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一个幽灵在欧洲大陆游荡,它就是共产主义。这个幽灵的诞生,令西方国家谈之色变,纷纷联合起来对其进行围剿。在随后的一百多年里,共产主义在西方饱受迫害,欧洲共产党人成为过街老鼠,美国掀起红色恐慌,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锒铛入狱。
西方对共产主义恨之入骨的背后,是革命带来的恐惧、利益集团的操纵以及宗教信仰的排斥。在西方这片土地上,共产主义注定难逃厄运。
革命幽灵 惊扰西方
1848年,《共产党宣言》在伦敦发表,马克思和恩格斯向世界宣告,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这个幽灵的出现,令西方国家坐立不安。随着1848年革命浪潮的席卷欧洲,法国、德国、奥地利、意大利等国纷纷爆发起义,君主专制统治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虽然革命最终败落,但革命带来的阴影却长久地笼罩在西方国家头顶。马克思不得不流亡英国,科伦的共产党人受到审判,巴黎公社的革命者惨遭屠杀。对于风雨飘摇的欧洲列强来说,革命成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十月革命的爆发,更是让这个梦魇成为了现实。
1917年,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推翻了沙皇统治,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俄国。西方列强对这个新生政权恨之入骨,视其为洪水猛兽。美国、英国、法国等国纷纷出兵干涉俄国内战,企图扼杀革命于摇篮之中。列宁愤怒地斥责西方的做法,称他们妄图在俄罗斯周围筑起一道"万里长城",把革命隔绝在外。
革命的烈火已经点燃,在欧洲各国纷纷掀起了共产主义运动的高潮。葛兰西在狱中写下了自己的革命理论,号召意大利人民奋起反抗法西斯统治。面对革命的汹涌浪潮,西方国家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在他们看来,一场合格的革命必须符合三个标准:最低程度的混乱、可敬公民的领导以及在完成适当目标后以一部平衡的宪法作为结束。而无产阶级发动的革命,显然与这些标准背道而驰。
西方政客将无产阶级革命视为"叛乱"、"暴动",认为它们破坏了社会秩序,违背了自由民主的理念。美国作为一个立国之初就标榜"人人生而平等"的国度,尤其看重个人自由。在他们眼中,革命不仅意味着混乱和动荡,更意味着个人自由的丧失。因此,美国人对革命抱持着高度警惕和敌视的态度。
这种对革命的恐惧,深深扎根于美国的政治文化之中。美国人崇尚渐进式的改良,主张通过和平、理性的方式解决社会问题,对于激进的革命手段嗤之以鼻。哪怕是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华盛顿等开国元勋也强调,革命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而非破坏"。
这种温和、保守的政治理念,与欧洲大陆的激进革命形成了鲜明对比。当巴黎公社的革命者高呼"战无不胜的工人阶级万岁"时,美国的政治精英们却对革命避之不及,生怕革命的烈焰会蔓延至北美大陆。正如托克维尔所言,美国人"宁愿忍受一个坏政府,也不愿诉诸革命"。
利欲熏心 反共急先锋
麦卡锡主义,这个在美国政治史上臭名昭著的术语,堪称反共运动的典型代表。上世纪50年代初,麦卡锡参议员发起的这场运动,给美国社会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成千上万的美国人被指控为共产党人或同情者,许多人失去工作,身陷囹圄,甚至家破人亡。然而,麦卡锡并非一个人在战斗,在他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持和推动着这场反共狂潮。
美国军团,这个全美最大的退伍军人组织,在反共运动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早在一战后,美国军团就已经建立,其宗旨是维护"百分之百的美国主义",抵御社会主义等"异端"思想的侵蚀。到了1950年,美国军团的会员人数已经超过了300万,其中不乏杜鲁门、艾森豪威尔等政界巨头。
而麦卡锡,正是这个组织的忠实成员。他曾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名军官,退役后加入了美国军团,并借此跻身政坛,成为威斯康星州参议员。当麦卡锡开始大举反共时,美国军团给予了他全力的支持。这个组织在全国各地为麦卡锡的演讲造势,提供场地和宣传。
麦卡锡的言论,实际上就是在替美国军团传达反共的主张。在麦卡锡的演讲中,"美国主义"、"美国方式"等美国军团的口号被频频提及。1954年,麦卡锡甚至公开呼吁民众,要用"美国主义"看待劳资关系,抵制共产主义的渗透。美国军团和麦卡锡的关系如此紧密,以至于麦卡锡摇身一变,成为了美国军团反共理念的代言人。
