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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何解决华北问题,毛泽东从战略全局出发,早在一九四七年五月二十日,在给林彪、罗荣桓的一份电报中就作出大致的规划。这份电报明确地指出:为了将来解放北宁、长春两路和平、津、沈、长四城,东北和华北必须密切配合,有计划地、逐步地建立北满、南满、冀热辽强大根据地。一九四八年八月,毛泽东在西柏坡召见聂荣臻、杨成武时,又对他们说:“现在中央的战略决策是,先解放东北,然后再回过头来解放华北。因此,你们目前的战略任务就是配合东北作战,抓住华北的敌人,不让他们增援东北。”(26)十月三十一日,当东北野战军即将攻占沈阳、营口时,毛泽东部署东北主力先抽两个纵队即行南下,其他部队准备在下一步协同华北力量歼灭傅作义主力,夺取平津等地,使政治协商会议能于明年夏天在北平开会。同一天,新华社发表他所写的评论《国民党军队北线总崩溃在即》。
蒋介石和傅作义在这种局势下虽已惶惶不可终日,但仍以为:在辽沈战役这样的大仗刚结束后,东北野战军一定需要有一段时间休整,不可能立即入关,华北的生存还不会马上受到威胁。由于徐蚌会战已有一触即发之势,急需要投入更多兵力,长江防线也须加强兵力,蒋介石着设想要傅作义率部南撤,并委傅为“东南军政长官”。但他的主意并没有打定,仍在犹豫之中,考虑到根据地原在绥远的傅作义可能不愿南下,所以又想仍以傅部守平津,阻挡和牵制东北、华北人民解放军的南下,以利争取时间加强江防。傅作义的考虑是:绥远是他的“老家”,但他统率下的蒋系部队带不去;而且绥远经济落后,不利于扩充实力和长期坚守;暂守平津,有利于扩充实力;如果南下,不但自己的嫡系部队很难带往江南,而且在南下后可能被蒋介石吞并。他有意把蒋系部队摆在北宁线,把傅系部队摆在平绥线,一旦东北解放军入关,蒋系部队首当其冲,而傅系部队在不利情况下可以西撤绥远。这样,蒋、傅各有各的打算,不易取得一致,一时仍采取暂守平津、控制海口、扩充实力、以观时局变化的决策。
十一月九日,毛泽东签发了由周恩来起草的一份电报中指出:在人民解放军胜利影响下,傅作义部正徘徊于平、张、津、保之间,“对坚守平、津或西退绥、包,似尚未下最后决心”;并提出抑留傅部在平、张、津、保地区,“以待我东北主力入关,协同华北力量,彻底歼灭该敌”。(27)十五日,东北野战军总部致电军委,建议华北人民解放军除以一部监视太原外,“集中力量迅速包围保定或张家口”,切断它同北平的联系,以拖住敌人。“等到东北部队南下后,再同时合力发动攻势,歼灭全部敌人。”(28)毛泽东在第二天复电说:“你们提出的问题,我们曾经考虑过,认为如以杨罗耿位于绥东与杨成武集结一起,可以阻止傅作义部向绥远撤退,但不能阻止傅部及中央军向海上撤退,包围张家口世不能达此目的。”接着,他提出一个独到的设想:“你们主力早日入关,包围津、沽、唐山,在包围姿态下进行休整,则敌无从海上逃跑。”但他仍以商量的口气写道:“请你们考虑你们究以早日入关为好,还是在东北完成休整计划然后入关为好,并以结果电告为盼。”(29)
战场的局势发展得很快。就在中央军委发出上述这份电报的十一月十六日,华东野战军对黄百韬兵团发起了总攻,中原野战军也攻克宿县,对徐州地区形成合围。十七日,毛泽东和周恩来商议后,由周恩来为中央军委起草致林、罗、刘的电报,指出在南线战局急剧变化的情况下,蒋介石必将考虑长江防线问题,目前他“所能调动的兵力,只有华北、西北两集团,首先必是华北”,因为西北胡宗南集团还负有掩护四川和西南的任务。毛泽东在这里添写道:虽然蒋介石不调动平津一带兵力这一种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我们的计划应当放在他可能调动一点上。”电报接着说:“从全局看来,抑留蒋系二十四个师及傅系步骑十六个师于华北来消灭,一则便利东北野战军入关作战,二则将加速蒋匪统治的崩溃,使其江南防线无法组成,华东、中原两野战军既可继续在徐淮地区歼敌,也便于东北野战军将来沿津浦路南下,直捣长江下游。但欲抑留蒋傅两部于华北,依华北我军现有兵力是无法完成的。”因此,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东北野战军提前于本月二十五日左右起向关内开动”;另一个是“仍按原计划休整到十二月半然后南进”。对实行后一种方案的后果,毛泽东加写道:“即是说蒋傅要撤就让其撤走,你们则准备于到平津后,无仗可打时,即沿平汉路南下。”(30)十分明显,虽说有两个方案,毛泽东和周恩来是倾向于实行第一个方案的。
