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vchan.cn
- 网络摘录 繁体
上甘岭 志愿军 图源;网络
历经了四个月的艰苦谈判,交战双方终于达成了军事分界线的协议,停战谈判转入后三项议程。
11月27日,第三项议程——
关于停火与休战的安排问题开启。
中央深知无论提出怎样的建议,美国都会提出反对和修改,因此,中央决定主动提出原则建议,待对方提出意见后,再提对策,这样会使谈判更为有利。
为此,朝中方面提出了5条原则,不出中央所料,美国果然提出了大量的反对意见,他们坚持禁止朝中在停战期间修复和重建朝鲜机场,因为这是“属于为进攻而使用的军事设备”,坚持双方互派人员到对方后方自由视察,来进行侦察活动,仅要求“双方从对方所控制的领土撤出”,绝口不谈领海,企图在朝中后方沿海海面及岛屿保留海军部队。更加无理的是,美国还坚持提议允许进行人员轮换和装备更新,以进行进一步的军事行动。
美国的提议当即遭到了我方的驳斥,双方针对机场修建、兵力轮换和中立国监督的问题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进展极为缓慢。
4月11日至16日,6天内6次开会时间总计仅5分钟,停战谈判就这样艰难地推进着。
这期间,为了向朝中方面施压,美空军多次侵入中国领空,还扫射了中立区和带有标识的朝中代表团车队。
面对美国如此蛮横的态度,朝中方面下定决心:
“如果对方坚持其不转弯的立场,我们宁可让它僵持下去!”
1952年5月,美国被迫放弃禁止朝鲜修建机场的要求,朝中也在兵力轮换(双方均可进行)和中立国提名(波兰、捷克、瑞士、瑞典)上做了让步。
历经5个多月的第三项议程谈判达成协议,更加尖锐和激烈的第四项议程——
关于俘虏的安排问题拉开帷幕。
01
12月11日,第四项议程谈判在另一个小组开始。
关于战俘处理的问题,实际上既有国际法,又有国际惯例,按照美国参与缔结的《日内瓦公约》规定,战争结束后,全部释放并遣返战俘,不得迟延。
这完全适用于朝鲜战场。
因此,朝中方面提出了迅速遣返全部战俘的原则,估计“这一问题不难达成协议”。
然而美国却并不这样打算,他们早就在战俘问题上打起了主意。
谈判一开始,美国就在交换战俘资料上动了手脚,根据美方提交的被俘人员名单,朝鲜人民军(俘虏)111774人,志愿军(俘虏)20700人,共计132474人。这一数字比美方曾报告日内瓦红十字会的被俘人员少了整整44205人,而且名单中除了英文拼写外,没有开列任何可供识别的职务、军衔等资料,完全无法进行核对,他们还企图扣留大批志愿军被俘人员,将他们送到台湾去,美国认为,尽管这“不符合《日内瓦公约》的条款,但可以丑化中国的统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战俘问题谈判一开始,美国就拒绝按《日内瓦公约》规定遣返全部战俘,主张所谓的“对等遣返”,还提出了荒唐的“一对一”交换和“自愿遣返”原则,美军对朝中被俘人员进行了血腥的“甄别运动”,强迫战俘表态,是愿意回祖国大陆还是去台湾,他们在战俘营中安插了大量国民党、南朝鲜特工,对战俘进行煽动和压迫,强迫部分战俘刺上各类反动标语和图案,使他们无法接受遣返,更加令人发指的是,美军还使用威胁利诱,甚至用刺刀和刑具来逼迫战俘表示不愿接受遣返,许多不甘忍受侮辱和虐待的战俘拒绝“甄别”,最后被美军列队枪杀。“甄别”前夜,美军特务用挖心等方式残忍地杀害了多名倾向于遣返的战俘。
