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汇聚在天安门广场,都是学生。红歌彻响,《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铿锵亢猛,高遏行云;傣、藏、蒙、满、苗、回等舞蹈族风淳朴,奕奕异唯,纯清美柔。“主席,毛主席!”人们大声高喊起来,绿色吉普车队,由东向西匀速驶入长安街。巨小禾搭膀梯㧫顾着瑞泉儿,向北望去,张群来,孔令臻急切的问:“看到了吗?”瑞泉儿高兴的上下攒动,“毛主席在向我们招手呐!”紧随其后便淹没在“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浪之中!离得太远虽然看不清,他们的心情是无比兴奋,难掩惊喜,不禁泪眼从心,心神唯尔!哥儿四个环抱成圈跳转高呼:万岁……万岁……!
在北京清华附中接待处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清晨从课桌上爬起来,简单洗漱,整理行装,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立即踏上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串联的第一站——南京的征途。经文安、大城、沧州、泰安、枣庄、徐州、蚌埠、或搭车,或步行,途耗21天,长途跋涉,星夜兼程,高举题有‘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字样,下赘‘冀中先锋队’的红旗,一路高歌激抒,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南京市:今江苏省省会,地处华东,长江下游,乃我国战略之要地,有天下文枢之誉,六朝古都,远称金陵、建康,是历史积淀文化底蕴极深的华夏名都之一。
孔令臻已经衣衫不整,满脚磨得都是血泡了,拄着沧州老乡给他的那根白柳杆儿,步履蹒跚,气喘吁吁的问:“这是到了南京了吗?”小禾擦了一把汗,不敢确定的说:“这儿街宽人多,也许是吧,我也没来过呀!”张群来跑过去问一个小姑娘,“同学,这是南京吗?”身穿着紫红夹袄,梳着两个小抓鬏,圆脸儿,十五六岁挺俏皮的小闺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儿,点了点头,“哦!总算到了,真他妈的远啊!是是是,我们到啦!”边高声向伙伴儿们招手过来边继续问,“唉!同学,去中山陵怎么走?”姑娘一指,“顺着中央路一直走就到了。”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走到了哪,发现有一个接待站,向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小将们一打听,是玄武区鼓楼‘星级’接待站。喜出望外,晚饭算是有着落了。瑞泉儿从怀里掏出学生证、介绍信挤了进去,“阿姨!我们是河北来的,四个人,冀中先锋队的,”瑞泉儿详细的介绍着。这位阿姨抬起头,热情的说:“同学!辛苦了,”瞟了一眼学生证,接过介绍信仔细查看起来,红头置顶居中宋繁体加粗的‘最高指示’的四个大字,十分醒目,承上启下,附以‘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序文。
正文表呈:
介绍信
字第No100069号
接待处同志:
兹介绍 段瑞泉 同学,性别 男,系 河北省任丘县一中 学生,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深入各地进行参观、学习、交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革命经验,望贵处妥善安置与接待!
此致
敬礼
毛主席万寿无疆!
中共任丘县一中
1966年9月17日
盖章有效!
