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国民党反动派除在东北扩大内战外，现正准备发动全面内战；在此种情况下，我党必须有充分准备，能够于国民党发动内战时坚决彻底粉碎之。”

话说1946年4月8日这一天，中国共产党高层领导人发生了一次令人扼腕的空难。

原来在重庆参加国共谈判和出席政治协商会议的代表、中央委员王若飞和博古，以及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邓发、被释放的新四军军长叶挺、进步教育家黄齐生、八路军参谋李绍华、彭踊左，随员魏万吉、赵登俊，还有叶挺夫人李秀文、女儿叶扬眉、儿子阿九、女工高琼，延安鲁艺学院教员黄晓庄，也就是黄齐生的孙子，乘美国飞机从重庆返回延安。当天下午，飞机在山西省兴县黑茶山遇浓雾失事，全体人员与4名美军驾驶员同时罹难。

毛泽东初闻飞机失踪，心绪不宁，不胜悬念。

4月9日，南满民主联军第3纵队追歼国民党军第25师2个营。敌中路第182师第545团见其左邻第25师受阻，也停滞不前。

4月10日，3纵、4纵在反击中于长岭地区歼敌1300余人，国民党军第2次进攻本溪遂告失败。

4月10日，毛泽东起草中央关于加强察北、热北两地工作给聂荣臻、程子华的指示电，他在电文中写道：

荣臻、子华二同志：

国、美两方通同一气，久欲寻找借口在热察两省建立反苏、反共据点，因此察北、热北两处匪患必须迅速肃清，两处之无秩序状态必须迅速消除，两处之群众斗争必须迅速发动。为此目的，须选派大批得力干部前往工作，并派有威信之领导人，前往领导一切。你们应抓紧两处工作，经常予以检讨与指导，使两处迅趋于巩固，不给国、美以任何可乘之隙。务望十分重视两处工作，并将具体情形电告。

中央 卯蒸

4月11日，毛泽东起草中央关于纠正群众工作中的错误给陈毅的指示，他写道：

陈毅同志：

7日电悉。关于纠正群众工作中的错误，建议如下：

一、群众工作中的错误有两类。第一类是空白村子及命令主义。空白村子是右的领导，完全不去发动群众的结果。命令主义，表面上是在积极发动群众，实际上是用少数人包办及强迫群众服从的办法，代替群众自觉的与有组织的斗争，即用非群众路线代替群众路线，其结果亦仍然是空白村子，并使群众受到坏影响。故凡属存在这一类错误现象的地方，必须注意研究与纠正。

二、第二类是党在领导群众斗争过程中所发生的过火行动，即“左”的错误。其中首先应当注意的是侵犯中农利益，一经发现，必须迅速纠正。其次，是除减租减息外，过分地打击了富农与中小地主，亦必须注意于适当时机加以纠正。

三、至于给汉奸豪绅恶霸反动分子以严重打击，只要是真正群众的行动，则不是错误而是必需。大城市中豪绅地主的大声叫喊，是必然现象，我们绝不应为其所动。但是，到了群众斗争已经胜利，清算减租已经实现之时，党便应当劝告群众，对地主阶级由打的政策改变为拉的政策。例如让逃亡地主还乡，给地主以生活上的出路，并联络开明绅士参加某些工作等。拉的政策，其目的在于减少反对力量，使紧张空气和缓下来，因此是必需的。但应注意不要拉得过早，损害群众利益与影响群众情绪。

四、只要是真正的群众运动，当我们纠正“左”的错误，即纠正干部及群众对于中农、富农及中小地主的过火行动时，应当用极大的善意与热忱去说服他们，使他们在自觉与高兴的基础之上纠正他们的错误，想出补救的办法，绝对不可泼冷水，绝对不可使他们感觉受了挫折。

五、来电说，在不动摇和承认农民已得利益的原则下，在不削弱群众积极性的条件下，逐渐纠正错误，这是很对的。山东及各地群众斗争正在发展，虽有不少错误，但成绩甚大，前途是光明的。

六、减租与反奸清算二者都不可少，应当研究各地工作的具体内容，善于领导，使群众斗争有广大发动，而又适可而止，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七、此电所述问题，是各地同志应当普遍知道的，如你觉得有必要时，请摘要转发各区党委与地委。

