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正遗规》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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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正遗规补编》上

●养正遗规补编序

  往在津门。曾有养正遗规之辑。苦于搜罗不广。未惬所愿。年来由吴门而至豫章。公余开卷。凡有切于蒙养者。皆为手录。复得十种。并付梓人。欲望幼学之士。于天真未漓时。即不忘身心交治之功。以渐充其良知良能之量。庶不至高言心性而沦于空虚。亦不至汩没记诵而流于俗学。是则区区编辑之微尚也。

  乾隆壬戌中秋陈弘谋识于西江使署

●养正遗规补编

  诸儒论小学 

  程畏斋读书分年日程

  陈定宇示子帖

  王文成公训蒙教约

  屠提学童子礼

  吕新吾社学要略

  张杨园学规

  陆清献公示子弟帖 

  张清恪公读养正编要言 

  唐翼修父师善诱法 

○诸儒论小学

  弘谋按宋儒论蒙养道理,俱从源头说来。彻内外,贯始终,多不胜录。兹录其切近时弊者,以补前编所未备焉。鲁斋先生,于元代以教化为己任。一时蒙古诸生多所成就。今观用人于其所长,教人于其所短,因其所明,开其所蔽数语,已括设教之大端矣。夫教法具在,行之惟人。小子何知,父兄师长之责也。林致之谕父师,其旨深矣。因并录之。

  程子曰。古人虽胎教,与保傅之教,犹胜今日庠序乡党之教。古人自幼学。耳目游处,所见皆善,至长而不见异物,故易以成就。今日自少所见皆不善,才能言,便习秽恶,日日销铄,更有甚天理。

  古之人,自能食能言而教之。是故大学之法,以豫为先。盖人之幼也,智愚未有所主,则当以格言至论,日陈于前。盈耳充腹,久自安习,若固有之者,日复一日,虽有谗说摇惑,不能入也。若为之不豫,及乎稍长,意虑偏好生于内,众口辩言铄于外,欲其纯全,不可得已。

  人多以子弟轻俊为可喜,而不知其可忧也。有轻俊之质者,必教以通经学,使近本,而不以文辞之末习,则所以矫其偏质而复其德性也。

  勿谓小儿无记性,所历事皆能不忘。故善养子者,当其婴孩,鞠之使得所养,全其和气,乃至长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恶有常。如养犬者,不欲其升堂,则时其升堂而扑之。若既扑其升堂,又复食之于堂,则使孰从。虽日挞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养异类且尔,况人乎。

  朱子曰。古者初年入小学,只是教之以事。如礼乐射御书数,及孝弟忠信之事。自十六七入大学,然后教之以礼。如致知格物,及所以为忠信孝弟者,

  古人小学,养得小儿子诚敬,善端发见了。然而大学等事。小儿子不会推将去,所以又入大学教之。

  古人都从小学时学了,所以大来都不费力。如礼乐射御书数,大纲都学了。及至长大,便止理会穷理致知工夫。而今自小已失,补填实难。但须庄敬诚实,立其基本。逐事逐物,理会道理。待此通透,意诚心正了,旋旋去理会礼乐射御书数。今则无所用乎御,如礼乐射书数,也是合当理会底。但不先就切身处,理会得道理,便教考究得些礼文制度,又干自家身己甚事。

