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大的那么亲和,太阳红的血热,陶染着祥云,梦般得镶着金;远处万物黑着脸,只有透过来得叶香重翻,方显秋意盎然,混为一味;秋燕痴翔,恋宇影欢,着落于夕美望界,爆屏于黄昏奂绝,赢一个无限好!被剪影的“五七干校”坐标于哪。“世外桃源吗?漂亮!”贾宝贞指着西北方向。杜洪振没有抬头,只顾吃着饭,不在意地说:“不就是‘五七干校’吗?一惊一乍得,听老殷说那就是个红色牛棚。”
“老猪八呀老猪八,你们家牛棚这样啊?”贾宝贞骂道。
杜洪振擦擦嘴笑呵呵滴说:“你问老殷去,切!关我屁事!”
朝东的大门口,门洞顶拔高一米六的单壁牌坊,凸刻着“最高指示万岁”红漆明描;门口两边的楹框,白底儿红字,右题“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左题“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银灰色的铁制对开大门,门洞两侧是办公室;进院影壁矗立,壁面行楷疾书: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这样做。在职干部也应分批下放劳动,我们的权利是谁给的呢?是工人阶级给的,是贫下中农给的,是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广大劳动群众给的。我们代表了无产阶级,代表了人民群众,打倒了人民的敌人,人民拥护我们。共产党基本的一条,就是直接依靠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字字千金。绕过影壁便是校舍,两纵五排,共十栋,每栋标有一连一排、二排……,……四排、五排,军管编制;一栋十间,每间18平规制,里外红砖三七墙,起脊钢筋凛,高粱杆铺草,素白灰拖顶刮面,水泥围裙水泥地平,后墙山高留小明窗,进门是木制窗门连体,独立单元,有门牌号;纵间街道向北出月亮门儿,是集体食堂,食堂后面是礼堂,礼堂、食堂东侧整个是活动室,西侧是篮球场;西北角的特殊地带不允许随便出入,是禁区,大约一百平左右的样子,听说是关押走资派、516份子、牛鬼蛇神的所谓“牛棚”。干校内外杨柳错落,花草时香,环境优雅安静,校外的荷花池挨着鱼塘,岸上猪舍排排,十亩菜地,配套齐全!古北五七干校落成,嫣然一个独立王国。
《传授农艺》,邓晶瑜作
秋老虎不是说着玩的,让人汗流浃背。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学员们正在西河大高粱地里劈高粱叶子。“哈哈哈,张莲,看看你都成了花老虎了!”画家赛大千龚珬调侃着京剧大拿。张莲面露惊色,右手边夹抱着叶子,腾出左手抖了一个云手,叫起板来,“画人画虎难画骨,不料身后唐寅真不俗,紧跟平川斑斓母,倾世佳作幅赋藏锦楼,如今叶公好龙来,小心嘴德把命丢!”学员们起起哄来,“骂的好!”满身高粱花子、虫子屎的老殷大喊:“看来还是不累,还有闲心逗闷子呢,快点干吧!剩下的四(读Se音)个眼儿都是你们俩的了。”柯望孜揽着一个眼儿早就到了地头儿,抽着烟,呵呵地笑着说:“别扯淡啦,就这点儿活,早晚得事儿,快点吧!”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各自各的。到了地头,把高粱叶子打好捆,村里的车把式催促着社员们装车。
地头形成了一道风景线,学员们整整齐齐分成两排,所有的白毛巾没了颜色,纷纷擦拭着汗水。“你们这帮细皮嫩肉的天之骄子,国家干部,怎么回事啊?竟然跑到我们农村来干这些粗活!”村社员文书姐不解得问。
“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精兵简政扎根农村锻炼中再学习,贴近人民群众,拉紧官民之心,以免离得越来越远了!”商业部干部苗可秀领悟道。
“看不透,听不懂,你们真的离我们远了?为什么下放这么多呀?难道你们立场变了?初心变了?”文书问了个底儿朝上。
柯望孜冷笑道:“我看这是卸磨杀驴!这次下放到农村纯属是在这儿安家落户了,咱们这回是天天在一起,想远都远不了啦!”
文书姐微笑着问道:“您不愿意吗?”
“这话问的,我没说不愿意呀!”柯望孜狡辩着。
旁边的大老殷诡异的笑着,不吭声,用手指在地上乱画着。
“那你拉的是什么磨?为什么非要杀你这头驴不可呢?我看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驴,戴着捂眼儿,绕弯弯转圈圈,总想走老路,回头路!毛主席高瞻远瞩,让咱们在‘五七道路’上走一走,太英明了!”军宣队的牛新忠笑着提出问题并解释了问题所在。
柯望孜好像急了,大喊道:“我从小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参加了革命,入了党,经历了解放战争,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熬出个头来,本以为该享清福啦!这不又发配到宁古塔了。”
庄道全开了金口,“同志,我是个大老粗,也许说的不对,依我看来下放你这样的算是对了。”
“我看老人说的没错,忠厚淳朴的广大劳动人民群众劳动在生产一线,交完公粮交余量,勒紧裤腰带无怨无悔的支持国家建设;没有人民哪来得人民子弟兵呢!他们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奉养着我们心甘情愿,这是为什么呢?不就是图我们能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发挥我们的能力,建设好咱们的国家,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走向共同富裕,努力奋斗吗?自以为打过几天仗立过功,或有一技之长,就是凤毛麟角,龙肝凤胆,就高人一等了吗?国家月月给咱们发工资,大米白面肉,锦衣玉食,这才几天儿呀,思想就出了问题,不得不防呀!你是什么驴我不知道,哈!我看,把你关进‘牛棚’的日子快到了!”专案办的金振芬同志发自肺腑。
军代表老郑严肃的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惊天一问,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谁是我们的敌人呢?脱离无产阶级专政者都是我们的敌人!”