林罗刘在接到毛泽东十六日的电报后,复电称:东北主力提早入关很困难。因为在东北解放后,部队思想发生很大波动,需要以大力解决;此外部队冬大衣、棉帽、棉鞋均尚未发下。因此,关内部队最好能在东北主力尚未动时,即能包围一股较大敌人,以拖住敌人为好。
十一月十八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电报,向林罗刘通报:“傅作义经过彭泽湘及符定一和我们接洽起义。”接着,便断然作出东北主力迅速入关的决断:“望你们立即令各纵队以一二天时间完成出发准备,于二十一日或二十二日,全军或至少八个纵队取捷径以最快速度行进,突然包围唐山、塘沽、天津三处敌人不使逃跑,并争取使中央军不战投降(此种可能很大)。”“望你们在发出出发命令后先行出发,到冀东指挥。”(31)二十日,他再次致电林罗刘等:“先以四个纵队夜行晓宿秘密入关,执行隔断平津的任务。”为了使东北主力入关的行动不过早惊动对方,他特别强调:“部队行动须十分隐蔽,蒋傅对我军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他们尚未料到你们主力会马上入关,因此除部队行动十分荫蔽外,请东北局及林罗谭令新华社及东北各广播台在今后两星期内多发沈阳、新民、营口、锦州各地我主力部队庆功祝捷练兵开会的消息,以迷惑敌人。”(32)他还决定以聂荣臻的名义,通过符定一等,要傅作义派可靠代表到石家主,作起义谈判的初步接洽。
傅作义这时虽已通过关系开始接洽起义,但意在“保存实力”,并没有拿定主意,还有西逃和南下的可能,而以西逃的可能性较大。聂荣臻回忆道:“这时候,东北我军主力尚未入关,如何在他们入关之前,将敌人抑留在华北,不使其南窜或西逃绥远,这是当时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同志考虑的中心问题。经过一再分析,决定从二十兵团包围张家口、宣化入手。”(33)毛泽东估计,一旦以迅速动作抓住并包围张家口、宣化后,傅作义将调集他的嫡系主力第三十五军等部由北平地区西援。如能在平张线上歼其一部,使傅部不能西逃或南下,便是极大的战略上的胜利。
平津战役从十一月二十九日开始,作战先从西线打起。当夜,华北第三兵团对柴沟堡等地发起攻击。傅作义果如毛泽东所预料的那样,立刻命令第三十五军主力和第一百零四军一个师分别乘火车和汽车驰援张家口,并且调原在涿县的第十六军移至昌平、南口,以便在形势不利时保住西撤的通路。这样,傅系主力被牵制在平绥铁路一线,又掩护了东北野战军的入关行动,避免国民党在北平地区的兵力调向东去。十二月五日,原来秘密集结在北平以北平谷地区待命的东北先遣兵团两个纵队采取突然行动,迅速攻占密云,傅作义判断他们将直下北平,急忙调整部署:命令第三十五军和一百零四军一个师火速撤回北平,并从天津、塘沽等调集第九十二、六十二军和第九十四军主力增防北平。根据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的部署,华北第三兵团迅速包围了张家口,华北第二兵团将从张家口匆忙东撤的傅作义嫡系主力第三十五军包围于新保安。接着,东北先遣兵团占领了怀来、康庄、南口。东北野战军指挥所属各纵队,以神速隐蔽的行动,分别由喜峰口,冷口向关内急进,到达冀东集结。这样,解放军便将傅作义集团主力分别包围或吸引在北平和张家口地区,使天津、塘沽、唐山各只有一个军(塘沽还有一个独立师),造成东北野战军主力可以切断平津、津塘之间联系的有利形势。毛泽东欣慰地说:此种形势“对于大局极为有利”。(34)
