看到那个骑马的警察………雷克斯当然不会知道怎么回事,牠在我前面,蹦蹦跳跳,直往警察那边冲去
这次我知道事情坏了,所以不等那警察开口,干脆自己说了………我这样说:「警官,我愿意接受你的处罚,因为你上次有讲过,在这公园里,狗嘴上不戴口笼,那是触犯法律的。」
那警察用了柔和的口气,说:「哦………我晓得在没有人的时候,带着一头狗来公园里走走,是蛮有意思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是的,蛮有意思。祇是,我己触犯了法律。」
那警察反替我辩护,说:「像这样一头哈巴狗,不可能会伤害人的。」
我却显得很认真的说:「可是,牠可能会伤害了松鼠!」
那警察对我说:「那是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只要让那头小狗跑过山,别让我看到,这件事也就算了。」
这个警察,具有一般的人性;他需要得到一种自重感。当我自己承认错误时,他唯一能滋长自重感的方法,就是采取一种宽大的态度,显示出他的仁慈。
那时,如果我跟那个警察争论、辩护,那所得的效果,跟现在就完全相反。
我不跟他辩论,我承认他是完全对的,而我是绝对错误的。我迅速、坦白的承认我的错误,这件事由于我说了他的话,而他替我分辩。也就圆满的结束了这个警察上次用法律来吓唬我,而这次却宽恕了我,就是吉士爵士,恐怕也不会像他那样的仁慈。
假如我们已知道一定要受到责罚,那我们何不先责备自己,找出自己的缺点,那是不是比从别人嘴说出的批评,要好受得多?
你如在别人青备你之前,很快的找个机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方想要说的话,你已替他说了,他就没有话可说,那你有百分之九十九会获得他的谅解。正像那骑马的警察,对我和雷克斯一样。
华仑是一位商业美术家,他曾用这种方法获得了一个粗鲁、无礼的顾客的信心与好感。
华仑回忆这件事的经过:「在替广告商,或出版商绘画时,最重要的是简明准确。
有些美术方面的编辑人员,要求立刻替他们完成,他们所交来的工作。在这种情形下,很难避免若干轻微的错误。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有位负责美术方面业务的客人,最喜欢挑剔找错,我常会极不愉快的离开他的办公室。并非由于他批评、挑剔而不愉快,是这位美术主任所指出的毛病,并不恰当。
最近,我交去一件在我匆忙中完成的昼,后来我接到他的电话,要我马上去他办公室………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脸怒容,似乎要给我一个狠狠的批评、教训。我突然想到,在讲习班学到的「自己责备自己」的方法。所以我就即说:「先生,我知道你会不高兴,那是我无可宽恕的疏忽。我替你绘了这么些年的画,应该知道如何画才是………我感到非常惭愧!』
那位美术主任听我这样讲后,却替我分辩的说:「是的,话虽然如此,不过还不算太坏………只是………』
我插嘴接上,说:「不管坏的程度如何,总会受到影响,让人家看了会讨厌:.……』
他要插嘴进来,可是我不让他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批评自己,我很愿意这么做。
所以我接着又说:『我应该多加小心,你平时照顾了我不少生意。你应该得到你所满意的东西………这幅画我带回去,重新再昼一张。』
他摇摇头,说:『不,不………我不想让你有更多的麻烦………』他开始称赞我,很实在的对我说,他所要求的,祇是一个小小的修改。他又指出,这一点小错误,对他公司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失。他又告诉我,这是一个极细微的小错,不需要太顾虑的。
由于我急于批评自己,使他怒气全消了。「最后,他请我吃中饭,当我们分手的时候,他签了一张支票给我,和委托我另外一件工作。」
任何一个愚蠢的人,都会尽力辩护自己的过错………而多数愚蠢的人是这样的一个能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却可使他出类拔萃,并且给人一种尊贵、高尚的感觉。有这样一个例子:历史所载,当年美国南方李将军一椿最完美的事,就是他为「匹克德」在「格提斯堡」之役的失败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匹克德的那次冲锋战,是西方历史中最光荣生动的一次战争。匹克德风度翩翩,长得非常英俊。他那赭色的头发,留得很长,几乎披落到肩背上………像拿破仑在意大利战役中一样,他每天在战场上都忙着写他的情书。
在那惨痛的七月的一个下午………他得意的骑着马,奔向联军阵线,那股英武的姿态,赢得所有部下士兵们的喝采,并都追随着他向前挺进。北方联军阵线的军队,远远朝这边看来,看到这样的队伍,也禁不住一阵低声的赞美。
匹克德带领的军队,迅捷的往前推进,经过果园、农田、草地,横过山峡………始终,敌人的炮火朝他们猛烈的袭来,可是他们依然勇敢的向前推进。
突然间,埋伏在山背石墙隐僻处的联军,从后面涌拥而出,对着没有准备的匹克德军队枪炮击射,山顶烈火熊熊,有如火山爆发。在几分钟内,所有匹克德带领的五千大军,几乎有五分之四,都倒了下来。
阿密斯特带着残余的军队,踊过石墙,用刀尖挑起军帽,激厉的大声说:
「弟兄们,杀啊!」
顿时士气大增,他们抢过石墙,短兵相接,一阵肉搏后,终于把南军的战旗,竖立在那座山顶上。
战旗飘扬在山顶,虽然时间很短暂,却是南方盟军战功的最高纪录。
匹克德在这场战役上,虽然获得了人们对他光荣、勇敢的赞誉,可是也是他结束的开始--李将军失败了!他知道已无法深入北方。
南军失败了!
李将军受到沉重的打击,怀着悲痛、懊丧的心情,向南方同盟政府总统台维斯,提出辞呈,请另派「年轻力强的人」前来带军。如果李将军把匹克德的惨败,归罪到别人身上,他 可以找出几十个借口来--有些带兵师长不尽职、马队后援太迟,不能及时协助步兵进攻。这有不是,那有不对,可以找出很多的理由来。
可是李将军不责备人,不归咎于别人。当匹克德带领残军回来时,李将军只身单骑去迎接他们。令人敬畏的自责说:
这都是我的过错这次战役的失败,我应该负所有的责任。」
载列历史的名将中,很少有这种勇气和品德,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贺巴特的作品,对读者有很浓的煽惑性,他那激讽的文字,常引起人们对他的反感和不满。可是,贺巴特有他一套特殊的待人技巧,他可以将一个敌人变成他的朋友。
例如,当有一些愤怒的读者,写信去批评他的作品,贺巴特会给他们这样一个回答:
「………是的,在我细想之后,连我自己也无法完全赞同。我昨天所写的,令天我也许就不以为然了。我很想知道,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下次你到附近来的时候,欢迎你来我这里谈谈,我会跟你紧紧的握手。」
如果你接到这样一封信,你能说些什么?
若是我们对了,我们巧妙婉转的让别人赞同我们的观点。可是,当我们错误的时候,我们要快速的、坦直的承认我们的错误。运用这种方法,不但能获得惊人的效果,而且在若干情形下,比替自己辩护更为有趣。
别忘了有那样一句话:「用争夺的方法,你永远无法得到满足。可是当你谦让的时候,你可以得到比你所期望的更多。」所以,你要获得人们对你的同意,你该记住第三项规则:
如果你错了,迅速、郑重的承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