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下回：时代年轮话百年 中（二）

1949年10月1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打倒了帝国主义、终结了封建主义、推翻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后，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建立了以无产阶级为领导阶级，人民民主专政为基础的独立自主的新中国！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向世界郑重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八荒风，

艳阳红，

自然灵动，

万物苏生；

斩！

彻地蛊虫千绦万绪，

惊！

漫天蜚物横邪纵魔，

换！

乾坤自得百草花香，

省！

万民众生平等大同！

看今朝：

堤柳青垂静水骚岸，

百合竟放牡丹舒展；

群山径流塞外关平，

神州龙腾子民尽欢。

享未来，

共富同裕万万年！

解放了，段文光全家经党组织的精心安排，满堂叔等村委的积极配合，举家回到了古北村，暂时住进了段家大院。

“奶奶！这石榴又大又红，我要吃，给我摘吧！”三岁的段瑞泉背着小手，仰着头，叫着杨秀。

当年的秀儿乌发花杂，俏容已老，拿着一把大蒲扇，侧卧在椿登上，蝉鸣焦作。忽听孙子唤叫，虚梦中醒来，“泉儿，再等等，还没熟呢！都是你的没有人跟你抢，”满脸堆笑地商量着。

“死贼小子，没见您奶奶正在打盹儿吗？泉儿，过来找妈妈！”秋霞跑过来抱起小瑞泉儿，“娘！您再睡会儿吧！”

“不困了，现在多昨儿了（什么时辰的意思）！”

“晚儿傍晌了，等元增回来，咱们就做饭，我抱着泉儿戳戳街去，省得他闹您！”

“我没事儿，一个瞎老婆子，有点儿动静心里更舒坦，好！那你们出去转转吧！”

“好嘞，娘！”

街上仨一群俩儿一伙，不知傻老爷儿们们都讨论着什么，娘儿们们也都指指点点，小声呲咕着。秋霞抱着孩子凑过去，耳风到，“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哪知道是带着礼帽操狗，不是个东西。”

“说是跑娘儿们（就是男女作风问题），正堵着鸡窝呢，让人家爷们儿给抓了个现行儿，唉！可惜，都混到副县长了！”

“可不是么，振东这一辈子算是交待了！”

看见振东嫂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头发凌乱，撒着泼。“我是被人给套路了，”振东苍白地辩解着。

“套路你？笑话，你要是能管住下面，人家怎么能套路你呢？”振东嫂歪着头，擦擦眼泪，“别不嫌丢人啦！”

项振东坐在小板凳上，耷了着脑袋咳声叹气，“这…这…，”一拍大腿，“嗨！”看样子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回好了，让人家一撸到底儿，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断送了前程，这暂且不说，让我怎么出门儿，孩子们怎么抬头儿哇！”

“老县长调区委了，班子得调整，郑相尚和我是最佳人选，他小姨子是我秘书，平日里我找乐儿（口语这里是故意亲近的意思）人家都不带采我的，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突然柔情蜜意起来了，坑人啊！”项振东顿足捶胸。

“行啦！”振东嫂吼了起来，“天生的就不是什么好种！”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振东叔，你就不应该长那个东西，哪！就是祸根儿呐！”李硕民（李顺民的弟弟）不拐弯地调侃着。

“滚蛋，日你娘的，你懂个屁呀！”项振东嘿嘿地笑着骂道。

项振东的老娘满脸惆怅，走过来有气无力劝着大家伙散去，“街坊四邻，走吧！走吧！”

晚上，元增和秋霞躺在被窝里唠闲磕，“唉！听说了没，振东哥是不是被县上给撸了？”秋霞用胳膊碰了一下元增问道。“嗯！那位郑县长也不是什么好鸟，狗咬狗一嘴毛呗！”元增不屑地回着。“怎么呢？”秋霞好奇地瞪着大眼侧着身儿问。“怎么？什么怎么怎么的！别问了，知道多了是病！看起来你是不困啊，再来一回！”说着元增就要……，秋霞一推，瞟了一眼元增，抿着嘴儿撒着娇，“哼！没完没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睡了。

“满堂叔，满堂叔！我要离婚，你得为俺做主啊！”振东媳妇苗俊花光着脚在前面儿跑，项振东拿着她的鞋在后面追进村委会。

村委成员正在开会，讨论互助组（解放初期劳动生产相互帮助的组织形式）开展、完善、再推进的事儿，外边这一乱，会议只好暂停，出来问个究竟。

“振东，你这是干什么！”冯满堂制止道。

民兵连长李顺民上前拦住项振东，“叔，叔！唉唉，站住！有事儿说事儿啊！这是干什么？”