战局瞬息多变,战机稍纵即逝。毛泽东对正在展开中的淮海战役和平津战役的形势进行通盘分析后,作出决策。十二月十一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致林彪、罗荣桓等电。这个电报,后来以《关于平津战役的作战方针》为题收入《毛泽东选集》。
电报一开始就分析当前的局势:“张家口、新保安、怀来和整个北平、天津、塘沽、唐山诸敌,除某几个部队例如三十五军、六十二军、九十四军中的若干个别的师,在依靠工事保守时尚有较强的战斗力外,攻击精神都是很差的,都已成惊弓之鸟,尤其你们入关后是如此。切不可过分估计敌人的战斗力。”并且明确地指出:“唯一的或主要的是怕敌人从海上逃跑。”
根据这个判断,电报作出具体部署:“从本日起的两星期内(十二月十一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基本原则是围而不打(例如对张家口、新保安),有些则是隔而不围(即只作战略包围,隔断诸敌联系,而不作战役包围,例如对平、津、通州),以待部署完成之后各个歼敌。尤其不可将张家口、新保安、南口诸敌都打掉,这将迫使南口以东诸敌迅速决策狂跑,此点务求你们体会。”
电报说:敌人现时可能估计你们要打北平,“但我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首先包围北平,而是首先包围天津、塘沽、芦台、唐山诸点。”“此种计划出敌意外,在你们最后完成部署以前,敌人是很难觉察出来的。”“敌人对于我军的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对于自己力量总是估计过高,虽然他们同时又是惊弓之鸟。平津之敌决不料你们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以前能够完成上列部署。”
在完成上列部署后,电报规定:“攻击次序大约是:第一塘芦区,第二新保安,第三唐山区,第四天津、张家口两区,最后北平区。”“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35)
对这样的作战部署,叶剑英后来评论道:“‘兵贵神速’和‘出敌不意’的军事原则,为一般军事家所熟知,但毛泽东同志运用之妙,却超乎寻常。‘围而不打’和‘隔而不围’的作战方针,以及延缓华东战场对杜聿明集团残部最后歼灭部署的指示,则更表现了军事指挥上的高度艺术。”(36)
局势的发展,正如毛泽东所预计的那样。十二月中旬,傅作义将华北“剿总”司令部由北平西郊迁到城内,放弃唐山、芦台,加强塘沽的防守。十二月十五日,蒋介石派前军令部部长徐永昌从南京飞抵北平,劝傅作义率部南撤。按照毛泽东的部署,华北第二、第三兵团加强对张家口和新保安的包围,作好攻击的准备;东北野战军和华北第七纵队在十二月二十一日完成了隔断平、津、塘之间的联系。到这时,傅作义集团这只“惊弓之鸟”,已被分割包围而变成笼中之鸟,欲逃无路了。
在完成对平津的包围后,十二月二十二日和二十四日,人民解放军先后攻占新保安、解放张家口,将傅系主力基本消灭,使他们无法西逃。毛泽东在布置严密防止平、津国民党军南逃的同时,一再查询攻克塘沽的可能性。他从一些情报和外国通讯社的报道中获悉,大沽口没有码头,轮船不能靠岸,塘沽以西的新河是盐滩不毛之地,而塘沽附近集结有一批国民党的军舰;是天津出海的唯一口岸。因此,要求东北野战军迅速切断天津和塘沽之间的联系。二十一日,又指示:“攻击塘沽的迟早,以我军由大沽或塘沽附近是否可以炮击塘沽海港和完全封锁塘沽来作决定。”(37)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后来说:“我军本拟首先攻歼塘沽之敌,但因塘沽背面靠海,地势开阔,河流、盐田很多,冬不结冰,既不能从侧后切断敌人退路,又不便从正面展开兵力,而守敌侯镜如的指挥所设在军舰上,随时准备逃跑。”(38)这些原来没有估计到的实际情况是不能不加考虑的。二十五日,林罗将第七纵队关于塘沽地形情况的报告转报军委,提出:从地形来看很不好打。二十六日,林彪又向军委报告:平津敌军突围迹象甚多,塘沽、大沽目前水的阻碍太大,兵力用不上,故对两沽的攻击时间拟予推迟。