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资委成立和分税制、联汇的取消

       卢：2002年，我们提出检讨分税制和联汇，就是看到了香港的教训。不能将中国内地变成第二个超级地租吸血的地方。2002年换届，我写了《香港超级地租》《回到1983》，建议成立国资委（2003年3月16日成立）并取名。2012年再次换届，又谈地租、土地财政、分税制问题，这回听进去了，但没有放文件里。2014年结束分税制，央地税合并，2015年结束联汇。这两个动作把对方惹毛了，这就是不接受地租经济下的美元资本殖民了。所以从2016年开始，美国提出重回亚太，2018年开打贸易战。

资本环流：暗度陈仓与金融之重

温：2015年结束联汇可以理解，不再以美元作为人民币发行的依据，把人民币逐渐拉回到主权货币，从原来锚定外储增发改为自己本国经济建设发展需要。你说的分税制，和美国有什么关系？

       卢：我们从来都是把货币能否法偿和税收放在一起看。为什么1994年要先分税后联汇、2004年要先央地税合并后取消联汇，因为只有中央税收才能为联汇背书，地方税收跟人民币没关系。家里存10万吨黄金，对人民币没有1毛钱支撑，但央行存1万吨，那就是含金量了。美法德这些国家储备的含金量都是60%以上。中国理论是5万亿的外汇储备，其中名义外汇储备3万亿美元，还有2万亿美元的外汇外挂，这2万亿是构成走资通道的。为什么必须对金融机构进行军管，原因在于无论是思想体系还是治理结构，它是高风险、最危险的区域。当你有2万亿美元资产飘在境外，处在失控状态，一旦和美国发生什么事情，这个钱就不见了。外管局为何将2万亿美元外挂不纳入外汇管理，是因为太高了，中国外汇储备高峰期是7万亿美元，我们出口太好了，而它不进行储备。

       温：7万亿的概念是指我们当时外汇储备总量4万亿（官方公布），另外3万亿外挂，它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卢：不结汇。

     温：实际上就是变成在外资银行的存款。

    卢：对。一旦结汇，就变成了人民币发行，为控制人民币发行，所以不结汇。有时候企业要结怎么办，到海外的中银去结。

     温：如果换成人民币，人民币在国内相对比较稳定增长的条件下，汇率也是稳定的甚至是升值，会影响出口。

    卢：财政部是管收支的地方，不管理资产。本来外汇外挂的这部分钱应该变成“三个国字”——国资、国储、国管。但我们有一个神奇的央行，当年从财政部切出去了。国资这块，国企是由国资委管的。国储，本应该储备黄金、铜、铀、稀土以及所有需要的战略性资源，应该储存3万亿美元。但央行把这笔钱放到外边，不让它进来储，而且放在外边没有回来、不能结算、没有纳税（盈利不纳税），有些富豪通过与国外投资银行通过外汇掉期规避风险，走资的这笔钱不低于2万亿美元。所以到现在为什么经济增长掉下来了，资本积累没有了呀。整个过程到了2018年贸易战开始慢慢意识到不对劲了。美国财政部的海外资产管理局（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是财政部中最核心的制裁执行部门，有司法权，可以冻结美国管辖范围内的资产、拟定和调整被制裁个人与实体的名单、审查和发放许可证。越有钱的人走资越安全，高盛帮忙安排家族信托、各种各样的理财产品。新加坡为什么变成国际金融中心，因为走资的钱都从那走。如果像2018年以前那样资金形成正常的回流就行了，但2018年特朗普破坏了资本流转的体系，打开贸易战。贸易战住建升级到科技战，一旦踏入金融战，热战开始，没有退路。

【注：①外汇掉期：金融掉期产品的一种，金融掉期又称金融互换，指交易双方按照预先约定的汇率、利率等条件，在一定期限内相互交换一组资金，达到规避风险的目的。

②资本积累：在资本主义不断再生产自身的基础上，货币自身就是资本，资本的产品就是利润。积累的生产要素由新加劳动构成，利润（剩余劳动）转化为这些生产要素。扩大再生产的过程中，资本的游离从而形成追加货币资本补偿生产要素。简单来说，货币资本的流失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积累和扩大再生产。同时，以债权形式沉淀的货币资本仍可以“利息”的名义分割利润，减弱潜在的资本积累的能力。】