“嫂子！”妇女主任苏秋霞（元增媳妇）把俊花抱在怀里。

“都进来！”村长安树斌满脸严肃地说：“振东，你当过兵，打过仗，为党为民出生入死过，国家赋予你极大的信任，委以政府副县长的职务。现如今走到这种地步，我都替你脸红！”

“俊花，你的心情我理解，振东有错不假，他也得到了人民和政府的惩戒，总是这么闹下去，首先是影响家庭，还特别伤害夫妻感情，日子还得过，一切得向前看！”冯满堂劝道。

“理解不了，背着我靠人儿，连饭碗也砸了，没法过了！”俊花委屈道。

“行了，哥，这娘儿们太现实，还是离了得好！”项振东破罐子破摔了。

“多大年纪了，还离离得，依我看呐，你们俩儿今后把过日子过得好好的，才是真正的活对了。孩子们个个出息，有的结婚生子啦，给子孙们留点脸吧！”安树彬斥责道。

两个人纷纷低下了头，不吭声了！

“嫂子！回家吧，回去跟哥别吵别闹了，啊！”秋霞安慰着俊花。

“嗯，弟妹，听你的，看看人家元增在邮电局多稳当啊，整村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就是正派！”

“老子英雄儿好汉，差不了！”满堂叔赞赏道。

“人和人比就得死，货比货呀就得扔，如今我们这帮经过战争洗礼，吃过苦，受过罪的人，不畏艰难，不怕牺牲，可是，国家太平了却偏偏失去了自我，有的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有的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丢掉了党性良知。古人云： 初心不改，方得始终，要切记切记啊！”安树彬感叹道。

“去年年底，石家庄市委副书记刘青山，天津地委副书记张子善，贪赃枉法，一百多个亿啊，哪都是人民的血汗钱，毛主席英明亲自批示，杀！”李顺民补充道。

“这股风不杀，亡党亡国绝不是危言耸听！”满堂叔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点头，默默沉思！

“好了，天儿不早了，俺得回家做饭，老婆婆和孩子可不能饿着。嫂子咱俩儿搭伴，回吧！”秋霞拉着俊花起身就走。

哄堂一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又给那公母俩儿顺了个台阶，一举两得。“你们俩儿也回去好好想想，诶！下午的会咱们还得接着开！”满堂叔踢了踢振东，通知着村委们。

耕者有其田极大的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并配合完成了中国共产党解放全中国的统一战略。建国初期，为了抵御自然，加之当时人力有限，物力不足，树立人定胜天的精神，推行农业合作社，实行农业生产互助，发展农业合作的原则，逐步促进，从社会主义初级走向高级的华丽转身。紧接着高瞻远瞩的中国共产党，急刹车，化解了推行合作社期间“四大自由”滋生的资本主义苗头，1958年10月基本实现了人民公社化，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

“俊花，干粉扎着红！你这是干嘛去？”阔祥家里的（媳妇或内人）打听着。

苗俊花高兴地回着：“婶子，这不是元增他们家正盖新房嘛，秋霞叫我过去搓个忙儿，顺便把碱给压了！您这是……？”

“我也是去压碱（压碱是农村礼尚往来的一种风俗；还有一种解释是左邻右舍相互监督房子碱上碱下的高低，防止不一致，抢了早盖房子人家的风头！其实物理压碱是盖房时，屋内地面以下称为碱下，在碱上和碱下的房圈间放置芦苇或油毡，防止下面返潮的一种措施叫压碱。），也是他们家，不过我是压六块豆腐！”阔祥婶捂着嘴笑眯眯地说。

“好啊，咱们一块去吧！”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地朝秋霞家走去。

“一辈子不盖房那是天下自在王，不是没有道理，真能脱层皮呀！”安树彬感叹道。

满堂叔应茬道：“不过，盖处房，这标志着安居，只有安居才能乐业，总猫房子住（借用别人家的房子住），心里没根儿，不踏实，着不了地儿呀！”

“那倒是！等这一天儿呐我们已经准备了五年。每天秋霞下地打草，挖野菜，起早贪黑得，养了三头猪。我呢！从牙缝儿里刮，省吃俭用的，那个难！只有自己才能深有体会啊！”元增口头虽然诉说着苦，却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