忍无可忍的战俘随即发动“巨济岛事件”,抓住了战俘营总管杜德,要求新任战俘营总管科尔森准将接受他们提出的4个条件,然后释放了杜德。
谁知美国方面竟然立马翻脸,免去了杜德和科尔森的职务,任命波特纳准将任战俘营总管,上任后的波特纳甚至动用了坦克,对战俘展开了更大规模的压迫和屠杀。
整个抗美援朝期间,美军先后对战俘进行了三次集体屠杀,上千人死于美军的枪下,血的事实证明,美方的“自愿遣返”就是强迫扣留,就连美国战史都承认,面对朝中的指责:
“联合国军司令部是很难加以驳斥的,在国际上,就其在对待遣返和庇护战俘的问题上,联合国军司令部的声誉受到严重破坏,可能会使联合国军关于不使用武力遣返战俘的原则黯然失色。”
与此同时,美军为了准备细菌战,还用战俘做了大量细菌效果实验,给他们吃下了带有病菌的副食品,致使大量战俘病亡。
根据美国在谈判开始时提交的名单,9000多名死亡战俘(仅为部分名单)中,有40%死于痢疾,其余也多死于传染病。
然而美国方面在谈判桌上却拒绝谈论任何“自愿遣返”以外的方案,美方首席谈判代表陆军少将威廉·哈里逊更是采取了无赖的态度,要么会上一言不发;要么一到会就提议休会半天,不等朝中方面表态,就率领美方代表退席;要么干脆在会场打起了瞌睡,谈判几乎停滞。
这期间,志愿军在驻地还发现美军投掷了大量的蜘蛛、苍蝇、跳蚤,昆虫密度最高的地方每平方米达到了1000只,仅1952年1月底至3月两个月的时间内,朝中在朝鲜北方就发现美军布撒的昆虫804次之多,2月底以后,中国东北和青岛地区也发现了美军布撒的昆虫,经化验,这些昆虫可能带有霍乱、伤寒、鼠疫等十余种病菌,被俘美军飞行员也承认了自己投放细菌战武器的行为,供词称:
“1951年冬,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决定在朝鲜实施细菌战,来试验细菌战效果,向谈判施加压力。”
得知这一消息的中央迅速采取行动,在国内和志愿军中全面展开反细菌战斗争。
先后向前线派出50余名专家和数百名防疫人员,以及各类疫苗2000余万份,各类消毒粉剂40余万公斤,控制了疫情的发展。
国内则大力开展爱国防疫卫生运动,清除各类垃圾7465万吨,改善和新挖水井130多万个,改建和新修厕所492万个,大大减弱了疾病的传播。
全国人民的卫生水平和健康水平大为提高,彻底粉碎了美军的细菌战。
1952年5月12日,美国陆军野战部队司令马克·克拉克上将,接替李奇微成为了联合国军新任指挥官。
马克·韦恩·克拉克 图源:网络
为了推动谈判的进展,刚一上任的克拉克就采取了“挑战性措施”,下令对平壤、朝鲜北部的军校、发电厂、大坝、志愿军人民军阵地,发动大规模空袭。
面对美国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朝中方面并未向武力屈服:
一方面,组织防空力量抗击美军的轰炸;
另一方面,坚决驳斥美方“自愿遣返”的主张。
10月8日,美国单方面宣布无限期休会,停战谈判再次中断。
02
随着谈判逐步陷入僵局,联合国军的行动也越来越频繁。
志愿军总部判断,联合国军似乎是在酝酿大的动作,极有可能为了推动谈判,配合正面进攻的牵制,在朝鲜后方实施登陆作战,重演仁川一幕。
为了彻底打破美军的进攻计划,志愿军决定先发制人,全线战术反击!