看完毫不犹豫从抽屉里拿出四张,印有‘‘晚餐’字样的纸质票证,面带微笑恭敬的问候道:“欢迎到南京交流指导,就餐愉快!”瑞泉儿说了声谢谢,“相互学习!相互学习!”扭身冲出来,“走,吃饭去!”瑞泉儿拉起令臻,招呼群来、小禾。
太累了,睡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左右了,吃了点昨儿剩下来的小笼包子,商量决定要去中山陵、雨花台、总统府。一出门,街口东北角有个六角亭吸引住了张群来,“唉!这个挺有意思的,咱们上去看看呗?”人们顺着群来指的方向看过去,“唉!不错,上去看看!”小禾随声附和。
人生地不熟得,转了半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绕了上来。有几棵塔松高低错落,杂草丛生,尤显青石甬路蜿蜒萦纡,倔强的小草柔弱地从基缝儿中钻了出来,淋漓尽致地体现着种子的力;抬头是一道木制的不出头一间双柱,以灯笼榫正心直托檐楼,左右对称,与檐楼斗拱连接云罐(也叫毗卢帽),上下一气,覆以青布瓦短出封顶的大牌楼,制正形规。楹门正中匾书“大钟亭”,和时赋联:左右中间地势接龙蟠虎踞,西北东南天象当楚尾吴头,奉天承运;登台基入院,豁然开朗,人工就势湾出的一汪正圆形玄心湖上,浮架十字悬拱青石桥,四通八达;桥边汉白玉镂空平云纹儿栏杆,全闭合柱柱连接,空状呈外弧等边三角形;桥面镶嵌天然鹅卵石,纹路巧夺,浑然天成,无不彰显匠心别具。站在桥心纵观湖中残荷狼藉,秋败之象;正观顺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尖起重檐攒顶的六角亭,古朴典雅,矗立中轴线的北端;回廊拱门,白墙碧瓦,花墙草树,处处可见精致初心。
正是好奇腿随人心,来之亭下,亭门紧锁,密密麻麻的大字报贴满亭身,透过万字窗棂,可见一口紫铜铸造的巨钟。“我去,快来看,真有钟耶,这么大呀!”小禾惊喜的叫了起来。群来跑过来扒拉开他,“让我看看,哇噻!是哎,洪武二十一年制,”他看到上面有字便读了出来,反问道:“洪武是啥年份呢?”巨小禾冷冷一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他笑着蔑视地看了一眼张群来。“巨大学士,骄傲啦!啊!知道你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嗔是得!你知道,来来来,说说!”看他俩儿贫嘴,瑞泉儿解释说:“洪武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二十一年就是他执政的第二十一个年头浇筑得呗!”令臻投来羡慕的眼光,竖起了大拇哥。“看看,这就是差距!”巨小禾指点着张群来说。
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清一色的还是学生,都是年轻人没有一点儿代沟,马上就熟络起来。“河北来的同学听说你们到过天安门,幸得一见毛主席他老人家,蒙与伟教,给我们说说可以呗!”江苏连云港的施洛宁羡慕的要求道。刚开始还有点拘束的张群来,突然有点儿小激动起来,连扑棱带飞,动作表情带着细节,天生丰富的肢体语言,绘声绘色,口若悬河地讲述着九月十五日的盛况,人们都听傻了;从四海九州纷聚而来的愤青们,在他们兴奋、钦慕、迫切皆不已的目光中看到,有种不去北京誓不罢休的节奏,“明天就启程,启程!直接感受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我们要去见毛主席!”顿时沸腾起来,洋洋自得的张群来陶醉在欣忭之中;有位四川口音的大哥,准是来自上海,套着近乎拉着瑞泉的手说:“我们复旦大学,有位哲学系教授是天津的,幽默风趣,真真地记得,那天是到郊区学校农场义务劳动,大师傅刚把菜汤桶放下,饿急了的同学们拿了窝头,擁向菜桶,吴教授筷子压着绿色搪瓷盆儿,背着手,慢条斯理儿走着,这个一蹭,那个一碰,教授就势一摘歪,饭盆儿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微笑着弯腰拾起,奈何无奈何地筷子敲了敲饭盆,推了推眼镜,看着同学们犯抢似的样子,淡淡一笑,操着一口天津话说:‘为碗菜汤,睁破了眼珠咋!’抑扬顿挫,像唱歌似的,㮓㮓得,极富地方特色。