阔祥叔分配活儿了，“玉贵，领着这六个年轻的，按照画出的地基印儿下挖五尺，方方正正的，一天的活儿，有好烟，给你们留着呢！来来来，你们这帮（二几十个人）后生跟着顺民到北场拉土和泥，根旺，小继，春风，大福，卖把子力气，甩坯子（和现在的红砖大小，模子为木制等分三格，放泥抹平，在地上撒把干沙土，一扣），三万即可！三天的活；柱子，金友再叫上四个小年轻儿，和滑秸（收麦粒儿时，辊压后的麦秸子）大泥打炕坯，三百六十块，也在北场，不请不叫到时候回来吃饭，随时恭候！”

“来且啦！哪的亲戚？”阔祥叔热情地招呼着。

元增闻声走出来一瞧，“姜叔，王伯！您们怎么知道了，快进屋，妈！看看谁来了。”元增紧接着朝屋里喊。

“大嫂，看你身子骨挺硬朗的！真是替我哥高兴啊！”姜秃子热情地握着秀儿的手说道。

“我没事儿，别看我眼瞎，看得宽，自打你哥走了，就是心里有点儿空落落得，可是孩子们孝顺呐，照顾得周全。诶！组织上怎么给你安排得？三水（就是秃子叔）！”

“县武装部，混个事由，我大字儿不识几个，能有什么出息，大老粗一个，年轻的时候瞎混，不过就是采采藕，打打鱼！是组织照顾我呗！”秃子谦虚着。

“兄弟真是会说笑，你们都在培训班学习过，你哥回来经常提起你和同喜哥，说你机灵，同喜哥稳重，都了不起！”

“弟妹，我兄弟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远见卓识，浑身是胆！如果他能等到解放的今天，那才是国之栋梁呢！”同喜惋惜道。

“过去的事不说啦，咱说说眼眉前儿，大侄子如今起房子，我力所能及，拿来50元钱，希望大嫂不要推脱，早年大哥没少接济我，算是给我一个报答得机会，”随手掏出钱塞给了秀儿。

王同喜高兴地说：“我也要出分力，所有的铺草（菝、苇碱）我包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弟妹，这么大的事儿怎能少得了我呢！”满堂叔，树斌和楚二哥一起走了进来。

“哎吆！今儿是怎么啦，跟约好了似的，到得这么齐，是二哥吧？”秀儿高兴地问。

“弟妹你耳音是真好，是我，杨秀同志！”楚雄夸着，伸手紧紧握住秀儿的手问候道。

“楚局长！”同喜，秃子也站起来握手相互问候。

楚雄摘下帽子，顺手往躺柜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椿凳上，二郎上了腿说：“杨秀同志，听说咱家盖房子，也不知道缺点什么，踅摸了二十根老松木檩，给你拉开来了，肯定能用的上！”

“二哥，你在省里挺忙的，还为我操这份儿心，让我说什么好呢！”秀儿过意不去地说道。

“嗨！”楚雄感叹一声，“弟妹，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和文光兄弟一场，他英年早逝，平日里也鞭长莫及，深感惭愧！平分的时候知道你们又把有限的好房子，让给了更多需要的人，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有数。不负兄弟之情，此刻略尽微薄，理所应当！”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屋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叔叔，大伯午饭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叙，好不好！”元增跑过来催着！

一院子的人，乱哄哄的，大锅熬菜，豆腐粉条儿里面有点肉儿，白面馒头，个个甩开腮帮子，满嘴饭还忘不了说，“好吃！”

“老少爷们儿们！受累了，反正来得没有外人，都是元增的人缘儿好，话不多说，吃饱了咱接着干活！”

元增迎来送往从来没有过得忙。下午天儿阴着！稍微有点儿东南风儿，那叫一个字“爽！”

嗨呦！嗨呦！嗨呦！嗨呦！嗨呦！叫着号子，端来一尊碌碡（读liuzhou就是一种花岗岩石制成圆柱体，两边开造脐窝嵌入铁轴，硫磺封隙，高75cm直径33cm，通体周边均匀地雕琢浅楞状，重约350kg的碾压农具），临时装作土夯：呈竖状井字榫卯结构，用线袢（读pan是推车时搭在肩颈顺两臂至车把，扣在把端，充分发挥全力的一种介质，宽6cm厚2mm长1.7m，粗线密织浸桐油风干后即可）箍紧碌碡，四人抬，移置地基旁。“歇会儿，喝点儿水，喘口气儿啊，这可是个力气活！”阔祥叔热情照应着，扭过身儿吩咐着众人，“咱们闲着的人抄锨，填三合土（沙子、白灰、土，比例是1：2：7）喽！”顺手又一指，“你们两个人一组，共五组，先后有序，挨墙靠北地跟着，填一层，用小夯夯实，角角落落得多砸几遍，听见没！”一拍国平，“你在后面跟着平齐，填填踩踩！”