集合12、38、39、40、65、68军和人民军第1、第3兵团共8个军的兵力,对联合国军展开遍地开花的全线性战术反击,已经获得充足阵地战经验的志愿军在这次战斗中采用了全新的战术。
在发起进攻时,主要依托坑道体系,部队在前沿坑道集结,或在我方火力控制区挖屯兵洞隐蔽,待战斗打响时发起突然性的短距离冲击,迅速攻入敌方阵地。
在兵力配备上,大幅增加了炮兵和工兵数量,攻击敌人一个连,步兵仅使用一个连,炮兵则使用整整8个连,约40门火炮,步炮的密切协同,极大地杀伤了敌有生力量。
9月6日,12军率先向当面的韩首都师发起反击,迅速攻占阵地,随后与韩军进行了15天的反复拉锯,击退韩军反扑50余次,战斗中,100团2连班长伍先华率全班连续炸毁敌4个暗火力点,在突击分队被韩军坑道口机枪火力点封锁,难以前进的关键时刻,伍先华毅然决然抱起炸药包冲进敌群,与40余名敌人同归于尽。打开了部队前进通路,战后追记特等功,一级爆破英雄。
9月18日夜,在漫天炮火的支援下,39军发起突击,炮兵力量得到极大增强的志愿军火力势不可挡,75%的美军工事在炮火中被破坏摧毁,战斗打响仅半个小时,美军高地就被39军115师占领。
39军116师348团将两个连秘密埋伏在美军阵地前7到30米处,开战仅20分钟就占领全部阵地,全歼守敌。随后以1个连在8个炮兵连的炮兵群火力支援下,坚守阵地4昼夜,歼敌600余人,自身伤亡仅53人。
与此同时,65军、68军同样对当面之敌进行了反击,重创敌人。
10月2日,战术反击作战第一阶段结束,志愿军人民军共对联合国军18个阵地发起攻击19次,攻占阵地6处,毙伤俘敌9000余人,志愿军伤亡2000余名。
第一阶段的战术反击作战,尤其是志愿军炮火的增强,使联合国军颇受震动,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10月6日,志愿军一线7个军,伴随着760门火炮的支援,在180公里正面同时向23个敌军目标发起攻击,除38军反击的394.8高地和281.2高地由于一名文化教员叛变投敌泄露计划未能成功夺取外,其余阵地均于一天内全部攻占,全歼守敌。
随后,志愿军又先后反击了联合国军11处阵地,成功攻占7处。
战斗中,15军奉命反击391高地,391高地位于铁原东北10公里处,由韩军防守,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既可以屏障铁原,又可以作为向志愿军结合部进攻的依托,因此391高地必须成功拿下。
为了保证战斗发起的突然性,500多名身披伪装草网的志愿军指战员,秘密埋伏在了高地前沿60米的开阔地,为了掩护潜伏部队,指挥所命令炮兵对敌进行打击,敌人遭到打击后出动飞机侦察,并盲目发射侦察燃烧弹,一颗燃烧弹正好落在邱少云身边,飞迸的火星溅落在他的左腿上,火焰很快燃遍他的全身,烧着了棉衣、头发和皮肉,他身旁就是水沟,只要往沟里一滚,就可以把火扑灭,但这样,就会暴露整个潜伏部队,导致行动的失败,为了掩护战友的潜伏,邱少云咬紧牙关,双手深深插进泥土,以惊人的毅力忍受着剧痛,任由烈火烧身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直到火焰将他完全吞噬,壮烈牺牲。
邱少云 油画
下午5点30分,积压怒火已久的志愿军战士如轰雷般炸响,排山倒海地向敌人发起冲击,仅18分钟,就将胜利的旗帜高高地插在了阵地上。
邱少云用他26岁的生命换来了战友的安全和战斗的胜利,战后追记特等功,一级战斗英雄。
“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用他的毅力,两个手啊,两个手深深地插到泥土里,头一偏,就活活地烧死了。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只是说哭,不敢哭出来。”
——邱少云战友 郭安民
10月31日,战术反击作战第二阶段结束,志愿军共对联合国军48个目标发动攻击58次,毙伤俘敌18900人,自身伤亡8000余人,战斗中,志愿军几乎是攻则必克,攻则必歼,彻底粉碎了联合国军登陆作战的计划,使联合国军在正面战线陷入了无比被动的局面。
03
为了扭转战争局势,鼓舞部队士气,同时对志愿军的战术反击进行报复,联合国军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就在10月8日美方代表单方面中断谈判的同一天,克拉克批准了范佛里特的“摊牌”计划。
范佛里特“摊牌”计划的进攻目标,正是上甘岭。
上甘岭是志愿军中部战线战略要点五圣山的前沿阵地,五圣山位于金城、金化、平康三角地区,西临平康平原、东扼金化到东海岸的公路,海拔1061.7米,是中部战线最高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而上甘岭则位于五圣山主峰东南4公里处,由15军45师135团防守,其南端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两处高地,是五圣山主阵地前的两个支撑点,互为犄角,拱卫着五圣山。
