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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联军士气旺盛,在最前线的指战员们写信给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说:“四平街永远是我们的!”

四平街秩序亦极安定,城门业已开放,居民可以自由通行,市场交易按时进行,四乡农民运进粮食蔬菜。辽西、辽北民主联军前线指挥部,携带大批物品慰劳阵地战士。

现新1军正一面调动军队,下令尽量节省弹药,以备将来决战,同时加强对士兵的监视,另方面等待沈阳方面的增援。

有一位极有名望的记者这样描述四平街居民:“他们憎恨打内战的国民党军,把他们叫作‘胡子兵’。民主联军是市民们写信去请来的。他们沉默而坚毅地走到民主联军的身旁,建起工事来。这样做的每天有上千人。”“在艰难的日子里,由于血流在一起,部队和人民在四平街像钢一样的结合。现在白天,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家里。他们在地里掘了地窖。晚间在窗户上遮了黑布,不让电灯光露出一点来。”

5月14日,国民党美械装备的新6军前锋第65团向开原威远堡发起攻击。经过激战,民主联军撤出阵地。

5月15日,杜聿明调集10个师,分3路突击四平,以新1军担任正面攻击;71军2个师向四平以西攻击,威胁侧翼;以新6军等5个师向四平以东迂回,企图截断民主联军退路。

新6军以其优势的装备突破了东北民主联军3纵主力部队的防线,其他增援部队又耽误了抵达和进入阵地的时间。

5月15日这一天,毛泽东起草了中央关于时局及对策的指示,他写道:

各局,周,叶罗,饶李伍(指周恩来、叶剑英、罗瑞卿、饶漱石、李立三、伍修权——笔者注):

关于时局及对策:

一、国民党除在东北大打外,积极准备全国内战,但因美国政策除一般扶蒋及助蒋在东北作战外,对全国内战尚不赞成,蒋对我军实力、国际舆论及国内人心有所顾虑,故尚不敢立即发动全国内战,但其准备是异常积极的。

二、我党方针是力争东北停战及制止全国内战,至少也要推延全国内战时间;因此我应采取如下对策:(甲)不向国民党挑战;如国方向我蚕食或进攻,我必须坚决将其击退,收复失地,否则彼方得寸进尺,大内战将来得更快;但我必须坚守自卫立场,不向彼方主动进攻;纠纷发生,经过斗争之后由执行小组加以调处,使我处于有理有利之地位。(乙)对执行部及各执行小组的工作加以调整,改善对美国人关系,无论美国人如何偏袒国方,我除据理力争外,只要美国未恢复赫尔利政策,策动全国内战,我即应尽可能争取美国人。最近时期,有些地方对美国人关系弄得不好,这当然是由于美国人态度不好所引起,但我们的争取工作亦有不足;今后应当注意研究争取美国人的工作,即对国方代表及国方官长,亦须注意争取。总之,我方权利所在,必须力争,彼方无理要求,必须拒绝;但总的精神是求得在不吃亏的基础上解决纠纷,而不是使纠纷扩大。(丙)东北方面是一方面坚决作战,四平街保卫战支持的时间愈长愈有利;另方面是我对外谈判人员应强调停战与争取停战。热河方面,因彼方源源调兵扩大东北内战,故我不能不对锦热路加以破击,一俟告一段落,即应转入调整。(丁)除东北加紧作战,同时抓紧减租生产外,各解放区均应抓紧练兵、减租、生产3大任务,必须于今后6个月内做出显著成绩,即以此制止全国内战,如国民党必欲发动内战,我亦能将其彻底粉碎而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今后6个月又分为两期,5、6、7月为一期,8、9、10月为一期,望各地首先抓紧目前3个月工作,切勿麻痹松懈。(戊)在一切大城市中,除发展群众工作外,应用极大力量争取各部分中间派及国民党中间派。

中央 辰删

接着,毛泽东为中央起草了给林彪、彭真的指示电,他写道:

林彭:

一、13日马歇尔找恩来谈话,马称:东北问题,已无法再向蒋进言,除非中共军队撤出长春,我可提议,政府亦可现时不进,只让执行部派一部分人驻长;同时,也须将解决东北政治、经济、交通、军事等方案谈好;政治、经济、交通如在渝所谈,而军事则须将整军计划、驻军地点及双方比例谈定;如中共能同意此项建议,则全国停战停运,恢复交通,平毁碉堡,整军复员,自由保证及政协决议等问题,亦须同时实施等语。

二、马歇尔在关内主维持和平,此点马、蒋不甚一致;在东北主收复长春,此点马、蒋一致;但在调整东北政治、军事、经济等项问题上,马较蒋要开明一点。

三、现在是马歇尔第二次出面调停,请你们考虑军事全局再打下去是否有利,应否考虑有条件地让出长春,换得其他地区的合法,并取得时间整补军队,以便将来之用。望复。

四、作战方面,务望用全力击溃新6军,并坚守四平,同时令萧华率南满各旅积极动作。热河方面及詹才芳纵队正在积极动作,可能将93军大部吸引于锦州地区(该军一个师守备绥中,其余两师大约月底可到锦州)。在此形势下和美蒋成立妥协较为有利

中央 辰删

毛泽东又为中央军委起草了给萧克、程子华并转詹才芳的指示电,他写道:

萧程并转詹才芳:

一、东北战局异常紧急,务望萧程指挥热河各部积极动作,尽量歼灭顽军有生力量及彻底破毁铁路。

二、至作战第二阶段时,望考虑抽出黄朱文(指黄永胜、朱涤新、文年生——笔者注)纵队东出阜新、义县地区举行袭击,吸引93军(云南军,其主力目前正在葫芦岛登陆)。

三、詹纵队主力速向锦西、锦州地区推进,广泛破击北宁路吸引93军。是为至要。

军委 辰删

5月17日,国民党新6军第22师在辽北清原南山城子与南满的东北民主联军4纵10师激战,被歼灭1500余人,重武器几乎全部被民主联军10师缴获。

5月17日这一天,林彪致电中央及东北局说:

“四平今日敌北面与西南的攻击被我击退,我获枪百余支。东南阵地则被敌攻占,现东南形势危急,此刻敌我正猛烈争夺中,已令各部拼死奋战,求得压倒敌之新攻势。”

是日晚,林彪再次致电中央及东北局说:

兹将程世才来电转如下:除大台山作战外,自10日至今,连续进行7日保卫战,部队没有睡过一通宵,终日作战、转移、修工事,甚疲劳,所携子弹炮弹已耗尽了,地方对我战斗动员差,找不到担架,前线上伤员运不下。

林彪还说:黄昏命令第3师(黄克诚部)第10旅(旅长钟伟)火速增援距四平20里的塔子山。但该旅被国民党军阻于河边塔子山阵地,危在旦夕。

林彪等人鉴于敌众我寡和四平周围的军事态势,向毛泽东和中央提出了撤出四平的要求。

5月18日晨,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了给林彪的指示电,他写道:

林:

一、16军1个师攻我北平城南之庞各庄,使用战车攻击,遇我坚强工事,攻击无效,现我正反攻中。顽军在四平方面准备使用坦克,望研究破敌之术。

二、我热河破击战已进行4天,除吸引13军全部不能动外,又吸引93军新到之一个师开至热河。在此形势下,93军只能对付热河及北宁路。

三、据息,新6军之14师使用于西丰方面,望注意。

军委 辰巧

5月18日,林彪致电东北局并报中央说:

“四平以东阵地失守数处,此刻敌方正猛攻,情况危急。”

未几,林彪再电中央及东北局说:

“敌本日以飞机、大炮、坦克掩护步兵猛攻,城东北主要阵地失守,无法挽回,守城部队处于被敌切断的威胁下,现正进行撤出战斗。”

5月18日晚,四平保卫战中东北民主联军各部全部撤出了阵地。

5月19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了给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委聂荣臻和副政委刘澜涛并告叶剑英、罗瑞卿、贺龙、李井泉、萧克、程子华的指示电,他写道:

聂刘并告叶罗,贺李,萧程:

17日10时电悉。

一、郭天民、杨成武两纵队应停于现位置,不要动作,平古线及南口正面应保持平静,平汉路不要破毁。

二、对傅作义应保持平静,并加强联络。

三、热东破路是因为彼方违约调动大批部队去东北扩大内战(第5师由热河调攻营口、海城,第195师由热河调攻四平街),我应当予以报复并防止其再调

四、热东应着重破路,特别破坏朝阳、凌源间及凌源、平泉间两段,应掘毁路基,炸毁一切桥梁,使顽不易修复,并尽可能控制一段。此外则着重收复建平地区。

军委 辰皓

毛泽东又为中央起草了给林彪并告彭真的指示电,他写道:

林,并告彭:

巧电悉。

一、四平我军坚守一个月,抗击敌军10个师,表现了人民军队高度顽强英勇精神,这一斗争是有历史意义的。

二、如果你觉得继续死守四平已不可能时,便应主动地放弃四平,以一部在正面迟滞敌人,主力撤至两翼休整,准备由阵地战转变为运动战。

三、如果采取此项方针,我军必能从目前的被动与不利地位转变到主动与有利地位,而敌则愈前进愈分散,粮弹愈困难,其力量必减弱下来。

四、长春以南铁路应迅速彻底破坏。

五、究应采取何项方针,由林根据情况决定之。

中央 辰皓

当毛泽东这一指示电传到林彪那里之时,四平街早已为国民党军所据守。

四平之战,国民党军以17000余人的代价攻占了四平街。第71军军长陈明仁因此得到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升任为兵团司令。

东北民主联军在此战中也伤亡了8000余人。32个日夜的四平争夺战,是东北民主联军在东北进行的第一次阵地防御战,这是在特殊条件下进行的一次特殊作战。这个时期林彪领导的东北民主联军尚无稳固的根据地,按林彪的说法,四平争夺战是在“且战且退”中进行的,是在“且战且退”中阻击敌人,迟缓敌人的进攻,赢得后方发动群众、建设根据地的时间。

再说5月19日,毛泽东获悉林彪已经指挥部队退出四平,便又为中央起草了给东北局和林彪的指示电,他写道:

东北局,林:

一、四平退出,我兵力获得自由使用,顽占领面积愈大,补给线愈长,将愈困难

二、鉴于在敌北进以前未能破坏沈阳、四平段铁路,使我吃了大亏,现应动员一切力量昼夜不停彻底破坏长春至四平段铁路,不但搬去铁轨,炸毁桥梁、水塔、车站,而且要广泛掘坏路基,使顽不易修复,此事万不可放松。

三、立即开始在稳固后方建立兵工厂,自己制造枪弹,作长期战争打算。

四、长春卫戍部队应立即开始布置守城作战,准备独立坚守一个月,不靠主力援助,而我主力则将在敌人两侧及远后方行动。

五、所获大批步枪除补充主力及地方兵团外,应大量武装农民,组织民兵及自卫军。

六、十分注意长哈线两侧十余县的群众工作。

中央 辰皓

接着,毛泽东为中央起草了给周恩来和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代表叶剑英的指示电,他写道:

周叶:

一、四平已难再守,决定放弃该城,打运动战

二、最近一星期,顽方连夺我安次、萧县、夏邑、定远4城,并向我水东区进攻,每处使用兵力约2万之众,明为挑衅行动。我在大局上仍忍耐,惟须取局部报复手段。

甲乙 辰皓

欲知毛泽东此后的战略部署,请继续往下看。

东方翁曰:毛泽东在四平保卫战前后常常向各解放区领导人发出重要指令,有时几乎是天天都有指令,甚至一日数令,可谓殚精竭虑矣。他所渴望的不是战争,而是国共双方停战,期盼建立一个多党合作的联合政府,和平建国。其殷殷之情,拳拳之心,无不洋溢于那些指令的字里行间。所虑者是蒋氏亡我之心不死,终有一战,他不得不对部下耳提面命,从战略到战术,谆谆教诲,使之勿存恐惧美蒋之心,并时刻戒备,不得懈怠,不得浪战,必须战而胜之。难怪杜聿明等原国民党将军后来看了解放战争的图片展览后,心悦诚服地感叹“毛泽东是战神”,且嘱咐把这句话提供给以后研究军事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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