  古人小学,教之以事,便自养得他心,不知不觉自好了。到得渐长渐更历,通达事物,将无所不能。今人既无本领,只去理会许多闲汩董。百方措置思索,反以害心。

  刘元城有言,子弟宁可终岁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此言极有味。

  陆子寿言,古者教小子弟。自能言能食即有教。以至洒扫应对之类,皆有所习。故长大则易语。今人自小即教做对,稍大,即教做虚诞之文,皆坏其性质。

  弟子职。所受是极,云受业去后,须穷究道理到尽处也。毋骄恃力,如恃气力,欲胡乱打人之类。盖自小便教之以德,教之以尚德不尚力之事。

  东莱吕氏曰。教小儿当以正,不可便使之情窦日开。

  教小儿,先教以恭谨,不轻忽,不躐等,读书乃余事。今日之有资质者,父兄便教以科举之文,不容不躐等。皆因父兄无识见,至有以得一第便为成材者。

  鲁斋许氏曰。小学内明父子之亲,言凡为人子,为人妇,幼男与未嫁女子,皆当尽爱尽敬,不敢自专,事亲之道也。

  凡人幼小时,不引得正,后便难了。如字画端楷之类是也。

  先生教小学生,凡读书倦时,则令习拜跪揖让,应对进退之节,或投壶习射,负者罚读书若干遍。每说书,不务多,惟肯款周折若未甚领解,则引证设譬,必使通晓而后已。

  又常问此章书义,若推之自身,今日之事,有可用否。大凡欲其实践,不贵徒说也。

  先生又以用人与教人不同。用人当用其所长,教人当于其所短。故其教人,恩同父子,义若君臣。因其所明,开其所蔽,而纳诸善。时其动息,而张弛之。慎其萌孽,而防范之。日渐月渍,不自知其变也,日新月盛,不自知其化也。是以凡为子弟者,皆能自立,为世用矣。

  林致之曰。今之教读,可方古闾胥族师之任。其有关于人才风化者,不为不大。切须以身率人,正心术,修孝弟,重廉耻,崇礼节,整威仪,以立教人之本。守教法,正学业,分句读,明训解,考功课,以尽教人之事。凡日用间,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之道,心术威仪衣服饮食之事,俱依小学明伦敬身所言,及童蒙须知,白鹿洞教条,吕东莱规约,程董学则,刘敬堂,真西山,斋规。其考德等事。则依胡敬斋先生续白鹿洞学规,务要切实体贴,就其身以开导之。即事论事,迎其机以点出之。时其动息而张弛之。慎其萌孽而防范之。

  凡君子小人善恶,义利轻重之辨,莫不为之反复晓告,恳切开谕,以发其心志,而责之以必为。荣耀之,愧耻之,使之欢忻鼓舞,日趋于善。而本然良心,得以保全,而不至于破坏。是今日救时第一义也。否则蒙养既失,习成难转。虽记得甚多,讲得甚精,作得甚妙,只是工纸上之谈,而实于其身,曾不得几字受用,甚则任气徇欲,饰非文奸,败常乱俗,以古道为迂,以执礼为固,以廉耻为矫激,是正古人所谓侮圣言,不识字者也,岂得谓之读书哉。

  凡为师者,当以风俗为念,毋安常袭故,以误后学。谕教读尝闻诸先辈云,人生至乐,莫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夫世人所以终日百计营营者,不过为子孙计耳。不知子孙果贤耶,固无用尔之营营。果不贤耶,则尔之终日营营者,适所以益其过而纵其欲,鲜有不覆败者也。

  故爱子者。莫要于能教,教子者,莫贵乎以正。爱而不教者,固不得谓之爱。教不以正者,抑岂得谓之教乎。何以言之。人家之所以兴替者,在礼义之有无,子孙之贤否何如耳。假如子孙果贤,而礼义果明耶,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听,和气满堂,何富贵如之。况如此之家,天助人顺,鬼神阴骘,未有不兴且大者乎。茍子孙不贤,而礼义不明耶,子忤其父,弟傲其兄,妻逆其夫,相残相贼,戚然不得以一日宁。虽有富贵,亦安得而享诸。况如此之家,神人共愤,覆载不容,又未有不衰且替者乎。

  胡尔为父兄者,念不及此,知爱子,而不知所以爱。知遗其子以财,而不知遗其子以德。间有知延师者,亦不过举业是工。又有以举业利迟,惟记诵对偶是言。吏家行移,不正杂书是习。其如礼义,则视为无用长物,未尝一置之唇齿。如此者,虽曰教之,实所以害之,其得谓之教乎。

  夫人之立身立家,可恃可传以永久者,惟在乎礼义。而纷纷势利,如烟花过眼,须臾变灭。亦岂是传家久远物耶。况有礼义,则虽贫贱,人亦敬仰之。无礼义,则虽富贵,人亦鄙贱之。历观古昔以来,多少身都将相,而遗臭万年,穷居山谷。而流芳百世者,惟是故尔尔。父兄若识破此意,则所以教子弟者,当使之觌德,不当使之觌利。当使之皇皇于仁义,不当使之皇皇于势利。当使之以耕读勤俭处家,不当使之出入官府,欺公弄法,以侥幸富盈之图。