597.9高地可以直接俯瞰金化一带的开阔平原和400米外的联合国军阵地;537.7高地北山更是直接控制了金化至金城的唯一公路,卡住了联合国军中线与东线的连接点,这两处高地由志愿军15军45师135团各一个连防守,但由于两处高地向联合国军战线突出了12公里,很容易受到三面夹击,极难防守。
这里若失,五圣山将受到直接威胁;五圣山若失,联合国军将居高临下,兵锋直至志愿军后方。地理位置上的特殊,决定了上甘岭注定将成为洒满鲜血的战场。
04
10月2日,韩2师一名参谋投诚,供称联合国军将向上甘岭一带发动进攻,得到消息的45师将防守两处高地的兵力各增加到了一个营。
10月12日,联合国军以大量空军、炮兵对五圣山、上甘岭和597.9高地、537.7高地北山进行了持续两天的火力轰击,为后续进攻进行火力准备。
10月14日凌晨3时30分,随着美9军军长詹金斯一声令下,联合国军300余门火炮、40余架战机向着上甘岭的志愿军张开了血盆大口,顷刻间,上甘岭方圆数公里全部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开战仅第一天,联合国军就向志愿军不到4平方公里的阵地倾泻了30多万发炮弹,500多枚炸弹,创下了朝鲜战争中单位面积火力密度的最高纪录。
5时50分,美7师、韩2师4个营,兵分六路向志愿军两处高地发起了冲击,突击过程中,联合国军以1个排至1个营的兵力多梯次冲击,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强大炮火的压制和破坏,高地上所有野战工事全部被摧毁,石头被炸成粉末,阵地上一片焦土。
为了配合对上甘岭的进攻,美7师、韩9师还分别向上甘岭附近的志愿军发起了牵制进攻。
面对联合国军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军长秦基伟临危不乱,根据事先得到的情报,15军早已在上甘岭一带进行了防御部署,在这一带构筑了坑道、明暗火力点、堑壕和交通壕组成的环形防御阵地,在两处高地构筑了48条10米以上的坑道和大量防坦克壕,设置了障碍物,埋设了大量地雷。
但由于炮兵来不及变换阵地,上甘岭战役打响的第一天,担负防守任务的两个营只能在15门火炮的支援下,依靠暗火力点进行顽强的抗击,击退了敌人11次冲锋,战斗进行到中午,两处高地所有地表工事全部被摧毁,傍晚17时,表面阵地全部被攻占,志愿军退守坑道继续防御,当夜,15军召开党委会,决定将主力调至五圣山一带,秦基伟决心死守上甘岭!
秦基伟 图源:网络
随后志愿军炮兵完成阵地转换,投入战斗。
15军趁敌立足未稳,集中4个连在炮兵的支援下,分4路展开反击,联合国军以疯狂的炮火进行猛烈的阻拦,但依旧无法阻挡志愿军前进的步伐。
在坑道部队的有力配合下,15军恢复了全部阵地。
战斗中,135团7连2排排长孙占元在两条腿都被炸断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战斗,当美军冲到他的面前时,他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后追记特等功、一级战斗英雄。
从15日起,范佛里特先后投入两个团,在坦克、飞机、火炮的支援下,向上甘岭的志愿军阵地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15军也不断投入兵力火力,白天顽强抗击,夜晚适时反击,两个高地的表面阵地多次被联合国军攻占,15军又多次反击夺回,战斗进行到18日晚,表面阵地再度被联合国军占领,15军则秘密向坑道内输送了兵力,准备次日反击,将阵地夺回。
05
10月19日夜,45师组织3个连,在103门火炮和火箭炮的支援下,对占领597.9高地的美军发起反击,战斗中,反击部队被美军机枪点凶猛的火力阻拦,难以前进,志愿军多次组织爆破手爆破,均未成功。
这时,离上级要求攻上高地的时间仅剩40分钟,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将延误整个战机。
危急时刻,135团2营通信员黄继光挺身而出,带领两名战友吴三羊、肖登良前去执行爆破任务,当前进到距离火力点三四十米时,吴三羊已经牺牲,肖登良则身负重伤,只有黄继光还能行动,他的胸膛已经被敌人射穿,却坚持爬向了美军火力点,将最后一颗手雷扔了过去,火力点被炸毁了一半,然而就在志愿军反击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美军的机枪却又再度响起,此时的黄继光已经没有了武器,他强忍着剧痛爬到射孔,挺起胸膛,张开双臂,扑了上去!他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堵住了机枪,用自己21岁的生命为胜利开辟了道路,用鲜血铸造了顶天立地的丰碑!