地基填平后，开始夯地基了。

“树斌，你领夯吧！”冯满堂笑着说。

“还是阔祥大哥合适！”树斌推让着。

血气方刚的老聚哥站出来，“来来，来！我给开个头！”说完摆开了似音乐会指挥的架势。树斌上前就是一脚，老聚哥一个趔趄，跳到了房槽那边，嘴里不饶人地说：“还那把上了（意思是说装的意思），没人来我也可以！”

人们哄堂大笑，“还是我的吧！”树斌再也不让了。拿捏起领夯者的架势，就像巫婆附了体似的，合起眼拉长声音，高喊起来：“诶……！”叫起号来。这时过来四个壮汉围定了夯架，站好把位，声起：

同…志们来…吧吆嘿，

哎…嘿…吆喂！

慢…慢儿那个起…吆，哎…嘿…吆哦！

暖暖身儿吆，哎…嘿…吆哦！

往前挪吆，唉…嗨吆…啊！

高高地举耶！唉…嗨吆…哦！

志愿军呐，唉…嗨吆…啊！

跨…过…江吆，唉…嗨吆…哦！

打…胜…仗哩，嘿…呦！

美国…鬼子…，嘿…呦！

跪地嘛求饶来嗬，哎嘿…呦哇！

抗美援朝来呦，呼…嘿！

振呀把振…国威吆，唉…嗨…吆哦！

社会主义好哇，哎嘿吆啊！

共…产党强…耶，哎嘿吆哇！

领…导那个人…民，嘿吆！

奔…小…康那个，哎嘿吆哇！

使…劲儿…夯呀，嘿吆嘿呦！

乡…亲…们呐…，哎…嘿…吆哦

加…把…子劲儿吆，哎嘿吆哦！

再…来一夯吆，哎吆嘿哦！

再来一夯呦，嘿吆嘿…嘿！

声音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来来，来！换换人”阔祥叔指手画脚，“你，你，还有你们俩，上！树斌，歇会儿，我来两口儿！”

“好！”树斌用拳头怼了怼阔祥叔，“看你的了！”

诶……！，呐！

稳住把呦，哎…嘿…吆…哦！

抬起夯耶，唉…嗨吆…哦！

甩开来吆，哎嘿吆哦！

看看高呀，哎嘿吆哇！

小王八耶，唉唉吆…耶！

旁边有人说：“看看！上劲儿啦，啊！”

吃…紫…泥儿呐，哎…嘿…吆诶！

驮…石…碑耶，唉嗨吆哇！

稳稳哒呀，哎…嘿吆哦喂！

蚂蚱小…呦！嘿那把呼…嘿！

蹦的…高…耶，嘿那把呼…嘿！

不…小…心耶，嘿那把呼…嘿！

喂了鸡耶，哎嘿吆耶！

傻娘儿…们耶，哎嘿吆…歪！

等爷们儿呀，哎…嘿…吆哦！

浪得…慌吆，哎…嗨…吆……喂！

那个打孩子儿耶，

唉嗨吆哦！

慢慢地挪呀，嘿吆！

换换手喂，嘿吆！

抬…得高…呀，唉…嗨…吆哦！

落…得深…呐，唉嗨…吆哦！

再来一夯喽，唉嗨…吆诶！

砸的牢吆，唉嗨吆哦！

再来一夯！，唉…唉…吆哦！

......

看那时候的社员儿，不图回报，没有名利，纯朴的掉渣儿，累了一天的乡亲们，盛一碗菜，大口的吃着金裹银（白面裹着玉米面）的饼，蹲在墙角，坐在地上，有说有笑都是乐天派，真可爱啊！

一年后住进新房得段家，又添新丁，小妹妹瑞蒲实在有趣，瞪着叽里咕噜的大眼，“啊啊”着，掌掌着手，打着挺儿！姑姑，姑父前来祝贺，祥和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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