  教之既正,养之既久,根基既已深厚。其资质之高者,德器成就,自足以佐邦国而光门户。其下者,亦足以守法循理,保业宜家,不至于颠覆破败之虞也。

  故曰老而不教,是为家之不祥,而中养不中,才养不才,贤父兄所以为可乐也欤。

论父兄

○程畏斋读书分年日程

  先生名端礼,元鄞县人,官衢州路儒学教授

  今父兄之爱其子弟,非不知教。要其有成,十不能二三。此岂特子弟与其师之过。为父兄者,自无一定可久之见,曾未读书明理,遽使之学文。为师者虽明知其未可,亦欲以文墨自见,不免于阿意曲徇。失序无本,欲速不达,不特文不足以言文,而书无一种精熟。坐失岁月,悔则已老。且始学既差,先入为主,终身陷于务外。为人而不自知,弊宜然也,孔子之教,序志道据德依仁,居游艺之先,周礼大司徒,列六艺居六德六行之后,本末之序,有不可紊者。今制取士,以德行为首,经术为先,词章次之盖因之也。士之读经,虽知主朱子说,不知读之固自有法。读之无法,犹不免以语言文字求之,而为程试资也。

  余不自揆,用敢辑为读书分年日程。与朋友共读,以救斯弊。盖一本辅汉卿所稡朱子读书法修之。而先儒之论,有裨于此者,亦间取一二焉。嗟夫,欲经之无不治。理之无不明。治道之无不通。制度之无不考。古今之无不知。文字之无不达。得诸身心者,无不可推而为天下国家用。窃意守是,庶乎本末不遗,而工夫有序。已得不忘,而未能日增。玩索精熟,而心与理相浃。静存动察,而身与道为一。德形于言辞,而可法可传于后。较其所就,岂世俗偏长一曲之学,所可同日语哉。鄞程端礼书。

  弘谋按论语首章,标一学字,继之曰时习。朱子以效字释学字,而曰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其释时习,则曰学之不已,如鸟数飞。夫学虽不专在读书。而为学者,非读书,则天地万物之理,前古后今之事,无由而明。虽空空守此本然之善,亦不能扩充以尽其极。而读书不得其要,不尽其量,随得随失,若存若亡,于时习之义安在。可视为口耳记诵,而无关于明善复初之本务也哉。元畏斋程氏,推明朱子之意,定为分年日程。本末兼该。首尾联贯。直欲识一字,明一字之义。读一句,受一句之益。明体达用,于是乎在。明初,曾颁学宫。

  后之读书者,日趋茍简,专事涉猎,此书无复有寓目者矣。当湖陆清献公令灵寿时,序而刊之。以为非程氏之法,而朱子之法。非朱子之法,而孔孟以来,教人读书之法。其尊信此书如此。今欲为童子立为学之始基,以极致知之能事。固不能外此,而别有师法也。至所载钞经读史诸法,皆极精要。以限于卷帙不能备载。亦以此编专勖童蒙,待至穷经研史,正可考全书而得之也。

  八岁未入学之前。读性理字训。程逢原增广者

  日读字训纲三五段。以此代世俗蒙求千字文,最佳。又以朱子童子须知贴壁于饭后使之记说一段。

  八岁入学之后。读小学书正文。

  日止读一书,自幼至长皆然。随日力性资,自一二百字,渐增至六七百字。日永年长,可近千字而已。每大段内,必分作细段。每细段,必看读百遍。倍读百遍。又通倍读二三十遍。如此用工。便可终身不忘。后凡读经书仿此。自此说小学书,即严幼仪。大抵小儿终日读诵,不惟困其精神,且致习为悠缓。以待日暮。法当才办遍数,即暂歇少时,复令入学。如此可免二者之患。

  日程

  一每夙兴,即先自倍读已读册首书,至昨日所读书一遍。内一日看读。内一日倍读。生处误处记号,以待夜间补正遍数。其间日看读,本为童幼文理未通,误不自知者设。年十四五以上者,只倍读。师标起止于日程空眼簿。凡册首书烂熟,无一句生误,方是工夫已到。方可他日退在夜间,与平日已读书,轮流倍温。如未精熟遽然退混诸书中,则温倍渐疏,不得力矣。凡倍读熟书,逐字逐句,要读之缓而又缓,思而又思。使理与心浃。朱子所谓精思,所谓虚心涵泳,孔子所谓温故知新,以异于记问之学者,在乎此也。