黄继光 油画
当夜,志愿军成功夺回阵地,黄继光追记特等功、特级战斗英雄。他的名字和事迹被镌刻在了五圣山的石壁上,静静地诉说着当年的荣光。
“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敌人的碉堡炸了,黄继光的胸前打成蜂窝,他的背后打空了,都打空了,没有血肉,在这种情况下,地下(都)没有什么血,这就说明黄继光已经……血快要流尽,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敌人的碉堡炸了,给我们的部队开辟了胜利的道路。所以说黄继光,七次负伤,流了那么多血,那个时候爬上去,手雷甩不进去的话还要继续奋斗,这种精神,是为了胜利,不惜奋斗到最后一口气,他不愧是特级英雄。”
——抗美援朝老革命 贾汝功
10月20日,联合国军再次在30架飞机和强大炮火的支援下,攻占了表面阵地,两个高地的志愿军全部转入坑道坚守,至此,上甘岭战役第一阶段结束。
交战双方不断增加兵力,在两个高地进行了反复激烈的争夺,联合国军先后投入17个营,志愿军也投入了21个连,歼敌7000余人,自身伤亡3000余人。
06
按照美军原有计划,“摊牌”行动是为了扭转被动局面,结果在付出了如此重大伤亡的代价下,连两个小小的山头都没能完全拿下,恼羞成怒的克拉克和范佛里特为了挽回面子,决心放手豪赌,继续打下去。
他们调整了作战部署,将遭到重创的美7师调至后方休整,进攻上甘岭的任务交给了韩2师、韩9师,对此,韩国人非常恼火,他们感觉自己成为了美国人牺牲的替身。
而抓住这一战机的志愿军则做出了迅速的调整,29师接替45师除两处高地外的全部防务,45师则转入两处高地的坑道进行作战,为决定性反击创造条件。
10月21日,残酷的战斗再度打响。
联合国军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用飞机、火炮对坑道进行狂轰滥炸,在坑道口上面挖掘深沟,用炸药爆破,向坑道内投掷炸弹、炸药包、爆破筒、手榴弹、汽油弹、硫磺弹、毒气弹,或者直接用火焰喷射器焚烧,用土石、铁丝网封堵坑道口,在坑道口建碉堡、设障碍,以恐怖的火力封锁坑道,断绝内外交通,想要彻底把志愿军全部消灭在坑道中。
坑道内的志愿军情况极为糟糕,空气混浊、粮弹匮乏、行动艰难,指战员只能饮尿止渴,甚至连尿都没有,然而就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志愿军依靠党组织的坚强领导和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依旧顽强坚守着坑道。
134团3营8连坚守坑道14昼夜,先后补充335人,坚守坑道期间,全连进行大的反击13次,班排小反击80次,小部队出击12次,以伤亡254人的代价,毙伤敌1760人,缴获机枪53挺,各类枪支600余支,战后,幸存的8连战士发现,不到2平米的连旗上竟有着381个弹孔,这支在上甘岭三次打光三次重建的英雄连队,为巩固597.9高地做出了重要贡献。战后记特等功,荣获“上甘岭特功八连”的称号。
英雄的上甘岭特功八连指战员坚守坑道14昼夜
战斗中,运输员将一个苹果带进了坑道,他把苹果送给了坑道内的7连连长张计法,张计法舍不得吃,让战士们用这个苹果润润喉咙,但谁也舍不得吃这个苹果,传了一圈又完整地传回到连长手里,最后在连长的命令下大家才一人一口吃掉了这个苹果。
残酷的战斗一直进行到29日,9天时间里,坚守坑道的志愿军先后组织出击158次,毙伤敌2000余人,夺回7处阵地,这期间,地表的志愿军也多次向高地实施反击,并及时向坑道增派人员,补充物资,上甘岭战役第二阶段作战就此结束。
07
10月29日,随着15军炮兵持续两天的猛烈轰击,志愿军决定性反击拉开了帷幕。
当夜,志愿军两个连穿过敌炮火封锁禁区,进入597.9高地坑道,与坑道部队一起作为反击第一梯队,地表的7个连作为反击的第二梯队,91团则集结于五圣山,作为反击预备队。
30日晚9时,志愿军104门火炮、火箭炮突然发出怒吼,联合国军被炮火完全压制,炮兵2个小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志愿军在火光的映射中从坑道一跃而出,一举夺回597.9高地全部阵地,联合国军随即发动了更加猛烈的反扑,在随后的5天里,联合国军一次次冲击,一次次被击退,志愿军86团2个排坚守阵地13小时,打退了敌人40余次冲锋,战至最后,2个排只剩一人,阵地依旧在我们手中!