第二天,毛泽东以军委名义复示林彪:“既然平津敌突围象征甚多,目前攻击两沽亦有困难,自应推迟攻击两沽时间,并请考虑将迫近两沽之我军向后撤退。敌人见我不去攻击,就不一定会逃跑,若干天后海边封冻,再考虑是否攻击。该敌只有五个师,即使从海上跑掉也不要紧。”同时,又强调:“平津两敌则应严防突围逃跑。”(39)“如果平津两敌确有突围征候,即应断然放弃对两沽之攻击计划,将对两沽兵力移至平津之间。”二十九日,毛泽东更明确地复示林彪:“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五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40)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四日,在天津国民党守军奉命拒绝和平解决后,人民解放军发起总攻,到十五日攻克天津,歼灭守军十三万人。十七日,塘沽守军乘船南撤,人民解放军于当日解放塘沽。这样,傅作义集团的北平守军已完全没有退路,促成了他们接受和平解决。
毛泽东为了用和平方式解放北平,对傅作义进行了耐心的工作,既考虑到他的安全(北平地区的国民党军队,属于傅系的只有四个师,其余都是蒋系的部队),又晓以大义,指明正确的出路。
傅作义是华北“剿总”的总司令,但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将领。是不是接受北平的和平解放,对他说来,存在着两种可能性:“一方面他曾是抗日的爱国将领,与蒋介石的独裁卖国、排除异己有较深的矛盾,在国民党政府即将覆灭时,有把他争取过来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他反共,跟我们打过仗,他自己有两个军的嫡系部队,整个华北由他统帅的国民党军队有六十万人,不到不得已时,他不可能轻易接受和谈。”(41)事实正是这样,在傅作义还有力可恃、有路可走时,对和谈、起义长时间处于利害权衡和犹豫动摇之中。人民解放军的节节胜利对北平的和平解放起了决定性作用。战场上的胜败,左右着傅作义对和谈的态度。新保安一战中歼灭了他的嫡系主力第三十五军,张家口的解放又断绝了他的西退之路,傅作义才真正接受和谈。到天津解放、解放军对北平已兵临城下时,他才最后下定决心率部接受和平改编。
一九四九年一月一日,毛泽东致电林彪,要他们通过北平地下党的市委直接告诉傅作义:“傅氏反共甚久,我方不能不将他和刘峙、白崇禧、阎锡山、胡宗南等一同列为战犯。我们这样一宣布,傅在蒋介石及蒋系军队面前的地位立即加强了,傅可借此做文章,表示只有坚决打下去,除此以外再无出路。但在实际上则和我们谈好,里应外合,和平地解放北平,或经过不很激烈的战斗解放北平。傅氏立此一大功劳,我们就有理由赦免其战犯罪,并保存其部属。北平城内全部傅系直属部队,均可不缴械,并可允许编为一个军。”(42)九日,他又表明:“为避免平津遭受破坏起见,人民解放军方面可照傅方代表提议,傅作义军队调出平津两城,遵照人民解放军命令,开赴指定地点,用整编方式,根据人民解放军的制度,改编为人民解放军。”(43)
这以后,经过多次谈判,中共北平地下组织和民主人士的积极劝说和促进,特别是在毛泽东发表“八项和平条件”后,傅作义接受和平解决的方式,并在内部做了不少工作,将北平城内的国民党军队二十多万人从一月二十二日起开出城外,进行改编。人民解放军在一月三十一日进驻城内。古都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谈判的成功,北平的和平解放,使这个文化古都得到了完整的保存,促使国民党军队日益瓦解,大大加速了全国解放的进程。
二月二十三日,毛泽东和周恩来、朱德在西柏坡接见傅作义、邓宝珊。毛泽东对傅作义说:“过去我们在战场见面,清清楚楚;今天,我们是姑舅亲戚,难舍难分。蒋介石一辈子耍码头,最后还是你把他甩掉了。”傅作义内疚地说:主席,我半生戎马,除抗日外,罪恶不小。毛泽东说:和平解放北平,宜生功劳很大!当谈到绥远问题时,毛泽东说:“有了北平的和平解放,绥远的问题就好解决了。可以先放一下嘛!等待他们起义。还是以前说的,给你们编两个军。对于你们来说,走革命的道路,要过好几个关,但主要的是要过好军事关。这一关过好了,以后土改关、民主改革关、将来还有社会主义关等就好过了。”(44)傅作义、邓宝珊听后都受到很大鼓励。