  读书自须成诵。熟读而未能精思者有之矣。未有不能记忆而能有得者也。自幼至长。应读之书甚多。今之课读者。初读生书时,学生强记以塞责,先生以能倍而即止。逾时渐忘,后来即加温习,已须多读遍数。重费工夫。迨读书渐多,工夫渐少。温习难遍,多所遗忘。继以温理苦难,师生皆以为畏。直至废弃旧书,同于未读。则前功尽弃。终身无精熟之书矣。看读百遍,倍读百遍之法。似乎迂苦难行。不知百遍之功,中材皆能熟记。倍读百遍。尤能牢记,不至趁口读过。亦收放心之一法也。又复连前带倍,每日温倍,不费工夫,温书虽多。无虞难遍。是虽勤苦于前,而终得收效于后也。前辈常云。读生书。莫待温时熟。言初读时,必使透熟,终身不忘也。又云,读温书好像生时读。言已精熟,惟恐趁口读过,必须字字分明,句句体认,如读生书也。二语与程氏所言相表里。总之读一句。熟一句。得寸则寸。则工夫不致浪掷,终身受用不尽矣。

  一师试倍读昨日书。

  一师授本日正书。假令授读大学正文章句或问,共约六七百字,或一千字。须多授一二十行,以备次日或有故,及生徒众,不得即授,可先自读。免致妨功。先计字数。画定大段,师记起止于簿。点定句读,圈发假借字音,令面读子细正过。于内分作细段,随文义可断处,多不过十句。少约五六句。大段约千字,分作十段,或十一二段,用朱点记于簿。还案,每细段,看读一百遍。倍读一百遍。句句字字要分明,不可太快。句尽字重读,则句完。不可添虚声,致句读不明。且难足遍数,须用数珠,或记数板子记数。每细段二百遍足,即以墨销朱点。即换读如前。宁剩段数,不可省遍数。仍通大段倍读二三十遍。必待一书毕,然后换一书,并不得兼读他书,及省遍数。

  一师试说昨日已说书。

  一师授说平日已读书。不必多,先说小学毕,次大学。次论语。假如说小学书,先令每句说通朱子本注。及熊氏解,及熊氏标题。已通,方令依傍所解字训句意说正文。字求其训。注中无者,使简韵会求之。不可杜撰以误人。宁以俗说粗解,却不妨。既通说每句大义,又通说每段大义,即令自反复说,面试,通乃已,久之才觉文义粗通,能自说,即使自看注,沉潜玩索。使来试说,更诘难之,使之明透。如说大学论语,亦先令说注透,然后依傍注意说正文。

  一小学习写字,必于四日内,以一日令影写智永千文楷字。如童稚初写者,先以子昂所展千文大字为格影。写一遍过,却用智永本影写。每字本一纸,影写十纸。止令影写,不得惜纸,于空处令自写,以致走样。如此影写千文足后,歇读书一二月,以全日之力,通影写一千五百字,添至二千三千四千字。影写之后,又使对临,以全日之力。如此写一二月,他日方能写多,运笔如飞,永不走样。盖儒者别项工夫多,故习字止如此。用笔之法,双钩,悬腕,让左,侧右,虚掌,实指,意前,笔后,此口诀也。欲考字,看说文韵会等书。以求音义。偏傍点画,皆须考正。

  一小学不得令日日作诗作对,虚费日力。今世俗之教,十五岁前,不能读记九经正文,皆是此弊。但令习字演文之日,将已说小学书作口义,以学演文。每句先逐字训之,然后通解一句之意。又通结一章之意。相接续作去。明理演文,一举两得。更令知虚实死活字。但临放学时,面属一对便行,使略知对偶轻重虚实,足矣。此正为己为人,务内务外,君子儒,小人儒,之所繇分。此心先入者为主,终此生不可夺。

  一只日之夜,大学令玩索已读大学。字求其训。句求其义。章求其旨。每一节,十数次涵泳思索,以求其通。又须虚心以为之本。每正文一节,先考索章句明透。然后摭章句之旨。以说上正文。每句要说得精确成文,钞记旨要。又考索或问明透,以参章句。如遇说性理深奥精微处,不计数看,直要晓得,记得烂熟,乃止。仍参看诸儒疏解。诸说有异处。标贴以待思问。如引用经史,先儒语,及性理,制度,治道,故事相关处,必须检寻看过。凡玩索一字一句一章,分看合看,要析之极其精,合之无不贯。去了本子,信口分说得出合说得出,于身心体认得出,方为烂熟。朱子之训,先要熟读。须是正看,背看,左看,右看,看得是了,未可便道是,更须反复玩味。此之谓也。不必多,论语止看得一章二章三章,足矣。只要。自得。先说者,要极其精通。其后未说者,一节易一节,工夫不难矣。只要记得。大学毕。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灯火起中秋,止端午。或生徒多,参考之书难遍及,则参差双只夜以便之。

