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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高原上年轻的姑娘,

独自一人正在田野上。

她一边收割一边在唱歌;

你停下吧,或悄悄他往!

她独自在那里又割又捆,

她唱的音调好不凄凉;

你听!你听她的歌声,

在深邃的峡谷久久回荡。

在荒凉的阿拉伯沙漠里,

疲惫的旅人憩息在绿荫旁,

夜莺在这时嘀呖婉转,

也不如这歌声暖人心房;

在最遥远的赫伯利群岛,

杜鹃声声唤醒了春光,

啼破了海上辽阔的沉寂,

也不如这歌声动人心肠。

谁能告诉我她在唱些什么?

也许她在为过去哀伤,

唱的是渺远的不幸的往事,

和那很久以前的战场?

也许她唱的是普通的曲子,

当今的生活习以为常?

她唱生活中的忧伤和痛苦,

从前发生过,今后也这样?

不论姑娘在唱些什么吧,

歌声好像永无尽头一样;

我见她举着镰刀弯下腰去;

我见她边干活儿边歌唱。

我凝神屏息地听着,听着,

直到我登上高高的山岗,

那乐声虽早已在耳边消失,

却仍长久地留在我的心上。

(顾子欣译)

【赏析】

本诗开首描绘一个孤独的女郎在湖区的山间收割。她收割什么?诗人没有告诉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告诉。动人的是姑娘美丽的身影与周围美丽的湖光山色交织成的画面。然而仅仅是色彩和线条组成的图画仍不足以构成隽永的意境,更令人心灵震颤的是姑娘那哀婉动听的美妙歌声,沁人心脾、使人惆怅、让人流连忘返,故尔抒情主人公被姑娘美妙歌声所吸引,驻足倾听,欣然神往。

接下来的第二节诗以两个生动的意境来反衬姑娘歌声的动人:荒凉的沙漠里疲乏的旅人突然听见夜莺清脆的鸣啭,这无异于一杯甘露;寒冷苍凉的赫伯利岛在严冬过后一朝出现了报春的杜鹃啼声,这又像是为岛上灌注了新的生命。但是它们比起姑娘的清唱却大为逊色。

第三节诗写抒情主人公对歌词内容的猜测:不管是在为过去哀伤,还是在悲悼古代战场,或是在歌唱生活无尽的忧伤,总之歌词是伤感的,所以才音韵悲切。这就与第一节所写“凄凉的音调”相呼应。

第四节是诗人的抒情:他的心灵受到了震动,歌声虽已消失,音乐却在心头长留。为什么一曲悲歌能让诗人如痴如醉?也许因为英国人是伤感的民族?也许因为悲哀比欢乐更打动人心?也许悲哀的曲调与诗人悲哀的心情暗合?读者可以细细品味。

华兹华斯是著名的自然歌手,他不光歌咏自然风光,而且歌咏在田园风光中生活的普通人民,他善于以敏锐的眼光和感受力在普通人身上发掘出异乎寻常的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使日常的东西在不平常的状态下呈现在心灵面前”。这就是本诗的主要特色。

(高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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