       温：我来总结一下，把2015年取消联系汇率制和央地税合并，然后再后进一步推进中国税改，也就是说把中国的信用货币的基础和税制（特别是中央政府的税收权）紧密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完整的信用体系，因此导致中美矛盾从一般的矛盾转化为对抗性矛盾。这个对抗性矛盾进一步演化就是金融战，而金融战只有用热战的方式才能结局。

      卢：2018年以后，管理层越来越意识到这个问题。首先，地租经济被制止；其次，联系汇率放弃以后，实际上要建立对美元的防火墙；再次，发钞权以前在财政部不在央行，1995年联汇后发钞权到央行。直到2014年央地税合并、2015年取消联汇，我们建议财政部从央行手里拿回发钞权。如果发钞权在财政部，并且有人民币发行的一整套立法——人民币发行法案，它的总量和质量就能由人大控制。那个时候，人民币才有机会成为国际信用货币。2016年，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但我们还是一直不能作为无限法偿的信用货币，原因就是我们没有人民币发行法案，也没有一个完整的与之配套的税收的法案。这是未来十年中国要做的事。

【注：1979年中国人民银行从财政部分离成为国家指定的外汇专业银行；1995年3月18日，首次以国家立法形式确立中国人民银行作为中央银行的地位。】

俄乌之战：和平之战或永久战争

一、俄乌战争的性质

      卢：我将俄乌战争定义为斯拉夫民族率先打起反抗新殖民主义的民族解放战争。

       温：你指的新殖民主义是从苏联解体之后它的资源资本化被新殖民主义的美元霸权所完全占有？

       卢：对。第一次占有只是一般意义的占有，就是所谓的部分的生产要素的私有化、资本化和国际化。但北约东扩不一样，北约东扩意味着美元资本的全方位的资本化。普京守的那个防线与其说是地缘政治的防线，其实是资本的最后一道防线。因为俄罗斯和中国最大的不同是，它的国有资本既不是基础也不是主导，它已经完成了财阀化而非社会化。所以俄罗斯没有充裕的社会资本作为主导或基础，亦无国家资本作为基础和主导。如果普京想重建三方斗地主，发展国家资本和社会资本，那必然会碰撞国际资本。事实上2000年之后他一直在思考，到了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之后，西方不能再容忍他。显然，普京在走回头路，想重建国家资本。2000年前后，我们在思考的是香港超级地租问题，美国人那个时候其实不在乎我们，他们心里最大的结是德国和俄国的结合。1995年欧元出现之后，美国最怕的就是德俄联盟。那个时候我们经济总量还很小，美国的侧重点在欧洲，是在德俄之间建立分割线。美国女国务卿维多利亚·纽兰在2000年前后深入乌克兰，开始深耕安排颜色革命，直到2014年，乌克兰政坛局势发生重大转变，她前往独立广场公开支持亲美政客尤先科，“广场革命”达到高潮。然后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

     【注：1991年苏联解体后，克里米亚以自治共和国的身份加入乌克兰。数年来，克里米亚局势动荡不安，严重威胁着乌克兰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影响俄乌关系顺利发展。2014年3月，在俄罗斯的支持下，克里米亚发起公投，96.77%的选民赞成加入俄罗斯。】

       温：只要是欧洲跟俄国整合，将会成为世界上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它的积极作用在于足以形成一个三角支撑。当美国在克林顿时代（1993年-2001年），克林顿提出欧洲是欧洲人的欧洲，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美国做战略收缩，同时解决的是美国的高负债。但收缩的同时，欧洲发生了欧元区的整合，再进一步就是庞大的资源区俄罗斯和庞大的资本区西欧之间形成欧饿联盟。实际上克林顿的收缩政策就会收缩出一个世界上三足鼎立的一个关系，对于全世界的长期稳定发展未必是一个坏事，但对美国来说则是丢掉了军事霸权才能支撑住的金融霸权。你说的北约东扩很大程度上是继续以军事霸权的力量支撑金融霸权，防止出现俄国和欧洲之间的结盟关系。俄乌战争从客观上来说达到美国防止俄欧结盟的目的了吗？