  一双日之夜倍读。只一遍。倍读一二卷,或三四卷,随力所至。记号起止,以待后夜续读。凡温书,必要倍读。才放看读,永难再倍,前功废矣。如防误处,宁以书安于案,疑处正之,再倍读。倍读熟书时,必先倍读本章正文毕,以目视本章正文,倍读尽本章注文,就思玩本章理趋。此法不惟得所以释此章之深意,且免经文注文,混记无别之患。如倍读忘处,急用遍数补之。凡已读书,一一整放在案,周而复始,以日程并书目,揭之于壁。夏夜浴后,露坐无灯,自可倍读。

  一随双只日之夜,附读看玩索性理书。性理毕,次治道。次制度。如大学失时失序。当补小学书者,先读小学书数段。仍详看解。字字句句,自要说得通透,乃止。小学书毕,读程氏增广字训纲。次看北溪字义,续字义。次读太极图说,通书,西铭,并看朱子解,及何北山发挥。次读近思录,续近思录。次看读书记。大学衍义。程子遗书外书。经说文集。周子文集。张子正蒙。朱子大全集语类等书。或看或读,必详玩潜思,以求透彻融会。切己体察,以求自得。性理紧切书目,通载于此。读看者,自循轻重先后之序。有应记者,仍分类节钞。若治道,亦见西山读书记,大学衍义。

  一以前日程,依序分日,定其节目,写作空眼,邗定印板,使生徒每人各置一簿,以凭用工。次日早,于师前试验,亲笔勾销。师复亲标所授起止于簿。庶日有常守,心力整暇。积日而月,积月而岁,师生皆可自考。施之学校公教,尤便有司拘钤考察。小学读经习字演文,必须分日。读经必用三日。习字演文,止用一日。本未欲以此间读书之日,缘小学习字,习演口义小文词,欲使其学开笔路,有不可后者故也。假如小学簿纸百张,以七十五张印读书日程,以二十五张印习字演文日程,可用二百日。至如大学。惟印读经日程。待四书本经传注既毕,作次卷工程时,方印分日读看史日程。毕,印分日读看文日程。毕,印分日作文日程。其先后次序,分日轻重,决不可紊。人若依法,读得十余个簿,则为大儒也。他年亦须自填,以自检束,则岁月不虚掷矣。今将已刊定。空眼式,连于次卷。学者诚能刊印置簿日填,功效自见也。

  小学书毕。

  次读大学经传正文。读书,倍温书,说书,习字,演文,如前法。

  次读论语正文。

  次读孟子正文。

  次读中庸正文。

  次读孝经刊误。读书,倍温书,说书,习字,演文,并如前法。

  次读易正文。读书,倍温书,说书,习字,演文,如前法。

  六经正文,依程子,朱子,胡氏,蔡氏,句读,参廖氏及古注,陆氏音义,贾氏音辨,牟氏音考。

  次读书正文。

  次读诗正文。

  次读仪礼,并礼记正文。

  次读周礼正文。

  次读春秋经,并三传正文。

  前自八岁,约用六七年之功,则十五岁前,小学书,四书,诸经正文,可以尽毕。既每细段看读百遍,倍读百遍,又通倍大段。早倍温册首书,夜以序通倍温已读书,守此决无不熟之理。

  自十五志学之年,即当尚志。为学以道为志。为人以圣为志。自此依朱子法读四书注。或十五岁前,用工失时失序者,止从此起。便读大学章句或问,仍兼补小学书。

  读大学章句或问。

  一读书,倍温书,所读字数,分段看读百遍,倍读百遍,并如前法。

  一夜间玩索倍读已读书,玩索读看性理书,并如前法。 

  次读论语集注。

  次读孟子集注。

  次读中庸章句或问。

  次钞读论语或问之合于集注者。

  次钞读孟子或问之合于集注者。

  次读本经。诸经俱有钞法。详见全书,

  前自十五岁,读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性理诸书。确守读书法六条。约有三四年之功,昼夜专治。无非为己之实学,而不以一毫计功谋利之心乱之。则敬义立,而存养省察之功密。学者终身之大本植矣。

  四书本经既明之后,自此日看史。仍五日内专分二日,倍温玩索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倍温诸经正文。夜间读看玩索温看性理书。并如前法。

