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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临安邸

林 升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林升,生平不详,字梦屏,平阳(今浙江平阳)人。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二介绍了该诗的写作背景:“绍兴淳熙之间颇称康裕,君相纵逸,耽乐湖山,无复新亭之泪。士人林升者题一绝于旅邸。”《题临安邸》,写在临安(今浙江杭州)旅馆的墙壁上,题目为编者所加。《全宋诗》录其诗一首,即此诗。

首句写西湖周围山多楼多,西湖的西面、南面、北面重峦叠嶂,由于地处南方,所以四季常青。1127年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开封)被金人攻破,统治者仓皇南逃,以临安为首都,建立了南宋政权。他们基本上采取妥协投降的政策,不思恢复,在临安建设了大量高级住宅与娱乐场所及商业街区。

次句采用设问的方法写西湖的歌舞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西湖”是临安最著名的风景区,可以用“西湖”代称临安,“西湖歌舞”也就是临安歌舞。称“西湖歌舞”当然也突出描写了西湖地区的游乐活动特别兴盛。譬如妓女们在画船上歌舞奏乐供达官贵人、文士商贾等享乐的风气就很盛。

三句写游人被暖洋洋的春风熏得沉醉了,“熏”字用得好,有使动的含义,同时也扩大了“暖风”的含义,强调了热闹的环境与气氛对游人的影响,使人联想到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成了一种社会的风气。

末句中的“直”,相当于“竟”或“真”,为语气副词,在句中强调了这些寻欢逐乐的人真的把杭州当成了汴州。这是特别不应该的,因为杭州只是半壁江山的临时首都,汴州才是整个国家的真正首都,统一国家的大业竟被置诸脑后,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此诗对以投降派为代表的醉生梦死的生活作了辛辣的讽刺,但是措辞含蓄,耐人寻味。诗中反复运用的“山”、“楼”、“州”都收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除大大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外,首句高度概括了杭州的美丽与繁华,末句将杭州与汴州联系在一起加以对比,对读者有警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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