旁边赶来的两位女教授听了,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指了指群来,“是不是咱们北方人都这么风趣呀?”瑞泉儿笑了笑说:“比不了东北那嘎达!”俩人相谈甚欢时凑过来两个女孩子,十六七的样子,东北口音,“大哥,东北那嘎达你去过吗?”个高得女孩儿几乎要贴上瑞泉儿的脸儿问道。“那你们俩是东北得喽?”瑞泉儿猜测道。“对呀!吉林梅河口的,”两位靓妞语出音齐,一捂嘴相视而笑。“你们来了多少人?”瑞泉儿随意的问着。“还多少人呢,就我们俩儿!”瑞泉儿和四川大哥投去惊愕的目光,“呦!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心够大的,家里人不担心吗?”瑞泉儿边夸边关心的问道。“说起来就是笑话,我叫陈丽萍,爸妈都是工人,上边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姐姐年龄和你们相仿,今年高二,信约北京会师,我央求她带上我,无果,第二天不知所踪;她!”丽萍指了指旁边的小丫头,“她叫张明霞,命运和我如出一辙,都是没人要的主儿,奶奶不疼,姥姥不爱,听说免费旅游,愿意去哪就去哪,就在排队办理介绍信的时候有缘相识,为了共同目标我们走到一起来了。回去我们跟家长商量均没有反对和阻拦的意思,于是乎,去火车站买票去北京,售票员倒干脆,说没票!我们就问去哪里有票呀,售票员不耐烦地说除了北京哪都行,我问具体哪有,售票员气乐了反问,你到底去哪里?我就说我要知道我去哪还用问你干哈,她随口一说,是上海还是南京?我说就南京吧,两张!嘿嘿,这不!就到这了。”小四川儿和瑞泉儿一脸懵屄,哭笑不得。瑞泉试探的问,“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俩人摇摇头,“真没有!”机灵鬼儿陈丽萍拉着瑞泉儿的手,毫不客气的说:“大哥哥,跟着你们吧,咱们一起完成毛主席交给我们的任务,你看好不好?”弄得瑞泉儿无法推辞啦,“好吧,革命小将,那就归队吧!”
拜谒了中山陵,在雨花台前致敬了人民还英雄,参观了总统府,分别留影留念,捎带脚儿打卡了玄武湖和钟山风景区!
火车太挤了,根本上不去车,瑞泉儿抱起丽萍和明霞,一个一个地从窗口把她俩儿塞了进去,就是年轻,哥四个硬生生地挤也上了车。一直悬到汉口,动弹不得,下了车就像踩着棉花似的,腾着空架着云,从腰麻到脚跟儿,酥酥的像在过电,很长时间才缓了过来!明霞细声细语委屈的说:“其实出来就是想坐坐火车,没想到这么难受,这个当上的!”搡了一把丽萍,“都是你,画的这张饼贼难吃,咽嗓子,”眼泪汪汪了。“好啦!苦尽甘来,啊!”丽萍用棉猴袖子沾着明霞的冰心玉珠。巧了,不用出站就有接待处,流水席,都不用看证件,登记一下就直接招待,吃饱喝足就在候车室对付了一宿。
再问红区,到了湖北,洪湖哪有不去之理。继续南下,仰赴荆楚洪湖西岸的柳关、瞿家湾,那里是洪湖赤卫队革命活动的大本营,红二方面军的摇篮。
孔令臻在同学们精心的照顾下,恢复了元气,雄赳赳地举着队旗,刚进瞿家湾,热情的接待员周到跑了过来拉着瑞泉儿的手说:“你们是今天最早的的一班儿,一路辛苦啦!咱们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同学呀?”群来一指队旗,“冀中先锋队!”周到朗朗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河北小将喽?”
“只猜对了一半,这两位穆桂英是东北的,我们兵合一处,拧成一股绳,共同革命了!”张群来又在发挥着他的特长。“好!跟我来,”周主任招呼大伙。跟随周主任的刘珍大姐一手一个拉起丽萍和明霞径直向湘鄂西省委驻地走去。路上挑挑的担担儿得、卖野鸡的、贩鱼干儿得好不热闹。巷深窄长,青石漫地,雨痕折闪,兜兜转转,“女伢儿,这么小就出来革命,我得向你们学习啦!”刘大姐边走边安慰问。“说起来惭愧,此间即彼间,初来的动机,此也非彼也!开始就是简单地想出来玩玩儿,通过一路所见所闻,及亲身体会,受用终身了!”陈丽萍感悟道,明霞蔫蔫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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