       卢：短期内达到了，可能十年之内。但是我对战后形成大斯拉夫的这种体系持乐观态度。普京这场仗只有两种方式结束，一种是仗打得不好，启动核战争结束；一种是完成对乌克兰的瓜分。俄国不会战败。

二、俄乌战争的结果

       温：如果我们把对抗性矛盾的双方看作是美国和俄国之间，双方都没有退路，最终这场战争的升级乃至于恶化是迫在眉睫的。对于结果，我们并不可能形成任何乐观的判断。和战争经济学的规律有关，只要战争经济一启动，每天都在烧钱，成本不断增加，如果它的结局不能以己方更多地增加成本最终造成战胜的结果来结束，所有的成本就会爆发为己方的危机。双方都输不起的原因是不能输，因为谁都不可能把已经开动的战争机器在成本不断上涨的过程中间的某一个点上按下暂停键。

       卢：我说说为什么我对俄乌战争俄方最终能获得比较好的一个结果持乐观态度。这个事情取决于中国未来对国际政治的理解。二十大之后，我党在这个问题上远比经济问题看得明白，第一个出访的是东盟，第二个出访的是沙特。任何在去全球化的条件下，深度进行国际合作的方式叫作经济共同体。我们有中俄经济共同体、中国中东经济共同体、中国中亚经济共同体、中国东盟经济共同体。其中，中国中东经济共同体已经构成了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火车头动能，中国对中东的大规模基建已经开始拉动我国的过剩的重工业，开始出现崭新的局面。共同体意味着核心的东西不是贸易，是跨30-50年的长期财政和金融合作。

       温：我们相当长时期一直主张的是亚非大陆桥，用基本建设来带动这个世界上人口规模最大的三大陆特别是亚非大陆，以后发国家为主体，形成“要想富先修路”这么一个中国经验的传播，然后把中国国内相对来讲工业供给侧改革不能解决的过剩产能转移到从中亚到阿拉伯半岛再到北非，然后再到泛非路桥的整个所谓U型的大陆桥建设上，客观上能带动中国经济增长，维持个几十年的实体产业的增长，能改善国内财政金融状况，推动以人民币支撑的产业资本走出去，形成一定的产业增长的空间，它远离了美欧、俄欧冲突，具有一个可以长期发展的条件。

       卢：所有的经济共同体里最核心的是中俄经济共同体。中俄经济共同体的核心是远东6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俄国人用不用核武器取决于中俄经济共同体的进程。中俄经济共同体如果能给俄罗斯赋能，俄远东地区迅速发展，若俄罗斯越打越强，强到美欧联手都无意义，那时可以不用核武器来完成历史的转身。

       温：俄罗斯的寡头经济，能不能让它像中国这样在短期内有明显的改变，恐怕也是个问题，这是我不敢太乐观的原因。最终双方碰撞必然是两败俱伤，美国通过代理人战争获利，不直接参战，若使用核武器，俄也不会扔到美国，大概率在欧洲内部，战争的两败都是在欧洲。

争分夺秒：美元危机与人民币国际化

一、美元资本殖民的结局

      温：当我们讲到美元作为金融资本的主导力量，推动金融资本全球化，最终它的解体是以战争作为结局的。但这个战争只是把美国在后冷战时期的主要对手——欧元集团以及欧元区跟俄国卢布区之间的合作关系打崩了，对美元区的实际影响就是不伤根本。更何况在过程中间，美国如果将中国定义为俄罗斯的战略合作方，那它接下来就会在中国周边进行代理人战争，消耗中国的国际环境，使中国的对外贸易、对外融资出现严重困难，然后再启动国际社会对中国新的制裁。尤其是南海地区已经完成了对中国所谓的法理上的准备。（2017年，美国候任国务卿蒂勒森妄称中国南海岛建违反国际法。）

