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这边才宣布了政府首脑将出访沙特和阿联酋的消息，沙特那边负责工业和矿产资源的部长级高层胡拉耶夫就意味深长地表示，沙特愿意在与中国合作的时候“尝试新事物”，对“石油人民币”持积极看法。

他专门这么讲，很明显是在提前为重点话题预热，为中国与沙特后续的高层互动营造良好氛围。

【沙特这边的高层称对“石油人民币”持开放态度】

虽然胡拉耶夫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表，但这样的表态，里面的信息量已经足够让外界琢磨上好一阵子。因为这应该是沙特那边首次有高层公开谈论“石油人民币”的可能性，而且以胡拉耶夫的职位，就注定他长期处于中沙合作的第一线，提前得知一些风声，也并不让人意外。何况论及中沙关系中的“新事物”，还有什么能比“石油人民币”更具开创性和突破性？

沙特之所以这么讲，也说明他们不会在“石油美元”这棵树下乘凉一辈子。那么可以预见，中方访问沙特期间，“石油人民币”的有关事宜，可能会占据双边会谈的一定篇幅，而从沙特高层讨论这件事的口吻来看，这一战略规划依然处在比较早期的阶段。

【印媒的报道标题透着一股“酸味”】

但有必要指出，不提供时间表，不代表中国与沙特之间就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只是在万无一失前，还不宜对外公开，免得遭到第三方可能的干涉。

因为“石油人民币”改变的不只是中国与沙特的经贸格局，也会让全球的能源市场因此作出重大调整。现存的“石油美元”体系，势必遭受冲击，美国人如果不做点什么，那就不符合我们长期以来对美国的刻板印象了。

我们也知道，当年美国与沙特达成所谓的“石油换美元”协议，沙特以美元定价石油出口，赚到的钱拿来投资美债，换来美国的安全承诺，从此美元就与石油挂钩，确立了自己在全球货币体系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只不过随着多极格局的到来，沙特一方面寻求重新平衡与美国的关系，一方面也在迎合全球南方“去美元化”的呼声。

【沙特正在积极迎合全球南方“去美元化”的呼声】

至于为什么会是“石油人民币”，而不是石油卢布或者石油卢比，这背后有地缘政治以及地缘经济的双重影响。最重要的影响因素，自然那就是中国与沙特始终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最近这段时间，沙特的部长级高官，隔三岔五就往中国跑，来了就是谈合作，而且总是能带着成果回去，这已经说明了很多。

归根结底，“石油人民币”之所以被提上日程，跟中国与沙特持续发展的政治、经济以及安全关系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高度互信的政治关系，为两国在“石油人民币”一事上确定了扎实的战略基础；稳中有进的经贸关系，尤其是中国与沙特在能源领域的互补合作，为“石油人民币”提供了内生动力，以及务实且广阔的发展空间。

【中沙防务合作稳中有进】

而不断深化的防务关系，则是为“石油人民币”的落实提供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安全保障。说到中沙防务合作，这就不得不说，前段时间，沙特防长哈立德低调访问中国，人虽然来得低调，但代表团阵容却一点不小，沙特军方中有名有姓的高层基本都来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哈立德在形容中沙防务关系时，用上了“战略防务伙伴关系”这样的表述。

虽然中沙防务关系，短时间不至于取代美国对沙特的安全保障，但长期下去，不排除沙特的想法会出现变化。一个国家在安全层面的战略需求，不可能始终维持一个一成不变的状态。

当年沙特用“石油美元”换取了美国的安全承诺，但五十年过去，这种防务框架是否还适用于新的地缘政治格局，就有待商榷了。尽管美国与沙特防务合作的基本盘还有一定规模，但已经缺乏新的增长点，那么沙特的长期战略规划，也不能寄希望于这种基本盘上。

【美沙关系是否适用新的地缘政治格局有待商榷】

美国的金融霸权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如果单纯从货币角度而言，也许美元仍旧可靠，但美国政府却未必可靠，当美元在货币体系的主导地位被武器化，成为美国动辄施加单边制裁的工具，那么美元的信用自然受损。

过去二十年，美元尽管依然在全球货币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但影响力整体持走低态势，让出来的份额，被所谓的“非传统货币”所瓜分，其中就包括人民币。从这个角度来说，“去美元化”的呼声之所以此起彼伏，经久不衰，背后也有美国政府的一份“功劳”。

也可以这么理解，“石油美元”与“石油人民币”之间的消长，也是单极秩序向多极格局演变的缩影。

来源：庆彬有理

本文初摘录于：2024-09-13，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4-0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