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的鸟呀！
你新来乍到，
听到你唱我就高兴。
杜鹃哪！我该把你叫做鸟？
或只叫飘荡的歌声？
我躺在草地上，倾听着你
那成双捉对的叫唤；
这声音象在山丘间飘逸，
听来既很近又很远。
虽然你是对幽谷咕咕地
谈论着鲜花和阳光，
你却在我心眼前展现了
一幕幕往事的景象。
热烈地欢迎你，春之骄子！
可你在我的眼睛里——
不是鸟，而是无形的影子，
是一种歌声或者谜。
以往，在我上学的日子里，
我曾谛听你的呼叫；
曾朝着天上，曾在树丛里，
千百次地把你寻找。
为了寻找你，我常游荡在
树林中或者草原上；
而你呀却是幸望、却是爱——
看不见，但被人渴望。
现在我又把你的歌细听；
又仰卧在这平原上，
听着你在唱，直到我的心，
回到黄金般的时光。
杜鹃哪！你这受祝福的鸟！
你使世界起了变化，
它象是成了缥缈的仙岛，
成了配得上你的家！
（黄杲炘译）
【赏析】
本诗一开首称杜鹃为“快活的鸟”，点出全诗的基本情调：欢快。接下来诗人表示一听到杜鹃歌唱就高兴，这就重复了快乐的主题，同时将杜鹃的啼声引入读者注意的中心。原来，使抒情主人公感动的是杜鹃美妙的歌声以至于他对如何看待杜鹃产生了怀疑：该把它叫做鸟？或只叫做飘荡的歌声。诗人为什么喜爱杜鹃的啼声？原来它勾起了诗人无限的遐思和美好的回忆。回首当年，诗人还是一所
杜鹃啼声也是一种象征，象征诗人憧憬的理想：模糊、遥远而神秘，充满诱惑力但难以把握，象征诗人目前的希望：朦胧、飘忽而执拗，虽然不可言状却鼓舞人心。在诗人心目中，杜鹃鸟已不存在了，只有杜鹃的啼声无处不在。在诗人听来，它是上帝的福音，尽管不能用言辞表述其含意，却抚慰人的心灵、净化人的感情，使世界变得美好。它对诗人独特的作用是使他忘掉了丑恶的现实，忘掉了人世间无谓的纷争。
本诗构思巧妙，八节三十二行，中心是歌咏杜鹃鸟，但无一字写杜鹃的颜色、体形、动态等，笔墨集中于一点：杜鹃的啼声。这样创造的意象似乎是单方面的，但却增加了深度和广度，从而增加了读者感知杜鹃啼声的难度，达到了高度的陌生化，取得极强的艺术效果，即让读者最终生动、具体、心领神会地直接体验杜鹃鸟的存在。
（高建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