        二、美元的危机

       卢：我们还是回到资本流转这个基本逻辑中。其实不只是中国在和时间赛跑，美国也在和时间赛跑。2022年到2023年的财政年度是美国本世纪最好的一年了（美国的财政年度是10月1日—第二年的9月30日，是一个跨年的周期）。

        温：怎么说是最好呢？

       卢：因为美国在加息缩表的过程中完成了对美国漂浮在全世界的未结算利润的结算，所以美国这一年度的财政收入大幅度上涨，经济上看起来确实欣欣向荣。加息缩表的过程中又吸纳了从欧洲、日本、韩国甚至中国的大量资本回流美国。但是2023年10月1日到2024年9月30日这个财政年度，我觉得要崩了。上一年度的全球资本都回流完了，第二年该怎么办。我和耶伦（美国财政部部长）的看法是一致的。它没有实行和我国一样的、对美国非常重要的税改，它的三个法案（抗通胀、竞争等）和税没有一点关系，错过了最后的自救时间。它只是让很多在外国赚钱的美国人回去交税，不交税就坐牢。中国就无法对外资企业收税，财政部是一个大出纳，只管收支，没有数据中心，没有人管资产。如果我们有海外资产管理局，走资就走不了了。

       温：那就是中国对在国外经营的中国籍的或者美国籍的中国人征税是没有条件的。

     【注：加息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中央银行提高利息的行为，从而使商业银行对中央银行的借贷成本提高，进而迫使市场的利息也进行增加。加息的目的包括减少货币供应、压抑消费、压抑通货膨胀、鼓励存款、减缓市场投机等等。加息也可作为提升本国或本地区货币对其它货币的币值（汇率）的间接手段。

       降息是指银行利用利率调整，来改变现金流动的金融方式。当银行降息时，于金融机构而言，放贷利率下降，融资者的成本降低；于普通个人而言，把资金存入银行的收益减少，所以降息会导致资金从银行流出，存款变为投资或消费，结果是资金流动性增加。

       缩表（扩表）是指缩小（扩大）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属于数量型的政策工具，能够快速有效降低（提高）货币供给，应对通货膨胀（紧缩）。

       加息本会使美元变贵，缩表又会使市场上的美元越来越少，在通胀低于预期的情况下，“加息+缩表”一旦同时执行，则意味着全面紧缩的货币政策正式开启，其对美国经济产生的影响以及对世界经济的外溢影响不容小视。】

       卢：说回美国加息缩表，加息缩表完成之后，所有的资本集中在那，2.3万亿美元。放到哪个市场，哪个市场就会出现泡沫。美联储只能放自己手里，每天晚上隔夜拆息。存量这么多，只要不加息，就要散，当美国的资本离开美国，美国经济将出现灾难性后果。现在美国的高科技企业在迅速裁员，他们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他们大规模回购减持套现完成，现在开始大规模裁员。

     【注：隔夜利率，是指储蓄机构（通常是银行）在隔夜市场上向另一储蓄机构借贷资金的利率。在许多国家，隔夜利率是央行为制定货币政策而设定的利率。在大多数情况下，隔夜利率是可用的最低利率，它只适用于最有信誉的机构。

      由于银行要有流动性来保证支付能力，就在货币市场中向央行（最有信誉的机构）借入短期资金。隔夜市场就是从事专门隔夜资金（今天借明天还），赚取使用隔夜资金的交易。卖方在出售证券收回现款时，同时与卖方协定在日后按原价或约定价格重新购回该证券，并按约定支付利息。】

        三、加快人民币国际化对抗美元资本殖民

       温：那如果欧洲和俄罗斯之间打伤了打残了，美国资本流出会往哪里去？

       卢：现在只能上东亚了。日本的黑田东彦（前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日本央行行长）他们一直在抗击美元资本殖民的日本前线上殊死战斗，他们的头儿安倍晋三被当街杀掉了。现在中国建经济共同体的圈层，就是人民币的国际化。如果人民币国际化速度足够快，在一个30亿人口的区域内形成对美元信用的替代，美元想再度流出的时候，就找不到流出空间了。