  看通鉴。看鉴读文学文,说皆精要,详见全书,一分日倍温玩索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及诸经正文,夜间读看玩索温看性理书,并如前法,次读韩文。

  一六日内分三日,倍温玩索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诸经正文,及温看史,夜间读看玩索温看性理书,如前法,次读楚辞。

  一分日倍温玩索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诸经正文,温看史,夜间读看玩温性理书,如前法。

  通鉴韩文楚辞,既看既读之后,约才二十岁,或二十一二岁。仍以每日早饭前,循环倍温玩索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诸经正文,温看史,温读韩文楚辞之外,以二三年之功,专力学文。既有学识,又知文体,何文不可作。

  学作文。

  作科举文字之法。用西山法,

  读看近经问文字九日。作一日。

  读看近经义文字九日。作一日。

  读看古赋九日。作一日。

  读看制诰表章九日。作一日。

  读看策九日。作一日。

  一仍以每日早饭前,倍温四书经注或问,本经传注,诸经正文,温史,夜间考索制度书,温看性理书,如前法,专以二三年工学文之后,才二十二三岁,或二十四五岁,自此可以应举矣。三场既成,却旋明余经,及作古文。余经合读合看诸书,已见于前。窃谓明四书本经,必用朱子读法。必专用三年之功。夜止兼看性理书,并不得杂以他书。必以读经。空眼簿,日填以自程。看史及学文,必在三年外。又必择友,举行蓝田吕氏乡约之目。使德业相劝,过失相规。则学者平日皆知敦尚行实,惟恐得罪于乡评。则读书不为空言,而士习厚矣。必若此,然后可以仰称科制,经明行修,乡党称其孝悌,朋友服其信义之实,庶乎其贤材盛而治教兴也。岂曰小补。古者,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未有不教而可以宾兴者。方今圣朝科制明经,一主程朱之说。使经术理学举业,三者合一,以开志道之士,此诚今日学者之大幸。第方今学校教法未立,不过随其师之所知所能,以之为教为学。凡读书才挟册开卷,已准拟作程文用。则是未明道,已计功。未正谊,已谋利。其始不过因循茍且,失先后本末之宜而已。岂知此实儒之君子小人,所繇以分,其有害士习,乃如此之大。呜呼,先贤教人格言大训,何乃置之无用之地哉。敢着于此,以待职教养者取焉。

  右分年日程,一用朱子之意修之。如此读书学文皆办,才二十二三岁,或二十四五岁。若紧着。课程,又未必至此时也。虽前所云失时失序者,不过更增二三年耳,大抵亦在三十岁前皆办也。世之欲速好径,失先后本末之序,虽曰读书作文,而白首无成者,可以观矣。此法似乎迂阔,而收可必之功,如种之获云。

  读经日程  年 月 日某人

  一早令倍读册首已读书至昨日书一遍太长则分起 止

  一面试倍读昨日书

  一面授本日书计字数以约大段面以大段分细段令朱计段数每细段面令读正过句读字音面说正过文义

  一令每细段先看读百遍即又倍读百遍数足挑试倍读倍说过而墨销朱记后段如前段足令通作大段倍读试过起 止

  一挑试夜间已玩索书起 止

  一面授说已读书就令反复说大义面试过起 止

  一只日之夜玩索已读书起 止 又玩索性理书起 止

  一双日之夜以序倍读凡平日已读书一遍起 止

  又倍读性理书起 止

  一令暇日仿定本点句读圈发字音

○凡书忘记处朱记即补熟墨销

  读看史日程  年 月 日某人  

  五日一周详见工程

  一日以序倍读四书经注或问一遍

  以序倍读经正文

  夜读看性理书并温

  一日以序倍读本经传注一遍

  以序倍读经正文

  夜读看性理书并温

  一日看读说记通鉴

  参合看史

  夜仿点史考释文

  一日看读说记通鉴

  参合看史

  夜温记史

  一日看读说记通鉴

  参合看史

  夜温记史

  日填起止

  小学习字演文日程 年 月 日某人

  读经四日内分一日详见工程

  一早令倍读册首已读书至昨日书一遍太长则分

  一令影写智永千文楷书约一二十纸写五七一易样

  一以已读说小学书作口义 呈改上簿

  一说认记字门类平反虚实动静等

  一渐长学切韵考字始音偏傍音义假借等

  一夜以序倍读已读书一遍

  日填起止及所看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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