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曾祖母的功德

民国四年（1915年），祖母和大祖母相继去世。那一年，大伯13岁、二伯9岁，二姑尚幼，我父亲才3岁。在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穷人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久，嫁入邻村田氏的三姑奶也英年早逝，留下了一男一女比我父亲还小的两个幼儿，只好送至曾祖母膝下抚养。一窝6个没娘儿，嗷嗷待哺，曾祖母日夜操劳，艰辛备尝。

曾祖母还是一位持家好手。二位祖父一年到头辛勤劳作，收获总是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全靠曾祖母千方百计调剂，省吃俭用，糠菜参半，全家人总算饿不了肚子。

1928年 （民国十七年），全家人依为主心骨的曾祖母一病不起，于农历七月初一日溘然长逝，享年71岁。

父亲幼年常常依偎在曾祖母怀中，显得特别可怜，不但处处受到曾祖母呵护，就是当家的大祖父对父亲也疼爱有加。父亲说起曾祖母和大祖父，至今还是一往情深。父亲说，我们这一支能够延续下来，全靠了曾祖母。所以，父亲每年上坟祭祖，总要给曾祖母和大祖父多烧上几张纸钱。父亲对曾祖母的养育之恩，可谓没齿不忘（1）。

     祭曾祖母文

曾祖王母（2），汉塚邢氏。

幼适吾门，育四子女。

家道贫寒，相夫教子，

勤勉劬劳，困顿异常。

娶媳嫁女，中兴有望。

天不佑我，二媳一女，

姑嫂不寿，英年早亡。

六小儿女，王母哺养。

将雏抚幼，艰辛备尝。

哺之育之，六孙渐长。

繁衍生息，渐成大户，

三姓（3）感恩，子嗣绵长。

呜呼！斯世之惨淡兮，问世间有几？

曾祖母功德之高兮，亘古可有其匹？

母爱之伟大兮，高山仰止。

五世之戴德兮，万祀千龄。（4）

注（1）上文写于1990年6月27日。

（2）即曾祖母，旧称曾祖王母。（3）弓长氏、田氏、二姑嫁秦氏。（4）初稿于1994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