中央 卯真

4月12日，毛泽东起草中央关于军事斗争与群众工作问题给东北局及林彪的指示：

东北局及林：

一、同意林真子电，以集中力量歼灭敌人为主，不以固守城市为主，并须统筹全局，作长期打算。

二、长春如有可靠之内应及在力量对比上有把握则占领之，否则放弃占领计划，但以一部力量占领飞机场，阻敌空运，以利谈判。

三、詹才芳在绥中破路已见大效，望你们重视破路，看作战胜敌人的重要方法。

四、注意组织民兵，全满普遍实施民兵制度。

五、注意组织受县区指挥之游击队，全满各县均应有游击队。

六、在敌占区组织武工队，每县数队，每队数十人，遍布敌占区。

七、你们最近数仗打得不错，敌人已在叫苦，望对打胜仗之部队传令嘉奖，鼓励士气。

八、全满普遍实行减租减息，发动群众，巩固后方，一切从长期打算出发。

中央 卯文

4月13日，毛泽东为中央起草给林彪并告彭真的指示电，他写道：

林并告彭：

马歇尔有于文日动身来华说。马到华后东北可能停战，国方必于数日内尽力攻夺四平、本溪。望注意在可能条件下击退其进攻，守住四平、本溪以利谈判。情况如何望告。

中央 卯元

4月13日这一天，毛泽东得知王若飞、博古、邓发、叶挺等乘坐的飞机已经失事，立即成立了以他为首的由26人组成的治丧委员会。

4月14日，《东北日报》以醒目标题报道：【本溪、四平前线民主联军自卫战大胜 击溃顽军3个师，毙伤顽军副军长、师长、副师长、团长以下官兵4000余名，放下武器官兵1200余名，缴获美式轻重武器甚多】（该档案现藏于本溪市档案馆）

4月14日下午，毛泽东为中央起草给彭真、林彪，程世才、萧华、罗舜初并告叶剑英、饶漱石、周恩来的指示电，他写道：

彭林，程萧罗并告叶、饶、周：

此次本溪大捷，击溃顽军两个师及1个团，歼灭不小部分，缴获甚多。配合四平方面击溃两个师并歼灭一部之胜利，必能引起于我有利之变化。望通令全军鼓励士气，粉碎顽军之进攻。

中央

4月14日晚到15日凌晨，林彪指挥东北民主联军14个团的兵力，在金山堡、大洼一线，一夜之间歼灭国民党军87师两个团，击溃91师一部，共毙伤俘国民党军4000余人。

4月15日天明，数架国民党军飞机轰炸扫射正在打扫战场的东北民主联军，林彪命令：

“立即通知部队组织各种火力对空射击，飞得这么低，太猖狂，狠狠打，打不下来也要吓它一跳。”

于是阵地上的轻重机枪、步枪、骑枪纷纷交叉射击，一架飞机被火力罩住，起火燃烧，撞向地面爆炸。这是民主联军在东北战场上打下的第1架国民党军战斗机。

4月15日，毛泽东为中央起草给林彪、彭真的指示电，他写道：

林彭：

一、马歇尔数日内可到渝，国美对我和战方针究竟如何，短期内即可看清楚。

二、71军现进至何处，我是否有可能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击溃或阻止进攻之敌于四平以南及西南。

三、本溪方面我军望令其速加整理，以便再战。

四、除长春你们寒卯电已有正确处置外，其他苏军撤退地点及匪占地点须迅速占领及消灭成股之匪，以便在停战以前夺取优势。大约一切重要作战问题须争取于10天内外解决。

五、敌准备使用飞机助战，望注意领导机关之安全。

中央 删 午

4月16日，毛泽东起草了中央关于对顽军进行政治攻势及彻底破坏铁路给东北局的指示电，他写道：

东北局并林、李黄、程萧（指林彪、李富春、黄克诚、程世才、萧华——笔者注）：

一、请特别注意对顽军进行政治的和平攻势，以削弱顽军士气，来配合我之军事斗争。望在详细调查顽军各部队官兵之政治情绪及其长官之欺骗宣传教育后，写出简明有煽动性的传单、标语，在前线广为散发、张贴、书写及进行喊话等。对于俘虏过来之顽军官兵，须进行很好的教育并加以优待，选择其中不顽固的一部分放回各部队去；对于受伤的顽军官兵，应医治及宣传后放回；死者在可能时亦可令百姓抬回，以示我军渴望和平，对顽军官兵无敌意。这一工作望令前线各级司令部、政治部及地方党政动员群众广泛进行，以便在其军队中打破国民党的欺骗宣传，并宣传我之政策。解放报驳蒋介石的文章及其他文章，亦可相机发到顽军官兵中去。

二、各处经验证明，铁路破坏如不彻底，规模如不很大，顽方修复甚快。只有在花费数十万人工大规模破坏路基百数十里，并将水塔炸毁，铁轨移开埋藏，顽方因为缺少大规模的劳动力，才不容易修复，交通才能长期隔断，现尚在手中但不久即将退出的铁路，均望发令各地进行这种大规模的彻底破坏。不要以为随便破坏几座中小桥梁即可阻止顽军通车，临时通车的小桥梁只须数小时即可架好一座。

中央 卯铣

接着，毛泽东又为中央军委起草了给李富春、黄克诚并告林彪的指示电，他写道：

李黄并告林：

删电悉。占领法库，对援助四平、长春方面之作战有很大重要性。望组织一精干有力部队（例如1000人左右）携带充分爆炸器材，由法库南下破袭北宁路，并向沈阳以北游击，发展群众工作。

军委 卯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