平津战役,历时六十四天,共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队五十二万余人,除归绥、太原、新乡等少数几个孤立据点外,解放了华北全境。北平国民党军队接受和平改编后,绥远国民党军五万多人,留待以后起义,再按照人民解放军制度改编为人民解放军。毛泽东在三月上半月举行的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把天津、北平、绥远作为解决国民党军队的三种方式。他说:
“辽沈、淮海、平津三战役以后,国民党军队的主力已被消灭。国民党的作战部队仅仅剩下一百多万人,分布在新疆到台湾的广大的地区内和漫长的战线上。今后解决这一百多万国民党军队的方式,不外天津、北平、绥远三种。用战斗去解决敌人,例如解决天津的敌人那样,仍然是我们首先必须注意和必须准备的。人民解放军的全体指挥员、战斗员,绝对不可以稍微松懈自己的战斗意志,任何松懈战斗意志的思想和轻敌的思想,都是错误的。按照北平方式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是增加了,这就是迫使敌军用和平方法,迅速地彻底地按照人民解放军的制度改编为人民解放军。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对于反革命遗迹的迅速扫除和反革命政治影响的迅速肃清,比较用战争方法解决问题是要差一些的。但是,这种方法是在敌军主力被消灭以后必然地要出现的,是不可避免的;同时也是于我军于人民有利的,即是可以避免伤亡和破坏。因此,各野战军领导同志都应注意和学会这样一种斗争方式。这是一种斗争方式,是一种不流血的斗争方式,并不是不用斗争可以解决问题的。绥远方式,是有意地保存一部分国民党军队,让它原封不动,或者大体上不动,就是说向这一部分军队作暂时的让步,以利于争取这部分军队在政治上站在我们方面,或者保持中立,以便我们集中力量首先解决国民党残余力量中的主要部分,在一个相当的时间之后(例如在几个月,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再去按照人民解放军制度将这部分军队改编为人民解放军。这是又一种斗争方式。”(45)
用这样三种方式来解决国民党的一百多万残余军队,是在国民党军队主力被歼后的新条件下,毛泽东关于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互相结合的思想的运用和发展。它预示着: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已经为期不远了。
① 叶剑英:《伟大的战略决战》,《星火燎原》选编之十,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8页。
② 粟裕致中央军委并报华东局、中原局电,1948年9月24日。
③ 刘陈李致中央军委并粟电,1948年9月25日。
④ 中央军委致饶粟,并告许谭王刘陈李电,1948年9月25日。
⑤ 中央军委致饶粟谭,并告刘陈,华东局电,1948年9月28日。
⑥ 中央军委致饶粟谭,并告华东局,中原局电,1948年10月11日。
⑦ 中央军委致刘陈邓李电,1948年10月11日。
⑧ 李达:《回顾淮海战役中的中原野战军》,《李达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3年12月版,第283页。
⑨ 中央军委致饶粟谭,并告陈邓,中原局电,1948年10月22日。
⑩ 张震:《华东野战军在淮海战役中的作战行动》,《淮海战役·回忆史料》,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2月版,第24页。
⑾中央军委致饶粟谭并告陈邓电,1948年10月27日。
⑿中央军委致饶粟谭并告刘陈邓电,1948年10月30日。