邹存丽一看势头不对,用手扥了扥柯望孜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乱说了。
柯望孜脑袋一拨楞,忿忿地说道:“我有什么思想问题,我爹是老红军,商业部领导,我妈是文化部高级知识分子,如今我也是商业部骨干,如今起早贪黑,破衣烂衫,扛起锄头拿起铣,奔走在地头间,与这帮穷棒子平起平坐,革命了半天就为了这?说这里是人间地狱一点也夸张吧?这就是故意迫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仅凭一点点祖上荫德,比别人多识几个字,优越感就这么强吗?别说您老人家这点儿德行,从中央直属、各部委干部,干部家属,知识青年,二千六百多万人分别深入到农村,接受朴实忠诚的广大劳动人民的再教育。你的一言一行,我看你就是专政对象!”军宣队张文生斥责并定性道。
邹存丽看事情闹大了,出列跪倒在地,拽着军代表的衣角,带着哭腔央求道:“校长,郑书记,啊孜有情绪是他不对,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军代表老郑赶忙起身扶起邹存丽,深感愧疚的说:“存丽同志,不要这样,咱们党不兴这个,快起来有事好好说,关于望孜同志的行为,我不能独断专行,今晚回去召开专政会议,听听大伙的意见,再做决定,好吧!”
雷打不动的斗、批、改大会,每晚八点准时召开。
军宣队、专案组、村委会、军代表成员和干校学员及群众代表按约悉数到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礼堂里是满满当当。老郑、金振芬、牛新忠、满堂叔、张文生,主席台就坐,书记员及群众代表列席。
金振芬主持会议站起来,大声命令道:“把柯望孜带上来,王行让、牛印冠、程弘毅、姚异林陪斗。”五个人站成一排,弯腰低头。
群众代表文书姐高喊:“打到柯望孜!打到走资派!打到反动派!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下面干部群众一句一跟,整整齐齐,响彻云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郑站起来一抬手,下面立刻鸦雀无声,“同志们!乡亲们!在我们的干部队伍里一定会有一小撮由于革命立场不坚定,资产阶级思想滋生,出现了自由主义和享乐主义思潮,不知不觉得脱离了组织和群众,背叛了共产主义宗旨,和我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永远使命。有必要对它们进行教育、打倒,不可救药的甚至要剥离,清除出我党。把这些阻碍社会主义建设死不改悔的蛀虫,一定要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它们无处遁形!”军代表慷慨陈词。
“毛主席万岁!”张文生举起右手高喊。
掌声久久不停,“万岁!万岁……!”久久不息。
张文生举手示意,干部群众们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后,“同志们!忘记历史就没有未来,只有铭记历史,总结历史,才能明确路该怎么走,往哪走!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为我们指引了方向,无产阶级专政是唯一选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党领导全国人民走向共同富裕的光明大道,终身不悔!”
“中国共产党万岁!”群众们齐声高呼。
一切都在正确的道路上发展,一九六九年农历八月初七,段家又添男丁,段位中就在这个轰轰烈烈的年代呱呱坠地了!瑞泉当了爹,元增混成了爷爷,秀儿见了四辈儿人,妥妥滴四世同堂。有初为父母的喜悦,有子孙满堂的绕膝之乐,有香火永续的宜享天伦。“欸!哎?怎么回事?尿了!我说你这会儿怎么这么老实了呢,原来是憋着坏呢!”秋霞单手抱着孙子,腾出右手抖着衣襟儿,低头亲着小位中的脸,“尿奶奶一身,是吧?小东西,欸吆,小东西!”用手扒拉着他的小鸡鸡,“嘘嘘嘘……”着,连逗带问着,“还有没,哎哎,好了没?”孩子一打挺儿哭了起来,“好了,好了,尿完了尿完了,不哭不哭,哦!”起身顺正复抱在怀里,高喊:“他爷!他爷?拿块儿截子来!”
“来喽!刚煲干的,咱娘在灶堂里填了把柴火,大锅里的活儿,准对得起他的小屁屁!”元增兴高采烈吆喝着。
“没个正型,都当爷爷了!”秋霞笑着俏骂道。
“咋的?就这样,你给歪型定定义!”
“不会,看来当爹和当爷爷就是不一样,泉儿那时候可没有这么贱势!”
“不一样嘛?也许吧!感觉是有点儿不一样?吭!”
秀儿坐在哪儿只是微笑着,不作打扰也不搭话儿,听着!任凭他们公母俩在哪逗贫!”
这天是周六,孩子们凑到一起放飞天真。十五岁的洪飞是孩子头儿,豆蔻之年的柯美华就愿意跟着洪飞,瑞蒲、柯南乔、柯南兵、寇之恭、盛夻、殷欣、冯冲九位后生,打算义务给生产队的猪和牲口去打猪菜、割草,每每背上筐起了大早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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