除了美国军团,FBI、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HUAC)等机构也与麦卡锡暗通款曲。FBI长期监视、跟踪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并将情报提供给麦卡锡;而HUAC更是反共急先锋,大肆叫嚣"共产主义威胁",对"红色分子"穷追不舍。在这些机构的配合下,麦卡锡如鱼得水,反共运动迅速升级,席卷全美。
麦卡锡及其支持者之所以对共产主义深恶痛绝,除了意识形态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现实利益的驱使。共产主义主张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经济,这与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针锋相对。麦卡锡身后的利益集团深知,一旦共产主义在美国扎根,他们的既得利益将受到巨大冲击。
因此,他们竭力丑化、污蔑共产主义,将其描绘成洪水猛兽,妄图从根本上扼杀这个威胁。反共,成为了一些政客和利益集团维护自身利益的方便工具。打着反共的旗号,他们肆意践踏公民自由、侵犯人权,对异己思想进行无情打压。
在他们眼中,共产主义不仅危及美国的资本主义经济基础,更威胁到美国引以为傲的民主宪政。这一切,都与他们的政治诉求和现实利益相悖。因此,共产主义必须被扼杀,哪怕代价是自由和正义。在麦卡锡主义肆虐的年代,美国社会陷入了一片恐怖和混乱。
宗教戒律 异端共产党
在美国这个笃信宗教的国度,基督教对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着深刻的影响。从清教徒的北美殖民,到南北战争中的废奴运动,再到20世纪的民权运动,宗教信仰始终与美国的政治文化紧密交织。
而在反共问题上,宗教无疑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在许多美国人眼中,宣扬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共产主义,是对上帝的亵渎,是撒旦的化身。因此,反对共产主义,不仅是政治立场,更是宗教信仰的体现。
早在19世纪,当英国人欧文试图在美国建立社会主义公社时,就遭到了教会的激烈反对。欧文本人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主张废除私有制和宗教,建立一个人人平等、共享财产的理想社会。这一主张在当时的美国社会犹如异端邪说。
新谐和公社建立后不久,印第安纳州的教会就集体上书州议会,要求取缔这个"违背上帝旨意"的组织。在教会的压力下,州议会通过法案,禁止社会主义者购买土地。欧文的社会主义实验,最终以失败告终。
上世纪30年代,美国天主教会对共产主义发动了猛烈攻击。1937年,底特律主教高乐德发表公开信,称共产主义是"无神论的物质主义",是"基督教文明的死敌"。同年,美国天主教主教议会发表声明,号召全体教友抵制共产主义。教会领袖们在讲道时,经常将共产党人描绘成"撒旦的使者",鼓动信众与之斗争到底。一时间,反共成为了美国天主教会的重要议程。
在新教领域,反共的声音同样高涨。福音派教会是反共的急先锋,他们视共产主义为"基督教信仰的威胁",动员信众投身反共运动。1949年,美国基督教会联合会发表《反对共产主义的宣言》,将共产主义定性为"无神论的、唯物主义的意识形态",认为其与基督教信仰水火不容。许多新教领袖还加入了麦卡锡领导的"美国青年反共十字军",积极参与反共活动。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关乎信仰的圣战。
宗教在反共运动中发挥的作用,不仅体现在意识形态领域,更体现在政治领域。许多反共政客本身就是虔诚的宗教信徒,他们将反共视为自己的神圣使命。麦卡锡本人就是一名天主教徒,他经常在演讲中引用《圣经》,称共产主义是"撒旦的化身"。
参议员韦尔奇更是福音派教会的积极分子,他曾公开表示,反对共产主义是"上帝交给美国人的任务"。在他们眼中,共产主义不仅危害国家安全,更违背了上帝的旨意,因此必须予以铲除。
宗教信仰与反共主义的结合,为美国的反共运动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在冷战的背景下,这种结合被推向了极致。"共产主义是无神论"的论调被反复强调,成为了反共话语的重要一环。在许多美国人看来,共产党人不仅是政治异端,更是不信上帝的异教徒。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以至于在冷战高潮时期,美国甚至要求公务员宣誓效忠上帝,以示与共产主义划清界限。
宗教与反共主义的契合,背后折射出美国社会的保守主义传统。这种传统强调个人责任、自由市场、有限政府等理念,与共产主义的集体主义、计划经济等主张格格不入。而作为保守主义的重要支柱,宗教无疑为反共运动提供了道德上的支持。
在冷战的大背景下,宗教领袖们高举反共大旗,将共产主义妖魔化,煽动了社会的反共情绪。由此,反共斗争被赋予了宗教色彩,上升到了信仰的高度。