91团1个班利用残存工事,在炮火的支援下打退敌7次攻击,歼敌400余人,自身仅3人受轻伤,91团5连新兵胡修道在战友全部伤亡的情况下,一人坚守阵地整整一天,击退敌41次冲锋,歼敌280余人,荣立特等功、一级战斗英雄。
胡修道 图源:网络
“我从拂晓开始打到下午黄昏,激烈的战斗结束,那一天敌人集中五个多营的兵力进攻,先后打退敌人41次的进攻,光是我一个人,就消灭了280余名敌人。”
——第12军91团战士 胡修道
11月5日,12军31师、34师调往一线,担任防守597.9高地和夺回537.7高地北山的任务,45师撤出战斗进行休整。
11月11日17时,31师92团2个连在110门火炮的支援下,成功夺回537.7高地北山阵地。
12至14日,92团多次打退敌人进攻,14日夜,93团接替92团加入战斗,再次打退联合国军冲锋近百次。
18日,106团接替93团加入作战,进一步巩固了阵地防御,战斗一直持续到25日,伤亡惨重的联合国军被迫停止进攻,上甘岭战役以志愿军胜利宣告结束。
战役中,联合国军在上甘岭不到4平方公里的阵地上,先后投入3个师6万余人,发射炮弹190多万发,投掷炸弹5000多枚;志愿军15军、12军也陆续投入3个师4万多人,发射炮弹40万发,共打退联合国军营以上兵力冲击25次,营以下兵力冲击650余次,毙伤俘敌2.5万余人,自身伤亡1.15万人。
此战兵力火力的密集在世界战争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甚至超过了二战时的柏林战役。
上甘岭战役的胜利,使志愿军和人民军在整个正面战场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拥有优势装备的联合国军在正面战场已经攻则不克、守则必失,完全丧失了战斗信心,“摊牌作战”计划再也无牌可摊。
那么经历过上甘岭战役的朝鲜战场局势将会如何发展?
停战谈判将怎样进行?
志愿军又将如何抵御美军新一轮的登陆作战呢?
咱们留到下期。
(本文完)
参考资料: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编著:《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12月
(美)布鲁斯·卡明斯著;林添贵译:《朝鲜战争》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7年6月
(美)亚历山大著;《朝鲜我们第一次战败第2版》,北京:新星出版社,2013年4月
李平,张景成,刘春光,艾杰:《跨过鸭绿江》,《新长征(党建版)》,2010年第10期
宿巍:《浅析志愿军粉碎“联合国军”秋季攻势的重要意义》,《黑龙江史志》,2013年第21期
张春,王家强:《谈判桌上的再较量——朝鲜战争的最后一幕》,《福建党史月刊》,2000年第10期
邓媛:《朝鲜停战协定谈判的幕后较量》,《中国农业会计》,2009年第7期
万千:《能战方能言和——<朝鲜停战协定>签订始末》,《福建党史月刊》,2004年第7期
潘姣娣:《朝鲜停战谈判中的李克农》,《档案时空》,2012年第5期
孟庆龙:《朝鲜战争中的美国停战谈判决策》,《世界历史》,2004年第6期
牛军:《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停战谈判决策研究》,《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
武军:《打谈结合,以打促谈——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停战谈判》,《国防》,2019年第7期
陈昊:《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停战谈判(上)》,《党史文苑·纪实版》,2010年第4期
高广国,田新宇:《试论抗美援朝战争中停战谈判的博弈》,《军事历史》,201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