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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深冬寒月

冯延巳 〔五代〕

深冬寒月,

庭户凝霜雪。

风雁过时魂断绝,

塞管数声呜咽。

披衣独立披香,

流苏乱结愁肠。

往事总堪惆怅,

前欢休要思量。

译文

深冬时节,寒冷月份,庭院凝望处,霜雪已纷飞,白茫茫一片。

风送归雁经过之时,正是销魂断绝之际;塞外胡乐,数声响起,低沉呜咽。

披件衣裳独自立于披香殿前,缀着长长的流苏胡乱结着愁肠九转。

往事如烟,总是那样让人惆怅,从前欢乐,不要再去想念。

注释

寒月:寒冷的月令,指冬天。

塞管:塞外胡乐器。

披香:汉宫殿名。

流苏:装在车马、花轿、帐幕或楼台等物上的下垂穗状装饰物。多用丝线或五彩羽毛制成。

愁肠:愁苦的心情;郁结愁闷的心绪。

赏析

这是五代词人冯延巳的一首深冬寒月词。

深冬时节,寒冷月份,庭院凝望处,霜雪已纷飞,白茫茫一片。这是写“寒月之庭户”。深冬寒月的庭户,最不同往日之处,乃在于瑞雪盈庭,倍添寒凉。一个“凝”字,道出了词人内心深藏着心思,看着大雪发呆的样子。

风送归雁经过之时,正是销魂断绝之际;塞外胡乐,数声响起,低沉呜咽。这是写“寒月之户外”。此处化用了唐朝诗人皇甫冉“雪峰明晚景,风雁急寒天”之诗境。庭院内,霜雪严寒;庭院外,同样寒风刺骨。北风吹雁雪纷纷,正是销魂断绝际。大雁南归,常常代表相思,诗人内心通过描写大雁,来表达内心的思念。结合“魂断”字眼,“塞管数声”,可知词人心中忧思与国家命运相连。此时,北周连连进攻南唐,南唐节节败退,往日辉煌时刻就此终结,这让词人倍感失落绝望。

披件衣裳独自立于披香殿前,缀着长长的流苏胡乱结着愁肠九转。这是写“寒月之殿前”。“愁肠”二字,正是词人身为南唐宰相,忧郁成疾,却无力回天的真实表现。最终,词人于罢相两年后,郁郁寡欢中离世。

往事如烟,总是那样让人惆怅,从前欢乐,不要再去想念。这是写“寒月之惆怅”。从前帮着国君灭南闽,征西楚,多么意气风发,可如今面对北周的咄咄逼人,多么惆怅无奈。欢乐如此短暂,而惆怅却不知何时结束,还是不要去回想过去吧。

“凝雪”“望雁”“胡乐”“独立”“愁肠”“惆怅”等一组词的使用,将一幅雪天忧思独立图呈现在世人面前,让人读来心中顿生无限情愁。万事终将过去,还是学会和自己和解吧!也许,不争才能获得心底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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