宗教信仰与反共主义的交织,构成了美国反共运动的重要背景。在这场运动中,宗教扮演了意识形态和精神动员的双重角色。信仰的力量,让反共斗争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让许多美国人将之视为捍卫信仰的圣战。
然而,当宗教与政治过度结合,当信仰成为划分敌我的标准,美国社会付出的代价,恐怕要远远超出想象。麦卡锡主义肆虐的年代,许多无辜者惨遭迫害,言论自由和公民权利遭到肆意践踏。反共,成为了侵犯自由的挡箭牌。这一切,都与美国引以为傲的民主理念背道而驰。
民主受损 自由泪如雨
当反共运动以宗教的名义大行其道时,美国引以为傲的民主制度和自由传统,正在遭受空前的挑战。在麦卡锡主义肆虐的年代,那些标榜"民主"、"自由"的政客们,恰恰成为了践踏民主、扼杀自由的帮凶。他们打着反共的旗号,将异己分子推上审判席,用手中的权力摧毁了无数人的生活。
1950年,麦卡锡发表了臭名昭著的威林俱乐部演讲,声称手中有国务院205名共产党人的名单。这个数字后来被一再修改,但丝毫不影响它带来的冲击力。在麦卡锡的煽动下,一场全国性的"清君侧"运动迅速展开。
联邦调查局、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等机构对"嫌疑人"展开调查,逼迫他们交代所谓的"共产党同志"。许多人在高压之下屈服,供出了同事、朋友,甚至是亲人。一时间,告密之风盛行,人人自危。
"好莱坞十人案"是这场运动的代表事件。1947年,好莱坞编剧、导演、制片人等十人因拒绝回答国会调查委员会的问题而被控藐视国会,随后遭到电影公司解雇,有的甚至面临牢狱之灾。他们的遭遇,成为了1950年代好莱坞"黑名单"的缩影。
在这个名单上,数百名电影人因涉嫌参与共产主义活动而被列入,从此与电影行业无缘。这其中,有著名编剧特鲁伯·卡波蒂,也有曾获两次奥斯卡奖的编剧艾伯特·马尔兹。他们的才华,就这样被政治狂潮无情碾压。
麦卡锡主义的触角,还深入到了美国高校。1949年,加州大学董事会通过了一项"反共忠诚宣誓",要求所有教职员工宣誓自己不是共产党员。拒绝宣誓者,一律解雇。
伯克利分校著名物理学家罗伯特·欧本海默因拒绝配合调查委员会,被撤销了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的高级顾问职务。他痛斥道:"在美国,一个人的信仰和言论,现在成了受惩罚的理由。"欧本海默的遭遇绝非个案。据统计,麦卡锡主义盛行期间,至少有一百多名大学教授因涉嫌参与共运而被解雇。
在反共的旗号下,宪法第一修正案所保障的言论自由、结社自由被肆意践踏。1954年,美国联邦调查局在芝加哥秘密逮捕了七名共产党领导人。他们的"罪名",仅仅是参加了共产党的集会。
在国会听证会上,一些"友善"证人公然撒谎,诬陷他人参与莫须有的"颠覆活动"。而那些试图据理力争的"不友善"证人,则往往遭到议员们的威胁和辱骂。一位证人在听证会上痛斥道:"这是一个把宪法扔进波托马克河的听证会!"然而,他的抗议很快被淹没在议员们的叱喝声中。
在这场反共狂潮中,司法公正也沦为了政治工具。1949年,联邦政府以违反《史密斯法》为由,起诉了十二名美国共产党领导人。所谓"叛国罪",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法官考夫曼在庭审中公然表示,共产党人不配享有宪法权利。
最终,十二人全部被判有罪,十一人被判五年监禁。美国自由史学家霍华德·津恩指出,法官和陪审团对被告的成见,实际上否定了他们获得公正审判的权利。
反共运动给美国的民主制度和自由传统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它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将持不同政见者推上了被告席,用司法程序制造冤案,用舆论压力摧毁异己。这场运动所针对的,不仅是共产党人,更是所有不合主流意识形态的人。
在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下,理性、宽容、多元等美国立国之本被无情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告密、审查、迫害等斯大林式做法。正如美国学者拉斐尔指出的,麦卡锡主义实际上亲手毁掉了它声称要保护的美国价值。
麦卡锡主义的教训是深刻的。它提醒我们,自由和民主是脆弱的,需要每一个公民去捍卫。当国家机器以"安全"的名义侵犯公民权利时,当政客以"忠诚"的名义打压异己时,我们决不能保持沉默。捍卫自由,从来都需要付出代价。
但正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布莱克所言:"自由社会的安全,不在于压制异端,而在于保护异端不受伤害。"
历史已经证明,mccarthy主义式的反共狂潮,对自由、民主的伤害,远胜于共产主义本身的威胁。在镇压的恐怖气氛下,美国社会失去了宝贵的宽容与理性,自由的灯塔黯然失色。这一教训,我们决不能忘记。
来源:奋斗中的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