⒀粟裕致中央军委并报陈邓,华东局,中原局电,1948年10月31日。
⒁中央军委致陈邓,并告刘粟电,1948年11月3日。
⒂中央军委致粟陈张钟刘,并告陈邓,华东局及王谭电,1948年11月7日。
⒃《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1361页。
⒄中央军委致刘陈邓,并粟陈张,告谭王韦吉,华东局,中原局,豫皖苏分局,苏北工委,华北局电,1948年11月16日。
⒅中央军委致刘陈邓,并告粟陈张电,1948年11月24日。
⒆《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10页。
⒇中央军委致刘陈邓,并告粟陈张谭王电,1948年11月26日。
(21)中央军委致刘陈邓,并告粟陈张谭王韦吉电,1948年11月28日。
(22)中央军委致粟陈张谭王,并告刘陈邓电,1948年12月2日。
(23)《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1369、1370页。
(24)陈士榘:《天翻地覆三年间》,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5年11月版,第49页。
(25)张震:《华东野战军在淮海战役中的作战行动》,《淮海战役·回忆史料》,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2月版,第33、34页。
(26)《聂荣臻回忆录》(下),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10月版,第686页。
(27)中央军委致杨罗耿,杨李李,聂薄滕,徐周,并告林罗刘,程黄电,1948年11月9日。
(28)林罗刘致中央军委电,1948年11月15日。
(29)中央军委致林罗刘电,1948年11月16日。
(30)中央军委致林罗刘并告东北局、华北局电,1948年11月17日。
(31)中央军委致林罗刘电,1948年11月18日。
(32)中央军委致林罗刘,并告程黄,杨罗耿,东北局电,1948年11月20日。
(33)《聂荣臻回忆录》(下),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10月版,第694页。
(34)中央军委致林罗刘,程黄,杨罗耿,杨李,并告聂薄膝电,1948年12月10日。
(35)《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1363—1366页。
(36)叶剑英:《伟大的战略决战》,《星火燎原》选编之十,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11页。
(37)中央军委致林罗刘电,1948年12月21日。
(38)刘亚楼:《平津战役的胜利闪耀着毛泽东思想的光辉》,《伟大的战略决战》,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61年6月版,第195页。
(39)中央军委致林彪电,1948年12月26日。
(40)中央军委致林刘电,1948年12月29日。
(41)崔月犁:《争取傅作义将军起义》,《崇高的使命》上册,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10月版,第155页。
(42)中央军委致林彪电,1949年1月1日。
(43)中央军委致林聂电,1949年1月9日。
(44)王克俊:《北平和平解放回忆录》,《傅作义生平》,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291页。
(45)《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1424—14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