       温：假如你说的共同体其实很大程度上在对应着美元的全球霸权，那它实际上会促进的是本币（人民币等新兴货币）的交易，就不会留下足够的市场空间，让捧在美联储手里的2.3万亿的存量美元资本有很好的释放条件，最终还是会引起金融战，而美军支撑的金融霸权支撑不住的时候，美军会直接发动军事战争。

中国凭什么幸免于资本殖民？（节选自温铁军对话卢麒元，讲课时间2024.02）

卢麒元： 

我先念叨几句对俄乌战争的思考。温老师的思考是有哲学高度的，就是我们必须将战争放在资本流转的一个大的背景下来思考。我将 500 年的殖民历史概述为三个阶段，这个概述算是依据马克思资本论里边的第 24 章作出的一个分阶段，叫古典的殖民主义，主要是由这个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开始的，也可以再将它向前推，但我们没有办法再做太久远的推导。

古典殖民的特征是杀人留地，所以大规模的印第安人，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的土著基本上是被杀光，然后土地留下。马克思资本论里边写的现代殖民是留人留地，只不过留下的人算是他们培养的买办，是代理人，他们不再是主人——拥有土地主权的主人，只是代理人。经典的特征是印度，（清末民国）中国不完全算是半殖民地。这是马克思概述的现代殖民。

1945 年之后，我们将之就是以一个特殊事件为标志，就是布雷顿斯林体系为标志，我们将它理解为新殖民主义，它不再是杀人留地或者是留人留地，他已经对人和地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这个时候是资本殖民，可能它并不触碰所在国的主权，它要求的是资本完成对资源的掌控，获得资本立得。

1945 年之后的新殖民主义的特征开始了一种很惊人的去殖民化运动，实际上是以美元资本发动的。在很多现代殖民国家，出现了各种的民族解放运动，表面上是一种去殖民化运动，但实际上本质上是一种新的殖民安排或者殖民运动。在新殖民主义的过程中，社会主义阵营得以豁免，就是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乃至于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没有被美元资本进行新殖民主义压迫。

温铁军： 

对不起，我插问你一句，如果你说把资源转化成资本是第三次，也就是新殖民主义的主要内涵，那这是不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如果说以苏联为主的社会主义阵营得以幸免，那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阵营，他们的资源是不是也要转化成资本？

卢麒元： 

肯定是需要资本化的过程，但是它不是美元资本完成资本化。

温铁军： 

就是由金融主导国家对它的货币来资本化其他国家的资源，然后资本化的收益由这个金融主导国家占有。不是这种方式的的国家，就是所谓豁免出来的。

卢麒元： 

温老师还是有哲学高度，就是资本化的过程中，美元资本以马歇尔计划的方式，迅速推到全世界进行资本殖民的历史进程之中，社会主义阵营得以暂时性豁免，但这个时间长度并不长，就是在一部分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的资本化过程中遇到了障碍，这件事情在中国表达的比较充分，比较明确。

其实在1960 年，毛主席带着部分的经济学家在杭州去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就是读斯大林的关于经济问题的一些著作进行了比较深刻的讨论。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意识到社会主义国家进行的资本化中存在一些问题。其实毛泽东是有深邃洞见力的，就是任何的资本化过程中有它的好的地方，因为工业化的前提是必须完成对生产要素的资本化，包括土地有它的正面的意义，但资本本身马克思看的是透彻的。

资本会异化一切。所以马克思提出来这个资产阶级不是胎生，不是卵生，是化生，而且就化生在我们的党内，当我们的国家——中国在 1949 年开始完成土改和工商业改造的时候，中国就变成以国家资本为主导的国家，资本不可能由人民直接掌握，只能由代表人民的政府来掌握。那么这个政府它是一个具体的和现实的政府，肯定是由政府的官员、领导同志们组成，那么领导同志当他触碰到资本的时候，异化就将不可避免的发生。

本文初摘录于：2024-05-01，最后校对或编辑于：2024-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